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发生的一切,宁如玉觉得还是太玄幻了,她就跟没睡醒一直在做梦一样。
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霍远行往外走,很快到了大门外,霍远行的侍卫牵着马等在外面,一脸的焦急,看样子是要有重要的事外出。
霍远行转过身来,对还有点儿发呆的宁如玉道:“我走了。”
宁如玉:“哦。”
这么就完了?
霍远行盯了她一眼,抬手又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这才放开她,提步下了台阶,往两个侍卫走去。
侍卫吴跃看到霍远行捏宁如玉脸的时候,心里那个震惊,暗道:侯爷果然不一样了啊!
又去看旁边的侍卫赵兴,一脸的镇定,跟平常丝毫没有变化,便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赵兴目不斜视,将袖子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快步往霍远行走了上去,恭敬地道:“侯爷,现在出城吗?”
“嗯,走吧。”霍远行从赵兴手中接过缰绳,利落地翻身上了马,一夹马腹,飞快地奔了出去,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宁如玉,傻姑娘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
直到霍远行带着侍卫赵兴和吴跃走了,宁如玉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有些懵逼,完全理不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好半响后,宁如玉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府,往后院走去。
心里有事,宁如玉闷着头往前走,下回廊路过假山,假山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呼救,那人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飞快地将她拉到假山石后面去了。
一抬眼,认出是徐崇灏,宁如玉秀眉一蹙,恼火地捶了徐崇灏肩头几下,朝着他火大地道:“你吓着我了……”
徐崇灏一直盯着宁如玉,一双眼睛都泛红了,铁青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可怕,宁如玉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儿,警惕地看着他,话也说不下去了。
“他亲你了?”
“呃……”
“他亲你了。”
“灏表哥……”
突然,徐崇灏就像发了疯一般,扣住宁如玉的肩头,将她抵在假山石上,用袖子狠命地擦她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几乎要把她的双唇擦掉一层皮。
先前才被霍远行那只大狼狗又啃又咬了一通,现在又被徐崇灏抓住用袖子擦,宁如玉的双唇上火辣辣的疼,眼泪水一滚就下来了。
老天爷,她的双唇是人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宁如玉又痛又苦,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停都停不下来。
宁如玉一边拼命躲闪,一边捶打徐崇灏的胳膊,奈何徐崇灏身高比她高,力气比她大,她被他控制住,一时之间挣也挣不脱,捶打他的力道太小,就像给他挠痒痒一样,半点用处也没有,根本奈何不了他。
痛,痛啊!宁如玉泪流满面,眼泪水流得越来越凶,竟是委屈得大哭起来。
今日的事情一波接一波,所有人都朝不分青红皂白地朝她发脾气,对着她发泄他们心头的火气,可有谁问过她委不委屈?难不难过?都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宁如玉心头委屈万分,眼泪水也流得更加的厉害,也许是她眼泪流得太凶太猛了,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止都止不住,把发疯的徐崇灏也给吓住了,狠命擦她双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失去的理智逐渐回笼。
他都干了什么?他怎么可以伤害她?这根本不是她的错,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看着双唇被擦得红肿的宁如玉,徐崇灏一脸的歉意,小心地赔着不是,“对不起,婷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你不要哭了,我给你赔不是,你要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宁如玉的唇上火辣火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破了皮肿起来了,就她这个样子只怕几日都别想出门了,还说去威远侯府看外祖母,这下也只怕是去不成了,都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
这段日子以来积压在宁如玉心头的各种委屈恼怒一下子涌上来,排山倒海似的,夹裹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压抑在她心头中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了,疯了似的在她四肢百骸里到处乱撞。
她的心里一阵恼火,不管不顾地双手用力将徐崇灏往后面一推,朝着他大声愤怒地吼道:“你给我滚!”
徐崇灏猝不及防地被宁如玉这么一推,直接往后倒退一步,背后撞到身后的大树上,这一撞力道不小,徐崇灏闷哼了一声,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比撞到大树更加的沉痛,像是心都被人挖了一块似的,悲伤地唤她的名字,“婷婷……”
宁如玉正在气头,根本不想理他,转身就走,被徐崇灏慌忙拉住袖子。
“放开!”宁如玉大力地一甩手,袖子发出一声脆弱的撕拉声,完好的袖子裂开了一条口子,宁如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又气又怒地瞪向徐崇灏,徐崇灏手一抖,衣袖从他手中滑落,宁如玉飞快地拉过袖子,埋头就往外面跑。
“哎哟!”
“啊——!”
