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花溪是意识到他今天有些激动了,所以准备来和他道歉的,看他睡着了便找来衣服给他披上,然后出去了,而他就在这个时候醒了。
但是杨即墨的笑意却在抬头的时候慢慢的凝住。
床上一只静躺着的月离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正用那一双充满着残忍嗜血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杨即墨。
杨即墨一下就心慌了,不是他害怕月离,而是月离的样子真的把他给吓到了。
月离现在就如同一个野兽,随时进攻!
“那个……你醒了,饿吗?”杨即墨从嘴中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整个人已经退到了门处。
月离没有说话,那妖异的眼眸却危险的眯上。
杨即墨更加的害怕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叫出声,他要做的就是让月离尽快接受他,所以这个时候就是更快的接近他,让他放下戒备。
“花木槿……”月离的嘴角慢慢的敞开一个弧度,那干涩惨白的嘴唇张开一个令人骇人的弧度,外唇是白色的,内唇却是血红血红的。
这让月离现在看去十分的骇人。
杨即墨一惊,月离还记得?难道是因为一个恨一个人已经恨到了刻苦铭心的地步?
“我永远都不会将离魂曲写给你。”月离一字一句的从嘴中说出。声音虽然很弱,但是说得却是那么的摄人。
杨即墨更加惊讶了,月离不是已经失去了神志吗?
可是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任何怪异的行为啊?而且他的眼神根本不是那种呆滞的、无神的。反而比谁都清醒……
杨即墨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之后又继续说:“我不要离魂曲,要了也没有用。你是不是没有失去神志?”
月离听后却冷峭的轻哼了一声:“不这么做,我怎么从那地道中出来。”
杨即墨听后呼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以为月离武功被废受不了刺激一下失去了心智,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踏月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那超越人极限的忍耐力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比。
即使是武功被废了,也依然不放弃心中的那份坚定,这份毅力真的堪比司马迁。
“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失去了心智呢,你好端端的就好。”杨即墨拍了拍胸脯。
月离恢复了心智,有了人性,他自然不用怕了……
也不用这么紧张的抵在门上,反而朝月离走去。
月离轻皱了下眉头,似乎很不明白杨即墨这样的反应。
“月离,我跟你说,我不是花木槿,我是雪倾城。”杨即墨慢慢走到月离身旁,拉了个凳子坐在月离身旁。
月离还是以前的月离就好,这样解释起来就容易多了。
可是下一秒,杨即墨的手却被月离扼制住:“你在耍什么花样?”
杨即墨真的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瘦的皮包骨头,看上去虚弱到极致的月离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他的手扳得很疼。
“你干嘛……??”杨即墨吃痛的叫出了声。
可是却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猛然间的出现在杨即墨面前,一下将月离的那双手打掉。
“她不是花木槿,她是雪倾城。”花溪冷淡的声音传来,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般。
杨即墨看着突然进来的花溪,大概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这里,所以才会这么快的进来。
月离看着花溪,皱起的眉头更加紧蹙了,倏的又松开,带着冷佞:“你们现在为了拿到离魂曲,真的将所有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啊。”
“没有,我说真的,我真的是雪倾城。”杨即墨又再次说,将他们之前的事情又说了一边,而且在细节方面说得特别的详细,之后又继续说:“我被认作花木槿的时候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失忆,而且身上又有花溪的令牌。”
说完又用手指了一下花溪说:“他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宫女。”
月离听后依旧紧蹙着眉头,神情淡漠:“我不会相信你们的。总之离魂曲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的。”这句话是看着杨即墨说的。
杨即墨知道月离很谨慎,很难相信一个人,尤其是现在,无论他们说什么,月离都不会相信,除非他们拿出确实的证据来。
