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帅不过三秒——古田
时间:2017-10-18 16:22:05

  若不是他的手指偶尔挑动,她差点以为他已经死在了监狱。
  他的目光涣散,似是再也找不到任何值得自己情绪跳动的事情,猛然想到了一个女人,他的面色变得狰狞,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用力挤着指尖,用鲜血,在墙上写下了两排字:
  我是清白的,
  来世我要做这世间最恶的人。
  那暗红的大字,龙飞凤舞地似要从墙上飞出,将她的肉体连带着灵魂给凿穿。
  紧接着林远含泪大笑了两声,起身助跑了两步,拼尽全力往墙上一撞—
  脑浆四溅。
  眼见着一块浑浊带血的东西朝她飞来,靳恪挡在了她的身前,虽然那东西穿透了二人的身体,但鹿楠此时的眼里只有他的背影,再看不见其他灰暗的东西。
  靳恪上前,将手掌放在林远的瞪得老大的双眼上,想要帮他合目。
  斗转星移,场景又开始变换。
  江歆匀瘫倒在坟头,哭得忘乎所以,身边生长出一朵又一朵的人脸百花。
  鹿楠说:“到了民国以后,我四处打听这花的学名,发现了一个关于日本的传说。相传,在日本历史上的战乱时期,吉良赖康统治了东京一带,妻妾成群,但他最宠爱当属常盘姬。常盘姬是一位绝世美女,独占吉良赖康的宠爱。但是,女人的嫉妒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被忽略的妻妾们自然是恨透了常盘姬。
  “后来,常盘姬怀了身孕,失宠的侍妾们纷纷传播常盘姬私通男人的谣言。一开始吉良赖康不以为然,但是时间久了,谣言渐渐在吉良赖康的内心越长越大。最终使得吉良开始冷落了常盘姬,甚至还将她打入了冷宫。
  “常盘姬从天上到地下的遭遇渐渐让她郁郁寡欢,最终选择了已死力证清白。自尽之前,她写下了遗书陈述自己的清白,将信件绑在白鹭的脚上,希望这只白鹭能够把信件带到父亲身旁,告知自己的清白。结果这只白鹭遇见正在打猎的吉良赖康,他一箭就将白鹭打了下来。看见到白鹭脚上的信笺,打开一看竟然是被自己打入冷宫的常盘姬写的遗书。吉良匆忙赶回营救,却只见到了气绝已久的常盘姬和一个婴孩。
  “第二年,白鹭死去的地方,开出了人们从未见过的白色小花,因为盛开的外形极似飞翔的白鹭,便被人们起名叫做鹭兰。”
  她埋着头,“林远,对不起。”
  靳恪嘴里呢喃:“鹭兰,鹿楠……”
  “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下白龙术折磨自己了,当年之事,错并不全在你身上。始作俑者,是谭武臣,那个凶手,也是他变作的。”
  鹿楠蓦地抬头,生怕自己听到的是幻觉,以为等待着自己的,会是辱骂,殴打,没想到却是一句不深不浅的原谅。
  他解开自己长衫的衣扣,露出前胸,赫然有朵白色的鹭兰映在其中。清香更甚,原来师父身上那道令她宁心的香味,竟是鹭兰的淡香。
  黑气在他身上涌动,他眉头紧锁,“这应该是谭武臣下在我身上的黑咒术,不断试图激起我内心的仇恨,想让我入黑巫道。”
  她满眼担忧,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系上盘扣,“时间不多了,明知道有巫师学院的存在,他们还敢妄动巫师监狱,一定不止阵法那一处依仗,巫师监狱里的囚徒若是放了出了,恐将大乱。我们现在所处这个时空,谭武臣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对话,我们得迅速想个解决的办法。”
  鹿楠点头,靠近了他。
  “一会儿我出去,假装被仇恨所反噬,任他们摆布,跟他们走,你和清骨去找林轶同,还有季连父子。待我摸清了黑巫师的老巢,再想方设法和你们联系。”
  她没有应下,声音闷闷的,“可是师父,你和他们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靳恪面露严肃,“没有别的办法可选,如果贸然出去,拼个你死我活的话,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还不若我以身涉险,还能得知他们其他的计划,一句倾覆。”
  鹿楠直直地望着他的瞳孔里泛着黑气,似在拼命忍着什么,她不敢答应,怕他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低吼,“鹿楠,你说话啊!”
