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凌乱的书房,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我们换个地方说,这里有些乱,我让下人来收拾。”沈从文并不在乎沈佳的反应,但也不顾她的排斥,牵起她的手,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门,他靠着门边,一派绅士地等着沈佳入内。犹豫片刻的沈佳,还是迈开步子走进卧室,完全没有注意沈从文顺手关上房门,又轻轻上了反锁的动作。
“说吧,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沈从文再次开口问。
心底本来就委屈的沈佳,听他这么一问,立马又哭了起来,哽咽道:”哥哥,那个鲁小北真的太可恶,她竟然将我从总统府赶了出来。“
沈从文的眸子在听到总统府三个字时,变得黯淡阴沉,她又去找叶禛,明知道他不爱她,还一次次送上门让人欺辱。叶禛真就有那么好吗?这些年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他,是他沈从文,可她却一直惦记另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
”所以呢?你想我怎么帮你?“
从此时开始,他沈从文不会再遮掩自己的爱,他要将这个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变成他的女人,他要让她明白,他沈从文不会比叶禛差,他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杀了叶禛。
第165章 交易
沈佳一时没明白自己哥哥这么问的意思,睁着那水朦朦的大眼睛,疑惑地盯着沈从文。
”想我帮你杀了她吗?“沈从文淡笑着又说道。
杀了她?杀了鲁小北?在沈从文没有提到这件事之前,她最多是想将她赶走,只要她不再宁城,像叶禛的母亲一样不再回来,那叶禛自然不会再记得她。
不过脑子里又回想起鲁小北在总统府别院的那些话,她心头恨意成倍增长,她现在不想她单纯的离开,而是想她死,她想要那拥有叶禛宠爱的野丫头悲惨的死去。
“想。”她极简练地回复了一个字,暴露她对鲁小北无尽的恨意。
她的回答并没有让沈从文意外,他甚至能理解沈佳的心情,因为他此时与她想法一致,他也想叶禛死。
“好,杀她很容易。”他阴沉的双眼里,含着嗜血的笑意。
“真的?可她一直在总统府,动手并不是很方便。”沈佳没有发现他近乎变态扭曲的神情,欣喜的问道。
沈从没有急于回答她的问题,他踱步到白色的落地窗前,随意地将身体靠着离窗不远灰色墙壁上,漆烟阴沉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女人,很肯定开口:
“当然,只要你愿意,她很快就会死。”
沈佳不明白他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愿意?
“哥哥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确定的问。
双手环抱沈从文将双手又插进烟色西裤的口袋里,还是那样温和宠溺的笑着。
“成为我的女人,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办到,包括以后帮你嫁给叶禛。”
沈佳像是没明白他的话,以为沈从文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愣愣看了他好一会又不可思议在问:“女人?”
“对,女人。”没有任何犹豫,沈从文立马回答。
身体一阵虚软,沈佳恍惚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整个身体抵住乳白色的实木门,她这才站稳住脚。
“我们是兄妹,你忘了?”她惊恐地看着沈从文,摇着头解释着。
兄妹?他沈从文与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谈兄妹太可笑?脸上笑意渐渐潋去,迈开那修长的长腿,一步一步走向沈佳的方向。
“你知道的,我们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沈从文的声音如鬼魅般低低的传来,“我已经厌烦哥哥这个角色,不想再傻下去,因为不管我如何对你好,你都不会看到我的存在,所以……佳佳,做我的女人,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不……”看着越来越近的沈从文,沈佳拼命的摇头,“不,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要做你的女人,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叶禛。”
沈从文心底仅有一丝耐性因为叶禛两个字而彻底用尽,他一个快步上前,将沈侍牢牢锁在自己胸膛里,愤怒地说:“叶禛?你可以继续爱着他,我管不着你,但今天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女人,不管你是否愿意。”
“不,你别碰我。”沈佳挣扎着一把推开沈从文,又转身去拉门锁,待她反应过来门被反锁时,自己已经被沈从文打横抱起。
“不,哥哥,你不能这样,我们是兄妹,爸爸知道会杀了你。”
迈着沉稳步伐,不顾怀里女人的拼命挣扎与撕打,沈从文走向宽大的深色实木床。
——————
鲁公馆
八月的晚风还是那样灼热,似乎连深呼一口气都有可能点燃身体里的血液,银色的半月,遥遥挂在远空里,那样的耀眼,那样凄凉。
静坐露天阳台上的鲁柏青,目光紧紧盯着那隐约行走的月亮,银白色亮光在他身上添了一层朦胧的孤寂。
“老爷,若是想小姐,可以叫她回来住住。”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将他杯里的茶水添上,才恭敬的开口,朱管家也着实心疼他这般,连朱管家自个也没想到,朱长婷会是这样的人,会联合法联府那沈经年一起对付老爷,想到自己曾经提议换灵的事,悔恨不已。
静默许久的鲁柏青,像是看够了那半月,收回眼眸,喝了口清茶才虚弱的应道:
“她不会原谅我,以前对她的伤害,连我自己想想都后怕,而她又怎么可能放下。”
朱管家自是明白,以前夫人与大小姐是怎么变着法的欺负二小姐,养母之死,身体还被交换,逼迫她嫁给将死的叶上将,这些其实统统都是得到老爷的默许。换作他是二小姐,也实难想开。
“现在还不迟,您现在已经得到整个朱氏集团,拥有更多的财富,您可以给她想要一切,只要好好补偿她,相信小姐终有一天会原谅您。”
按了按自己紧绷的太阳穴,鲁柏青感到非常疲惫,在他得知自己被欺骗二十年后,他心底的愤怒无处宣泄,所以他报复沈从文,搞砸了他的军火买卖,他恨朱长婷,蛰伏多年的他,终于在昨天彻底拿下整个朱氏集团,朱氏所有的人,被他赶走集团,而朱长婷的父亲,已经锒铛入狱。
可无论他现在做的再多,也挽不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换不回他曾深爱的杨桃。
“但愿吧。”他闭着眼轻声应着,指尖在眼窝处顿了一会,突然睁开眼问道:“你知道朱长婷换灵的事,是从哪听来的?”
