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乔心舒一怔,侧过头看着他。
“你昨晚说的话我都想好了。”茨木伸出手拍了拍食骨之井,说道,“你所谓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茨木童子一旦做下决定,所有的障碍都不是障碍。”
“你尽管缩在自己的心里,等我拿拳去砸开这个壳!”
等我拿拳去砸开这个壳……
大妖怪虽然被糊了满身的泥浆,可他的眸子灼灼如烈火,喷薄出骄阳般的炽热情感。一如他想要找酒吞打一架的执着,茨木一旦痴汉起来,就没变态什么事了。
乔心舒只觉得耳边听得“咔嚓”一声,心房深处,似乎碎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脑海中有个疯狂的声音叫嚣着“答应”。
父母、亲友、茨木……他们的脸在她的脑海里走马观花般地晃过,可最后的最后,她的记忆里只剩下触手可及的一片蓝天,缀满星子的深邃银河,以及冰冷彭拜、诡谲莫测的深海……
她真的想留在曾经的世界,按部就班地工作、相亲、嫁人、生子、养娃……鸡零狗碎,吵吵嚷嚷地走完一辈子吗?
她真的想嫁给一个毫无感觉、只是合适的男人,结婚、上床吗?或许三年七年,她还要担心他出轨,还要与他起争执;或许街坊邻居、亲戚妯娌,她还要花费心思打理关系,和谐相处……
不自由、不快乐……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安稳吗?
为什么不迈出一步,为什么不去任性一场?她明明只有……一辈子啊!
她活了二十六年,可与她建立羁绊最深的除却父母,只剩茨木。
而也唯有茨木,会带着无比强烈而直白的感情来融化她心底的隔阂与坚冰,会在情意正浓、血气激昂的时刻,因为她一句“不行”,而强行喊停……
世间能有多少个男人做到这一点?
她惯常遇见的回答都是——
送到嘴边的不吃不是男人啊!
出轨?那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啊!
……
她不是个轻易对人敞开心怀的人,很多时候她与人微笑、与人玩笑、与人嬉闹,不过是因为礼貌,因为规矩,因为人情。
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却会在最热闹的场合寂寞;习惯了一个人负担,却会在最深寂的夜里沉默。
她只有在面对茨木的时候……才摘下了面具……才放松了所有……
她觉得,应下他的情感,似乎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有些感情,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走到底?
“茨木……”乔心舒忽然开口,也没管酒吞红叶在不在场,径自问道,“你当真是……认定了我?”
“嗯?”茨木抹了把泥,说道,“不管你答不答应,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酒吞:……等,等等!你先闭嘴!
“我都想明白,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宰了你看上的男人,把你绑回大江山。”茨木露出了痴汉的微笑,“关在我的宫殿里,给我生下可爱的幼崽!”
酒吞:……完了==
红叶:……蠢货==
乔心舒:……
“你要是答应了,那真是太好了!”茨木有些激动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回宫殿生个幼崽!”
乔心舒:……
红叶折起骨扇拍了拍酒吞呆滞的脸,慢悠悠地说道:“你把我迎回大江山的时候,好歹还准备了白无垢……”
“茨木童子……不招女人喜欢确实很正常呐!”她颇为感慨道,“难怪妖刀姬当年见着他,就提起刀和他打了一架,我还以为他们同为强者会彼此吸引呢!”
酒吞干巴巴地说道:“那个人类女人……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是想答应的吧?”
“嗯。”
“我觉得……”酒吞艰难道,“她要是有妖刀姬的本事,这时候也能对着茨木砍出十六刀……”
红叶:……
乔心舒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再没有多说什么。片刻后,她从身上扒下一块污泥,一把糊到了茨木的脸上。
“洗把脸,好好清醒!”
她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茨木怔怔地捏着那团泥,渐渐地,眼光中的亮度愈发可怖:“不愧是我挚爱的女人!就连送我定情信物,都能这么特别!”
红叶:……
酒吞:……
作者有话要说: PS:犬夜叉的战国时间线很晚的,跟平安京对不上的,只会取其中一部分完善这个世界,但不占多少比例,不会破坏主线发展,可食用【微笑】
PS:某日,茨木收到一个电话——
【滴,您好,您的情商已欠费,请尽快充值!】
茨木:什么鬼?不充不充!
【滴,您好,您的情商已欠费,请尽快充值,否则将面临停机!】
茨木:休想骗我的钱!
