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舒:……MMP!
时值夏日,大江山虽气候温凉,但也有些燥热。因此,无论是被褥、和服及浴衣, 都是清凉的款式。薄薄的一层布料只能遮羞, 却挡不住肢体抚摸时的触感,而当男女以暧昧的姿势相拥而眠,这衣服穿着跟没穿还真是一个样。
她好歹还穿着件衣服,而茨木……这货精赤着上身躺在她身边, 睡得比死猪还要死==
乔心舒僵着身体,缓缓地往外挪。一点点、一厘厘、一寸寸……然而乔心舒终究是低估了大妖的警觉性。
茨木蹙起了眉头,砸吧了两下嘴,果断干脆地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亲昵地蹭了蹭。
乔心舒:……
她整张脸都被埋进了他结实的胸肌里,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回“埋胸杀”的惊悚感。鼻翼间充斥着茨木的气息,一呼一吸,交缠着双方渐渐上升的荷尔蒙。
乔心舒下意识地拢紧了双腿,心跳有些失速。她带着些微薄红的脸微微上抬,就瞧见了茨木颈项耸起的喉结,和线条完美的下巴。
再往上,是他形状漂亮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的视线一分分扫了上去,最后,突兀地对上了一双专注的暗金色的眸子。
茨木不知是何时醒来的,正出神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乔心舒狼狈地别开眼,瑟缩了一下。她的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似在紧张,又似是无措,她的脑子乱哄哄的,很多思绪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一瞬的沉默,茨木没有说话,乔心舒却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下一刻,鬼爪就扣起了她的下巴,拇指轻滑,揉过她的唇线。茨木随心所为,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撬开她的贝齿,邀她共舞,与她嬉戏。他覆上了她的娇躯,摩挲着他念想中的一切。鬼爪抚过她的手臂,扣住她的手,五指交缠。
她没有强烈抗拒的意思,似乎只要他强势一些,就可以……
可茨木还是停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翻身而起,背对着她。微弱的光线打在他宽厚的脊背上,乔心舒侧目,甚至还能看见上头青筋梗起的轮廓和喷张的肌理纹路。
他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乔心舒垂下眼睫,缓缓起身,收拢了被退到腰际的薄衫。当荷尔蒙的热度随着他的停止渐渐挥发消弭,她的手脚依旧有些发软。
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气氛正好,情意正浓,她头脑一热没有拒绝,在这种情况下,男方居然还能喊停……莫非,茨木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女人?!
哦,死GAY!
乔心舒脑子里的草泥马再度甩起了草裙舞,如果茨木这会儿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上来。
然而,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过了好半天,茨木才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更有些沉闷:“你还没答应我……”
乔心舒:嗯?
“你还没答应我……”大妖怪再重复了一遍,“你还没答应要留在我身边,你从来没答应过!”
“我……不想这么草率。”
她听见茨木郑重地说道:“我想要你的一生,而不是……”而不是一夜的欢愉!
乔心舒怔了许久,才终于被拉回了思绪。她真是没想到,他的底线和坚持,竟是为了一句“答应”……
因为她没有答应,所以他不会越线;因为她没有认可,所以他决定忍耐。
她忽然勾起了唇角,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释然。都到这棋差一线的地步了,还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
虽然满打满算,她与他认识才不过两月多,可这之中相处的每一滴细节,又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半生。若是在现代,相亲也不过如此吧?
随意相处,肤浅认识,最后却要走到一起共度一生……
乔心舒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让她在命运的转折点,遇到了茨木这样的男人。
第一次,她含笑起身,张开双臂从他身后揽住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如果我……答应了呢?”
她明显感觉茨木的身子一僵,面上的表情呆滞,恍若智障==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似乎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咔嚓”声。
“你……你刚刚说什么?”他饱含希冀地问道,“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说……我答应了……”
室内陡然陷入了一片漫长的沉默,时空好似被摁下了暂停键,将一瞬定格成永恒。
没过多久,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吓得乔心舒尖叫出声,茨木一把抱过她,兴奋得抛了起来:“不愧是我的挚爱,就连对我表白都能如此真诚!”