他当时也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有换灵这种奇怪的事冒出来,但当时为了拿下朱长婷手中的股票,他未来及细想,如果这事感觉并没有那么单纯。
为什么小北才回宁城,就人告诉朱长婷可以换灵一事?
朱管家吱唔着一会,畏畏缩缩不敢开口,这事与他有直接关系,虽然他也是道听途说,但确实是他将这事告诉夫人。
“说吧,如今这鲁公馆也只有你陪我,我不会责罚你。”
大致能猜出这事与朱管家有关,但他定然不是主谋,鲁柏青到想知道到底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
惶恐中的朱管家,听到他这话,才敢将来龙去脉道出:
“小姐到宁城那日,府里传的沸沸扬扬,这事夫人听到很生气,只在我抱怨一通,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第166章 主谋
顿了一会朱管家,瞥了一眼沉着脸的鲁柏青又继续说:
“那日老奴到后厨转了一圈,遇到打杂的肖老头,不知怎么两人就聊起这事,然后就说到换灵的事,我便趁机打探了下谁能做这事,他说宁城的相师应该都可以。”
“早些年不是请相师给小姐看过命,后来我就想到李相师,结果夫人一联系他,他到真说自己可以办到。”
微弱的细风,吹过露台,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变得冰凉,鲁柏青双眸盯着杯沿边打量许久才问:“肖老头呢?”
“自从夫人出事后,他就请辞回了老家,说是年纪大,做不动后厨这事。”
鲁柏青没有意外,只是没想到自己府中还有这样一位处心积虑的人,朱长婷出事他便请辞?他们是一伙的还是对立?
“肖老头到鲁公馆多少年了?”
“十年。”薛管家没有丝毫犹豫。
”十年?“鲁柏青疑惑的目光慢慢变得暗沉,他心底琢磨着十年前,到年发生的哪些事,以至于引来这样一个人。
他的父母相继病逝,小北被那个李相师说出天煞孤星,当时这事全宁城都知道,最后他也因为心底积怨将小北送走。送走小北还是那李相师提议。
如此种种看来,那人是想报复他们鲁家,朱长婷与鲁姗姗被枪毙,小北与自己反目。与自己有如此深仇的人除了沈经年还有谁?
“老朱,你说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人会是谁?”
将桌上的冷茶一口饮尽,鲁柏青低垂着眼帘,轻声问道。
这还真将朱管家问倒了,这最恨的人……生意场上的应该不至于最恨,要说这最让人恨的莫属夺妻杀子之仇。
“谁最恨您我还真不敢确定,但要说到最恨,莫属夺妻杀子之仇。”
“夺妻杀子……”听完朱管家的回答,鲁柏青又淡淡重复了这个四个字,若是夺妻之恨,他已经领教过沈经年报复,可杀子?
脑子里再细细思量,他没有除了亲手刺过小北,他没有杀过任何人,还有谁因他而死?想到因他而死四个字时,脑子里的思绪顿时炸开。
杨桃因自己而死,是他逼死了她,他记杨桃生前有提过她的父亲,她与他关系似乎并不密切,因为杨桃在宁城的一切,全靠她自己独自承担,在他看来,她的父亲是一个格外冷漠的人。
如果主谋是杨桃的父亲,那所有奇奇怪怪的事能解释通吗?为什么要将小北与姗姗换灵?让小北嫁到总统府是意外还是精心策划?