【滴,您好,您失去了您的心舒宝宝!】
茨木:……
PS:当众式神阴阳师面临必死问题的时候——
红叶:嗨呀,你说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啊?
酒吞:似乎是重了点……
酒吞卒。
乔心舒:我和酒吞一起掉河里了你先救谁?
茨木:你们不都会游泳吗?
茨木卒。
一目连:我该穿什么出去见信徒?
荒:不穿最好看!
荒总卒。
神乐:哥哥,那个山头好漂亮好好看哦!
博雅:哦,那就多看看。
博雅卒。
椒图:尾巴上的鳞片掉了,宝宝好疼!
荒川:啧,才这么点小伤而已,想我当年……
荒川卒。
雪女:穿哪件和服比较显身材呢?
大天狗:你又没胸。
狗子卒。
般若:今天我依旧腿长一米八!美美美!
青坊主:施主,你P得后面的栏杆都弯掉了……
坊主卒。
萤草:感觉自己萌萌哒!
兔丸:我比你萌!
兔丸卒。
阎魔:我们今天是去办公室呢还是客厅呢还是沙发呢还是厨房呢还是卧室呢?
判官:大人,你的文件还没批改完。
判官……被榨干,卒。
第87章 八十七只茨木
虽然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浆, 可乔心舒还是拒绝了红叶的沐浴邀请。这一身委实肮脏, 她并不想图一时方便染黄了她的池子。
更何况, 茨木这货也不见得愿意在红叶的地盘上清理自己。万一她收拾妥当了,他二话不说抱起她走人,那一身的泥浆, 照样该沾哪儿就沾哪儿。
乔心舒忍着一身不适, 站得离红叶稍稍远了些。然而她微小的举动并没有逃过红叶的眼, 女妖琼首低垂,轻声道:“我很可怕吗?所以你站得那么远……”
“没有。”乔心舒摇了摇头, 笑道, “只是身上太脏了,怕污了你的衣服。”
红叶听罢,轻笑出声:“你怎么也学着酒吞那家伙说话了?”
“我并没有学着他。”乔心舒平静地说道,“你是个爱干净的人。你在井边铺了七八层枫叶垫脚;然后固守在边缘地带,不靠近分毫;最后, 酒吞也沾了不少泥, 你拒绝了他的拥抱。”
“我没有害怕你。”乔心舒强调道,“我只是不喜欢给人造成困扰。”
红叶“刷”地打开骨扇,遮掩了自己变化的神情,她露在外头的美眸紧紧注视着乔心舒, 缓缓问道:“嘛……我可是因食人肉而堕落的女鬼!你就不怕我……伤害你吗?”
“我知道。”乔心舒温和道,“你过去所遗憾的、所痛惜的事情并不能更改,我也不会为你曾犯下的错误开脱,但, 一直沉湎过去,才是真正的堕落。”
乔心舒并不了解红叶,可她到底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几年,对于猜人心思这块还算有点计较。
红叶一而再再而三地吐出“女鬼”、“食人”、“伤害”等字眼,并不是为了吓唬她,而是……在试探,亦是在求证。
她想要证明些什么,又想要被承认些什么。
以己度人,乔心舒联想了她庭院中空落落的一片,即便她周身环绕着灯笼鬼温暖的火光,也难以遮掩她华丽背后的寂寞。
她,是想要一个朋友吧?
而自己的身上,有她期待的东西?!
红叶忽然沉默了下来,她眉目敛起了妖娆的光华,流露出几不可查的真实:“一味沉湎过去,才是真正的堕落吗?”
“嘛,你还真是个……会说话的人类呐……”
话音落下,红叶再度恢复了一贯妖娆华美的姿态,她笑盈盈地看着酒吞抬起酒葫芦把茨木轰得满院子乱跑,而后者还一个劲儿地“挚友”个不停。
她心情颇好地说道:“被茨木这家伙喜欢上,你……挺倒霉的。”
乔心舒:……
“茨木是个没有女人缘的大妖,这是全妖界都知道的破事。”红叶说起茨木的黑历史,当真是一套一套的,“从我认识他开始,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扮成女人跟女妖怪比美。”
乔心舒:……
“知道妖刀姬吗?茨木和她看中了同一件和服,结果被妖刀姬穿在了身上。”
“茨木放言说,如果穿上同一件和服,他比妖刀姬更美。”
乔心舒:……
“嘛,他最后被妖刀姬砍了十六刀。”红叶回忆着当初的残阳如血,不禁想吃点和果子,“神奇的是,被砍了十六刀后,他居然没死……”
“唉,妖刀姬就该多补一刀,这样,他就没机会缠着酒吞决斗了。”
乔心舒:……槽多无口!
