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话虽如此,但肖溪心中清楚,路家对路明礼根本没有感情,他们又怎么会管路明礼的死活呢?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肖家三兄妹在辰时赶到路家村,一进村,肖溪直奔张家。
肖溪刚到张家,张铁柱正好来开门,当他看到院门外的肖溪时,并没有感到意外,“弟妹,你来了,我还打算一会儿给你送银子呢!”
肖溪一愣,“张大哥,什么银子?”
“昨天你嫂子收拾借给你的衣裳时,从衣裳的口袋中翻出五两银子,我们想着定是你不注意,忘了将银子拿出来。”
肖溪都不知该怎么说了,那五两银子是她专门放进去的,是为了感谢张家的帮忙,这要是换做路家的人,早将银子据为己有了,“张大哥,那是给你们的银子,我知道你们的手头不宽裕,这段时间,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你们多少事情,我心中深感愧疚,故而,给你们的谢礼。”
张铁柱一口拒绝,“弟妹,你太客气了,乡里乡亲,谁没有个难事,我们怎么能收你的银子呢?再说了,二郎帮我们不止一次,难不成我们也要给二郎银子吗?”
提起路明礼,肖溪一拍脑门,差点把路明礼给忘了,“张大哥,银子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谈,我之所以来路家村,是想知道路明礼他还在路家吗?”
张铁柱茫然的望着肖溪,“在啊!二郎那副模样,他不在路家,还能去哪儿?”
“张大哥,你亲眼所见路明礼在路家吗?”
张铁柱摇摇头,“没有,昨天我没有见过二郎。”
肖溪一听,“大哥,二哥,我们快去路家。”说着,她向着路家走去。
张铁柱回到屋里和翠萍说了一声,去追肖溪兄妹三人。
兄妹三人走到路家,路家院门紧闭,她从院墙朝里望进去,看到茅草屋的门敞开着,门口的积雪,没有一个脚印,肖溪心中咯噔一下,走到院门前,哐哐哐的敲着门。
可惜,里面没有什么反应。
肖溪一气之下,抬脚狠狠的踹向院门,肖海和肖川瞧见肖溪的举动,非但没有阻止,还帮着肖溪将院门踹开。
院门一开,肖溪直奔茅草屋,屋里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一个物什都没有,很明显被人搬空了。
肖溪二话没说,气冲冲的冲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当备用,她的心中还想,等下次去镇上的时候,她定打一把锋利的匕首,带在身上,以当备用,免得每次都要到厨房去找菜刀。
从厨房出来的肖溪,被肖海和肖川拦住,“小溪,你这是做什么?快把菜刀放下。”
这架势一看就知道去找路家拼命,不过,小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辣了,竟然敢动刀,也不怕伤着自己?
说话间,肖川便要夺肖溪手中的菜刀,他们还不知道,上一次肖溪在路家当着路家人的面,把路家的饭桌翻了,全凭菜刀的威力。
“二哥,我心里有数,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她还犯不着因为路家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不划算。
肖海喝道:“什么心里有数?就算路家不对,你好好同他们说,何必动刀,万一受伤了,你让爹娘怎么办?舟舟和豆丁又该怎么办?都是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能这么不管不顾?”
第37章 非要动刀不可
肖溪心中焦急,朝着肖海怒喝道:“大哥,放手!”
肖川在大哥和小妹之间,周旋着,“大哥,小妹,你们先将菜刀放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他诧异的看着肖海,肖海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怎么今天偏偏和小溪对上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最亲近的人,越是肆无忌惮的任性。
“大哥,我再说一遍,放开!”
肖海当然不会放开了,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了,怎么办?
谁也没有想到肖溪竟然会咬肖海,肖海不防,手上一疼,下意识的放开肖溪,肖溪趁机远离肖海。
肖海捂着被咬的手,脸色黑得都快成炭了,“你,你竟然咬我?”
肖川和后到的张铁柱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了。
肖川想着,这还是我那胆小怯懦的妹妹吗?该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肖溪颇为尴尬的看着肖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大哥,我,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急促的说:“事情结束之后,随你怎么处置。”说罢,趁着三人呆滞的时候,快速的走向路家的堂屋。
肖川伸出手去拉肖溪,结果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小溪,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只可惜,肖溪根本不会听。
肖川无语的看着肖溪将菜刀别在身后,淡定的走进屋,他回过头,双手一摊,“大哥,现在怎么办?”
肖海狠狠的瞪了一眼肖川,“还不快进去,别让路家的人伤到她。”赶忙去追肖溪,真是的,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听话呢?