“不愧是我茨木童子,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他金色的竖瞳绽开光芒,活像是遇到千载难逢的对手一般,浑身都被注入了满满的朝气。最后,他将乔心舒放在榻榻米上,开心地蹦跶起来,然而这一蹦跶……他就捅穿了宫殿的屋顶==
窸窸窣窣的灰尘和大片的石块砸在和室里,乔心舒默然瞧着脚边不远处的石块,再抬头看向顶部的“天窗”……
她大概是睡醒后被眼屎糊住了招子,所以才会觉得茨木帅气无比。
这分分钟想反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第二天一早,茨木满面春风地开始修葺宫殿,而乔心舒则百无聊赖地呆在大树底下乘凉,顺便撸狗。
斗牙被烧掉的毛皮长得贼快,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再度成了个软绵绵的团子,瞧着甚至比前一天还顺眼几分。
他乖巧地伏在乔心舒的膝上,任由她的手揉过他的脑袋、脖颈、脊背,随后软软地撸到尾巴尖上——爽!
斗牙享受地眯起了眼,后腿蹬了两下,舒舒服服地枕上她的小腿,翻身摊开了雪白柔软的肚皮。
乔心舒见这小东西着实可爱,便挠了挠他的肚子。奶狗喉咙间咕噜咕噜了几声,似乎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他欢快地甩起了尾巴,缠过乔心舒的手腕,正准备给这个漂亮女人来个湿润的舔舔,却不料一只大脚斜刺进来,毫不留情地将他铲了出去,甩成了天际的一颗流星。
“嗷呜——”
乔心舒听见斗牙惨叫一声,就彻底没了踪迹。
“唉,那个……他……”
茨木撇撇嘴躺下,将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她的膝盖上,睁着双含情脉脉的眼,蜷缩起高大健硕的身躯,委屈得像只两百多斤的狗子==
乔心舒:……
她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揉了揉他一头的红发。奇迹般地,她居然也听见茨木的喉管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是满足的喟叹==
乔心舒:……
你特么跟狗到底有什么区别?!
紧接着,茨木如斗牙一样蹬了蹬长腿,铲起地皮两层;慵懒地翻身露出肚皮,压坏了小草数根==
他三下五除二地卸下妖铠,痴汉般的扯开衣衫,暴露狂一样地袒出胸肌腹肌和人鱼线……
乔心舒面无表情地起身,甩掉木屐,一脚踩在他脸上:“得寸进尺!”
哪知茨木牢牢握住了她的脚,深吸一口气:“不愧是我挚爱的女人,就连害羞到撒娇时也是这么迷人!”
乔心舒:……
新交的男盆友是痴汉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千里之外,落在大江山边境、挂上树梢的斗牙:……我差不多是条废狗了==
被撸确实爽,一脚火葬场。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是三天。乔心舒的适应能力实在太强,在解决了吃喝拉撒的基本问题后,她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转而享受起了物质生活。
不得不说,茨木真是个能干的男朋友,且在经历过大天朝美食的淬炼后,他的厨艺又精进了几分。到现在,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都被茨木送上了餐桌。
纯天然无污染的产品,原生态无人工的食物,乔心舒愣是吃了个饱,而有幸跟着蹭饭的斗牙恨不得将狗盆都啃下来。
太好吃了!斗牙眼泪汪汪地想。
他去过很多地方,可每顿饭除了鱼还是鱼,特么让一只犬妖顿顿吃鱼,梗死他了!
而现在……斗牙确定了,大江山就是妖怪的天堂!就是妖怪的乐土!谁要说不是他就咬死谁!
可随着茨木厨艺的爆发,在这个没有吸油烟机的时代,真正做到了什么叫香飘十里。一日三餐,先是吸引了酒吞,后来吸引了红叶。
于是酒吞带着红叶抱起猎物日日蹭饭==
诱人的香味缭绕在大江山终日不绝,引得周边的妖族略略骚动,更有些妖怪想往大江山走走,看看有何美味。
又是两天过去,比起响应大江山和爱宕山的结盟号召,妖怪们似乎更愿意接受美食交流大会。
爱宕山的领主大天狗循着风的味道落到了大江山的地界,没过多久,金发蓝眼的俊美青年就遇上了满脸邪肆的恶鬼夜叉。
“你怎么也在这里?”大天狗眸色微转,清淡如月,“我记得你……很鄙视这次结盟,甚至放话不会参与这种无聊的‘游戏’?”
