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将军是伤在胳膊上了,一条一寸来长的口子,划得很浅,已经不流血了。
若伊还是灵敏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指着那口子,小声道:“有毒!”
若伊说这话时声音都很小,屋子里除了苏老将军,也只有青柚与石榴这两个习过武的人听到了,其它人倒是无一所知。
苏老将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将自己的伤口仔细瞧了好几遍,也瞧不出什么不同。
不过,他信五姐儿的话。
他回京在府里闭门十年的日子也不是安稳的,刺杀,下毒,阴谋,陷阱就没停过,北狄的刺客,朝堂上的政敌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他。每次五姐儿都会突状况,不是生病就是哭闹不休打破了他当天的行程,让他避过了要命的危机。再大一点,五姐儿甚至能提前各他示警,他事后也问过,五姐儿就是一片茫然,根本说不清楚知道为何会知道,有些时候更是完全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现在想想只能解释为五姐儿是福星,他受到了她的庇护。
苏老将军道:“我知道了。”他匆匆地离开。
瞧着苏老将军一言不地出了院子,祝姑姑有些焦急:“姑娘,万一左家真要……”
若伊摆了摆手打断了梁姑姑:“祖父不会委屈我的,耐心等着就好了。”
她预测到的事还没成为事实,说出来也无用,眼下苏老将军中毒的事比较重要。
祝姑姑动了动嘴,没再劝。好在姑娘好像没有开窍不懂****,也没有对左家公子情根深种。不管左家最后做出什么决定,老太爷最后会不会退婚,姑娘都不会受到伤害。
梁姑姑也感觉有哪不对劲,她对自己刚刚说出的那番话还是有些惊讶的,为什么自己的态度会那么平和。不作为从来不是她做事的风格,按理她不该仔细的替姑娘谋划下几条退路以应对左家,怎么会刚刚还劝了老太爷静观其变。
她们都不知道,若伊的催眠术强化之后,能在默化潜移让四周的人对她产生一种信服感,让她们根本就查觉不出来若伊的变化,只会下意识的认为若伊原本就是这样的。同时若伊的态度更能感染她们的思索方式,更忠诚的按着若伊的心思去着想,去安排,还不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点不寻常来。
背着两个姑姑,若伊招来小麻花:“度去给虚灵道长送信,让他上府里来。”据青柚他们说,整个京都虚灵道长解毒是最厉害的人。再说虚灵道长现在是她的人,他不懂,她也能打着他的幌子出手。
虚灵道长见到小麻花还想抓起来养着。
小麻花在他的手背上狠狠一啄:“主子让你去将军府。”
“啧啧,这话说真流利……”虚灵道长赞许着,下一瞬,他眼直了:“主子让我去将军府。”
天啦,这鹦鹉该不会是五姑娘养的吧,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鹦鹉。
他不敢耽误,一路小跑着出了道观,直接在观门口租了个马车就朝着将军府来了。
王太医已经检查过了苏老将军的伤口,摇头:“我瞧不出是什么毒,不,应该说我完全瞧不出这是中了毒。将军,你确定是中毒了?”
“是。”苏老将军看着伤口,犹豫着要不要将那一块肉给切下来。
苏安在屋外禀报:“将军,虚灵道长来了。”
王太医抢先道:“快请,”他笑着向苏老将军道:“道长一定知道的。”
虚灵道长笑得贼开心,像只偷了鸡的黄鼠狼,一进书房就嚷嚷:“老将军啊,你听到那满大街的传言了没,那左家……”他还没说完,苏平在后面就将门给关上了。
虚灵道长心里咯噔了一下,乖乖,该不会不是将军府知道那个妨母命是他胡乱捏造出来的了,这是要将他困在将军府里一顿好打?
王太医上前冲着虚灵道长拱手:“道长,快来替老将军看看这伤。”
虚灵道长一颗心总算是放在肚子里了,瞧伤而已,不是他的坏事穿帮。
他仔细地查看了苏老将军的伤口后,脸色大变:“老将军这是中了北狄的五花酥,此毒无色无味,旁人瞧不出来,久而久之,老将军这胳膊会慢慢麻木,最后完全失去知觉。”
要掉一个武将的胳膊,无疑是要掉一个武将的性命。(未完待续。)
199、左相的解决之道
王太医急了:“这毒道长能不能解。”
苏老将军关心的而是:“我这胳膊不解毒还能支撑几天?”
