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夏老夫人点头道:“让她过来,就说刚做了麦芽糖。”
  明茉点头去了。
  娴衣进门,脸上勉强挂着几分笑意,眼睛红红的,脸色却刷白,似乎是刚刚涂过粉。
  婵衣不动声色的将麦芽糖端起来,凑近她身边,轻声笑道:“快,今年的头一份麦芽糖呢,四妹妹尝一尝。”
  娴衣忍着不耐烦的情绪,拿起一块放到嘴里,谢也没道一声,就那么坐到了桌案旁边的小杌子上头,有些神情恍惚的嚼着嘴里的糖块。
  夏老夫人见她不死不活的样子就生气,嘭的一声拍了一下桌案,吓得她几乎整个人就要跳了起来,夏老夫人忍不住皱眉,“你这是怎么了?你在法华寺里头遇见了什么事儿?怎么去一趟法华寺,把魂儿都没了?”
  娴衣怔愣的看了眼夏老夫人不耐的神情,脸上抖了几下,嘴里喃喃:“我,我什么,也没遇见……”
  夏老夫人眼中厌恶感更甚,扬声问道:“琉月,秋月,你们说,在法华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琉月跟秋月对视一眼,皆是一副奇怪的表情,“四小姐一直在厢房呆着,不让我们进去。”
  夏老夫人皱眉,“那其中有没有人经过,或者遇见了什么人?”
  琉月跟秋月齐齐摇头。
  婵衣挑了挑眉,法华寺,离着夏府有一段距离,但是离宁国公府却是很近,只相隔着两条巷子,若是娴衣去了法华寺,宁国公府的人不可能没有动静,除非……
  她轻声道:“祖母,看四妹妹的样子,应该是累着了,让她回去歇着吧。”
  夏老夫人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来,挥了挥手,让娴衣下去了。
  婵衣送娴衣出去,伸手将她的衣服理了理,眼睛盯着她的神情,淡淡笑道:“今儿忘了跟妹妹说,那个汗巾还有两针没绣好呢,不然你先给我,我把汗巾绣好了再给你?”
  娴衣耳朵里一听到“汗巾”二字,整个人像是炸开了一般,伸手将她往后推了一把,大声道:“不必了,我自己绣就行了,我累了,先回房了。”
  婵衣看娴衣那副气急败坏的匆忙样子,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容,看来娴衣是没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啊,否则回来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游离在外的样子。
  她转身回了福寿堂,夏老夫人犹自在生气,拿着佛珠快速捻动。
  婵衣还没来得及劝夏老夫人,就听丫鬟说:“二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男子。”
  夏老夫人愣了一下,忙道:“让他们进来。”
  婵衣转身去了屏风后面,隔着屏风就看到一个十分英挺的男子跟夏明彻一同走了进来。
  夏明彻给夏老夫人行了礼,开口介绍:“祖母,这位是杜平,杜佥事。”
  婵衣惊讶的看着那男子,分明只有十六岁的大的郎君,个子竟然这样挺拔,也难怪张杨氏敢那般语气了,这个杜平确实是有几分让人无法小觑的实力。
  就听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缓缓响起:“给夏老夫人问安。”
  夏老夫人道:“不必多礼。”
  夏明彻笑着道:“祖母,今儿杜大人来,也是想见见父亲,可父亲似乎还没有回来,我便让杜大人先过来了。”
  夏老夫人点头将神色放缓,“你父亲最近很忙,要天黑了才能回府,”然后又对杜平道,“要是杜大人不嫌弃,就在府里一同用膳吧。”
  杜平一副恭敬的样子,似乎只是一个来朋友家做客的有礼少年,一点也不像外头传言的那样咄咄逼人:“老夫人叫我平哥儿便好,家里人也都是这样叫我的。”
  夏老夫人见他十分有礼,微微笑着夸赞道:“真是一副好相貌,听世敬说,你在川贵立了大功,可真是年少有为。”