不远处,酒吞回头看了眼红叶,面上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红叶真切的笑意了,似乎从她堕成恶鬼之后,就一直被自己的心折磨着,无法放开以往的一切。
但现在,她好像放下了枷锁,再度变成了他记忆中的那个娇美天真的女孩。
酒吞柔和了眉眼,等再度转向茨木的时候,都淡化了一丝锋利。
他敛起酒葫芦,颇为无奈地对茨木说道:“茨木,你该带着你的女人回去了。”
“挚友!我们昨天的战斗还未分出胜负!”茨木目光灼灼,说道,“我已经好久没有经历那样酣畅淋漓的战斗了!”
酒吞深吸一口气,拒绝道:“茨木,你要是再不带人回去梳洗,你……永远也得不到这个女人了。”
茨木:……
大妖怪赶紧转头看向乔心舒,就见她安安分分地站在树荫下,带着一身脏污,不吵不闹,只安静地等待着。她总是这样明事理,不争不抢,也从不提出什么要求。
听话得让他有些心疼,也有些无措。似乎跟成熟的她想比,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总是肆意地享受着她的包容。
或许哪一天,她真会觉得他一无是处,然后永远地……离开他?!
茨木一愣,立刻飞快地跑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她,纳入自己的怀里。
“挚友!我先走了!”
妖风卷起,红叶庭院中的落叶又折了不少。
红叶盯着树梢上最后一片落叶飘下,面上不咸不淡,只轻描淡写地吩咐道:“酒吞,把这儿打扫干净。”
酒吞:哦……
为什么每次茨木闯祸总是他收拾烂摊子啊?!
……
没多久,乔心舒乘着茨木的妖云回到了原来的宫殿,而大妖怪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天然温泉前,轻轻地将她放下,随后左手一抖,往一旁大块的岩石上抖落了不少零碎的东西。
乔心舒瞪大了眼,就见脸盆毛巾沐浴露洗发水一个接一个地铺在岩石上。末了,大妖怪还一思量,又抖了件漂亮的浴衣和一条……内裤出来==
“哦对了,红叶给你的盒子。”他像是记起了什么,将匣子也放在了岩石上,“不错的东西,哼,她倒还算大方。”
给她罗列好物件后,茨木挠了挠头发,说道:“这儿很安全,你可以放心洗澡。我……去另一头的瀑布洗,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呼唤我的名字。”
没想到,茨木倒也有细心体贴的时候。
眼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乔心舒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后背过身去,慢吞吞地扯开带子。
原以为在做出这个动作后,茨木应该会自觉回避。但乔心舒还是低估了茨木不要脸的程度,他硬是站在原地没挪动脚步,那眼神是越来越火热。
乔心舒忍不住转过了头,斥道:“你怎么还不走!”
“不愧说我挚爱的女人,就连解个衣带,都能如此动人!”
乔心舒:妈的智障!
“就让我茨木童子陪你泡温泉吧!”茨木兴奋道,“我保证,我比红叶那个女人更温柔更舒服!”
乔心舒呵呵一笑:“源博雅的箭能射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茨木:……
……
乔心舒爽快地泡了个温泉,美美地涂完了香膏。没有茨木的骚扰,整个世界都清静了起来。她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抓过一侧的浴衣套在身上,可披上没多久,她就有些不舒服。
原因无他,平安京时期,并没有胸罩这高档玩意儿。且茨木抖落的那条小内裤,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比起内裤,它似乎更像是一块轻薄的兜裆布==
没有罩罩托着,她觉得胸口的两团肉晃得厉害。她赶紧翻了翻红叶给的匣子,倒还真找到了两片手掌大小的“叶子”。
它们被做成了手的形状,散发着一股绵长的药香。摸着质感就像是现代的乳贴,想来穿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乔心舒跪坐在温泉边,解开了松散的浴衣,将两片“叶子”轻轻地贴在胸上。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得合适,它们托着她的胸脯,撑起了完美的弧度。
香膏、叶子……红叶当真是心细如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