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自听到刘黍的儿子失踪消息后,上官瑾也是心神恍惚,想到儿子也许就在附近她也忍不住跑出来寻找。忙碌一整日后准备回南城的府邸歇息,途中看到小贩们围绕着谁在指指点点的,她蹙眉走过去。
“三个外乡人来到我们普罗国就敢如此嚣张,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可不是,将他抓去见官,看他们还敢狡辩!”
外乡人?上官瑾脑子闪过灵光,努力的挤进来。由于她个子娇小,几乎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她扯了扯旁边小商贩的衣角,含笑道:“请问,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小贩原本正喷在兴头上,被上官瑾扯着衣角时他眉眼间带着浓浓的不耐烦,正眼看到上官瑾那张芙蓉般清秀的面容后,立即换了一张嘴脸,极有耐性的解释:“姑娘,里面的三个人偷了人家金铺老板的金镯子,如今人赃俱获,金铺老板正准备将他们三人扭送到官府去!”
“没有,我们没有偷他的东西,那东西明明就是我们公子的!”
声音很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上官瑾蹙眉,借缝隙看到小菊的身影。也许是天意安排,她推开了那人挤进来,道:“这镯子多少银两,我替他们买下来。”
话音落下,众人傻楞在原地。
金铺老板哼哼道:“他们偷了东西你就是替着买下来,那也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不是心疼镯子问题,我是不希望这他们夫妻将自己小儿带偏了,小时偷针,长大偷鸡,这世道还了得?”
有句话说得好,作恶人就要理直气壮,声音大过旁人,否则怎么唬住这些外乡人,金铺老板内心讥讽道。
小菊根本没有听到金铺老板都说了什么,她定定看着上官瑾,呆楞在原地。
“瑾妃娘娘!”说着,小菊满脸惊恐,以为自己是饿的产生幻觉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那些还在谴责小菊的人楞住了,视线转到上官瑾的脸上,前几日城门贴有一张女子的自画像,模样同上官瑾无二般,不知是谁惊道:“这不是画像里的女人吗?”
上官瑾额头布满黑线,硬着头皮将小菊扶起来,脸也垂得低低的。
刘宇轩呆楞住,傻呼呼的看着她,:“娘亲……”
娘亲?上官瑾傻了,目光浇注到那团肉嘟嘟的身影上。
金铺老板见上官瑾眼神心虚,又惶恐自己被谁揭穿,硬生生挤到他们面前,指着上官瑾哼哼道:“原来你是同伙,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你看都不看镯子的模样便说要替他们三个买单,我就说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知是谁去报了官府,衙差很快来了。
“统统都不许吵,谁是小偷!”领头的衙差一声怒喝,围拢的人群让出一条道来。
金铺老板见衙差来了,指着小菊和上官瑾,颤抖着手道:“是他们,他们是小偷!这姑娘跟他们是一伙的,我方才差中了这姑娘的计!还有、还有他,他拔剑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青天大老爷,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被他偷了东西还受到威胁,你们可要替我作主啊!”
衙差拔剑架在上官瑾同殷忠杰和小菊脖子上,:“废话不多说,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第287章三口之家
原本就要打烊的几家铺头商人们也都纷纷围拢过来,大家都是一脸懵懂。
上官瑾回过神后,冷眸一转,将衙差架她脖子上的刀生生掰断,“噔”的一声传出,那刀柄留在衙差手上,吓人好几个衙差顿时脸色发白。
上官瑾玩把着那断开的半截刀刃,冷笑道:“如今官老爷也已经入睡了,回去只会惊扰了他老人家的休息,你既是这一方捕头连这边侦查能力都没有的话,衙门要你何用?”
领头的衙差脸色一阵青白交织,:“大胆狂徒,竟然敢公然羞辱官衙,你活得不耐烦了!”
一旁的衙差小声的道:“老大,这女人说得有几分道理,像抓小偷这样的小事咱们还是应该自己处置的好。”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百姓们纷纷说道:“可不是吗?这点小事情都要升堂审案,要你这个捕头用来做什么的?”
