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的声音很大,裴伊月隐隐一声叹息,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白洛庭转过身,看着她,“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先告诉我,你没有失忆,你是骗我的,对吗?”
裴伊月站在门前,低着头,为难的咬着嘴角,“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白洛庭恼怒的声音明显,他一把掐住裴伊月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假装失忆,假装不认识我,假装疏远我,你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濮阳凯?”
“……”脑洞啊?天坑?靠!
“你胡说什么?”裴伊月喝了一声。
她可以忍受他生气,但是他不能这么污蔑她,而且还将她跟濮阳凯放在一起!
“我胡说吗?那他刚刚说的又是什么?你明明没有失忆,你明明知道他是谁,你却处处维护他,帮他说话,帮他出头,甚至还带他去我们以前的家,他说的都是真的对吗,你爱过他,所以你才接受他的安排来到我身边,裴伊月,你到底有没有心,为了他,你甚至连自己都可以出卖是吗!”
一声怒喝,裴伊月被他吓的心头一跳。
心里有些委屈,她一把挥开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白洛庭,你是不是有病,你长没长脑子,你要是这么愿意相信他的话,那你去问他啊!我承认我是装失忆骗你,后来看到濮阳凯我也吓了一跳,你要我怎么承认我没有失忆的事?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想跟你把这些说清楚,可是谁知道他先发现了我,你要我怎么办?”
“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但是你觉得我还会信?”白洛庭冷冷的看着他,天知道当他看到她跟濮阳凯抱在一起,听到濮阳凯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想杀人。
他一心一意爱着的丫头,是为了别的男人才走近他,想到这,他就觉得他快要被自己蠢死了。
裴伊月哪里有那么好的脾气被人冤枉了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好好说话,但是眼前的人是白洛庭,她真的不想跟他有这样的误会,她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她只想跟他好好的在一起。
她拉住他的手,缓了缓自己的语气,“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清楚的,我帮他说话,帮他出头,那都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好好的听我解释?”
“你确定你接下来说的话都是解释,而不是谎言?”
白洛庭何尝不想好好听她解释,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平静下来,最起码现在不行。
“当年你出事之后我一直都在找这个人,两年,我终于有点眉目将目标锁定是濮阳凯,而你,明知道我在怀疑他,却一直闷不做声,裴伊月,你告诉我,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你喜欢过他,你们之间不只是派遣的关系。”
见他真的误会了,裴伊月急忙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承认以前我是对他有过想法,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她喜欢过濮阳凯,她亲口承认的,她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宁愿听一句假话吗?
白洛庭隐隐的捏起拳,“那你真的是为了任务才接近我,目的是杀我对吗?”
裴伊月也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平时撒起谎来顺风顺水的,今天却死活都要说实话。
她低着头,手被白洛庭反手捏在手里,紧紧的,有点疼,“嗯,不过最开始我以为目标是白大哥,所以……”
“呵!”
裴伊月话没说完,白洛庭突然松开她的手,冷冷的笑了一下,“原来都是是真的。”
“是个屁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裴伊月急了,“我说了我跟他没有什么,有也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干嘛抓着不放,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们之间也不过是婚约的关系,你要是介意,那我走就是了。”
裴伊月转身就走,白洛庭从后一把压住房门,他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抵在门上,愤怒的目光带着一丝怨恨和不甘。
“不管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你既然惹了我,这辈子都别想再从我身边离开,你想走,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我会尽快把我们的婚事落实,濮阳凯,我不会放过他。”
以前他要留她在身边,那是因为他爱她,舍不得她走,而现在,他是想要惩罚她,可是这样的惩罚真的有必要吗,她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个笨蛋!
白洛庭开门离开,裴伊月缓了半天的神才反应过来,她追出去,就见白洛庭站在楼下对着两个守门的人和朱阿姨说:“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她出门。”
“……”裴伊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就要走出去的人,她来不及下楼,大声喊道:“濮阳烨你凭什么关着我,你是不是想死了,你以为他们看得住我吗,你个笨蛋,白痴。”
裴伊月叫唤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回荡,吓傻了所有人。
白洛庭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楼上的人说:“你要是敢逃走,我就杀了他。”
“你杀不杀他关我屁事,你脑子漏风了,干嘛老把他跟我放在一起,你这么喜欢戴绿帽子你就带个够吧,混蛋,姑奶奶不伺候了!”
