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宠妻(重生)——玉非妍
时间:2017-10-22 16:51:30

    秦机失笑。
    俞明枝眼角余光盯着他,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枝枝处理的及时,已开始愈合,无碍了。”秦机说着,自顾自的盛了一碗汤,原本翠绿的菜叶已经颜色发暗,倒是蛋花依然黄嫩嫩的,虽然温良了,不过天气渐渐的热了,这时候喝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俞明枝看他吃的香,“我叫他们把饭菜热一热,再吃吧?”
    秦机摆摆手,“难得又能独处,不想叫旁人打扰。”他眯眼笑着,神情温柔,“枝枝关心我?”
    俞明枝垂下眼,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碗中,才说道:“你要是又病了,谁去查郦望山?”
    秦机道:“我们枝枝不也很聪明?”
    俞明枝瞪一眼这油嘴滑舌的人,埋头吃饭。
    接下来,他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静静的吃完晚饭。还不到睡觉的时候,但郭家大宅已经陷入寂静之中,月色极好,两人便坐在窗前,望着月亮喝已经凉透的茶。
    “其实,我略好奇枝枝为何放过姚氏?”秦机转头,意味深长的望过来。
    俞明枝叹息一声,实话实说:“不想你造太多杀孽。”她看向秦机的手腕,“每一次,你动杀念,都会摸这串佛珠。”
    秦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她的神色那么专注认真,他试图从中找寻到一丝一毫关心的意思,可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没有觉察到一点想要的。
    静了片刻,他握住佛珠,阻挡她的实现,“你观察很是细微。”
    俞明枝又看向夜空,“少调笑了。”
    秦机又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答应你,绝不会妄动杀念。”
    他的手如此温暖,不像他的为人。
    他的眼睛也如此深情,也不像他要杀人时的模样。
    两个极端,极好的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俞明枝轻轻的“嗯”一声。
    秦机摩挲几下她的手,便松开了,“我送你回杨家。”
    “好。”俞明枝往外走去,将郭家大宅撇在身后。
    郭家几个不安分的人以后终于不该再有歪念,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对付郦望山那边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看病
    出了郭家大门,俞明枝刚登上马车,忽地想起一件事,从怀中摸出装有平安符的锦囊,通过窗子,递给骑上马的秦机。
    秦机捏了两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去寺庙只是为了遇见郭曾氏,这个是顺手买的。”她特意强调道。
    秦机微笑,将锦囊塞进怀中,靠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俞明枝默默的注视着他的举动,听到一声“多谢”后,放下帘子。
    马车缓缓前行,此时夜还未深,街上尚有来往的行人,看到秦舍人的车队纷纷恭敬的避让,于是出现了奇异的场景——不算窄的道路上,行人们缩着脑袋,几乎靠着墙走,尽可能的让中间的路更宽敞一些。
    秦机对此见怪不怪,神色淡然的策马行走在马车旁边。
    “上回劫囚一事,对方狡猾,没能抓到一个,但是万宝杨有些松动了,”他这番话是说给车内的俞明枝听的,眼睛却一直直视前方,面含淡笑,神色平常,“我告诉他,那些人不是带他离开,而是为了杀人灭口,另叫人假扮黑衣人,骗万宝杨相信。另外,他的妻儿也在我手上,用酷刑相要挟,他撑不了多久。”
    俞明枝心头一动,“便能查到父亲被冤枉的证据了,但是……”她眸色黯淡几分,“怕万宝杨咬紧牙关,只说自己想取代刺史,扛下所有罪名。”就像顾妈妈替姚氏担下造谣的罪名一样。
    秦机失笑,她居然对这件事先不抱希望了。
    他正要开口,她又说道:“那就拆穿他的谎言。”
    夜风吹起帘子,露出半张清丽秀美的脸庞,略施粉黛就已灿若桃花,樱唇紧紧抿着,露出坚毅的神情。
    他想起初相遇时的情景,面对凶神恶煞的拦路之人,她叉着腰站在车辕上,与他们争锋相对,明明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将军一般的气势,这让他对她刮目相看,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他微微一笑,叫马夫停车,俞明枝好奇的探头望来,“怎么了?”
