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谋略(重生)——茗荷儿
时间:2017-10-24 16:15:11

    杨妡无可奈何地穿上衣裳问道:“太太没说啥事儿?”
    “没说,”红莲吩咐小丫鬟端水进来伺候,又指了大炕上一堆物品,“昨晚怕吵着姑娘歇息,婆子一早送过来的,都在这里了。”
    杨妡点点头,另外打发人把给杨灏与杨沅的东西送过去,自己与两个丫鬟带着其余物品往二房院去。
    杨嶙已随着奶娘出去了,只余张氏在屋里。
    杨妡笑嘻嘻地问:“娘找我有事儿?”
    张氏上下仔细打量她片刻,嗔道:“听二门婆子说你快交三更才回来,怎么那么迟?”
    杨妡顿时明白张氏这是不放心自己,忙笑道:“我们绕着积水潭差不多转了大半圈,好容易出去一趟肯定得逛个够,娘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表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娘看看我给弟弟买的东西,好玩吧?”
    看杨妡毫无异样,张氏面色微霁,叹道:“没办法,女大不中留,也就这一次了,往后安安生生在家里绣嫁妆。我看定在冬月成亲也行,别留来留去留成了仇家。”
    “娘!”杨妡扑进张氏怀里不满地嘟哝,“这么编排女儿不好吧?您要觉得我恨嫁,干脆就定到八月,我行过及笄礼就成亲。”
    张氏狠狠瞪她一眼,“都大姑娘了还这么口无遮拦,你呀,真教人不省心。”眼角瞥见炕上两匹布料,随口问道:“给你爹买的?”
    “嗯,”杨妡面不改色地答应,“看着挺厚实的,觉得颜色也不错,正适合爹穿,娘觉得呢?”
    张氏摸摸料子,点头道:“还行,正好做出来开春穿。”
    杨妡顺势道:“表哥身上衣裳也小了,娘手头有没有鸦青色的料子,顺便给表哥也做两身。”
    在灯光下看颜色终究不真切,她昨天挑的两匹看着跟鸦青色差不多,但都是青灰色。杨远桥穿着合适,可魏珞穿起来就太老气。
    所以,她才颠颠送过来跟张氏换。
    张氏岂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低骂一声,“女生外向,眼看着胳膊肘往外拐了。”
    杨妡并不着恼,乐呵呵地说:“娘多找几匹出来,要做就多做几件,连夏□□裳一并裁了。”
    张氏口中虽骂着,却仍吩咐了素罗开库房。
    没多大会儿,找出来四匹布,两匹鸦青色杭绸一匹佛头青的松江三梭布,还有匹象牙白的府绸。
    张氏道:“你也该学着裁衣裳了,正好阿珞不嫌弃,你就练练手……一匹布能做两件有余,你先把开春的衣裳做出来,夏衫不着急。”
    杨妡给杨嶙做过小儿衣裳,给自己裁过裙子,却从没做过男人长衫。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尺寸,可看着摊开的布却迟迟不敢下剪刀。
    张氏见状,先将布匹对折抻平了,把各处尺寸量好,拿炭笔画个记号,然后拿起剪刀“刷刷”剪出个身子。
    而袖子跟领子是要另外上的。
    杨妡照猫画虎,比着张氏剪成的形状,将另外三匹布也裁了。
    张氏又耐心地告诉她怎么挖领口怎么上袖子,带子要系在什么位置,腰身要留在何处。
    杨妡心灵手巧,听过一遍心里有了数,便抱着一堆布料兴冲冲地回了晴空阁。吃过午饭,顾不得歇晌就开始穿针引线,到掌灯时分,衣裳已经有了大致轮廓。
    张氏得知,叹口气,私下跟杨远桥商议,“就依你的意思,早早把妡儿的婚期定下来。不过可得跟阿珞说好了,妡儿年纪还小,不能由着性子来。要想生孩子,总得满十六才行。”
    杨远桥满口答应:“行,你尽管放心,阿珞对妡儿可上心得很,但凡涉及妡儿,他没有不应的,再者没几天他就该当差了,一个月在家最多待两天,想荒唐也没机会。”
    张氏想想也是,笑着点点头。
    出了正月,瑞王府的长史上门把魏珞与杨妡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定在冬月初九,据说是个上上吉的好日子。
    魏珞亲自带着两只大雁来下聘。
    钱氏抱着杨灏看稀罕,“这会儿大雁都往南去了,从哪里弄来两只活雁,还一公一母呢?”
    张氏手里领着杨嶙,笑盈盈地道:“说是特地往扬州那边抓的,千里迢迢的带回来,真够折腾的。”
    钱氏笑道:“这样才显出心诚来。我看着当年明心法师说得没错,阿妡确实有福气……像咱们这种人家不愁吃不愁穿,不就图个知心知意的枕边人?”
