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不是没有么?”瑾瑜看了一眼杨绛说,“我去春归楼,都是好几日前的事情了,如果有人要上奏怎么早不说,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方士文在一旁轻声问。
“这几日武状元比试第二轮,瑾小弟比较看好一位叫夏江的,但是进入复试的人中有李大人的儿子的李铨,所以,瑾小弟便与他争执了几句。”曹源作为知情人士,开口替瑾瑜说明了真相。
“若是因为这个到有些可能。”穆从义轻轻接了话。
“不仅如此!”瑾瑜捡起桌上的筷子拿在手里把玩着,“我让林去打听了一下,今年的武状元入试学员着实比以往差了许多,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吗?”
“李大人很可能是发现了我们在调查他,所以才会先发制人,联合人上书弹劾将军,只要皇上生疑,去了将军武状元主持之事,这李铨必定能成为今年的武状元,到时候他父子联手,就算将军想再翻案都难。”林安面色严肃地替众人又分析了一道。
“哼,还真是一对老奸巨猾的父子!”杨绛听完冷哼了一声,随即抬头朝着瑾瑜一笑,“只是他们估计错了咱们瑾小弟!”
众人都扭头看向瑾瑜,纷纷笑了起来,公然打断皇上讲话还没有被砍脑袋的,恐怕只有瑾瑜一人了。
江南王府,魏子渊静静地立在窗边,忽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现出半个身影来。
“怎么样?”魏子渊轻声问。
“一切正常,他手下几位副将正在那里,属下不敢探的太深。”黑影立在暗处低声说着。
“有人来了,你下去吧。”魏子渊轻声吩咐道,再转身时,身后的黑影便已经没有了人影。
老总管急急忙忙地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皇上召您入宫。”老总管立在门口位置说。
“嗯,为本王备车马。”魏子渊轻声说了一句,就好像早有预备一般。
老总管微微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魏子渊,赶紧答应着退了下去,自家王爷最近与瑾将军来往过密,此次瑾将军出事老总管比旁人更是担心起来。
一是担心王爷若是不救,瑾将军自此被人陷害,平白失了一个能入得了王爷眼的好人,再者,王爷若是去跟皇上求了情,皇上因此怀疑王爷,那就更不好了。见魏子渊回答的如此平静,老总管心里稍稍有些慰藉,依着他的命令先去安排车马去了。
魏子渊到皇宫的时候宫里都已经掌灯了,太监直接引他去了御书房。
“臣参加皇上!”魏子渊进去之后先行了君臣之礼。
“三皇弟来了,来,坐吧。”皇上看到他到显得十分亲切,笑了笑,起身,将他让进了侧殿。
“朕宣你进宫,就是为了瑾将军一事。”皇上坐定之后便直接开了口,“不知三皇弟如何看?”
魏子渊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抬头看着皇上轻轻一笑,“皇上是指春归楼一事还是武状元一事?”
皇上笑笑,轻声说:“你且都说说。”
“若是春归楼一事,臣弟不知情,如果真像瑾将军说的那般他只是上那听曲,倒也算不上大罪,皇上按例惩罚便是!”魏子渊不急不缓地说着,这一事情上,他倒是支持皇上给瑾瑜一些惩罚,也好管管她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再者,春归楼这种地方也不能再让她去了。
“那……武状元一事呢?”皇上轻声问。
“此事,臣弟却知晓一些。”魏子渊淡淡一笑,“先前瑾将军去臣弟府里习字,不经意间曾提起过,李大人年事已高,多数时候都是在犯困,臣弟暗想,这也许和瑾将军说的武状元入试学员资质差有关系。”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慢慢说道:“说起来,李大人确实年纪有些大了。”
魏子渊低下头去,不再说话,皇上又问了几句闲话,便让他出了宫。
“皇上,天也不早了,这奏折明日再批吧,今晚您去哪宫里歇着?”身后的太监上前问到。
“去皇后宫里吧。”皇上说着起了身,想着晚膳十分皇后便派人来请过,自己想着她多半又是受了文晴公主的求情,所以没有过去,现在想想倒有些愧疚起来。
“喳!”太监答应了一句,赶紧退至门外,高喊一声:“皇上摆架东宫!”谢谢读者小变态的打赏,今天才看到后台数据,谢谢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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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求情
皇后寝宫,宫女们伺候两位主子更衣后,便伸手打下金黄的幔布,然后静静地退了出去。
皇后散了发髻,对着镜子看了看,缓缓起身,走到床边,朝着皇上淡淡一笑。
皇上抿嘴一笑,随即伸手握了皇后的手,拉她到自己身旁坐下。
“晴儿今日来找你为瑾瑜求情了吧?”皇上,身在大牢也能睡得安稳。
“你也派人守着,防着有人会对她不轨!”魏子渊笑过之后轻声吩咐道。
“是。”暗羽只是轻声应了一声,随后,房间里便没了他的气息。
魏子渊知道他走了,便继续拿起了桌上的书,然而,却似乎有些看不进去。
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对她如此上心?就因为她是个女子?
