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阵型因此乱掉了。
就是现在——
红色机甲身后的双翼瞬间展开,高速飞行的机甲宛若一颗火红的流星莽撞地坠入对方的阵营中。而在众人的惊愕中无线电频道里她淡淡的声音响起:
“就是现在,全体,冲锋。”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就是碾压时刻。
激光剑和钛合金刀已经亮出,如果是任何一个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将是她大开杀戒的标志。
可是特攻队的机甲居然没有撤退,也没有拉开距离继续用远程火力压制她。这些人将所有的枪炮收起,然后面对着她齐刷刷地拔出了激光剑。
她的嘴角蓦地勾起一个兴奋的笑容。
有意思。
一般情况被这样善于近身战的机甲杀入阵型中,大部分都会自乱阵脚,有的人会上去近战阻拦,有的人则选择继续远程攻击,这种混乱的局面她最喜欢了。要知道,如果说铩羽是各方面平衡的神级存在,花少是无坚不摧的正面攻坚手,hitler是稳如泰山的守护者,君歌打酱油(……)的话,那么她就是最富有杀手气质的那一个。
在混乱中进行出其不意的攻击,近战远程的灵活运用,高效能高爆发,这些都是杀手的标志。
这也意味着她如果进行那种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的正面对决的话会显得有点弱势,但这也得看对方是谁了。
眼前这些人,很显然是个很好的试金石。
钢铁的扭曲声被虚空无声的吞噬,即使被团团围住,但她一点慌张的感觉都没有。汇聚的能量光线,高速旋转的机甲躯体,激光剑和钛合金刀交叉,她的眸中已只剩一片漠然。
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可正在这时——
“伊莎贝拉?”
无线电里,传出的是花少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无线电,发现并不是公共频道。这让她从那种状态里脱离出来不少,然后她发现他说话的频道是他们以前常用的那个频率,而她一直习惯性地开着这个频率的频道,即使大多时候都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是我。”她淡淡回答。没有隐瞒,也不需要,如果花少是在他们中间的话凭借刚刚的战斗就可以认出她来的。
花少如果在的话,就麻烦了。
“我想和你谈谈,面对面。”花少说道。
她的情绪有一点失控,所以语气激烈了起来,“我已经选择了君歌这边,所以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花少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你这是在对我说话吗?”
“抱歉……”她咬了咬嘴唇。她明白自己刚刚的心态失衡不是因为花少或是其他人,而是她觉得愧对他,所以才下意识的那样。
花少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道歉,他还是用刚刚那种冷冷的声音说道,“那么两天后,亚特兰蒂斯遗址见。”
亚特兰蒂斯遗址吗?会是阴谋吗?算了没什么关系吧,如果连花少都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突兀响起的男声令两人都一惊。
“她不会去的。”
“君歌?”听出是君歌的声音,她意外地叫了一声,而后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个频道君歌也是知道的,他能听到两人对话,就说明他也一直开着这个频率。
原来念旧的人不止一个啊。
“君歌。”花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当年拦不住我,现在也拦不住她。”
一片寂静。
在花少开口的时候特攻队那边已经停止了攻击,而她也命令德弥撒这边停止攻击。
她想君歌一定会很生气,以及失望。
对自己的失望,以及对她的失望。
然后她就听到君歌说道,“你已经被包围了。”
随着君歌这句话,从黑暗里出现的德弥撒机甲宛若死神一般。
君歌事先做了埋伏,他早料到了现在的局面。但他没和她说过。
“利用伊莎贝拉和我说话时我放松警惕的机会吗?”花少的声音响起,“真不愧是你啊,君歌。”
“嗯。”君歌淡淡回应道。
“切。”对于君歌的态度花少显然非常不爽,特攻队这边队形变了,她看到一个深绿色的机甲高高飞起,那应该是花少,然后他说道,“我倒要看看谁能拦的住我。”
说实话,她见过的机甲战士真的不少,从亚特兰蒂斯到德弥撒,再到星际强盗们,但花少真的是战斗起来最疯狂的那一个。
一只手握枪一只手握刀,这种场景一般只能在那种电影里看到的,真的作战时如果你这样就会发现这是件多么困难且傻叉的事,它唯一的优点,除了装b以外,就是能更快速的放倒一群低水平的对手。
可德弥撒士兵是低水平的吗?
