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沫,我相信你可以的!”
然后,他迅速走出了医务室,在门外等着。
“啊啊啊!”韩以沫是真疼也是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刚走到门外的骆乾北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韩以沫脸上贴着创可贴,手上还包扎缠着一个小白绷带,她一个人站在教室外面,罚站。
教室里传出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同学们窸窸窣窣翻书做笔记的声音。
教室外面空无一人,太阳暴晒的还特别毒辣。
韩以沫一个人站着,无聊,时不时用右手揪下左手上的白色绷带,又时不时地用脚后跟踢踢墙。
骆乾北从一边走了过来,看着被罚站的韩以沫,脸上露出了一抹果不其然的微笑。
韩以沫“哼”地一声转过头去,不看走过来的骆乾北。
骆乾北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塞进她怀里一瓶水和一把小阳伞,然后笑着走了。
韩以沫看着远去的骆乾北的背影,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地喝着水。
之后,把水瓶放在了地上,撑开了那把红色的小阳伞,遮住头顶直射的太阳。
隔着逆光的红色伞布,韩以沫还是可以清晰地看见骆乾北的身影。
她左手拿伞,右手指尖在红色伞布上划动着,像描红一样的仔细描绘着红色伞布上骆乾北的背影。
可惜那个时候韩以沫没有看过《大话西游》,如果她看过,她肯定会像紫霞仙子一样说出一句: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韩以沫描着描着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来,恰逢教室里同学们都在认真的答题,韩以沫咯咯咯笑的声音就特别明显。
上课的老师听到后走了出来,看到韩以沫正在把玩儿一把小红伞,于是严肃地收了回去。
远处的骆乾北回头望见了这一幕,故意双手一摊,无奈地笑了笑。
韩以沫气的跺了下脚,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她的左手手腕被震动的撕裂似的疼了一下。
好在脸上没有留下伤痕,但手腕上是永久性的留了一个伤疤。
韩以沫是不在乎疤痕的,因为她的脖子里已经有一条来历不明的疤痕了,多一个也无妨。
但是,骆乾北当时很在意。他说,之前她脖子上的伤疤怎么弄的他不知道,但现在她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就是她没有保护好她。
机缘巧合之下,他带她去了刺青店。
看着图册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花样,她都不满意。最后选中了小雪花的样式,决定疤痕处刺小雪花。
但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她却突然不敢了,嚷着让他陪自己。所以他也刺了同款小雪花。
后来这朵小刺青没有带给他任何的威信,反倒看起来很幼稚可爱,降低了他的凌厉之气。
宁雪寻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右手来回抚摸着左手手腕。
那个曾经非常疼痛的地方,上面正躺着一朵柔软的小雪花。
她来回摩挲着左手手腕上那朵平时没怎么注意过的小刺青,嘴角上扬,浑然不知中流露出笑意。
顾森夏已经发现宁雪寻是在不断地陷入回忆中,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识趣的不再去打扰。
顾森夏是识趣了,独角兽这个不识趣的,在宁雪寻的面前,直直地跳进了顾森夏的怀里,在她的身上蹭着,讨着宠爱。
于是宁雪寻就想到了她最爱的大雪花。
当时韩以沫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就和骆乾北一起约定了每年的12月13日是她的生日。
“以沫,今天你生日,我陪你出去玩儿一天,怎么样?”骆乾北叫出在教室闷头抄答案的韩以沫。
“今天又不是周末,不放假!”韩以沫不愿意出去。
“赶紧收拾东西走吧,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
“真的?”“真的。”
韩以沫脸上一下子就乐开了花,“走吧!”
“不用收拾下书包吗?”骆乾北看着急躁的韩以沫问。
韩以沫拉着骆乾北的手,往前拽着跑:“不用!什么都不用带,赶紧走,玩去喽!我们去哪儿玩?”
“游乐场?”
“真好!真好!乾北真好!走快点啊……”
其实并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去了游乐场而已。
现在的韩以沫好像已经不介意这回事儿了,“乾北,你快点,我们争取今天玩儿完所有的游戏好不?”
“好啊,只是那个就别玩儿了好吧?”骆乾北望着曲曲折折翻来覆去快伸到云彩上的过山车说。
“不好!我们第一个就去玩儿那个吧!”不知者无畏的韩以沫拉着骆乾北的手,就往那高耸入云的过山车方向跑。
最终结果就是,一圈儿下来,骆乾北出来好像没什么事,争先恐后叫嚣着去的韩以沫吐的昏天黑地的,一直嚷着再也不要玩儿这个了。
开局太猛没开好,剩下的娱乐项目不管玩儿哪个好像都平淡了些,但是韩以沫玩儿的还是津津有味的。
不巧的是,天突然下起雪来,很多户外娱乐设施不能用,游乐场提前关门,尽管韩以沫还没尽兴,还是不得不出来。
两人走在街上。
“你想要什么礼物?”骆乾北问。
“这不该是你自己想的吗?哪有这样直接问寿星的?多没意思!”