  杜平谦逊的回道:“老夫人夸奖了,全是我运气好,才能从死人堆里头爬出来。”
  这样闲聊了几句,夏世敬终于回了府中,几人去了书房。
  婵衣这才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夏老夫人瞅着婵衣就笑,边笑边摇头,“这个杜平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可惜了。”
  婵衣知道祖母话里的意思,杜平摊上了那么个舅母,一家子眼巴巴的盯着他这么个得了指挥佥事差事的外甥,指望着外甥飞黄腾达了好帮他们一家子也鸡犬升天。
  嫁到这样的人家里,只怕是吃力不讨好。
  婵衣笑了笑,转身吩咐厨房晚膳多加了一些下酒的菜肴,想必杜平今日来,是为了他母亲的案子,这件事儿估计得商议许久才能结束,男人们在酒桌上头更容易吐露真话。
  婵衣陪着夏老夫人吃了晚膳,在堂屋里头披了件袄子拿了本《大燕异闻录》来读,里头讲的都是光怪陆离的故事,用词倒是十分优美,让人忍不住一读再读。
  将近亥时,夏世敬一身酒气的进了福寿堂,婵衣放下书吩咐丫鬟去煮醒酒汤,汤煮好了端上来,夏明彻也送了杜平出府,回了福寿堂。
  夏明彻虽然不像夏世敬浑身浓重的酒气,却也是喝了不少,有些晕。
  他坐到暖炕边上,忍不住揉着脑袋。
  一人一碗醒酒汤喝下去,这才稍稍的打起些精神。
  夏老夫人急忙问:“如何?可商量的有结果了?”
  夏世敬看了看一旁的女儿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对夏老夫人道:“我跟杜平说了,那件案子我一点都没有印象,并且将现在的局势告诉了他,他便同意了。”
  实际上,是夏明彻在一旁从中点拨,杜平才做了决定。
  夏明彻笑着安抚夏老夫人:“祖母不要担忧了,三舅舅已经让人打点过了,长宁长公主今日去了宫里,明日就会有结果了。”
  都是对夏府有利的消息,夏老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是松了松。
  第二日婵衣陪着夏老夫人跟谢氏刚刚在福寿堂用过早膳,宫里就递了牌子来,让她也一同进宫。
  婵衣收拾了一下,换了身淡青色的褙子,穿了条月牙色的马面裙,陪着夏老夫人跟谢氏一同进了宫。
  ☆、207.颠倒
  207.颠倒 
  入宫的时辰常尚早,慈安宫里显然还有别的外命妇在,婵衣跟着夏老夫人以及谢氏静静的在慈安宫的偏厅里头等着太后传唤。
  慈安宫完全是照着皇太后的喜好修缮而成的,皇太后出身清河朱氏,家里是有名是书香世家,从大殿之上的摆件跟装饰,便能看的出来,处处内敛,沉稳富贵,却偏偏让人觉得舒适。
  正打量着,就有宫人过来领她们进了正殿。
  正殿里头皇太后跟皇后坐在主位上,庄妃立在皇太后身侧。
  这是婵衣重生以来头一回进宫,上一世她跟着诚伯候夫人跟世子夫人倒是进过几回宫,见过庄妃几面,皇后薨逝之后,后宫以庄妃姨母为尊,自家姨母总是对她多几分关照。
  此时的庄妃年近三十,却保养的极好,肤色白皙长眉入鬓,眼睛里透着股子柔和之意,尤其是对上谢氏跟婵衣的时候,眼里总有笑容。
  如今再见到庄妃姨母,她骨子里头就有几分亲近之意。
  婵衣跪在下头行礼,嘴里唱着恭敬的词儿,就听皇太后笑道:“好孩子,快起来。”
  皇太后向婵衣招手示意她过来,她乖巧的上前,就见皇太后打量着她,似乎在看她的伤口,脖颈上头裹着纱布,看不出什么。
  皇太后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真是胆大,就不怕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
  婵衣恭敬道:“臣女当时太害怕了,没想到许多,握着匕首的手心里头都是汗,两条腿吓得都软了,后来医女给包扎伤口的时候,才觉得疼的厉害。”
  皇后在一旁却是冷冷的嗤笑一声,话一开口就没好气儿:“害怕还敢割自己的脖子,要是不害怕是不是就该割别人的脖子了?”