领头的衙差嘴角一抽,脸色更不好看了。
上官瑾眸子里那一抹凌厉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她道:“废话也不多说,我就问你,今日这桩偷镯子的事情你能不能定案?你若不能,那我只好委屈点去找个能够作主的人来替你审理此案了!”
领头的衙差咽了咽口水,见上官瑾嚣张的不像一般人,他定神看了一眼那金镯子,咬咬牙,道:“我能作主!只不过,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情后,你弄断我们刀的问题我也要好好同你算账!”
“自然好说!”上官瑾爽快道。
听了他们的对话后,这些围观不嫌事大的百姓们两眼放光,恨不得亲自盘问出个结果来。
金铺老板站在那里脸色发白,额头布满大汗,圆碌碌的身形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这时,领头的衙差转头看着金铺老板,:“你说这镯子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金铺老板定了定神,鼓起勇气理直气壮的道:“金镯子就是我店里的!上头有燕国云纹图案,中间还刻了一朵牡丹花,是件用上等黄金铸造的镯子,我忍痛从燕国进过来的高等货,没想到竟然给他们偷了去,好在老天庇佑,让我抓到了他们!”
上官瑾同那金铺老板对视间,没有半分露怯,她方方的笑了,道:“你说东西是你进货过来的,你确定是这件?”
金铺老板嘴角一抽,怒道:“废话!”
上官瑾半蹲下来同刘宇轩平视,道:“东西真的是你的?”
刘宇轩回过神来,点点头,:“是我的,是我父亲送给我的东西!”
小菊也道:“真的是我们家公子的东西,那里头还刻了个‘刘’字,是我们家公子的姓氏!”
这时,金铺老板说道:“对、对还有个‘刘’字刻在里头,是我方才一时情急,忘记了将细节道明白。”
上官瑾调皮的转了转眼珠,这么一转,刘宇轩顿时觉得眼前满是流光,忘记了说话。
“金铺老板,东西是你才进货的对吗?”上官瑾问。
金铺老板点头,:“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我新进的一批货。”
上官瑾笑着看那个领头的衙差,道:“如果是件新货,那便没有什么磨损的,倘若镯子是这位公子的,既然是带过的东西便会有些磨损。大人如果不介意可以把镯子拿出来仔细对比一下,金饰再美带久了同样也会有瑕疵。”
金铺老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憋红了脸却嗫嚅不出一句话来。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围观的行家也开始附和上官瑾的话了,一时间,原来站在金铺老板的人都开始犹豫不决。
金铺老板脸色发青,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由我来替这位姑娘看吧!”
人群中挤进了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含笑的朝着领头的衙差拱手道。
“这不是鸾凤店里的金铺老板吗?”
那人含笑的朝着众人施礼,道:“碰巧路过,听了下人道出来龙去脉时,于不忍心,便想进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他们。”
领头的衙差听到鸾凤店名号时,两眼放光,:“那就劳烦周老板了!”
“好说好说!”鸾凤店周老板卷起袖子,拿着金镯子对在灯光下,看了一会后,他把镯子交给了刘宇轩。
“大人,这镯子确实是他们的!”
领头的衙差同那些围观的人当场楞住。
周老板解释道:“这镯子上面是燕国云纹图案和一朵牡丹花,底下却清楚明白的写着这位公子的身份和名号。澄如这位姑娘所言,如果是带过的东西那必会有磨损,镯子的磨损有些细腻,旁人是看不出来,但行家却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上官瑾脸上的红色褪尽,他真的是刘宇轩?
小菊对着那人千恩万谢,抱着刘宇轩痛哭起来。
领头的衙差听出暗语,又见那小儿刘宇轩气度不凡,能够佩戴如此贵重宝物的东西想必也不是个普通人,尤其是他还是‘刘’姓,这个在燕国可是皇家姓氏,领头的衙差抓住金铺老板,朝着上官瑾毕恭毕敬的道歉。
上官瑾赔了他们损坏兵器的银两,她背对着刘宇轩,步伐却怎么也迈不出去。她的儿子如今就在眼前……是认?还是不认?