看着那转身甩着胳膊走回去的人,白洛庭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到底该相信什么,他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伯爵先生,您跟小月小姐吵架了?”朱阿姨小心翼翼的问。
这可不得了啊,俩人还没结婚就吵成这样,还说什么绿帽子,这玩笑可开大了。
白洛庭闭上眼睛缓了缓,“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她刚下飞机应该累了,晚一点记得让她吃饭,我晚饭不回来吃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
☆、【079】 又不是第一次
“小子,听说你跟小丫头吵架了?”
看到濮阳拓海来电话,白洛庭就已经想到他打来想说什么,接起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遭受了一声质问。
“你现在人在哪,赶紧把小丫头给我带回来,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还没结婚呢就给人家气受,把人气跑了怎么办,看你到时候要怎么把人哄回来。”
“不了,我现在不在家,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会回王宫住了,小月住我那,我已经联系过月华夫人,我要把婚期提前。”
闻言,濮阳拓海在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不回来住了?为什么?不是住得好好的吗,小丫头答应我要一直住在这的,婚期提前我没意见,但是在你们结婚之前小丫头必须回来住。”
“我说了,她不会再回去住了。”
白洛庭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凉上几分,回去住,那不就是要把她往濮阳凯手里送?
濮阳拓海拗不过他,叹了口气说:“你到底又在闹什么,好端端的把人给我带走,小朱说你们吵的很凶,你老实跟我说,该不会是你欺负人家了吧?”
白洛庭心烦的很,没心情提这事,“先不说了,我还有事。”
挂断电话,濮阳拓海对着电话抱怨了几句,濮阳凯坐在他身旁,淡淡的问:“他们吵架了?”
“小丫头年纪还小,发发小脾气也正常,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濮阳凯垂下眸子,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过两天就好?哪有这么容易,濮阳烨也是男人,听到那些话他要是真的不在乎,那他反而放心了。
——
白洛庭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跟以前一样,楼下开着灯,只有朱阿姨一个人。
他进门朝着楼上看了一眼问:“她睡了吗?”
朱阿姨似乎有些为难,“应该是睡了,不过……”
见她吞吞吐吐的,白洛庭隐约皱了下眉,“不过什么?”
“不过小月小姐让我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她搬去客房了。”
白洛庭没说话,脸上明显的划过一丝无奈,明明是她有错在先,现在反而她生气。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楼上,白洛庭推开卧室的门,灯一开,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的房间吗?
乱成这样?
一地的狼藉,桌子上,床上,柜子里的东西全都被扔满地,她倒是会发泄,这让他今晚怎么睡?
走近了些,白洛庭眉心一蹙。
那辆被他珍藏多年的模型车被仍在地上踩的粉碎。
“臭丫头!”
他转身从房间里走出,来到客房,直接推开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白洛庭没有开灯,门没关,走廊的灯光盈盈弱弱的照了进来。
白洛庭本想把她拽起来问问她发什么脾气,可是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没忍心。
这里的客房有好几间,而她却选了最小的这间,除了房间小,床更是小。
预谋,她就这么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白洛庭一股怒气上头,蓦地将她压在身下。
裴伊月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裙,由于天气热,她连被子都没盖。
大手从裙底探进,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游走,她不适的缩了缩身子,睡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喃哝的说:“你回来了?”
“嗯。”
白洛庭淡淡的应了一声,也不管她是没睡醒还是真的在等他回来,他抓起她的脚腕,曲起她的腿,羞人的姿势令裴伊月不自在的皱了下眉。
“你爱过他吗?”
朦朦胧胧间,裴伊月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裴伊月脑子有些混沌。
半晌,她慢慢清醒,迷离的眼逐渐恢复了清明,“你在干什么?”
白洛庭抓着她的脚踝,就好像下一秒就要突破某种障碍,只是他衣服穿的整齐,在裴伊月看来根本没有威胁。
“回答我,你爱的到底是谁,你是为了他才到我身边的,所以,你爱的人是他对吗,那我呢,你又爱过我吗?”
多么讽刺的问题,她做了这么多,最后换来的却是问她爱的人是谁。
裴伊月看着他,眼底渐渐失去色彩,“对,我爱的人是他,从没爱过你,我是因为任务才接近你,我是为了讨好他才跟你假戏真做,你满意了?”