  婵衣怯生生的往后缩了一下,不敢回答。
  皇后跟皇太后不和已经许多年了,但皇后却不敢在明面儿上头下皇太后的面子,今日这般想来是要为了顾家出头。
  皇太后立刻沉下脸来,交代婵衣:“皇后说的对极了,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儿,要割也是割别人的脖子,莫要怕,有皇姨祖母给你做主。”
  皇太后一向不喜欢皇后这样不识大体的媳妇,加之跟婵衣沾着亲,婵衣性情又这般刚烈,投了她的性子,当下便将她当成自家小辈来亲近对待,一句皇姨祖母,足够说明了对婵衣的喜欢,这句话是明晃晃的在打皇后的脸,皇后顿时脸上阴晴不定。
  庄妃在一旁笑道:“瞧母后说的,一次就够惊心动魄的了,还再来几次,婵姐儿哪能次次这般幸运。”
  庄妃将这事儿又拉了回来,夏府的人进宫就是为了要个交代,哪能将话歪了过去。
  皇后忍住不悦,看了看一旁的宁国公夫人,提醒道:“刚才夫人不是说此事另有隐情么?趁着夏家的人都在,把事情说清楚,误解也好,意外也好,总要禀明了太后,才好让太后给你做主。”
  皇后硬要将事情往误解跟意外上头靠拢,婵衣只觉得好笑,想到前一世皇后在三年之后自缢在朝凤宫,就忍不住心底对她有一丝同情。
  宁国公夫人看了一眼太后,低下了头,瓮声瓮气的道:“这事儿原本我也以为是次子放肆,这才会送了些重礼到夏府赔罪,可谁曾想事情竟然不是如此,而是另有隐情……”
  她说着声音沉重起来,“当天夏夫人跟夏小姐回去之后,我便狠狠的打了次子一顿,这才问出来,哪里是他看上夏小姐,而是因为见到夏小姐跟奕儿私下有往来,怕自家兄长做出什么有损家门的事情,才会在路上堵夏小姐,他说他当时跟夏小姐要个物件,也只是想警告夏小姐让她以后不要纠缠奕儿,谁知道夏小姐竟然随身带了匕首……”
  听得这样的话,夏老夫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谢氏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宁国公夫人,黑的竟然能够颠倒成白的,宁国公夫人的这张嘴真的是太尖利了。
  皇后大怒,指着婵衣骂道:“可当真是个烈性的女子,这般水性杨花勾三搭四,连太后也敢蒙骗,给我掌她的嘴!”
  身后立刻就有两个宫人上前,要去捉婵衣。
  “放肆!”皇太后怒声道,“皇后这是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了?在哀家的宫里是要做什么?”
  皇后在后宫独裁惯了,虽然一直与庄妃分庭抗礼,但她占着个理字儿,向来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导致现在一遇见事就习惯性的做了决定。
  她看着皇太后脸上不虞之色,想到大燕是以孝道为先的,若是皇太后对她不满了,而对皇帝说些什么,皇帝定然会责罚自己,忙道:“臣妾见不得人这般愚弄母后,才会有些着急,母后别动怒。”
  皇太后冷笑一声:“是不是愚弄,哀家自会辨明,皇后还是坐在一旁稍安勿躁的好,否则哀家会以为皇后是另有所图……”
  皇后被皇太后这样一句话弄的面如土色,再不敢多言,只怕引火烧身。
  庄妃冷冷凝视着宁国公夫人,“夫人这样说,可要有证据,否则空口白话的,可算是污蔑,夫人应该知晓我们大燕对于污蔑一罪是什么处罚。”
  宁国公夫人心中就差笑出声来,证据她当然带着了,否则她也不敢这样红口白牙的说出来这样的话,她忙道:“妾身自然是有证据,才敢和盘托出的,若不然,妾身如何有脸来见太后跟皇后娘娘?”