    秦机翻身下马,指着路边一家灯火通明的医馆,“你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俞明枝道:“我没事。”
    “还是看看吧,我和这家医馆的大夫约好了,是熟识的人。”他这么说,但几道黑影极快的闪过,已经悄悄的将小小的医馆团团包围一起来,莫名的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俞明枝只得戴上帏帽,在珠儿的小心搀扶下,下车进入医馆。
    医馆提前清过,除了一位老大夫,没有其他人。
    秦机神色略显紧张而郑重的小声叮嘱,老大夫笑呵呵的捋着胡须答应,拍拍肩膀让他安心,随后请俞明枝伸出手,眯着眼睛把脉。
    俞明枝看看老大夫,又斜眼瞟向旁边的秦机。
    秦机没看她,而是专注的观察着老大夫的脸色。
    这会儿,没什么比老大夫的诊断结果更重要的事情。
    时间对秦机来说,过的很慢,可是桌上的蜡烛,火光明亮,长度还未减少。
    “嗯——”老大夫沉吟片刻,不止时刻关注的秦机,连面色淡然的俞明枝也紧张起来,莫不是短短几日就出了大问题吧?
    老大夫一抬头,看到两道紧张的目光齐齐的落在自己身上,先是一愣,继而笑着向秦机拱拱手,“秦舍人不必担心,小姐除了体虚之外并无大碍,只需要照旧每日服用汤药即可。”
    秦机的脸色缓和下来,这才发现袖口都被自己揪皱了,他随意掸了掸,望向正在专心听老大夫讲解调理身子之方的俞明枝。
    数月前,当从诸多公事中稍稍脱身的他,知道俞明枝是谁的时候,俞刺史已经获罪下狱。他只来得及见上俞刺史一面,知晓案件内情之后,快马加鞭追赶流放队伍。
    那一次,危难关头千钧一刻,若是迟一步,他难以想象俞明枝会怎样。
    幸好,枝枝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所以她不能再出任何事。
    “我知晓了,多谢大夫。”俞明枝向老大夫欠身道谢,然后就注意到秦机专注炯炯的目光。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轻松的说道:“该走了。”
    秦机抓住她的手,恰好十指相扣。
    俞明枝愣了一下。
    老大夫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道:“秦舍人与小姐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老夫在此先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俞明枝笑了笑,秦机道谢:“过几日,会送上请柬给您。”
    老大夫受宠若惊,“老夫一定到。”
    秦机叫珠儿打理药材,他牵着俞明枝的手往外走,“改明儿,我会另外调两个丫头过去伺候你。你一定要按时吃药,调理好身子,知道吗?”
    俞明枝道:“你也想早日抱上孩子?”说完这句话,她觉得不对劲,脸有些发烫。
    秦机道:“你的身子最重要,孩子什么的那是以后的事。”
    “哦?”俞明枝戴上帏帽,遮挡住自己的表情。她垂下眼,默默的提起裙摆,登上车辕。
    回去的路上,依然宽敞,秦机将俞明枝送到杨家门口,没有打算进门。他叮嘱珠儿几句,才把人都放进去,差点引来郭珑等人。
    俞明枝走进大门后,往后看了看,秦机还没有骑马离去,见她回头,开心的招招手。
    她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垂下头,继续往锦华院走去。
    春桃春杏两个丫鬟已经被郭昌派人带走了,据亓妈妈说,会被打一顿然后发卖出去,八成会被卖到青楼楚馆一类的地方。她们做奴婢的敢谋害主子,留一条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
    亓妈妈今天没有跟着俞明枝,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珠儿知道俞明枝想要静一会儿,于是拉着她到外面说话去。
    其实,俞明枝并没有什么好想的,因为她知道现下的情况,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的了,不如不给自己徒增烦恼,早早的梳洗休息。
    之后的日子总算是平静了,直到晋蔚通过杨润,带来了关于郦家的消息。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把柄
    春桃和春杏的离开,让俞明枝在锦华院里说话方便许多,只要这时候叫璟儿缠着亓妈妈说话就成。杨润对两个丫鬟的突然离开没有丝毫的疑惑,只是问过姚氏怎么生病了。
    郭昌对外的说法是,姚氏突发旧疾需要静养。
    姚家人上门探望过,都被他挡回来。姚家想闹,奈何郭家的财力势力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只能叮嘱几句、送来不少名贵药材,就此作罢了。
    “我也不大清楚,听大夫的话送了几盒人参过去。”俞明枝道,做为离家多年的“郭家大小姐”这样的说话合情合理,就算背后有多不喜,表面上还得做做样子送些东西回郭家。
    杨润“哦”了一声,没有多问,“蔚儿假意同意婚事,和那个叫谭泰的混小子见了两面,昨儿刚见过他爹娘和郦御史,目前两家在为聘礼和嫁妆的问题纠缠,没那么快定下来。”
    俞明枝问道:“她可发现了什么?”
