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过谦了,奴才哪敢对这样大的事情指手画脚。还望陛下恕奴才的罪。”
康正帝允了何宫侍的告退,却忽然对江珵鹤说道:“凤后继续细查吧,朕有一百种方法找到事情的真相。但这几日,朕都未理朝政,耗不起这时间了。柳倢伃和夕宝林,行为举止无状,幽禁一个月。不得朕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小惩以诫。”
康正帝说罢,便不去看柳书君,而是对凤后说道:“凤后,要尽快查出下毒的真正元凶!后宫不宁,朕也无法专心处理前朝政事。”
“是,陛下训斥的是。只是柳倢伃贵为未央宫一宫主位……”
康正帝眯了眯眼,说道:“禁足之事,不宜搬来挪去了,先查清楚了,再看后面发落吧!”
“是,陛下请放心,臣侍定会尽快查出真凶,让陛下安心。恭送陛下。”江珵鹤单膝跪地说道。
一众君侍也一同行礼,同声说道:“恭送陛下。”
夜里,康正帝一个人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时候,隐月才单膝跪在康正帝面前。康正帝看着隐月,说道:“朕这几日不在,查到什么了么?”
隐月把隐卓看见念慈,又鬼祟地将什么私物辗转数人,传到江涛手里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又把四皇女在禁卫军和羽林卫,都安插有人的事情,说了一下。
“没查清楚这些人,怎么和凤太后来往的么?”康正帝淡然问道。
“陛下恕罪,卑职无能,卑职继续去查。”隐月面露惭愧之色地说道。
“去吧。”康正帝淡淡一笑,想到了一些丧心病狂的办法。
隐月走后,康正帝这才唤道:“梁斐芝。”
“诺,奴才在。”梁斐芝赶进了御书房。
“朴尚寝还候着呢?”康正帝问道。
“回禀陛下,朴尚寝还跟殿门口候着呢。”
“走,去延禧殿。”康正帝说着,便起身向外走。
“陛下,陛下您披件披风呐!”梁斐芝跟在康正帝的甚后,赶忙示意宋惜玉去递披风。
康正帝翻了唐修仪的玉牌子,搓搓手说道:“天气确实转凉了。”
到了大明宫的延禧殿,康正帝示意宫伺不许通报,便悄没声儿的,进了唐越的寝殿。
“等会儿再催!”唐越头也没抬地摆了摆手。
倒是柴胡吓了一跳,惊呼道:“陛下——”
康正帝笑脸盈盈地问道:“等会儿再催你干啥?”
唐越微张着唇,愣了一下,却又继续低头,伸着手指比着一,说道:“等会儿,臣侍一会儿就好。”
康正帝低声让柴胡去准备些小食,便走到罗汉床边,脱了鞋子坐在唐越对面,安静地看着他。
柴胡把小食摆放在罗汉床的矮几上之后,又退了出去。
许久之后,唐越这才放下手中的卷轴,动笔写好了方子,然后抬头问道:“至尊宝,你是找我来要药的吧?”
康正帝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低垂着眼帘,盘着腿前后像不倒翁一样的晃着说道:“呐,我替容姐儿谢谢你。”
唐越点点头说道:“容姐儿也是要叫我父君的。”
康正帝绷着张成三角形地嘴,露出用食指轻轻地扣了扣鼻翼右侧,说道:“那个……柳书君和南宫虹夕的脸……”
唐越递给康正帝刚才他笔下的方子,说道:“给。”
康正帝难掩情绪地唤道:“梁斐芝!”
“诺,奴才在。”梁斐芝赶进了延禧殿的寝殿。
“给!叫太医院去做,然后分别给柳倢伃和夕宝林送去。”康正帝笑眯眯地说。
唐越见梁斐芝接过了药方,便起身,将康正帝抱在怀中走向软榻,说道:“陛下,下午心情不错?”
“容姐儿病情稳定,还有西南边的战事告捷。年底或者明年上巳节之前,我大月氏疆土将会倍增!朕,当然高兴!”康正帝伸手环着唐越说道。
唐越将康正帝放在软榻上,双眼发光地说道:“那我们把小册子上其他的招数都试了吧!”