    瑞王下聘时确实风光,也带了大雁来,不过是内海里养着的,找两个小太监夜里套两只就得,不比魏珞,竟然还千里迢迢往扬州去。
    听得钱氏此话,张氏颇为高兴,而隔壁一射之地的魏府,毛氏心情也极是不错……
 第119章 青枝
    毛氏这两年过得挺舒坦, 魏琳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孟阁老关系颇近的堂侄, 而魏珺在拒绝了蔡七的亲事后也嫁了出去。不过所嫁之人并非伯侯之家也非新贵之后,而是工部一个七品小官的儿子。
    这结果让毛氏很满意, 庶出就是庶出, 根本不配与嫡女比肩。
    两个孙女都出嫁了,而魏剑啸两个儿子却迟迟说不着亲事,行四的魏琤已经十九,行五的魏瑜也快十八了。
    两人长得相貌都还算周正, 可既无功名在身,又未能谋得一官半职, 好人家的闺女哪会看得上他们?
    三房过得越凄惶, 毛氏越觉得高兴, 恨不能把高姨娘从地底下揪出来, 让她看看自己的那些孽畜都混成什么德行了。
    唯一让毛氏觉得不满的就是魏璟与杨娥成亲已两三年, 杨娥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不过魏玹媳妇也没生养, 至少眼下长孙的名分还在。
    毛氏先后请太医来看过好几次, 都说杨娥宫寒不易受孕, 得先调理好了再说。只可惜,调理的方子换了好几个, 汤药也不知喝了多少,这宫寒的症状仍是没有缓解。
    毛氏看杨娥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儿, 杨娥倒是乖巧,主动提出来给魏璟纳妾,等姨娘生养之后记在她名下, 跟嫡出也没什么差别,照样能承继爵位。
    见杨娥如此懂事,毛氏颇感欣慰,重重拍下杨娥的手,“小娥真是长大了,能为祖母分忧解难。你受的委屈祖母都记着,以后肯定给你找补回来。”
    杨娥松了口,魏璟却死活不同意纳妾,理由是还没到三十,等年过三十仍然无子才肯纳小。
    毛氏没办法,只得依了他,暗地里却嘱咐杨娥,“阿璟待你情深义重,你可得好好伺候他,尤其他夜里读书晚,你记着每天给他炖盅燕窝。”
    杨娥低眉顺目地答应,心里却满是讽刺。
    情深义重?
    魏璟每隔五六天就回来仪阁过一晚不假,可他要么是歇在大炕上,要么就发疯似的地撕打她,用各种无耻的话辱骂她。
    她咬牙受着,不喊也不叫,转过天来,魏剑啸会温柔地给她上药,亲吻她抚慰她。
    尽管他身下不能尽力,可他有双灵巧的炽热的手,有只温润光滑的玉势。
    这两年,她着实从中得了趣味。
    尤其,魏剑啸又是个混不吝的,兴致上来当着陆氏甚至丫鬟的面,就剥她的衣衫。有时候就躲在假山里,或者大树后,她紧张的几乎能听到旁边婆子们的说话声。
    可是越羞耻就越兴奋,越紧张就越刺激。
    那种怕被人窥见却又想让人窥见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有时候,她也感到耻辱感到无助,可是每当自己的身体像花朵般在魏剑啸手下一点点绽开时,那种因禁忌带来的羞辱感便荡然无存。
    这种事,就像书本里所说的罂粟,不知不觉就让人沉沦。
    杨娥在魏剑啸手下得到了满足,又岂会在乎魏璟,更不会像刚成亲那般隔三差五在毛氏跟前诉苦。
    至于送汤送水,那是秦夫人的职责。
    秦夫人防她防得紧,根本不容她插手魏璟的事儿。
    魏府表面一片太平和谐,毛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尤其让他高兴得是,魏剑啸不知因何动了怒,抡着马鞭劈头盖脸地将魏琤跟魏瑜两人抽了一顿,扬言要把他们赶出去,再不许踏进府门一步。
    魏剑鸣作为当家男人,自然要以大局为重,苦口婆心地劝,“他们年岁还小,有什么过犯教训几下也就罢了,动不动往外撵人,孩子怎么生活,再者让别人知道对府里名声也不好。”
    “就是有他们在,府里名声才好不了,”魏剑啸气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劝,连包裹都不让两人带,非得立马让滚出去。
    毛氏心里畅快之极,巴不得两人赶紧滚,最好连同魏剑啸一道,滚得远远的,这样府里就清净多了,完全就是她跟她的子孙的府邸。
    她根本掩饰不住唇角的笑意,凉凉地说:“走也得有个说法啊,今儿走明儿回,在外头还不是照样打着魏府的名头?”
