郁秀才(穿越)——予乔
时间:2017-10-17 16:09:23

  这几人进来,楼下直接有小二热情的迎了上去, 一路把人引上了二楼, 在他们前头不远的雅间停了下来,待开了门,几个高壮男子熟络的走了进去, 只留下两个刀疤脸守在门口, 小二进去后, 没一会就出来了,对守在门口的两人丝毫没有惊讶, 显然这一行人并非是第一回在邀月楼这般作态。
  “看到没,谁能想到他们约人竟然约在这儿。“姚未轻轻努了努嘴,还非常好奇的问了施越东一句:“施兄怎知那是他们?”
  施越东腼腆的笑了笑,道:“他们身上的气息太过明显。”
  且这些无赖恶霸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出入邀月楼, 与其他进入这里的人一看就不同,别说施越东,就是换了任何一人只怕也瞧得出这几人不是善茬。
  郁桂舟扶着额,有些无语:“进来就进来吧,还弄两个刀疤脸在门口守着,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恶霸也有大事要商议吗?”
  他一直以为,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应该是藏着捏着,哪怕接头也要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偷偷摸摸在暗处进行。
  这实在是太招摇了。
  “或许他们明目张胆,想让人以为他们光明正大,也或许,是明知故犯,毫不把那些阴沟里的事儿放在眼里。”白晖接口,深深看了那关闭是雅间房门,一口饮下桌上的清茶。
  在他们各自心思之时,方才引他们上来的店小二麻利的端了盘子上来,笑呵呵的把盘子里的几盘菜搁在桌上摆好,又把方才蒸好的一户酒拿了出来,给几人满上,正要退下,却听郁桂舟拦着他,好奇的问了一句:“小二,那头的人是谁,可不与你们这邀月楼相配呢?”
  店小二一听他这话,也不甚在意,随口便答了句“可不,月月都来这一回,不过谁让他们能出得起银钱呢,咱们楼里是做买卖的,自然能进得来了。”
  “是这样啊。”他随口一念,小二见没事了,这才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姚未看着郁桂舟:“郁兄,你怎打听起他们来了?”
  “随口一问罢了,”郁桂舟解释,他端着酒杯举了举。
  “来,诸位兄台,我们干一杯,祝咱们旗开得胜,拨云见日。”四人相顾一笑,依言举了酒杯,一口饮下。
  等他们酒过三巡,已经吃得有几分饱足时,那雅间又有了动静。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一人在小二的引领下上了楼,直奔着那处被人守着的雅间,一直关注着动静的四人诧异了片刻,亲眼见着人在两个刀疤脸的讨好谄媚下进了门。
  他们诧异的是,这位来人,竟披了个深紫色的披风,那紫深得发黑,把人从头到尾的包裹着,瞧不清来人长的何样,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现在怎么办?”本来喝得有些迷蒙的姚未瞬间清醒了过来。
  难怪那两癞子死活不肯来这里盯梢着,连他英明神武的姚公子都分不清,想来,那两人也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是。
  不过,现在这情况他姚公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姚公子不是自诩机智过人吗?你倒是说说这一行人既没带那赃物,又来了个怪人是何意?”白晖面色沉沉的看着他。
  姚未下意识的说道:“就是来接头的呗。”话落,他又转向了垂眸思考的郁桂舟:“郁兄,依你之见呢?”
  郁桂舟看了看他,又朝白晖笑了起来:“恐怕白兄已了然于心了。”
  白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朝那头雅间瞥了一眼,道:“那几个地痞恶霸还好说,主要是得知道那裹着披风的人到底是谁?”
  姚未一听就站了起来,顿时就惹得看门的两个刀疤男看了过来。
  “坐下!”白晖呵斥了一句:“你是想让别人都看过来是吧?”
  姚未被这一吼,这才反应了过来,回瞪了那两刀疤男一眼,一屁股坐了下来,小声的告诉他们:“方才白兄说的我已知晓,不就是想知道那不男不女的到底是谁吗,这还不简单,”他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这可是我姚公子最擅长的,待会我就把那两癞子带着在后面敲他一棍子,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他还可以用纸笔把人的面貌给画出来,让他躲哪儿都没用!
  “姚兄这主意听起来不错,”是听起来!
  郁桂舟刚起了个头,白晖就接了话,难得的没嘲讽姚未:“但是,也容易给他人传递信息,让人觉得有人在插手此事。”
  姚未在两张同样正经的脸色略过,摊着手:“就不兴是仇人寻上了门?”他见两人没有表情,又道:“或是路过随意看不惯那从头到脚包裹的人,替天行道给了一棍子,反正又没别的损失不是?”
  这下,连施越东也板着脸看了过来。
  一向游离于书本之外的他难得中肯的说了起来:“都包成这样了,就算是仇人估摸着也极难认出来了吧?再则,普通人一见他的装扮,躲避都来不及,有谁会去招惹别人,且一看就算不得正人君子?”