宁如玉刚一跑出假山,就跟突然出现的宁如珍撞了个满怀,这一撞撞得不轻,两个人都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宁如珍抬头张嘴就想骂,却被眼前宁如玉的模样震住了。
撕坏的袖子,红肿的双唇,满脸的泪痕,宁如玉一副饱受蹂躏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假山后面干了什么……
“你在假山后面干什么?”宁如珍顿时化身成爱管闲事的嬷嬷,手指着宁如玉的脸大声呵斥,一双眼睛透着阴险狡诈的光,上上下下一丝不漏地打量着宁如玉,衣衫不整,泪流面满,双唇红肿,宁如玉这分明就是如同她想的那般在假山背后与人行那不知廉耻的苟且之事!
宁如玉刚刚惊慌失措地从假山背后跑出来,慌乱不安的眼神,饱受蹂躏的模样,充分说明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宁如珍越发笃定自己的心中所想,双眼中透露出撞破“宁如玉丑事”的得意和兴奋之色,就连脸蛋儿上那几颗丑陋的痘印都显得越发狰狞猖狂起来,声色俱厉地向宁如玉喝问道:“你这么衣衫不整,是跟谁在假山后面鬼混?”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哼!”宁如珍嚣张地“哼哼”两声,看在她的眼中,宁如玉的解释就是无力的争辩和害怕的求饶,此前她一直被啥都优秀的宁如玉强压一头,逼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现在宁如玉终于有丑陋肮脏的把柄落在她的手中了,她终于可以狠狠地羞辱宁如玉一番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高傲地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宁如玉,趾高气昂地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魏国公府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婚前与人苟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马上就去告诉祖母,叫她把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赶出去!”说完也不给宁如玉反应的机会,拔腿就往前跑。
“你给我回来!”宁如玉瞬间反应过来宁如珍这是要去向老夫人罗氏告状,飞快地朝宁如珍追了上去。
只是宁如玉才刚动,身后一个黑影猛地蹿了上来,飞快地越过她身边,几个箭步直奔向宁如玉,就再宁如玉还没看清楚人影的时候,徐崇灏已经冲上前去,一把从后面擒住了宁如珍,结实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提住宁如珍的衣服领子,直接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把宁如珍给提溜了起来。
徐崇灏常年习武,生得高大挺拔,身手矫健,用手提起一个不到他肩膀高的宁如珍是绰绰有余,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宁如珍就如同一只被吓傻了的小鸡被他抓在手里,双脚离地,吊在半空中,缩着脖子,一脸惊恐。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啊……”宁如珍突然被人从背后提溜了起来,先是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抓她的人,短暂的惊吓之后,就是没命似的张嘴大喊大叫,企图把院子别处的人吸引过来救她。
不过宁如珍也就只喊了这么一声,下一瞬就被徐崇灏飞快地点了哑穴,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完全发不出来了。
“……”唔唔……
宁如珍双手捂住脖子,为不能发出声音而焦急,惊恐地睁大眼睛瞪着徐崇灏,不知道他会有哪种狠毒的法子对付她?她有不计其数的言语可以用来咒骂徐崇灏和宁如玉这对狗男女,奈何她被点了哑穴发不出一丝声音,满心满腹的怨恨都卡在了喉咙口,像一只被砍了利爪和拔了牙齿的老虎,除了徒劳无功地激烈挣扎,剩下的就是用锋利的眼刀杀人,当然如果眼刀真的能杀人的话,估计她都已经把宁如玉和徐崇灏杀死千千万万遍了,可惜这个方法毫无用处。
徐崇灏一把提起宁如珍就往回走,几个箭步就走回了假山后面,嫌恶地把宁如珍丢在地上。宁如珍得了机会,爬起来想跑,徐崇灏斜眼过去,抬脚一下踹在宁如珍腿弯上,宁如珍噗通一声跪下去,膝盖在地上重重一磕,痛得涕泪横流,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宁如珍看起来十分可怜,哭得眼睛都红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但徐崇灏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迈开长腿走上过去,伸手抓起宁如珍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抵在后面的假山石上。
也不知徐崇灏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直接架在了宁如珍的脖子上,匕首锋利无比,泛着冷冽的寒光,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冷冷地道:“你这个人,可恶至极,一天到晚尽会胡说八道,见风就是雨,实在太过讨厌,我干脆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让你说不能说,看不能看,也免了你到处造谣,搬弄是非。”
“……”你敢,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爹是世子,我娘是世子夫人,我表哥是二皇子,我姨母是贵妃,他们都会为我报仇……
明明已经是徐崇灏手上的猎物,居然还这么不怕死,宁如珍一扫刚才的柔弱哭求,眼中露出恨意和威胁,脸上的肌肉也跟着跳了跳,那几颗丑陋的痘印也随之抖动而来几下,显得滑稽又可笑。
徐崇灏看出了她的虚张声势,也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不由冷哼一声,“你竟然这么不怕死,我就送你一程好了,等我把你杀了,再丢在后面的碧波池去,这里也没有旁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你,你敢……