虚灵道长又查看了一下,道:“将军的胳膊在三天内必须解毒。五花酥并不难解,难的是要寻到制毒人用的是那五种毒花,老将军先给我点皮肉,我研究一下。”
苏老将军想了下:“道长尽管动手,需要什么药材就跟苏平说。”
虚灵道长巴不得,连忙点头答应。
虚灵道长用小刀重新划开苏老将军几乎愈合的伤口,取了一块沾着血的皮肉放进茶杯里,端着去了客房。
一出门,苏老将军拉下了脸:“苏安,你跑一趟使馆,把拓跋颂殿下请来。”
苏安不解:“老太爷,这个时候怎么能去请拓跋颂,这毒来自于北狄,很有可能就是他下的!”
苏老将军摇头:“不,他不会那么傻。把他早来有助于虚灵道分分辨毒花。”
虚灵道长进了客房,向苏平要了些药材后,就关上门说是要研究毒性。
苏平一走,虚灵道长就开了窗四处张望,他很快就寻到了小麻花,也不用他招手,小麻花直接飞了进来。
“你家主子又有什么吩咐?”虚灵道长瞧着小麻花眼热,这么小的鹦鹉,学话说得那么清楚,还知晓寻人,真是个宝物。
小麻花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用喙从翅膀下取出一颗药丸来放在桌上,简单地道:“解药。”
虚灵道长拣起那颗几乎只有绿豆大的小药丸子眼睛都光,不是吧,这是谁这么厉害,能把药缩成这小还能保持药性。他好想拿小刀从上面刮点药粉来试一试。
“不准偷吃。”小麻花又补了一句。
虚灵道长脸唰地红了,他被一只鹦鹉给教训了!
虚灵道长拿着那颗小药丸缩在客房里呆了足足一个时辰,小麻花也蹲在窗棂上监督他。
他恨得牙直痒痒,不得不放下小药丸子去研究苏老将军的皮肉,看能不能从中引了点关于解药的线索。
一个时辰下来,他对那五种毒花才有一点头绪,但他也死心了,不管是哪五种毒花,他做出来的解药一定会是汤药,就算制成丸子必定会是颗大姆指大的东西,没办法缩成绿豆。
果然啊,这五姑娘身边是能人备出,还好他当初没有一头热的与五姑娘做对。
虚灵道长抹掉额头上的汗,一阵虚。
拓跋颂来了,苏老将军才又让人来请虚灵道长。
拓跋颂神色严肃,认真的冲着苏老将军抱拳,一躬到底:“多谢老将军的信任。”
苏老将军瞧他像瞧傻子:“我知道你们北狄大把人想我死,但眼下你却不会,你没傻到把自己押在这。冲我下手的人,只怕是想把黑锅盖到你头上吧。”
拓跋颂什么也不说,他看了苏老将军的伤口后,从怀里掏出好几个瓶子给虚灵道长:“这些都是五花酥的解毒丸,相信道长能分辨得出来,哪个能解老将军的毒。”
虚灵道长不客气的将瓶子都抱回了之前的客房,拿了个茶杯倒了杯水,把若伊给的小药丸子丢进去,确定小丸子彻底化掉之后,才端出去给苏老将军:“尽快服了这解药。”
苏老将军一口饮尽,一炷香的功夫,胳膊上原本没有异状的伤口流出了黄色的脓液,足足流了一杯,才出了鲜红的血。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拓跋颂最先告辞:“老将军我就不久留了,这个事我会追查到底的,必定给老将军一个交代。”
虚灵道长没把之前拓跋颂给那些解毒还回去,还直接将之前化药水的杯子塞进怀里,“那我也告辞了,过两天再来瞧瞧你。”说罢飞一般往外冲,他就怕走得慢一些,杯子上残余的药水都没了。
王太医瞧得傻眼,推了一把苏老将军:“你那杯子不值钱吧。”
苏老将军也有些楞:“不就是普通的白瓷杯吗?”
那种杯子还能引得虚灵道长偷?
苏平还是不安:“老太爷,你认为这事真与拓跋颂有没有关系?”