第二日,瑾瑜还未睡醒,便被牢狱叫起,宣她进殿上朝。
瑾瑜迷糊着眼睛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嘀咕道:“还以为坐牢就不用上朝呢!”
“武状元一事,朕以命人查明,瑾瑜,玩忽职守五日,扣五月俸禄,至于李尚书,朕谅你年事已高,特许你在京养老,武状元一事日后便交给瑾瑜吧。”
“臣遵命!”李尚书立马感恩戴德地跪下了。
原本就跪在地上的瑾瑜看到这情景却有些愣住了,微微皱了眉头。
“瑾瑜,你还有话要说么?”皇上见他半天不吭声,便开口问她。
瑾瑜张了张,目光扫到魏子渊,平日里一直端正坐着的他今日竟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夏妤一愣,随即低头跪下去,“末将谢皇上!”
从朝堂出来,瑾瑜还有些想不明白,这事,怎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呢?
远远地看着魏子渊快走到二道门了,瑾瑜快走了两步,想要追上去问问,但是想想自己昨晚在大牢里待了一晚,便又作罢了,下午去了王府再说吧。
瑾瑜出了二道门,林安便赶紧迎了上来,瑾瑜四处看了看,魏子渊的马车都已经走了。
“回吧。”瑾瑜轻声说了一句,便翻身上了马,刚下马车,便看见府门口候着不少人,瑾瑜疑惑地下了马车,柱子赶紧上来掺住她。
“怎么这是?”瑾瑜看了一眼摆在门口的火盆。
“跨火盆,去晦气!”宫商在一旁低声说道。
“哈哈,你们也太讲究了。”瑾瑜笑笑,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直接从火盆上方蹦了过去,随后回头对着众人一笑,“好了,都散了吧,好好的给我备点吃的才是正事!”
折腾了一上午,吃过午饭瑾瑜便将来祝贺的杨绛等人都送了出去,终于可以安静下来想想李大人的事情了,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索性收拾东西,提前些往王府去。
“瑾将军今日来的稍早些?”老总管在门口迎了瑾瑜,便淡笑着问道,虽然不知道自家玩野昨日进宫都跟皇上说了什么,见瑾瑜无安,自家王爷也没有受牵连,老总管心里还是开心的。
“嗯,有一事想不明白,所以提前来了。”瑾瑜淡淡答着,“我先去书苑练练字,不用急着告诉王爷我已经来了。”
“好,您请自便!”老总管笑着抬抬手,将他让进书苑。
瑾瑜自顾自地往自己的座位去,看了看自己还未默完的千字文,淡淡一笑,提笔写了起来。
魏子渊进来的时候,瞧她低头写的认真,便放轻了脚步,慢慢靠了过去。
数日不见,她的字倒是长进了不少,比起画语娟细轻挑的字体,瑾瑜的字倒是更和自己的意,细腻却又有力,字如其人,倒是很像。
“王爷!”瑾瑜一张纸写完,抬头的时候才注意到站在身旁的魏子渊,魏子渊也是被她这一叫唤回神来。
“嗯。”魏子渊淡淡答了一句,随即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瑾瑜赶紧放下自己手里的笔,起身,跟上魏子渊。
“怎么了?”魏子渊坐定,抬头看向跟上来的瑾瑜。
“末将有一事不明,想向王爷请教!”瑾瑜表情严肃地说。
魏子渊打的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不过见她难得如此认真,便笑着点点头,“你问吧。”
“皇上为什么不追查武状元一事?”瑾瑜挺着胸膛,直接便问了出来。
“你希望皇上查?”魏子渊抬起头来,反问瑾瑜。
瑾瑜看着魏子渊的神情,心里的答案忽又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
“皇上若认真追查起来,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魏子渊低了头,伸手去端了面前的茶碗,轻轻一揭盖,茶的热气便散出来成了一股白气,横亘在二人中间。
“李大人大可推脱是手下人办事不利,然而武状元考核已经到了这一步是不可能重考的,但你,玩忽职守,有负圣恩,却能坐实了罪名。”
魏子渊说到这,将揭起的茶碗盖有慢慢地放了回去,重新仰头看向瑾瑜,“没了你,这武状元便非李铨莫属了!”