听着她“坦诚”的话,白洛庭两蹙眉几乎拧到了一起,微微颤抖的嘴角带动着额上的青筋直跳。
他慢慢的松开了抓在她脚踝上的手,直接扯下她睡裙下的那成阻碍。
裴伊月一惊,挣扎道:“白洛庭,你敢碰我!”
白洛庭蓦地按住她的两只手压在枕头上,眼中的痛仿佛能迸发出来将她淹没,“为什么不敢碰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你不是一直叫我濮阳烨吗,是觉得我们的过去玷污了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失忆之后还要跟我一次又一次的上床。”
扯动皮带的声音今晚听起来尤为的刺耳,裴伊月从不介意跟他的亲密,但是这一刻,她仿佛深深的感觉到他是在对自己进行侮辱。
她蓦地起身,直接把他从窄小的床上推了下去,她扯过被单护住自己,委屈的泪找眼中打转。
“麻烦你搞搞清楚,我还没有嫁给你,你没权利对我做这些,还有,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委屈的话,你可以选择退婚,我无话好说,请你出去。”
白洛庭坐在地上冷冷的笑了一下,他垂着头,发丝遮挡了他嘲讽的眉眼,帅气的侧脸被外面的灯光照的恍恍惚惚。
“退婚,你想都别想,我濮阳烨的女人,我就算把你关一辈子也不会让你再沦落到别的男人手里,更何况是他濮阳凯。”
裴伊月真的想咬死他,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找别的男人,句句话都在侮辱她,还想让她求饶吗?
“我讨厌你。”
闻言,白洛庭眼眸倏然一抬,眼底带着厉色的光,“那你就继续讨厌吧,总之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巨大的关门声震的裴伊月一抖,眼泪簌簌而下,“混蛋,宁愿相信濮阳凯的话也不相信我,你是傻子吗,我要是真的想杀你还会让你活到现在,如果我真的想杀你,我这两年又算什么。”
门外,白洛庭红着眼,深深的喘息。
他可以承受任何事,唯一不能承受的就是她的再次离开,可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回来了,却要告诉他这么残忍的事实,她可以是杀手,可以是任何身份,但不可以不爱他……
这一晚,白洛庭一个人在漆黑的客厅里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满脸憔悴的离开了别墅。
裴伊月中午才从房间里出来,红肿的眼睛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小姐,你没事吧?”
餐桌前,裴伊月无精打采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她喝了一口牛奶,嫌弃的皱了下眉,“是不是坏掉了,有股怪味。”
闻言,朱阿姨拿起牛奶闻了闻,“没味啊?”
裴伊月摆了摆手,“拿走吧,我不喝了,我有点不舒服,上楼再睡一会。”
看着她就这么上楼了,朱阿姨有些不太放心,平时早上起来她都是神气逼人活灵活现的,今天却这么无精打采。
寻思了半晌,朱阿姨还是不放心,就给白洛庭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白洛庭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来到客房门前,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就见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睡的香沉。
他松了口气,走进去轻轻的在她头上摸了摸,没有发热,看来只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同样一宿没睡的他,熬了一个上午有些筋疲力尽,他躺在裴伊月身边,将她勾进怀里轻轻的搂着。
心里酸酸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好像从今往后想要这样抱着她都会觉得很奢侈。
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安心的闭上眼,哪怕往后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不会拒绝他,他也想要拥有她的这一刻。
——
裴伊月已经被关在这两天了,第三天她终于受不了了。
白洛庭今天没有出门,他从房间一走出来,就听到裴伊月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楼下吵个不休。
“我要出门,我再说一遍,我今天一定要出门,你要是再敢拦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对不起裴小姐,伯爵大人交代过,没有他的命令您那都不能去,要不您还是跟伯爵大人商量一下。”守门的小兵一个个瑟瑟发抖,他们都知道裴伊月惹不起,但却不知道白洛庭为什么要给他们安排这么艰难的任务。
裴伊月站在门前,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肩头挎着一个小包,她叉着腰凶神恶煞的瞪着拦住她的人,“商量个屁,我今天就是要出去,你们赶紧给我让开。”
守在门口的两个人不动,裴伊月怒气上来了,拳一握,倏然扬起……
“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