苏老将军神色严峻:“我不确定,但我不得不打草惊蛇。”
他唯一确定的是,他的命又因五姐儿救下了。
半夜,若伊偷偷的吩咐石榴:“你去趟相府,把那个杜夏儿身上的那个荷包偷回来。”她对于窥视自己东西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石榴轻易的找到了那个荷包带了回来。
打开荷包,若伊仔细的闻了闻荷包里的香料,她瞬间明白了左夫人的毒是怎么中的。左夫人极爱桂花,院子前后都种了不少的桂花树。这种香料加上桂花的花粉,再配上极品血燕就会形成相克,但体内却查不出毒素。
相府里能日吃血燕的人就只有左夫人了,那就是正院那么多人同样闻着荷包和桂花香,却只有左夫人一个人中毒的原因。
不得不说,好深的陷阱。
也好,陷阱够深,到时候揭穿出来后的威力也够大,看那位杜家表妹到时候能不能爬得出自己挖的坑。
一大早上,左相与左夫人一起上门。
左夫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整个人也精神奕奕的,完全不像是个刚刚大病了一场的人。
苏老将军才刚刚解了毒,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脸色比平常要难看得多,左相不由得心里打鼓,苏老将军该不会是被那个流言给气着了吧。
左相还是一贯的热情,小心的问候客道了一番,也就直说了来意:“老将军,我已经合过他们的八字了,什么时候能下小订?”
“小订?”苏老将军的脸色不是很好:“最近京都里都在传贵府上那位孝心可嘉的杜家姑娘,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还五姐儿的庚帖的呢。”
左夫人的脸一下子红了。
夏儿愿意为她削肉做药引,并且真的治好了她的病,她对夏儿是万分感激的。可是等她现这个风声传出了府,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都时,她就感觉到不妙了。
她闭府追查,以为消息是哪个不知轻重的下人说出去的。查到了消息是二嫂身边的人放出去的,她一下子明白二嫂是真的有心想要将夏儿嫁于文哥儿,才会使出这拙劣的手段。她虽然气闷,却不得不将这事掩下,不顾刚刚恢复好些的身体,催着左相一块上将军府来将婚事订下。
左夫人求助地望向左相。(未完待续。)
200、抓奸在床
左相在朝堂上奋战了这么多年,成功的帮着皇上坑了瑞王,又在皇上的猜疑中起起伏伏还爬到了相位上,哪会是个简单的人。这次的事他认为未必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加之查到流言是杜二夫人放出去的,他就更加谨慎了,只是一直没有抓到什么证据,不愿无凭无据的将一切摊开来伤左夫人的心而已。
他眸底暗光一转,道:“是啊,夏儿与我们有缘,我与夫人正准备将她过继到膝下,为成我们相府的大姑娘,也好替她再挑个好人家,尽快嫁出去。”
当然,夫人的怪病也得好好查一查,看是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调查的结果才决定杜夏儿那个好人家的实质。
左夫人连忙跟着点头。
苏老将军哑然,不得不说左相这个老狐狸玩得一手好釜底抽薪。
一句过继,杜夏儿弄了那么多的手段,也只会让人觉得她是想要相府姑娘的身份,而不是相府大奶奶的位置。再者,过继之后,杜夏儿与左泽文就成了兄妹,更是绝了她的念想。
苏老将军还是小心为上,看了一眼左相,道:“我们两府的亲事暂时就等一等,等这风波平静下来后再说,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左相太懂苏老将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个性了,他原本就没想过今天能正式过小订的,今天来只是向将军府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
回到相府,左夫人换了套常服,在丫头的伺候下洗了个脸,端起消暑汤,慢慢的搅着,询问着留下看院子的大丫头:“文哥儿可有来过?”
大丫头回禀:“大少爷未曾来过。”
左夫人叹了声气,从上次五姑娘与左泽文吵过,五姑娘负气走了之后,左泽文总是心神不宁的。她还劝说两回,让左泽文去趟苏家,与五姑娘道个歉,都被左泽文岔开了话题。昨日,左泽文被几个同窗好友拉出去赴宴,喝了个大醉回家,只怕此时还未醒来。
哎,这儿子心里挂念着五姑娘,又拉不下脸去向五姑娘低头,才会借酒消愁的吧。
左夫人吩咐身边的丫头去准备解酒汤。
解酒汤好了后,左夫人亲自去左泽文居住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左夫人也没在意,左泽文喜静,院子里除了打扫的婆子外,身边只有几个人伺候。
可是她都进了院子,也不见一个人迎出来,这就有点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