肖川耸耸肩,无奈的摇摇头,跟在肖海的身后。
肖溪突兀的出现,吓了一跳路家的人,柳氏站起身,“肖氏,你还来我家做甚?”
肖溪扫了一眼堂屋,脸色阴沉的可怕,“路明礼呢?”
路明考瞟了一眼肖溪,语气中带着不屑,“肖氏,你已被休,有什么资格管我二哥的事儿?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开,免得丢了你们肖家的颜面。”
“哼!”肖溪冷哼一声,“肖家的颜面?路明考,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如果让书院的夫子们知道,他们的学生强行逼迫自己的二哥写下休书,你认为,他们会怎么看你?”
肖溪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在座的路家人,“我再问一遍,路明礼呢?”
柳氏气急败坏的吼道:“死了。”
肖溪如毒蛇一般的目光紧盯着柳氏,“你说什么?”
路富足‘哐’的一声,将饭碗扔在桌子上,“那个孽子死了,你立刻滚出路家。”手怒指着屋门。
正好,肖海和肖川进来了。
路明考鄙夷的看着兄弟俩,“肖氏,怎么着?还带来了帮手?”
肖溪当做没有听见路明考和路富足的话,再一次问道:“路明礼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她怎么向两个孩子交代?
路明考猛然间站起来,怒视道:“肖氏,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和路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我就去报官。”
肖溪冷笑着,让开路,“去啊!我还怕你不去,我倒要看看你路明考丢不丢起这个人。”
现在的肖溪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总之,她今天来路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路明礼。
柳氏扑到肖溪的身边,张牙舞爪,“老娘撕了你这张嘴。”
肖溪向后退了一步,躲开柳氏的攻击。
肖海和肖川看到柳氏扑过来,下意识的将肖溪拉到身后,挡在肖溪的身前。
柳氏的爪子落在了肖海的脸上,并且在肖海的脸上留下几道爪印。
顿时,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屋里的人怔愣了,柳氏忐忑的望着人高马大的肖海,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是你,不,不怪,怪我。”
柳氏向来是欺软怕硬,越是害怕她,她越过分。
站在身后的肖溪觉得不对劲,她推开肖海,看到肖海脸上狰狞的血痕,瞬间怒了,“柳氏,有什么气,你冲姑奶奶来,别******欺负老实人。”
肖溪带着怒气一步一步的靠近柳氏,强硬的气势让柳氏心生畏惧,她现在的模样如同那天在破庙之中,那么强悍,那么凌厉,“你,你想做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遍,路明礼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
肖溪飞快的将身后的菜刀拿出来,出其不意的架在柳氏的脖子上,语气平淡,“你说,我的手快,还是你的嘴快?”
肖海和肖川一看,连忙劝道:“小溪,你别冲动,万事好好说话,听话,把刀放下。”
路家的人彻底的懵了,这种场景,对他们来说那么的熟悉,前几天,不就经历过这么一次吗?
“别,别,我说,我说,你把菜刀放下。”
路明考脸上一急,“娘!”他向前走了一步,“肖氏,你这是行凶!”
柳氏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对了,肖氏绝对不敢真的对她下手,她微微弯曲的身板瞬间直了起来,脸上的畏惧也不复存在,“我不知道那个孽子在哪儿!”
肖溪鄙夷的看着路明考,这个时候,她要是还看不明白,那她就是傻瓜了,“是吗?柳氏,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手中的菜刀已经亲密的和柳氏的脖子接触,柳氏感到菜刀的锋利和刺骨,心不由自主的颤起来。
突然,路玉婷惊恐的大叫起来,指向柳氏,“娘,血,血,流血了。”
柳氏脚下一软,眼睛下瞟,惶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菜刀,令她厌恶而生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恶鬼一般,“柳氏,你说我敢不敢动手呢?”
对于柳氏来说,路明考是最重要的儿子,但是在性命和儿子之间,她更在乎的是她的命。
她颤抖的说:“我说,我说,你把菜刀拿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肖溪哼了一声,“柳氏,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那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肖溪没有理会柳氏,她勾着嘴角,“我们走。”
“肖氏,放了我娘!”
肖溪缓缓的退出堂屋,她清楚的看到路家的人的眼中,没有一点对柳氏的担心,若非情况不允许,她还真的想问柳氏一句,为了这么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那么对真心为她好的路明礼,真的值得吗?
退出堂屋之后,肖溪让肖川将堂屋的门挂上锁,而后,扯着柳氏的胳膊,走进茅草屋。
一进屋,肖溪将柳氏推到一边,“说吧!路明礼呢?”
第38章 回天乏术
“他在老宅。”
“老宅?”