当然不是。
是花少的水平太高。
钛合金刀扬起的瞬间整个机甲迅速完成一个三连转,金芒在黑暗中划出耀眼且漂亮的弧度,熟悉机甲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角度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钛合金刀的威力。而且他整个机甲呈30°倾斜,完美的躲开了针对机甲脖子的袭击。
深绿色的机甲宛若飓风一般纵横在德弥撒小队中。
花少简直是大杀四方。
她叹了口气,也随着德弥撒机甲一起杀了过去。
一个高低头俯冲,闪电般的红色瞬间贯穿了整个战场,她找准一个特攻队机甲,然后操着刀就扑了上去。
制服对方并不是很难,毕竟她可是最擅长把握机会的。
“伊莎贝拉!”花少的怒吼声响彻了公共频道。
她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花少的意思。
这样反常的举动,这是要为她的德弥撒而铺路吗……
花少……
第50章 许我一座空城(13)
四处飞舞的美丽光线,若只是旁观会觉得像是烟花般灿烂,可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那毁灭性的可怕力量。
就仿佛人生。
其实好多很普通的描写之后你接一句“就好像人生”啥的话就显得逼格很高,比如太阳好大好灿烂但是你会被晒黑,就好像人生。再或者h文好好看但看多了你会肾虚,就好像人生。情诗与海好美好美好美,就好像人生(???)。
对不对,突然显得逼格好高,有种不明觉厉的装x感。
好了废话就到这里尽管我觉得以上部分其实是本章精华来着,但估计再说下去大家会觉得我骗字数了咳咳咳,来言归正传。
“花少,够了。”看着花少差点将一个德弥撒士兵斩首,她叹着气按着一个特攻队人质说道,“你要继续的话这个家伙就会死掉。”
战斗到现在虽然看似激烈,可是受伤居多,还并没有死者出现。每一个机甲战士都是宝贵的,每一个机甲也是宝贵的,特别是对于特攻队的人来说尤为如此。
公共频道里花少的嘶吼接近癫狂,“你为了他们和我动手?”
这家伙装的真像。她心里想到,然后冷冷地说道:“是。”
“我看错你了,伊莎贝拉。”花少的机甲在慢慢向后飞着,“原来你和他们都一样。”
虽然知道是在演戏,可是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刺痛。
“嗯。”她说道,“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君歌觉得她好像快哭出来了。
“滚!”花少的回应非常直接。
“那么我们来交换人质吧。”君歌的声音适时响起,“每一个帝国士兵都是非常重要的,他们还有家人在等他们回去,我想你们也应该……”
“不用交换!”被她制住的那个特攻队队员突然在公共频道的大笑道,“我没有家人,所以我不如他们珍贵,一命换一命,值了。”
她沉默下来,有点难过。
特攻队的大部分人都是没有家人的。
“——这是命令。”花少说道。
尽管花少所担任的职务一直不低,但是他很少发布命令之类的玩意儿,他不适合做领袖,并没有那个气质,所以他说这话时更带着一种暴跳如雷的感觉。
那个特攻队队员没有出声。
人质交换的看起来比较顺利,花少还在他们的频道里说了句“怎么样我帅吧迷上哥哥我了吗?”,她苦笑着摇头说,“如果真迷上你了,那可真是一团糟。”
花少笑了下,没有接话。
可正在她收回羽翼打算回程的时候,情况突变。
特攻队的那个队员——就是刚刚被她当做人质的那个突兀的回身切剑,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她连防护罩都没有开。
飞船里君歌霍然站起,在大屏幕里清晰地显示出火红色的机甲直接被斩首。
刺耳的警报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接着是主神的声音。
“拦截一次致命攻击,剩余绝对防御次数,一次。”
而她的视线里已是一片黑暗。
*
等她醒来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眼睛疼得厉害,而视线并非一片黑暗,而是有着各种鲜艳色彩的重叠图像。
然后一个绿色的玩意儿伸到她面前,凭借多年的经验,她判断出那是一颗脑袋。
“咦……?”她眨了眨眼。
“感觉怎么样?”那个脑袋发出了声音,是君歌。
“不是特别好。”她说道。
“失明了吗?君歌问。
“倒没有。”她说道,“我现在看你是绿色的。”
君歌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除此之外有什么影响吗?”