“切……”夜叉耸动着鼻子,“本大爷改变主意了,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大天狗冷淡地回答道,“既然你响应了号令,希望你遵守规矩。”
“大天狗!世界上还没谁能命令本大爷!”夜叉恼怒道,“我爱遵守就遵守,我不想……”
“刷拉——”一道风刃悄无声息地划过,割断了他的一缕长发。
夜叉一顿,妖力磅礴而出。可大天狗却早已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他浅淡的声音:“你再妄言,违背我的大义,下次就不是切断你头发那么简单了!”
“该死的!”夜叉狠狠啐了一口,一把将叉子戳进地里,斜斜靠在上头缓过气来。
气得伤肝!
可惜他的清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他之后,就见深居简出的姑获鸟领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妖怪,风风火火地往大江山赶。
“姑姑,这里有好好闻的味道啊!”
“姑姑,是不是住在大江山就可以吃到东西了呢?”
“姑姑,可以每天吃到香香的食物了吗?”
夜叉靠在原地,瞅着一群小萝卜头吵吵嚷嚷,头顶上瞬间梗起了青筋。他凶巴巴地瞪着他们,下一秒,一把伞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飒——”
又是一缕头发缓缓掉落。
姑获鸟森冷的视线注视着他,说道:“下次,再被我看见你用这种眼神注视孩子,就不是切断你头发那么简单了!”
夜叉:……
姑获鸟领着小妖怪们趾高气昂地走了。
卧槽气得肺都要炸了!
夜叉深呼吸,但他还真没胆子惹恼姑获鸟。放眼这妖界,姑获鸟可是老牌大妖,一把伞剑打得天下无敌手,听说大江山的三位王者因为吓哭了她带的孩子,都被暴打了一顿==
具体情况如何已不可考,但在传说的版本里,伴随着姑获鸟的一声“飒”,茨木、星熊和酒吞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丢下山崖。
她领着一批小妖是为了要口食物,若是大江山的妖王不给……
嘿,似乎有好戏可看啊!
夜叉兴冲冲地举起叉子准备起步,只可惜站立的位置不对,好巧不巧地被从天而降的山兔压垮在地上!
蛙先生下意识地踩了踩地上的“垫板”,毫无知觉地“呱”了一声。
穿着白色和服的兔子欢快道:“山兔山兔!兔子舞加速!”
蛙先生跳起了兔子舞,狠狠地往地上“咚咚”地踩了两下,直接将夜叉摁进了泥土里。然后,山兔一阵风似的走了。
“你们……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都给我……等着!”
夜叉艰难地撑起自己差点被毁容的脸。
“哈——”一声脆响,一把华丽的长刀直接插进他身边的土地里,又削掉了他几缕长发。
夜叉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于是他扬起了头,好巧不巧地将视线投在了妖刀姬的胸部……
妖刀姬:……
夜叉:……
“啊——哈——哈——哈——吼——”
长刀砍断了古木,劈出深深的沟壑,纵横交错着更改了大江山边境的地貌。妖刀姬风姿不减当年,战斗时的飒爽和英姿更让人着迷沉醉,然而她此刻裹挟着满满的怒火,对着夜叉砍出了惊天动地的十六刀!
一阵轰鸣,满地狼藉。妖刀姬施施然扛着大刀往大江山深处走去,而夜叉躺在废墟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直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艰难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沾血的手犹如恶鬼,狠狠地抓上地面的岩石,费劲儿地往上爬。
“你们……都给本大爷等着!本大爷一定要……”
哪知,他这只血手伸出来,吓坏了废墟旁经过的萤草。
“啊!嘤嘤嘤好可怕——叮~~”
夜叉彻底昏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酒吞:自从茨木和乔心舒谈了恋爱后,就越来越作了!天天作,真矫情!
红叶:嗨呀人家感觉肚子好痛痛啊!
酒吞:红叶,疼哪儿了,来,我给你揉揉!
红叶:嗨呀都痛啊你都给我揉揉好不好嘛~~
酒吞:好好好都依你!来我给你呼呼,就不痛了~~
红叶:么么哒~~
酒吞:mua~~
茨木:……
乔心舒:……
PS:大江山幼儿园园长姑获鸟女士对众妖的评价——
记者:请问您对酒吞小朋友怎么看?
姑获鸟:早恋、杀马特、赤膊、喝酒,但我知道他是个好学生,所以我让他当了班长,方便以暴制暴。
酒吞:……
记者:请问您对茨木小朋友怎么看?
姑获鸟:单恋、杀马特、打架、闯祸,就是个熊孩子,如果一顿抽不好,就抽两顿。两顿抽不好,就电击一下。
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