小菊的哭声刺痛了她的心,将她那颗原本就不够冷硬的心肠烫伤了。
“小世子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该如此大意,害得你受委屈了!呜呜呜……”小菊抱着他继续痛哭,完全忘记了上官瑾还在旁边。
刘宇轩挣扎着推开她,追着上官瑾背影跑去,:“娘亲——”
上官瑾身子一顿,心里沉甸甸的,:“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娘亲!”
说罢,她大步离开,步伐凌乱的像在逃路一样。
小菊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拍了拍刘宇轩的后背道:“瑾妃娘娘……她……”
“小菊姑姑,娘亲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认我?”刘宇轩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道。
小菊:“她不是你娘亲,她只不过是个长得像瑾妃娘娘的女人罢了,瑾妃娘娘更有气质些……”
说间话,她歪头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刘宇轩似懂非懂,道:“那她一定跟娘亲有什么亲缘,否则怎么会长得如此相像,简直跟父亲在紫宸殿里的那副画像一模一样。”
小菊苦涩的笑着点头,:“我们去找个地方先休息,明日奴婢带你去找殿下。”
一听到明日就可以见到父亲,刘宇轩举起双手,满脸兴奋:“好耶!”
第288章剖白自己的心声
刘黍正为着刘宇轩失踪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间,彭璞走进来,:“殿下,门外有人说见过小世子,他把地址写在这里头。”
刘黍打封信,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寥寥几笔写着:刘宇轩已来到南城。
“快派人到南城去寻找他!”
彭璞这才明白,一颗心又悬起来,:“殿下难道就不怀疑信有作假嫌隙?”
刘黍捏着信纸,眸子异常黑亮,:“这封信是她写过来的,不会有假!”
彭璞听罢,立刻下去吩咐侍卫办事。
刘黍站在窗户前,凝视着远处的那轮冷清月色。他想不通,既然上官瑾已经见到了孩子为什么不认他?他的心在滴血,仿佛看到了上官瑾毅然决然抛弃儿子和他的表情,为此,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来人,备马!”
“是!”侍卫转身离开。
刘黍速度换了一身衣裳,他骑上马背,离开时丢了一句话,让他们去南城找彭璞,告知他找到孩子就带去北城。
上官瑾回到府中,心里憋得慌,独自一人跑去地窖搬了几个酒坛子回屋里闭门不见任何人。
这几日上官瑾脾气阴睛不定,喜怒无常,翠竹都不敢去叨扰她。自知晓上官瑾是燕国太子的侧妃后,伺候起来就更加小心翼翼的了。
翠竹揉了揉眼睛,只看到一团黑影从墙上一闪而过,定神一看,那黑影从院子里缓缓走来,她吓得当场楞住。
刘黍越过翠竹,手搭在门上暴力了推门走进来,房门打开时,迎面扑来一阵浓郁的酒味。
“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吗?”上官瑾随手抓起一个酒坛子朝着门口砸去,愤怒的低吼道。
破碎的瓦片和酒水溅到了刘黍的裙摆下,他全然不管,径直走到上官瑾的面前,森冷道:“你在做什么?”
上官瑾眼泪汪汪,她随手擦了擦流在脸上的眼泪,酸涩道:“我才不过喝了两坛子酒,竟然将你看成他了!呵!”
刘黍僵在原地,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坐在地上的她。
上官瑾抱着酒坛子,喃喃诉道:“我今日见到宇轩了,霍平,我见着我儿子了!”
说着,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气,:“他过得很好,真的很好,长得白白胖胖的,呵!”
刘黍没有吭声,心却像尖锐的刀子剜下去,钻心刺骨的疼。
上官瑾沙哑的嗓音继续说:“你说,我同他也不过相处十天而已,我只是个生他的人,可为什么过了三年我还是忘不了这孩子……”
刘黍眼神凌乱悲痛,他攥紧着双拳,无形中透露出他在极力隐忍的事实。
上官瑾趴在酒坛子上,好久后都没有一句话,这时,刘黍担忧的往下看,见她是熟睡了便把人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