“买衣服好不好?你喜欢哪个我们买哪个?”骆乾北讨好似的问。
“没创意,有点新意好不好?!”
在猜女孩心思方面,骆乾北真的很头大。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一家宠物店出现在了眼前。
“我知道了!”骆乾北拉着韩以沫进了宠物店。顿时,韩以沫比之前进游乐场时还要高兴。
“乾北,你快过来看!它的额头上好像有个雪花!”韩以沫指着一只很大的狗叫骆乾北。
骆乾北过去看,这只狗浑身长着雪白色的毛,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睫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灵性。额头上的毛正中间有点突起,仔细看的话果真像一朵雪花。
于是骆乾北立即买下了雪花。他也喜欢这只大雪花。
两个人并没有商讨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像它本来生下来就应该叫雪花。然后雪花在从被骆乾北买下来的那一刻起,它就从宠物店里的狗的那个“它”,变成了骆乾北和她的那个“她”。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在去公交站台的路上,韩以沫不忍心让雪花踩在冰凉的地上,她又抱不动,于是抱大雪花的任务就光荣地交给了骆乾北。雪花的体积真的很大,让她竖着站起来都快比韩以沫高了。
刚走不久,骆乾北就累得气喘连连了,不禁开始反思:“早知道自己要抱着回去,刚开始是不是就不应该被她额头上的雪花迷惑,随便买个小只的呢?”他这样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韩以沫反倒像听见了似的:“买回来了,雪花她就是家人了!呵护家人是应该的!你还天天健身呢,这点体力活都不行?对不对?雪花!”韩以沫过于兴奋,把头亲昵的抵在了雪花的头上,蹭了蹭。
骆乾北只好继续抱着大雪花往停车场走去,还好路并不是特别远,不然的话他真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抱狗走路累死的第一人了。
宁雪寻想到这里都不禁想笑。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四处望了望,只有一个独角小猫咪,没有大雪花的影子。
宁雪寻想问一下顾森夏关于大雪花的事,话到嘴边,却突然问不出口了。
因为她意识到,骆乾北已经不是她的。
顾森夏也看出独角兽和宁雪寻不是特别的亲昵熟络,难道独角兽不是她养的?
顾森夏也没有问出口,主要是因为宁雪寻说自己叫宁雪寻,直接就把她给搞晕了,怎么又是宁雪寻又是韩以沫的,好复杂。
初次见面,顾森夏不好问如此私密的问题,只好作罢。
两人都有想问话,都没有问出口。
宁雪寻怕陷入更多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谢谢你的茶水,人我已经送到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站了起来,顾森夏抱着独角兽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朝着玄关处走去。
因为刚刚架骆乾北两人都没来得及换拖鞋,所以宁雪寻直接开门准备离去,顾森夏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宁雪寻也犹豫了一下,转身对顾森夏说:“好好照顾骆乾北,其实……算了,早点休息!不用送我出来了。”
顾森夏点了点头,还是出门送走了宁雪寻。
送完以后,就抱着独角兽回到了别墅,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不知道宁雪寻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她曾经为什么要离开骆乾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刚刚的宁雪寻就是骆乾北口中的韩以沫,也是他深爱着的那个韩以沫。
有一点她没有想到,就是宁雪寻这个女孩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即使她是她的“情敌”!
顾森夏觉得,宁雪寻身上散发出一种光明磊落的气息,没有一点与骆乾北纠缠不清的暧昧气息,反而像她看过的武侠小说中的那种侠女,敢爱敢恨,什么都不藏着掖着。
但顾森夏也清楚的看出,宁雪寻也还爱着骆乾北,但是她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了。
顾森夏莫名有一丝的惆怅,如果宁雪寻是一个不要脸的真小人就好了,那样她也不会这样跟着感伤,搞得她像一个拆散别人的坏小三一样。
唉。
顾森夏叹了一口气,把独角兽放在了沙发上,自己站起身来往二楼主卧走去。
骆禽兽那家伙刚刚被她们两个那样扔在床上不管不问,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顾森夏上楼梯走到一半,就想到了宁雪寻走时的嘱托:“好好照顾骆乾北!”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半路折了回来,拿了水盆和毛巾,就上楼去“照顾”骆禽兽去了。
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算什么,就当她还债了吧!