“是。”
顿时,肖溪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柳氏口中的老宅,她曾有幸见过一次,是一个门不挡风,瓦不遮雨的破烂不堪的屋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那种屋子根本不能住人。
肖溪恨不得暴打一顿柳氏,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心,什么叫做娘亲,“柳氏,路明礼可是你的儿子,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风雪,你可担心过他?他的死活,对你来说,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柳氏贼眉鼠眼,不屑又悻悻的说:“他算什么儿子?老娘巴不得他立刻死去,省得连累了三郎。”
肖溪凌厉的目光,紧盯着柳氏,“你说什么?”
肖海安抚道:“小溪,你冷静点,我们现在去找妹夫,他那么有本事,一定不会有事。”
肖溪喘着粗气,怒瞪柳氏,“路明礼没事罢了,若是出了事,你们路家一个都别想逃。”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深深呼吸几次,之后,平淡的问:“路明礼休我,是不是和你有关?他答应了你们什么?”肖溪清楚的知道,如若她去问路明礼,路明礼是不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还不如趁现在直接问柳氏。
提起此事,柳氏非常气愤,恨不得剥其皮,喝其血,食其肉,啃其骨,她忘了肖溪的狠厉,斜睨肖溪,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那个孽子,为了你这个贱妇,竟然敢威胁老娘,让老娘给你二百两,不然就毁了路家,如此孽子,老娘又怎么会让他留在路家呢?贱妇,如果孽子死了,全是因为你,老娘倒要看看,你的两个孽种知道你逼死了他们的爹,他们会如何对你?”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路明礼,你若是听到他们的话,是否后悔当初那么真心实意的为他们,是否后悔为他们拼命呢?
肖溪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她该去找路明礼了,在肖溪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话,“柳氏,将来你一定会后悔将路明礼赶出去。”她可不认为路明义和路明考会同路明礼一般孝敬路富足和柳氏。
柳氏望着肖溪的背影,唾弃的骂道:“老娘不会后悔把孽子赶出门,老娘后悔的是当初生下孽子时,没有掐死他。”咬牙切齿,足以看出柳氏对路明礼的滔天恨意。
“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时间会告诉一切。”
“如果老天真的在看,那个孽子早被雷劈了。”
肖溪特别无语的摇摇头,她懒得再和柳氏说话。
兄妹三人和张铁柱赶到路家老宅,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破烂的屋子支撑不住积雪的重量,在积雪中倒塌,看情景,应该是昨天晚上倒塌的。
肖溪站在倒塌的屋前,大声的喊道:“路明礼,路明礼,你听见了吱一声,让我知道你在哪儿,路明礼!”
肖溪扫视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
肖海、肖川,还有张铁柱,正在竭尽全力的刨着倒塌的屋子,三人的双手冻得通红,可是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路明礼,路明礼......”
突然,肖溪眼尖的看到离她不远的地方,突兀的露出几根手指,她手忙脚乱的跑过去,刨开积雪,路明礼苍白的颜面出现在肖溪的眼前,肖溪轻轻的将路明礼头上的积雪、茅草,泥土拂去,缓慢的扶起他,“大哥,二哥,张大哥,路明礼在这儿。”她是不是该庆幸老宅的屋顶是茅草?
路明礼虚弱无力的睁开双眼,看到出现的肖溪,惨白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娘,娘子。”双眼一闭,整个人倒在肖溪的身上。
肖海、肖川,张铁柱跑过来,“小溪,妹夫怎么样了?”
“气如游丝,行将就木。”估计他们再迟到一会儿,路明礼就要咽气了。“张大哥,还要麻烦你。”
张铁柱拍拍胸脯,“弟妹,有什么事说吧,只要二郎能活下去。”
“让二郎在你家呆一会儿,之后,送我们到镇上的医馆。”
肖溪想着,先让路仲叔为路明礼看看,不管怎么样,先保住命再说。
“行。”
张铁柱心中无限感慨,今天的事情,已经出乎他的认知了。
“大哥,二哥,帮我将路明礼弄到张大哥家。张大哥,麻烦你请一下路仲叔。”
“好!”
四人兵分两路,兄妹三人合力将奄奄一息的路明礼抬到张家,在途中,碰到了几位同村的人和路富有的兄长,路家的老大路富有,路富有错愕的看着肖家三兄妹抬着路明礼,“二郎家的,二郎怎么了?”
肖溪对这个大伯的印象还不错,他不同于路富足那般自私自利,对路明礼也颇为关心,只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他们家也是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家境比起路富足家来说,要差得远,毕竟,路富有家没有路明礼这么一个打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