    魏剑啸怒视着毛氏,咬牙切齿地说:“老夫人这话什么意思,是容不下我们三房,非得逼孩子们有家不能归?”
    毛氏讥诮道:“刚才又是鞭子又是棍子,满院子喊着要撵要打的是谁?我老了,经不起你们这般闹腾,想走就赶紧走,不想走就消停点儿。”
    魏剑啸捏着马鞭的手微微颤抖着,素日混浊的眼眸充满了血色,瞧着毛氏的样子恨不能要活剥了她。
    魏剑鸣看在眼里,忙挡在魏剑啸面前,温声道:“三弟莫冲动,母亲说的是气话,都是魏家子孙,哪好流落在外?”
    魏剑啸冷笑两声,“大哥不用再劝,在老夫人眼里,除了魏璟,再没有魏家子孙。”
    魏剑鸣顿时有些尴尬,搓着手,支支吾吾道:“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魏剑啸却猛地甩两下马鞭,朝着魏琤喝道:“不成器的兔崽子,赶紧滚,滚!”
    魏琤两人拔脚往外走,陆氏凄厉地喊一声,“阿琤,阿瑜!”
    “嚎什么?”魏剑啸红着眼骂道,“要不是你惯得他们,何至于养成现在这个样子?赶紧闭上嘴,否则我连你一道撵出去。”
    “不!我嫁给你二十年,要休怎么不早休,现在想起来了,我不走,死也不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陆氏尖叫着扑向魏剑啸。
    魏剑啸闪身躲开,厌恶地嘟哝一句,“赶紧回去,丢人现眼!”
    陆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毛氏站在旁边满脸的幸灾乐祸,还是秦夫人看不过眼,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温声道:“三叔是一时气急,你别往心里去,跟我回去洗把脸,免得被人笑话。”
    陆氏半推半就地跟着秦夫人到了大房院。
    秦夫人亲自绞了棉帕子要给她擦脸。
    陆氏岂能让她服侍,忙接过来胡乱擦了擦,又就着秦夫人的妆粉重新上过妆,颇有几分感慨地说:“阖府之中,就只大嫂是个好人。”
    秦夫人正替她绾发,闻言便笑道:“都哪里的话?”
    “真的,大嫂,”陆氏眸里露出难得的一丝真诚,“大嫂心底善良,待人又宽厚,假如有来世,大嫂千万别再嫁到魏府,魏府上下就没个好的。”
    秦夫人只以为她是被魏剑啸气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陆氏心里却明白,魏剑啸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有个合适的机会,就要让魏府翻天了。
    她本以为魏剑啸会连魏琤两人都不放过,没想到总算念着是自己的骨肉,放他们离开这处污秽之地。
    魏府发生的事儿没两天就传到了魏氏耳朵里。
    魏氏感慨不已,叹着气对钱氏道:“你舅母这人,说她什么好呢?难道把庶子庶孙们都撵出去,阿璟脸上就能好看了?这样一闹腾,京都又有闲话说了。”
    毛氏是长辈,钱氏不便置喙,只笑一笑没有作声。
    这两年,魏府跟杨府之间的关系越发淡了,就连魏琳和魏珺出嫁,杨府姑娘都没过去,毛氏自然也没给杨府众人下帖子。
    男人们倒还行,彼此见面仍然会打招呼,但也不如往日热络。
    想起两家曾经亲如一家的情形,魏氏颇有几分感伤,只是没多久,奶娘抱了杨灏过来,魏氏的感伤立刻化为乌有。
    而杨家其余人完全没把魏府发生的事情放在眼里。
    教导杨姵规矩的彭姑姑终于完成职责回宫复命了,杨姵顿时如脱了缰的野马,撒着欢儿四处闹腾,先是拉着杨妡摘桃花准备酿桃花酒,又领着杨嶙往湖边钓鱼,然后掐一把早开的杏花给杨沅插了满头。
    钱氏摇头不已,恨恨地对张氏道:“你看着丫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张氏抿着嘴儿笑,“阿姵这是真性情,说不定当初王爷就相中了她这点。”
    想起当年到安国公府赴宴之事,钱氏略略有些内疚,而张氏早已不介怀了,在她看来,瑞王有瑞王的好,魏珞有魏珞的好。杨妡一颗心都系在魏珞身上,而魏珞待杨妡也是如珠似宝的,难得两人情投意合,或许还真是上天特意的安排。
    钱氏这次来是商议给杨姵与杨妡买丫鬟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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