瑾瑜一怔,自己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遭,这官场果真是黑得很,看来,自己真的是应该早点离开才好。
第八十九章新字体
“但总觉这样真的白白便宜了那个李大人,以李铨的实力,就算打不过夏江也能落个武举三甲。”瑾瑜瘪瘪嘴,有些不服气地说。
“李大人本就是二品大元,李铨虽说是他的次子,但也是嫡出,他若想在朝中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真不难。”魏子渊喝了一口茶,轻淡地说。
“那……就只能这样了?”瑾瑜狐疑地看向魏子渊。
“嗯。”魏子渊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将桌子上的镇纸移开,“将你方才写的字拿过来。”
“哦。”瑾瑜应了一声,赶紧去取自己方才写的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魏子渊面前,一脸期待地盯着魏子渊说:“王爷,我的字是不是大有进步了?”
魏子渊淡淡一笑,没有理会瑾瑜,而是认真看起瑾瑜写的这首词来。
“这词你写的?”魏子渊轻声问。
“不是,也是那老头读给我听我记住的。”瑾瑜连忙摇头,方才千字文默完,见魏子渊还没有来,便随手拿了一张宣纸,默了一首《一剪梅》。
“词风略悲。”魏子渊轻轻摇了摇头,这词里的悲哀和瑾瑜一点也不像,“瞧着便不像是你写的。”
“原来王爷是个乐观之人!”瑾瑜脸上一喜,方才这词不过是她无聊,所以随意捡了一首立马能想起来的,并没有思虑情绪,“那倒是另外想到一首好的,我去写来!”
“不急!本王先教你一种字体。”魏子渊却轻声叫住了她,慢慢起身,令取了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好,随即挑了一支中号的毛笔,轻点墨汁,便在纸上落了笔,写的是方才瑾瑜写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
字体十分的细腻,却又棱角分明,单看一个字到不觉得有什么,等一句写完,瑾瑜才惊奇地发现在上下两个字之间,竟有一丝浅浅的墨迹,仿佛一根线将所有的字都串起来了一般。
“这是怎么做到的!”瑾瑜在一旁惊呼道。
“不难,本王教你。”魏子渊停了笔,抬头朝着瑾瑜淡淡一笑。
瑾瑜立马兴奋地点点头,直接伸手接了魏子渊手上的毛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魏子渊轻轻勾一下嘴角,往一旁挪了两步,随即将地方让了出来。
瑾瑜什么也不说,直接走到魏子渊先前站的位置,轻蘸了一点墨汁,随即就在魏子渊方才写的纸上落了笔,写了下一句。
方才她在一旁看得很认真,又依着一旁魏子渊写的,有些依葫芦画瓢的架势,魏子渊单手负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出言打断她。
虽说写字不是画画,但是瑾瑜的架势倒还是蛮像的,毕竟练出一种字体也不是一日之功,魏子渊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陪瑾瑜练。
“不好!”瑾瑜写完那一句,自己端着笔摇了摇头,略显失落地说:“王爷写的倒像是丝线串着珍珠,我这写出来就好像军营里晾晒的鱼干串!”
“噗……”魏子渊不及笑,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笑声,瑾瑜和魏子渊连忙都抬头看去。
画语一身碧色罗裙,正站在书苑门口,脸上带笑,手里拽着一块粉色的丝帕捂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