“那册子不是早烧了么?”康正帝不解的问道。
“但我过目不忘啊!”唐越跃跃欲试地说道。
“朕明明想陪你说说话的。”
“那陛下说吧。”唐越搂着康正帝说道。
“你不生气朕每每有事,才来找你么?”康正帝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的看着唐越。
“陛下怎么总问这话。以后不要总有事了,再来找我。不就好了么?”唐越亲了亲康正帝的额头。
又道:“况且,你在意我的感受,说明你是在意我的。独占不了你,已经是事实,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在意我,我便知足。”
康正帝有些吃惊地看着说了煽情话语的唐越,说道:“你变了。”
“你也在变啊。”
康正帝笑了,她翻身低头刎着唐越,与他的蛇苔嬉戏了一会儿,对着唐越的耳畔说道:“你啊,越发让我上瘾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功成低鬟掠嫌猜
“皇帝陛下驾到。”随着一声通传,康正帝掀开了棉帘,进了承晖堂的正厅。
“别行礼了。”康正帝说着便将南宫紫晨扶了起来。
康正帝搓着南宫紫晨的手,说道:“朕知道你苦寒,朕让尚功局司计司在份例外专门多给你添了些银炭,怎么你手还这么冷,是她们没送来么?”
南宫紫晨轻轻的摇摇头,说道:“谢谢陛下,尚功局的伍司计亲自送来了二十斤银炭呢!只是臣侍这是老毛病了。马上就冬至了,臣侍一直就是这样子的手脚冰凉惯了的。”
“那朕晚上来给你捂捂。”康正帝戏谑地说道。
“陛下——”南宫紫晨愁眉惨雾的嗔了一声,凭添了一分憔姿。
康正帝叹了口气,说道:“朕下了朝就去了趟皇女所,容姐儿身子好多了,中毒的症状每天都在减缓,朕跟皇女所的掌事说了,你可以随意进出,不拘于日曜日才去得见一次。”
南宫紫晨喜上眉梢地拉着康正帝坐下,这才布菜道:“陛下光顾着说话了,赶紧趁热用午膳吧!”
“啧啧啧——”康正帝一脸鄙夷,故做不乐地说道:“朕的晨贵人呐!要是没有刚才那句话,怕是连饭也要让朕吃冷的了。”
南宫紫晨憋红了脸,轻咬着下唇,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啊!”康正帝捏了捏南宫紫晨的面颊,说道:“虹夕那边,朕让唐越送去了他特别调制的愈肤膏。朕虽让他禁足,也是不想让人对他指戳。你们要懂朕的心意!”
南宫紫晨点点头,给康正帝夹了她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你知道朕为什么喜欢吃红烧肉么?”康正帝一副贼笑地看着南宫紫晨。
南宫紫晨百思不得其解地懵懂摇头,说道:“臣侍不知。”
康正帝贴在南宫紫晨耳畔说道:“丰熊哒!晚上让你瞧瞧长大没有!”
南宫紫晨红着脸,倒吸一口气,“你”字卡了一半,剩下想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出了大明宫,康正帝就将怀中的一枚同心结拿了出来,包在赤皇色的锦帕里,交给梁斐芝,说道:“你去把这个交给柳倢伃。”
梁斐芝先是一愣,却赶忙接过,亲自跑了一趟。
交泰殿里面,康正帝正在会见帝师及御史文官。梁斐芝却拉着宋惜玉问道:“交代你办的事,去嘱咐好了么?”
宋惜玉低声对梁斐芝说道:“办好了师傅。只是徒儿不明白。”
康正帝的心情好些,梁斐芝便也好说话。
她见宋惜玉低眉顺眼的乖巧样子,梁斐芝便也难得和悦地问道:“哪里不明白?”
“这柳倢伃是唯一一个自打入宫以来,陛下从未去单独召见过的君侍。为何师傅还要徒儿,专门跟尚宫局的掌事知会一声儿,要好好善待他呢?”宋惜玉不解的问道。
梁斐芝板起了一副教育晚辈的样子,她故作悬疑地问道:“你见过陛下自己亲手,做过什么东西送给别人没有?”
宋惜玉眨眨眼,想了半天,摇摇头,如实回答:“没有。”
“今天陛下让你师傅我,送给柳倢伃的那个绳编同心结,是陛下自己下了早朝的时候亲手编的!”梁斐芝说着,睥了一眼恍然大悟却的宋惜玉。
可宋惜玉又有一分不解地问道:“既然陛下那么在意柳倢伃,那为何陛下又从未召见柳倢伃侍寝过呢?”
梁斐芝倒也被问住了,她甩开拂尘,重重地点了一下宋惜玉的脑袋,说道:“仔细做事,哪那么多为何!师傅教你什么来着?两只眼多看!两只手多做!一张嘴少说!”
凤仪宫里气氛焦灼,凤后江珵鹤嘴角都上火了,他微微蹙眉地说道:“这都五天了,查了五天,一点眉目也没有吗?”
“那江涛死活不说实话,可他说的话,漪澜殿的宫人都能佐证他在撒谎。”百闻皱着眉答道。
“那就按你之前提议的,把他拉去掖庭局的暴室去!让武威掌事用针刑吧!”江珵鹤皱了皱眉,横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