  她咬着唇,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师父,你可以抱抱我吗?”
  他闻言一楞,别开脑袋,“我们现在就是个灵魂而已,碰不到一起去的,有什么事等我们解决了黑巫师们再说。”
  鹿楠挽起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靳恪着手准备离开这个空间,鹿楠却忽然扯住了他的衣角,灵魂体自然是扯不住的,她只是做了这个动作,就像平日里有求于他,撒娇时一样。
  纵使迫在眉睫,他心中还是免不了一柔,“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师父你没能回来,我又落入了黑巫师的手中,我想自己了结,不想受他们的侮辱。”
  小女孩的遭遇,他们二人此生都不会忘记。
  靳恪眼底暗潮涌动,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安抚地隔空摸了摸她的脑袋:“到时候气沉丹田,引爆你体内的伊水珠就好。”
  鹿楠明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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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峨的谭家大院顷刻间已经毁于一旦,清骨与段沅君浑身是伤,正在与施一羡做最后的争斗,看上去坚持不了太久。
  清骨替段沅君挡了一记,“你快走,到巫师学院去,你和掌柜的他们非亲非故,没理由在这硬抗。”
  “你和掌柜的也非亲非故,就是一只臭狗子,凭什么让我做逃兵?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段沅君反手扔了一个火球,砸向施一羡。
  清骨与她怒目而视,久久,相视一笑。
  谭武臣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斗,而是蹙眉看向地上躺着的靳恪与鹿楠身体,直到他们二人的眼睛张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见到靳恪的瞳孔黑得深不见底,他愈发激动。
  靳恪起先有些迷茫,随后望着他道:“导师?”
  “诶!是我。”谭武臣连忙应道:“我不仅是你的导师,还是你的父亲。”说完他的脸不停地在靳袈还有谭武臣间切换。
  “我是你最尊敬的人,你要听命于我。”
  靳恪知道如果自己马上投诚的话,可能会引起他的戒心,仍在那作挣扎状,矛盾地自语:
  “我绝不会跟你走!”
  “导师,我的头好痛,你帮帮我好吗?”
  “你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谭武臣大笑。
  鹿楠不作声色地往外挪了挪,竟听到了炮火的声响,猛然抬头,远方传来了震天的脚步声,似军队,还伴随着密集的枪声。
  谭虎臣的瞳孔里闪现出疯狂的色彩,“来了,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恪儿,你恨吗?恨自己的父亲出车祸,恨你被这女人冤枉,恨你临终时都不能陪在父亲身边,恨你还收了一个仇人做徒弟,恨你这一世从小被家人抛弃,你恨的!来吧,做这世上最恶的人,从此黑巫界由你掌控!”
  靳恪周身被黑气弥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
  谭武臣听着整座城市沉浸在战火的喧闹里,好似在听最为动人的戏曲,他手舞足蹈,“早就占卜出今日会发生战乱,我特意放了手下的士兵们一日的假,让战火燃烧得更猛烈些吧,怨气更大些吧,助长我们的黑巫气吧!”