  “前些日子在西郊的夕柳营,奕儿结识了夏家的几个郎君,夏家小姐就缠上了奕儿,在谢家的寿宴上,曼曼不知从何处得知这个事情,竟然一时糊涂的去质问夏家小姐,后来闹成了那样……”
  宁国公夫人边说边用帕子擦着眼角,眼角红红的,看上去十分难过,她哽咽几声又道:“后来妾室在家里头办宴席,请了夏夫人来,结果没想到夏小姐竟然趁着更衣的时候,将贴身的汗巾送给了奕儿,奕儿这孩子也是鬼迷心窍,就那么冒然的收了,若不是次子说起来,我去问奕儿,只怕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汗巾。
  大红色的汗巾上头用金色丝线绣着卷云纹,斓边是用银丝线绣成的,十分的华美。
  宁国公夫人抬起头来,用那双沉痛的眼睛盯着婵衣,冷声问道:“夏小姐看看,这是不是你绣的汗巾!”
  皇太后眉头皱起,她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变,眼睛往下头扫了过去,只见夏老夫人满脸怒火的盯着宁国公夫人,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谢氏更是一脸惊讶,看着宁国公夫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晦暗不明之色。
  而夏婵衣似乎只是有些吃惊,伸手接过汗巾,仔细的瞧了瞧,抬起眼睛看着宁国公夫人:“是我绣的没错,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拿到这汗巾的?”
  宁国公夫人简直就想大笑一声,她承认了,居然还敢问自己是怎么拿到的,难道小小年纪就如此健忘不成?
  宁国公夫人冷笑一声:“你送给奕儿的东西,难道转眼就忘了?”
  婵衣更是一脸奇怪之色,看了看谢氏跟夏老夫人,又瞧了瞧脸色不明的皇太后,眼睛里布满了疑惑,又问了一句:“是世子亲口说,这条汗巾是我送给世子的?”
  “难道奕儿还会冤枉你不成?”宁国公夫人恶狠狠的盯着婵衣,跪倒在皇太后面前,“太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夏家小姐都承认了,是她绣的,她行为不检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头来还想嫁祸给我们家,可怜我家次子年纪这样小就要受到这样的不白之冤……”
  悲悲戚戚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世家大妇之风,皇太后嫌恶的皱起眉头。
  “你够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皇太后忍不住怒火骂了一声,然后转过头问道,“这汗巾是怎么回事?”
  皇后看到这里,心中敞亮起来,她就说宁国公夫人不可能这样有勇无谋,她开口道:“母后,这事儿已经很明白了,夏家嫡女寡廉鲜耻,缠着顾世子便罢了,还心思歹毒的陷害顾二公子,这样的女子应该好好惩戒,否则我们大燕的风气就要被这样的女子带坏了!”
  婵衣听着皇后的话,脸上满是委屈之意,死死咬着嘴,眼睛里蒙上一层水光。
  难不成真是如此?庄妃有些着急,急切的重复了一遍皇太后的话,“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
  谢氏回过神来,皱着眉道:“这事情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虽说汗巾确实是我们姐儿绣的,但是……”
  皇后听谢氏说汗巾确实是夏婵衣绣的,怕她给夏婵衣开脱,尖声道:“你让她自己说,为何汗巾会到了顾世子的手上!”
  婵衣低声应是,结结实实的给皇太后磕了个头,抬起头来,看着皇太后道:“这汗巾原本是母亲绣给三皇子殿下的,因那几日母亲头疼病犯了,我便拿来绣了几针,谁曾想,还没绣好,这汗巾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找到,因为这个我还发落了院子里的好几个丫鬟,以为是她们手脚不干净,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条汗巾,究竟是怎么到了世子的手里,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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