  至于那起子纨绔子弟,有脑子的自觉不会手痒,没脑子早奔到秦楼楚馆去了,怎还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姚未被联合打击,抱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神色:“那你们说,如今怎么办?”
  白晖和施越东同时看向了郁桂舟。
  “郁兄向来机智过人,且最是会利用身边的天时地利,不如这一局由郁兄来掌舵如何?”白晖隐晦的指了指雅间那头。
  郁桂舟一口茶水饮下,看着他们:“在下倒是有点想头,不若去试试也是极好的。”他起了身,招呼他们:“走吧。”
  三人虽然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跟了上去,待下楼结了账,一路出了邀月楼,憋不住的姚未不由得着急起来:“郁兄,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这可是出来了。”
  郁桂舟点点头:“我知道出来了。”他指了指屹立在街角的邀月楼,问了这么一句:“几位兄台可知,这连接邀月楼的三条街,都通向何处,又是否热闹?”
  “你问这做何?”姚未对渝州府的大街小巷那是知之甚深,虽然不解,但还是认真给他解释了起来:“这门口一条左边是连着几条小街,平日里也是卖吃食的,一般老百姓也都爱给个几文钱去尝尝鲜,这邀月楼右边的上下两街,一条是通向渝州府中间,有权有势的人家住所,另一条是花坊。”
  “走,”郁桂舟一听心里就有了主意,带头朝那花坊街上走去。
  “唉,不是……”其余三人虽然满上疑惑,但还是信他的邪占了上风,跟着朝那花坊街上走去,路上,他们还眼睁睁看着郁桂舟收买了几个在路边踢石子的小孩儿,呼啦啦四个人变成了一串人。
  渝州虽入夜之后越渐繁华,但在普通路上,也不过只有数盏明灯高垂,照得清那路面儿罢了,他们一行人沿着灯下,被烛火拉出了一道又一道长长的影子。
  到了花坊街,白晖等人看着郁桂舟弯腰在几个小娃耳边轻声交代了什么,接着那些小孩一拥而散,在街路上追逐打闹起来,还没等他们看明白,只见放了“童”的郁公子已经招呼他们在街头一侧躲了起来。
  不多时,只见又有一道身影慢慢走了过来,它带着长长的披风,浑身上下连一丝发丝都没露出来,等它一走近,听到了那银铃的清脆欢呼时,显然僵了一下,顿在原地似乎在思考是继续走还是返回去。
  片刻,它似乎下了决心,继续朝着花坊街上走去,一步一步的,逐渐走向了打闹追逐的小孩,这时,小孩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人,只见他们懵懵懂懂的看着,有几只在追逐之时,还没刹住脚,接二连三的撞在了全身都被披风裹住的人身上,那人没站稳,一下往后倒了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接着一只两只三只……跟着倒在了它身上,“咚”的一声后,那人身上的披风一下散落开了,露出里边穿着黑色衣裙的长发妇人模样。
  一直在边上观望的四人组被狠狠的惊讶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哇,好大一个外星人!
  哈哈哈抱歉抱歉,今天只有一更的量,状态不佳,宝宝也要歇息歇息一会,咱们明天见,当然,你们千万别喊我补啊,我绝对会成功瘫痪的!
第93章 荆棘路(二十六)
  虽说因为夜色, 瞧不清那妇人的模样, 但看她身段和露出来的肌肤,也不是个常年做活的人能有的, 小娃们把人给撞到了, 还有些愣,而那依然披风散开的妇人则不时四处打量,这一看,就让郁桂舟等人模糊的看清了那张清秀的脸。
  许是见街上无人,那妇人松了口气,一把把身上的孩子们推开,起身重新裹好了披风, 沿着街下一路走着, 直直走进了那街头一家店铺后门进去,四人这才从巷子口出来,他们刚一出来, 那群孩子就跑了过来, 围在他们身边, 确切的说,是围在郁桂舟身边。
  郁桂舟二话没说, 从袖里抓出了一把铜板,一人分了几个,待到给方才被妇人推开那两个小娃时,还不忘问了句:“方才摔在地上疼不疼?”
  两个娃娃看着别人眼里的几个铜板,眼馋得紧, 急忙摇摇头,脆生生的回道:“不疼。”
  郁桂舟一人发了几个铜板,又悄悄加了两个进去,见他们高高兴兴的捧着铜板傻傻发笑,还是多问了一句:“真不疼?”
  “哥哥,不疼的,陈婶的力气儿小,我最喜欢这样滚来滚去的了。”
  另一个娃娃也点头表示他说的对。对他们来说,平日里到处追逐打闹时摔得才叫疼,方才那不过是挠痒痒,他们欢喜像平日里那般玩一玩就能挣着铜板,这几个铜板都能买上一、二、三、四……好几个糖葫芦了。
  而郁桂舟等人却被他嘴里那一声“陈婶”给惊讶住了。
  姚未一把挤开了郁桂舟,在方才说话的小娃身前蹲下,问道:“告诉哥哥,你怎么知道那是陈婶啊?”