可是花溪似乎比杨即墨还要激动,伸过手一把就抓住了月离的衣领,愤声说道:“如果我们说得都只是为了得到离魂曲,那么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在在阡陌宫,是雪倾城用他的幸福来换取你现在的自由。”
杨即墨是见过花溪生气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花溪这样生气过的,花溪生气一般都是冷淡的,但是这次月离似乎真的让花溪生气了,愤怒的气息就在他的周身环绕。
在地道中,他自然听到花木槿和殇的那一段话,当时他也觉得很惊讶,但是只要想到他们这是在演戏给他看,他便不作任何的反应了,反而以一用看好戏的姿态。
正文 第227章 她果真还是离开了
“如果让我相信你,那么你就放了我……”月离半眯着眼眸,带着些慵懒。
殇提出让人把月离送出圣鹰会的时候,他担心月离会在外面存货不下去,所以才用自己的兴奋做了赌注,现在月离好好的,让他离开圣鹰会自然也是更好的选择。
“好……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杨即墨回答的很干脆,看了看还没有亮的天色说道:“我去先弄点东西给你吃,之后在那些银两给你。”
杨即墨说完就去准备。
花溪看着杨即墨忙碌的身影,心似乎一下被刺痛了,慢慢的松开月离的衣襟,看着月离的眼神不知何时带着愤怒和气愤。
而月离则淡淡的看着杨即墨忙碌的身影,他才不会相信花木槿会让他走。
即使让他走,也会派人一路跟着他……
“花溪,我不认识路,你带我们去吧。”不过一会儿,杨即墨就背了一个超大包裹出来,里面装得除了银两就是食物。
花溪看着杨即墨这个样子,轻咬了下嘴唇,淡冷的眼眸轻扫过杨即墨一眼,便走了出去。
花溪对圣鹰会的熟识地步已经到了蒙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杨即墨跟着花溪走觉得这路实在太复杂,他到想要记住,可是却让自己的脑袋越加的复杂,杨即墨自知自己不是路痴,一般只要记住某个建筑物就行。
可是这圣鹰会似乎就是一个迷宫,有的地方完全都一模一样,几次杨即墨都认为花溪又把他们带回来了一样,直到看到前面那一片秘密匆匆的树林。
杨即墨曾经幻想过圣鹰会的入口会是什么样的,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藏在秘密匆匆的树林之中的。
直到将那繁密的树叶拨开,才看到前面的那一条路口。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白,隐约能看清路况。
那次他和花溪出去走得不是这条路,而是正路,但是哪里的守卫却很言的,不管是谁,都要进行搜身。
花溪戴他们走这条路大概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月离并没有失去心智,还好好的吧?
杨即墨将包裹交给月离:“这里面的银两够你用的了,还有干粮和水都给你准备好了。”
杨即墨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圣上是准备让月离离开圣鹰会的,他送月离走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个时候却有点做贼心虚。
大概是不希望圣上知道月离是假装失去心智吧?
总之现在杨即墨的心情不是难受的,反而有着期望,希望月离不要被圣鹰会的人找到,然后找一个安逸的村落好好的生活下去……
“你真的就这样放我走?”月离轻皱了下眉头,看了眼四周,妖异的眼光重新落在杨即墨身上。
这一路他都没有看到有任何的护卫,是出奇的安静,他虽然失去了武功但是内力还是在的,他一点都感觉不到有人在身后跟着他,甚至监视着他。
花木槿突然就这样把包袱交给他了,瑰丽的眼眸是一片真诚!!!
他一时真的有些不适应了……
“当然了!”杨即墨点头,不管怎么样解决一件事就少一件事,之后他就好好的想想怎么离开圣鹰会……
月离一安全离开,之后他要想的就是怎样离开圣鹰会了,被殇发现身份可不是好玩的,那是玩命,殇要是知道他欺骗了他,不知道殇怎么折磨他!
肯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月离纤弱的手接过杨即墨的包袱,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确除了银两和干粮就再无其他,敛起眸子又看了一眼杨即墨。
这个时候一直警惕着四周的花溪,突然走上前说:“这里没有任何的守卫,要不你就趁这个时候走吧?”
花溪知晓一般这样秘密的出口,守卫是很少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一个人也都没有,又突然想起今天是圣鹰会每年一次的竞选大会,所以这里才会没有人看守的。
什么叫竞选大会,就是那些普通的侍卫,可是在今天通过一系列的考核,从而升职。
所以一般认为有能力的侍卫都会去参见,而且即使没有的,也会去凑个热闹。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防范就会有疏漏,尤其是这里的秘密通道,既然是秘密通道了,自然就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那么他们现在离开,就是最好的时机。
杨即墨看了一眼花溪,又看了看四周,现在离开?
要是被圣上发现了怎么办?
花溪不是说三天之内都会被抓回圣鹰会的吗?又怎么突然让他现在离开了?