开门进去主卧,骆乾北还是那个姿势,在昏睡着。
顾森夏拉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才发现他已经热的满头大汗,她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拧干,然后就给他擦起脸上的汗来。
擦过脸,擦过脖子……
才想起来自己的步骤好像弄错了……
他浑身酒气熏天的衣服是不是要先脱掉?
虽然他的身体她也不是没有摸过用过,但看是断然没有看全过的,想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但转而又一想,每次他醉酒都是趁机占她的便宜,现在他醉酒好不容易老实一次,她为什么不趁机占一下他的便宜呢……
然后她壮着胆子扒掉了他的上衣,扒掉了他的裤子……
再然后,她就看到骆禽兽正在睁着眼看着自己……
☆、第16章 老公棒棒哒!
看到骆禽兽突然睁眼,顾森夏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刚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裤子就掉在了地上。
骆禽兽的眼睛直视着她,顾森夏就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又闭上了。
顾森夏这才虚惊一场,拧好毛巾去给他擦拭身上。
骆禽兽如此的安静与老实,她擦的脸红心跳……
宁雪寻从骆乾北别墅离开以后,开着车在路上晃,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往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区。
在她还是韩以沫的时候,有段时间她在这里住过。
宁雪寻停车,往昏黄的楼道里走去。
从钱包的最里面的夹层,拿出了一个钥匙,拿开了四楼朝东的一个房间。
开门进去,开了灯,已经荒废的住房里竟然还是干净的一尘不染。看来后来他派人经常来打扫了?
宁雪寻走向小阳台,上面竟然还有很多盆新鲜的花花草草。
很多记忆猝不及防地就席卷了她,可是她来这里不就是忍不住想再来找回些记忆的么?
那个时候韩以沫大事小事她都要插一手,争着抢着要做,但最终又什么都做不好,于是骆乾北就什么都不让她做。
学校布置了作业,韩以沫在房间里有桌子也不用,就搬了个小板凳放在阳台门口,趴在上面做作业,小小的缩成一团的样子,时不时地抬头看正在阳台浇花的骆乾北。
“乾北,我把这一题做好,就让我浇下花好不好?”韩以沫索性坐在地上,托着下巴问骆乾北。
“不好!你个子不行,够不着。”
“那怎样才能让我浇花?我做完这一页题行不?”韩以沫揪起正在写的那页纸问。
骆乾北无奈的点了点头。
韩以沫看到他点头,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板凳,跑进里屋,趴在桌子上,开始飞速地写起来,一分钟不到就得意洋洋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拿着手中的作业,指着那页纸无耻地说:“这页就一题,已经做好了,说话算话,我可以浇花了吧?”
韩以沫把作业扔到一边,就去夺骆乾北的喷水壶。夺过来后就去浇花,发现确实花放的太高,自己提着喷水壶确实够不到。
韩以沫怕骆乾北反悔,就急忙提着喷水壶去里屋拿板凳。左手拿板凳,右手拿喷水壶,跌跌撞撞跑回来,花还没浇上,地上已经洒了一路。
她回头看到后,冲着骆乾北吐了吐舌头:“乾北,没事,正好拖地,等下我来拖!”
说着她就放下了板凳,爬上去给花浇水。骆乾北怕她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就一直看着她,没敢走开。
刚开始浇的还好,不过还没过两分钟,因为力量有限,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被骆乾北扶住。至于喷水壶就没那么幸运了,乱喷了一气之后,哐当掉在了阳台上。
骆乾北:“看,又惹祸了吧!要不是有栅栏托着,喷水壶掉下去砸到人怎么办?赶紧下来做作业去!”
韩以沫自知理亏,就跑进屋准备继续做作业,可看到刚刚自己拿板凳时洒的一路水,又想将功补过。
于是趁着骆乾北在收拾那乱糟糟的阳台的空儿,韩以沫拿起拖把拖了起来。谁知拖把是湿的,刚拖了几下,地上越拖越湿越拖越滑。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门铃响了。
韩以沫怕别人误会,就没有过去开门。
骆乾北听到门铃就从阳台走了过来,准备去开门,差点滑倒,他指了指韩以沫的鼻子,“你啊!”
开门,见门外是楼下的邻居大爷。
骆乾北还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老大爷往屋里走了几步,老大爷就指着自己的光头说:“你们是怎么浇花的?你看我这个头被你们浇的湿的!有你们这样浇花的吗?”
韩以沫在屋里瞥见老大爷指着他的光头说骆乾北,想笑又不敢笑,用嘴咬着手使劲憋着笑。
“大爷大爷,是我不对,刚刚水壶没放好!您的头……我来给您擦擦!”韩以沫在里屋被笑憋的前仰后合的。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