  小孩一仰头:“小虎当然知道,”他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瓜,道:“陈婶就住那后头啊,长得可漂亮可温柔了,我爹卖肉的时候我听见的。”
  虽然这叫小虎的小孩说得不甚清楚,但郁桂舟等人还是听懂了大概,想来邻里之间有些买卖往来,没想到被这般小的娃给记住了下来。
  “哥哥知道了,今儿的事儿你们谁也不能说知道吗?别人要是问起你们手上怎有铜板,就说碰到有人成亲路过街头时在洒铜板,捡到的知道吗?”姚未还记得叮嘱了一群娃娃一番,对小虎更是多叮嘱了几句:“小虎,你记住了,千万别提起你今天碰到了陈婶的事儿知道吗,谁也不说,连你爹娘亲人都不说,懂吗?”
  小虎懵懵懂的点头,接着一群小娃又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这下好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白晖看着他们走远的小身影,感叹了句。
  “可不是吗?”姚未接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郁桂舟:“郁兄,你怎知道,那人要走花坊这条街?”
  郁桂舟边走边解释:“这位陈婶既然作风严密,自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而邀月楼出来的几条街上,一条是卖吃食的,人多,不可取,另一条是通向达官贵人所在,那里虽清幽,但谁家的贵人府里不是奴婢成群,人多嘴杂,万一被人发现了端倪可如何是好?”
  “所以,这条街如此安静,又极少人走才是最安全的。”施越东恍然大悟。
  郁桂舟点头肯定:“对,这是其一,其二是这花坊街里住的也是本城的老百姓,这些人自然不会惹麻烦上身,哪怕看到点什么,也会埋在心里不会对人提起。”
  这样一来,三条街最适合隐藏的,就是这里了。
  姚未对他的推理还是很服气的,下意识的问道:“接下来要让人守着这位陈婶吗?”
  郁桂舟与白晖平视,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一局,不如就由白兄来指点好了?”
  白晖手中折扇一拍,同意了下来,在姚未眼巴巴的看着下,如是说道:“姚兄还是说得没错的,这位陈婶想来也是一位知道不少消息的人,今日他们在邀月楼里碰头,必然是商谈转走那赃物才是,所以接下来,这位陈婶这里还是得好生盯着才是,另外,那几个恶霸也要盯梢。”
  姚未一听,一口揽了下来:“白兄放心,我会找人把他们给盯紧的。”
  白晖微微额首,就听施越东说道:“我能做些什么?”
  “施兄先别急,自然会有你做的,”郁桂舟拍了拍他,安慰道。
  “郁兄说得没错,”白晖道:“接下来我会找人查查这陈婶一家的底细,施兄不必急躁,你的本事我们自是知晓的,不过恰好是在城里,而我和姚兄在本地已有些年头,在这些方面自是有优势一些。”
  郁桂舟抵着嘴笑道:“所以,我们两个在府城没有根基也不碍事,万事有白兄和姚兄呢?”所以,在最初知道了城西的事儿后,他没有逞能想着不靠别人就能把郁婉所遇到的事儿给解决,他很清楚,凭着他一个空有秀才功名的学子,想要拔除那毒瘤,真真是痴人说梦。
  施越东听他们这样一说,也把心里的那些不安放下了。
  到了邀月楼街口,姚未要去找那两癞子先走一步,随后白晖也表示要回一趟白家,余下郁桂舟和施越东迎着八月吹来的微风慢慢朝府学走去。
  “施兄,还记得去年之际,咱们于城西相识一场,到了今年,却又回到了原点,未尝不是一种因果轮回。”郁桂舟还记得当日院试之初,郁当家送他到渝州府考试,当日租的那房舍就在城西那一片。
  城西一片除了有普通的老百姓的房屋,还有一片专为复考的读书人修筑的房舍,因着离城里稍远,所以价格便宜不少,从外地赶来的大半学子,都会选择去房舍人那儿祖一间城西的学子房,虽说离得远,但胜在清幽宁静。
  而离学子房舍不远的一墙之隔,就是城西普通老百姓的住所。
  一墙之隔,身在城西,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在他们闭门苦读之时,那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是不是时常发生着恶霸强行收取老百姓血汗钱的事儿?
  可郁桂舟知道,身为一个读书人,身为一个有血性的人,碰到这种事儿,哪怕不是因为跟他有关系的亲眷在遭受恶霸恐吓,换成了别人,他仍然会想法子铲除这些毒瘤,读书的青云路是为了考取功名,得封赏赐,为一方造福,而不是漠然无视,眼睁睁看着有些人收取民脂民膏,让本应在世上安居的人们麻木不堪。
  “是啊,我当时的模样说来惭愧。”施越东嘴边溢出了声儿,显然也想起了当日的场景,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把精力放在除了书籍之外的地方,后来结识了郁桂舟,两人相谈甚欢,倒是时常相约一起谈天说地。
  后来在府学遇到了姚未和白晖,更是在他们的影响之下,通了不少人情世故,如今的施越东,连偶尔过来探望他的施家人也直感慨他的变化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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