“我想过了,你留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让圣上发现你的真实身份,而你离开这里却有一万种可能!,所以你和月离一起走吧。”花溪斟酌之后,一双冷眸对上杨即墨瑰丽的双眸,慢慢的在眸低染上了一层火焰说。
杨即墨也觉得花溪说得对,这个时候不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便用力的点点头,但是手却拉过花溪,郑重道:“要走一起走!圣上要是发现我不见了,第一个知罪的就是你。”
月离看着这两人,秀美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在演戏?这么做就是想跟着他,亦或者她真的是雪倾城,他们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花溪看着杨即墨有些决绝的眼眸,本想拒绝的心却在那一刻改变了注意,深深的看着杨即墨,没有丝毫考虑的说了:“好。”
雪倾城这样说的时候,他有着无数的顾虑,但是看向她坚定的眼神时,他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只是想着和雪倾城在一起。
初生的太阳慢慢的爬上树梢,把天际染得一片绯红。
一个修长的身影略带着着急的走到了玄冥殿,跪了下来,清冷的声音从嘴中淡淡的传来:“圣上,花木槿和花溪都不见了,踏雪公子月离也不见了……”
殇轻轻的张开眼眸,一道异样的光芒在眼中飞速的划过,殷红的唇角妖冶的绽开一个弧度:“她果真还是离开了。”
正文 第228章 给爷唱首歌儿
“圣上,接下来该怎么办?”地上的人影问道。
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金黄色的把手:“跟着他们……”
“是。”地上的人影迅速的回答完,一下便消失在玄冥殿中。
玉朝国中一家龙凤客栈中。
在一个靠着窗户的阴暗角落中,三个穿着极为普通的一家人坐在其中。
一个满脸络腮,头发灰白的老汉,和一个长相极为丑陋的年轻男子,都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甚至带着叹息的眼神看着面前正与盘中那一碗素面拼杀的老大娘。
头发灰白但是精神却很好的老汉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凑到满脸褶子的老大娘面前:“没人跟你抢,你慢慢吃。”
满脸褶子的老大娘从碗中抬起头来,嘴里塞满了面条,神情很是纠结:“不要,我要把自己吃胖。”说完又对着小二大声喊道:“再来一碗猪肘子。”
老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又一通猛吃的老大娘,脸上有似无奈,最终将自己碗中的那几片肉夹到了老大娘手中:“你想吃胖就吃胖吧!”
“你这样吃下去,到时候路都走不了,可没人会背你。”旁边的丑陋男子,冷冷的说,长相虽未丑陋,但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儒雅和慵懒的贵族气质。
老大娘听完了却用筷子头敲了一下男子的头,嘴角嚼着老汉送过来的肉片狠狠的说道:“老娘的事情什么轮到你这个儿子管了,好好吃你的面。”
说完又继续低头厮杀去了……
丑陋男子,淡冷的瞥了一眼毫无吃相可言的老大娘,挪到了一个稍远的位置也低头慢慢的吃起了面。
这三人就是乔装打扮一番的杨即墨,花澈和月离。
路上他们为了掩人耳目,都让花澈将他们都易了容,扮成了一家人,杨即墨被化妆声了老太太,虽然他多次抗议要当男人,但是花澈直接忽略掉,将自己化妆成了老汗,而月离自然就化妆成他们的“儿子”了。
起先这一路上,月离是对这两个人戒备有加,但是几日之后就发现他们的一言一行和雪倾城没有任何异样。
并且能将很多细节都说出来……
而最重要的就是花木槿的一举一动真的和雪倾城一模一样。
月离看人一般都只看人的眼睛,那是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现在的这个花木槿,真的和当初雪倾城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情绪一模一样,根本一点都不像他之前见到的那个花木槿。
花木槿美则美矣,但是身上总是带着残佞,无论怎么伪装都无法去除,而且花木槿整个人的气质都是属于那种残傲孤冷的意味,让人很难接近。
但是现在的这个花木槿,却平易近人的很。
如果说花木槿这是在模仿雪倾城,即使模样像了,但是神态是不可能模仿到的。
所以他慢慢相信了花木槿是雪倾城的事实,并且认真的听了他们之前所说的事情。
这事情也真的合情合理,唯一不合理的就是瘦下来的雪倾城竟然和花木槿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比花木经还要美艳动人。
雪倾城和花木槿最大的区别就是,花木槿就是一副没有上色的画,显得很苍白,而雪倾城就是那一副上了色的绝世魅画。
花溪看到杨即墨刚才的那一个举动,低下头,心里是莫名的酸涩。
杨即墨吃到第二碗的时候是无论怎样也吃不下了,但是月离却轻松自如的在应付第四碗。
而花溪早已停了筷子,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比赛吃饭。
杨即墨就始终搞不懂,月离的身子骨是那么的纤弱,怎么就能吃那么多了?
而他吃到第二碗的时候就已经撑死了,第三碗还是他死活塞进去的,到最后还剩一点实在吃不下了,便直接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摸着胀鼓鼓的肚子开始呻吟了。
还真的被月离给说中了,他现在肚子撑得要死,别说走路就是让他动一下他就觉得难受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