“就好像我现在是高度近视加散光加严重色盲以及受不了强光什么的……”她描述了一下。
“我懂了。”君歌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你以前做过近视手术,之前直接暴露在宇宙射线中,眼睛本身是很脆弱的器官……”君歌说道,“其实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感谢上帝了。”
她想了下,大概是自己的防御道具起了作用吧,依稀听到过主神的提示声。
“我不信神。”她说了句,“人总是在绝望的时候才把那种飘渺寄托强加给神的。”
“是的。”君歌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那个时侯我已经绝望了。”
她抓住了君歌的手,“谢谢。”
君歌含笑摇了摇头,“我去找医生。”
“嗯……”她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的,所以本文的主旨又变成了要好好保护眼睛不要做近视手术了吗?说起来做那个东西本身其实挺不好的容易引起一些病变啥的,对不起我又跑题了。
君歌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并且领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大概是医生的玩意儿回来。再经过一系列不明觉厉的检查后,医生遗憾的宣布,这个应该是永久性创伤,如果非要补救的话只能借助外接仪器了。
她眨了眨眼,想到了x战警里的某个角色。
在同意外接仪器后当天她便完成了身体的初步改造,医生说这里条件比不上大城市,所以只能暂时用这种热感的仪器,所以她视线里所看到的都是那种像红外线夜视仪一样的玩意儿。
倒是挺清楚的。
她戳了戳面前的君歌,说道,“你现在在我面前裸奔我也看不到,好可惜。”
“说得好像我会给你看一样。”君歌看了她一眼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会裸奔了?”她睁大了眼。
“你是不是在昨天的战斗里连脑子也撞坏了,”君歌不耐烦地说道,“用不用医生帮你换个脑子?”
“……”她缩了缩脖子,“不用了。”
视觉被暂时性剥夺后其他感觉似乎真的敏锐了很多,她伸手触摸到君歌的脸,她能看到这是他的脸但看不清五官,顺着记忆她的指尖描过他的眉眼。
她没觉察到这动作多暧昧,君歌也没说破。
医生进来,看到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君歌。”她说道,“我突然反应过来,医生刚刚说我这是永久性创伤呀。”
“嗯。”君歌说道,“你反应真快。”
她撇了撇嘴,“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君歌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她看不到他的目光有多么的忧伤。
其实没多大关系的,毕竟还有主神这个因素在,所以她的身体大概是可以修复的吧。而且穿的世界多了,对于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越来越不爱惜了嗯。
“说起来和他们相遇是昨天的事吗?”她想了想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克里施纳吗?”
“两个都对。”君歌回答。
“……和花少的约定只留下一天了呀。”她说道。
君歌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微冷,“你要去?”
“为什么不呢?”她反问。
君歌没有回答,只是手上更用力了些。
“他是花少呀,不是铩羽。”她说道。
“若是铩羽的话我也就不担心了。”君歌说道。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你肯定不会去。”君歌放开了她,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淡淡地说,“你怕见了他后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所以你不会去。”
“嗯……”她点了点头。君歌说的很对,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如同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了。正是因为这样,与对方为敌才非常的困难。
“你别忘了花少是铁了心追随铩羽的,即使再旧情未了,立场上他仍是追随铩羽的。”君歌说道。
“我知道。”她轻轻地说道,“我相信他。”
“因为他送你离开了?”
“因为他是花少。”
“一个连自己名字都舍弃的人还有什么是舍弃不了的?”
“一个一条生命都放不下的人能放下什么?”
两人的目光接触,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君歌想起花少昨天的那句话来。
“你当年拦不住我,现在也拦不住她。”
不得不承认,花少是对的。
他们都对彼此是如此的了解。
“你赢了。”君歌轻轻地说。
“我没有赢。”她走过去握住君歌的手,说道,“我们不是对手,无所谓输赢。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而已,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