宁如玉拼了命地挣扎,无奈被徐崇灏控制住,根本挣脱不开,锋利的匕首就贴在她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意透过皮肤传进骨头里,流向四肢百骸,匕首锋利,就像是被一条滑腻冰冷的蛇缠住脖子一样,随时会在她的脖子上咬上一口,见血封喉。
“你说我从哪里下刀比较好了?干脆先从脸上吧,把这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划花,花成一个丑八怪,再割脖子,一刀还不行,要几刀几刀的割,刑法上不是有千刀万剐么?我也不用千刀万剐了,我就一刀一刀,割个一百刀好了。”徐崇灏拿起手中的匕首又往宁如珍的脖子上压了压,做出马上就要割下去的样子。
“灏表哥,快住手!”说时迟,那是快,宁如玉立马出声,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到位,完全一副焦急地想要搭救宁如珍的模样,及时阻止了徐崇灏的暴行。
这一幕看在宁如珍的眼中是宁如玉在救她,但只有宁如玉和徐崇灏知道,这是他们两个在演戏,宁如玉的语气动作表情都十分完美,跟徐崇灏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
徐崇灏转过头去看向宁如玉,皱着眉头开口道:“她一天到晚搬弄是非胡说八道无中生有,故意歪曲事实往你头上泼脏水坏你名声,你居然还让我放过她?”
宁如玉秀眉轻蹙,脸上露出关切之色,“灏表哥,我并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你啊。她死不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你。你现在杀了她,是帮我出了气,但是你的手上也沾了人命,这对你并没有好处,反而是一个大大的坏处,万一这件事被人追查出来,你的人生也完了,你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龌蹉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能做很多有意义的事,这种小人根本就用不着你动手。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血,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虽说是演戏,可宁如玉说的也是真心话,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徐崇灏一直好好的,这是跟“她”一起长大的表哥,从小到大一直照顾着“她”,在有危险的时候保护着“她”,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应该要得到满满的幸福。
宁如玉的这一番话,对徐崇灏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他也听出来了,这些话都是宁如玉的真心话,并不都是演戏,她希望他好好的,是不是说他在她的心中还是占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的,哪怕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哪怕他们刚刚才吵了架,发生了矛盾,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徐崇灏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匕首,险些就在宁如珍的脖子上滑出一条口子来,吓得宁如珍把脖子偏到了最大的弧度,尽可能地避开那把匕首,她不希望被杀掉,更不希望破相。
“灏表哥,你听我的话,我希望你好好的,是真心的。”宁如玉见他还抓住宁如珍不放手,就往前又走了一步,抬手搭上他拿刀的那只手,一双美目深情柔和地看着他。
有一股温热从她的掌心传到他的胳膊上,再沿着他的胳膊传到他的心里,温暖着他的心。
之前有那么一瞬间,徐崇灏是真的想杀了宁如珍一了百了,但是此刻,他的心彻底动摇了,握住匕首的手也松了一下。
不过徐崇灏是个很警醒的人,他沉着脸对宁如玉道:“婷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当然愿意放过她,只是她这个人特别可恶,根本不值得相信,我怕我一放了她,她回头就出去胡说八道坏你的名声,所以我决定给她吃一颗毒、药,让她不敢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如果她乖乖听话,我们就每个月给她一颗解药,如果她不听话,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了,我们就不给她解药,没有解药,她三天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你觉得这个法子好不好?”
宁如玉不知道徐崇灏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毒、药,不过看他的表情那么认真,又不像是假的,而宁如珍当真是可恶至极,当初还下毒害死了她的身体原主,她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替身体原主报仇,目下他们有了机会,也给她下毒,用这个法子克制她,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宁如玉便点了点头,一脸厉色,“灏表哥你决定就便是,我都听你的。”
☆、第041章
徐崇灏就从身上摸出来一颗黑黑乎乎的圆形药丸, 表面光滑, 有大拇指那么大一颗, 闻起来有一股很苦的味道,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倒也是, 毕竟是会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
徐崇灏手指捏着毒*药,故意把毒*药放到宁如珍的眼前,让她把毒*药看个仔仔细细, 嘴角边噙着一抹危险的笑容, 道:“这个毒*药吃下去,很快就会毒发, 如果你乖乖听话,保证不会出去胡说八道败坏婷婷的名声,我就给你解药, 解药吃下去, 可以管一个月,一个月之后, 你若还是老老实实的,我就再给你解药, 不然的话,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