  他的话音刚落,涤心斋方向传来了镜碎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快要挣脱牢笼。
  靳恪离谭武臣越来越近,衣摆却被一个人给牵住了,他睁着血腥的双眼回头,突然一怔,看到鹿楠含泪对他一笑,道了声:
  “好好活着。”
  他的心里恢复了一丝清明,喉咙沙哑道:“不……”
  鹿楠却已经飞身离开,最后看了一眼背对着相靠的清骨与段沅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朝涤心斋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她倒真有些佩服自己,平日里飞行都勉勉强强,今日倒是发挥极好,把从追在后面的靳恪都甩得远远的,看来可以出师了啊。
  她凝聚了一股巫气,引燃了丹田处的伊水珠,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靳恪收她为徒那天所说的话,说她生来与旁人不同,巫气呈白色,可以洗涤一切污浊。
  她终于明白,赎罪为何意,就是葬身于这满是裂痕的封印之中,成为维护人类世代和平的一道尘埃。
  就是很可惜啊,最后没能抱一抱师父,师父你说你不怪我,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是嘴硬呢,你根本就做不到真正地原谅我,我也做不到原谅自己,毕竟,我曾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事,那是用我们的情,用时间的水,都掩盖不去的事。
  依她现代灵魂的历史知识,战事起于北方,会维持十四年的时间,这么长时间内会凝聚滔天的怨气,黑巫师们的实力会大增,我怎么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我本就是罪人,做这一切又有何畏惧,是真的解脱了,倒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守护着这片土地,保它世代永安。
  鹿楠的身体弥漫被由内而外的白光搅得支离破碎,所有的黑暗都被白光吞噬,所有人都有片刻的失明。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驱散了阴魂不散的黑巫气。
  靳恪跪倒在地上,浑身乏力:“不—”
  雨水落进了他的唇里,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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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江歆匀拽着行李箱从火车站走了出来,站外空无一车,她拿起手机,嘟囔着:“爸妈还在外地旅游,一点都不担心你们宝贝女儿的安危,这么晚了,还要一个人打车回家。”
  一分钟后。
  “不是吧,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她很是绝望。
  不对,远处来了一辆出租车。
  她挪近,招手准备拦下,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青年,率先拦下了这车,同时把手边的小女孩塞到了出租车里,他对司机道:
  “务必把这个小妹妹送到家门下,麻烦您了。”
  江歆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她先看到的车好么,这样插队不好的吧!
  “咦,姑娘,你还没走啊。”温润的声音响起,是她在火车上聊得很投机的一个男人。
  男人很有礼貌,“姑娘你住哪里,顺路的话一起吧?”
  江歆匀刚准备回答,那个黑车司机却插了进来:“不好意思,她刚才预约了我的车,和你不顺路。”
  于是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被这个青年拉到了汽车上坐下。
  绅士男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久久看着青年。
  青年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他才迈着步子离开。
  青年发动了汽车,“小姐你家住哪里?”
  江歆匀还没有回过什么,“我靠,你……你这样算绑架吗?”
  青年自顾自地说着:“文腾路是吧?”
  江歆匀寒毛直竖,“你怎么知道……”
  他回头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等你快百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的处理不知道大家看明白了没有,每一个时空都是独立存在的,又相互连贯的。
  民国的鹿楠不在了,但现代的鹿楠还是按照相应的轨迹在活着,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过去决定现在,精确到每一秒都是自成一个真实的世界。
  民国距现代有一百年的时间,靳恪等了鹿楠一百年,在错误的最开始,重新美好的相遇。
  感谢这段时间以来相伴本书的宝宝们,虽然很冷但我基本还是按最初的设想坚持下来了。
  我们下本书再见,下本书咱们就简简单单谈场恋爱吧,不要宫斗罪恶贫富差距了,好累的。预计十一月份开新文,作者君现实实在琐事太多,想要存稿一段时间再开,多修一修,争取以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
  《脸红的思春期》:
  温油很酷兽医小哥哥×套路颜娇污妖女明星
  “杜医生,我病了。”
  “……这里是宠物医院。”
  “我就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花猫呀。”
  “充其量就是一只发了情的蠢泰迪。”
  她倏地扯过他白大褂的衣领:
  “那……赶紧治吧,就现在。”
  【啵一个~我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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