    杨润赶忙喝口水,继续说道:“谭泰不是个老实人,爱动手动脚又爱吹牛。蔚儿起初对他表现的不屑一顾,激发他说了不少事,其中一些是郦御史答应给他买官,将来会如何飞黄腾达,一些是不大正经的,说自己在外面被诸多女人追求,但只爱蔚儿一个。哼,”她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咚”的一声格外响亮,“这种登徒子,他要是有真心会专一,太阳该打西边儿出来了!幸好蔚儿早有耳闻,否则就要给他的情真意切给骗了。”
    俞明枝静静的听她抱怨了会儿,问道:“关于买官的事,还说了些什么?郦望山怎么会到现在才肯给他买官?”
    “呃……”杨润摸了摸下巴,忽地想起来,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我差点忘了,蔚儿说若是遇到我不会回答的问题,就拿这份信给你看。”
    俞明枝道谢,信口封有完好的火漆,可见其的郑重。她赞许的点点头,拆开信来看。
    信中几乎将当时谭泰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写下来了。
    “别看我我这些年好似没干正经事,其实为了前途少不得给郦御史尽心办事儿,郦御史是我亲姨夫,他夫人是我娘的亲姐姐,他有意栽培我呢!查人底细那都是小事,抓人绑人才叫刺激呢,毕竟在御史台,少不得要干这些,不比刑部大理寺那边轻松。上回跑了一趟襄州,累死我了,不过累的值,差事办的圆满,郦御史终于答应我,给安排个官位,唉我终于是要熬出头,将来晋小姐也是个官太太了。”
    “襄州,襄州……”俞明枝的手猛地一颤,泪水不可抑制的涌上眼眶,如果不是及时的控制住,差点就要流出来。
    “宝芝姐姐?”但她瞬间阴沉的表情,还是让杨润有所觉察,凑上来好奇的问道:“信里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事,蔚儿没事吧?”
    “没有没有。”俞明枝连眨几下眼睛,收起泪水,将信放到蜡烛上方,烧着了之后丢进火盆里,看着它一点点的化为灰烬,没烧干净的地方,她又捡起来重新点着火,直至火盆里一团黑乎乎的灰烬,看不出上面有什么字迹。
    杨润看她如此郑重,紧张的抓了抓裙子。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秦舍人,杨润妹妹和蔚儿不必担心。”俞明枝安慰道。
    杨润点头,“希望这些事情能帮助到蔚儿,让她不必嫁给那个登徒子。”
    俞明枝握住她的手,“好。”她想了想,又道:“秦舍人的意思是,改日我们三个在你家聚一聚,当面说事更方便些,也不容易出岔子。”
    杨润咬着牙,沉思片刻,“可是就我们仨的话,很容易叫蔚儿爹爹知道。不如这样,我多叫些姐妹来家里玩儿,你那日也别声张真实名姓,就说是我远方的堂姐妹。”
    俞明枝正有此意,“杨润妹妹考虑周全。”
    杨润脸颊微红,“其实我也是为自己和蔚儿着想,怕她爹娘不高兴,令她遭殃。”
    俞明枝揉了揉她的手,“这是应该的。”
    她如此温柔体贴,令杨润高兴万分,扑进怀里蹭了又蹭,亲昵无间。
    送走杨润,俞明枝又回到窗边坐下,斜倚在贵妃榻上,看着火盆了的黑灰,纤长的手指紧握成拳,攥紧到关节发白,掌心生疼都不远松开一丝一毫。
    襄州是她的家乡。
    父亲俞言深就是襄州刺史。
    郦望山突然派谭泰办一件差事,不用明说,她也知道那是串通万宝杨、设下陷阱,制造陷父亲于死地的罪名。
    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到陷害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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