当年杨桃与沈经年从小相熟,会不会她的父亲也认识沈经年?
“朱管家,派人去小北母亲的老家看看,将她在那边的详细情况查清楚。”鲁柏青心头有些隐隐不安,如果说恨他最深的人,只有杨桃的父亲。
“好的。”朱管家虽然不明白他这是何用意,但还是应声点头,立马退出露台吩咐人去办这事。
千思百绪缠绕着鲁柏青,他有些疲困的再次将身体靠在躺椅上,静静遥望起天边的残月,仇恨的力量是强大的,强大到会让你迷失自己,而忘了什么快乐。
“小北,是父亲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对着那温热的夜风,他喃喃自语道。
————————
又是一个阳光和煦的清晨,总统府别院的后花园内,露珠沾染着翠绿的树叶,不应时节的各色鲜花已经凋落不少,只有那木槿花还是那个灿烂不败的绽放着。
隔着竹篱笆,成片木槿花,看着别的清新怡人,而那一株株细细木槿枝下,蹲着两上清瘦娇小的身影。
“你说你是不是话多,没事提什么云城的事,现在好了,让叶禛记得铲草的事。”
晓夏苦着一张脸,撇撇嘴,瞧了一眼抱怨的鲁小北,有气无力的应着:
“我哪知道表哥那么没人性,天刚亮就罚我们俩来铲草,我头上的伤都还没好完全呢。”
带着一双粉色的塑胶手套,鲁小北铲了几下,又瞪了一眼晓夏,不满的说:“当初跑云城就是下下策,你到还好,非说什么受伤归受伤,但很刺激,你是不是傻?”
“哎呀,嫂子你就别怪我了,我就是一时心直口快,在云城那段时间,天天能与麦成在一起,我当然觉得刺激了,我又不是说逃跑这件事刺激。”
“得,干了蠢事还不让人说,叶禛才不会管你背后的深意,他只知道没经过他的同意逃跑了,那就不对,必需惩罚。”
说到这鲁小北又是打哪都来火,恶狠狠铲了几簇草,长叹一声:“你说你撒什么慌不好,为什么要说铲杂草呢?就那么跟农活过不去?”
鲁小北快气死了,因为她一句话惹得叶禛不开心,罚她们两个来铲杂草,要将整个木槿花园杂草铲干净,这起码也有几亩地,这是典型闲得蛋疼找虐。
晓夏听到一直抱怨,不乐意了,冷眉一横,立马反驳道:“这事你不能全怪我一个人,表哥这段时间为什么那么容易上火?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关系,你没有满足他。”
“典型欲求不满无处发泄。”
鲁小北:“……”
数道烟线飞过,鲁小北虽然对于晓夏的脑洞表示配服,但经她这么一提,也有几分相似,不过不是她不满足叶禛,而是叶禛肯本没那兴致的样子。
“晓夏,你有没有发现你表哥从云城回来之后怪怪的,待人冷冷淡淡,回到别院大部分时间也在书房,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什么鬼。”
仔细琢磨一会的晓夏,丢掉手中的一撮杂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发现了,他最近确实有些怪。“
好吧,连晓夏都发现了,鲁小北这下更加肯定叶禛有事满着自己,抬着看看初升的朝霞,心绪低落说道:
”我也问过他,但他说我想多了,但他明显变了。“
”好了,别担心,让我这个情感专家来帮你分析分析。“不忍鲁小北不开心,晓夏脱掉手中的粉色塑胶手套,拉着鲁小北站了起来。
“你不是什么性心理学么?怎么又变成情感专家了?”
鲁小北无情拆穿得到晓夏一个狠狠的白眼,“就说你要不要听?”
脱掉手套的鲁小北,拎着一双手套,向她挥了挥,不耐地说道:“听,听,专家您请说。”
第167章 分析
“依我看,表哥最近一段时间在纠结着什么事,要说变化也没什么太大变化,他每日还是准时回家,这证明他是想见到你的,但是回家后对你冷冷淡淡,这与他急于回家相悖,一定是有什么事导致他这样。”
没等鲁小北应话,晓夏自顾自又接着开口:
“难道他在外面有了小三?但心里又想着对不起你,所以才每日准时回来?回来后又觉并没那么想见你,才躲进书房?”
鲁小北白了晓夏一眼,这样的情感专家来一车要打死一车。
“你表哥要是真敢出轨,本小姐就甩了他。”这可不是气话,对于感情,鲁小北认为要绝对的忠诚,忠诚也是起码的尊重。
晓夏笑呵呵地吐吐舌头,看着份外调皮,“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当真,我表哥不是那种人。”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正当两人打算回别院休息,薛管家急匆匆的身影跑来。
“少夫人,鲁公馆那边来电说让你过去,说您父亲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