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谋略(重生)——茗荷儿
时间:2017-10-24 16:15:11

  王氏没多啰嗦,迈着细碎的步子,风吹弱柳般袅袅娜娜地走了。
  杨妡少不得又打发泰阿给魏珞送信。
  魏珞回道,他要一定去进香跪拜,让杨妡随意,若是想去就让泰阿到车马行雇车,包有会随车护送。
  听魏珞这般说,杨妡立马吩咐红莲收拾行李。
  给魏剑声做法事是次要的,正好给方元大师和原主小姑娘上炷香,而且还能跟魏珞相处两天。
  一举数得。
  红莲先前去过广济寺好几次,知道那里铺盖器皿还算干净,便没带褥子,就只带了两条铺床的单子和杨妡夜里盖的薄毯子。
  其余茶壶茶盅以及换洗衣裳却不能省,林林总总也装了一只大箱笼。
  安平听说要出门,兴冲冲地过来道:“奶奶去广济寺,我也想跟着。”既不曾行礼问候,也没有征询意见,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杨妡淡淡地道:“去也行,可得守规矩,在寺里不比家中,怎样行事都由得了你。而且少不得有别家的家眷在,别让爷没面子。”
  安平不以为然地撇下嘴,“知道了。”
  杨妡看着那张跟自己前世极为神似的面容,说不出心底是何感觉,无奈地叹口气,“你收拾东西去吧。”
  一晃就是七月初九。
  因怕路上热,车马行大清早就把马车赶到秋声斋门口等着了。两辆很普通的黑漆平顶马车,前一辆杨妡带着红莲及蓝蒲,后一辆坐着安平与蓝菖,并那只大箱笼和丫鬟们的包裹。
  泰阿与包有骑马在车旁跟随。
  约莫巳正时分,马车到了广济寺。
  魏珞穿一身玄色衣衫静静地站在寺门口老槐树的树荫下,也不知等了多久,见到马车来,大踏步走近。
  杨妡透过车窗看到他,唇角弯一弯,撩起车帘,伸出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魏珞简短地回答,展臂将她抱下车,又牵过她的手往寺里走。
  刚进山门就看到大殿门前悬挂的白幡,再走几步僧人单调而冗长的诵经声低低传来。
  知客僧低声介绍道:“法事在卯初就开始了,每日诵七次经,每次都是不同的经卷,以庇佑逝者魂灵,此时正值第三场,施主请随我来。”
  诵经的场所在偏殿,殿里燃着四十九支蜡烛,有四十九个僧人盘膝而坐,魏玹浑身缟素跪在最前面。
  见魏珞两人进来,魏玹往旁边让了让,又指着帐幕后面,“母亲在里头。”
  杨妡撩开帐幕进去,果见王氏与魏玹的妻子彭氏一左一右跪着,另有两个丫鬟陪跪在旁边。
  王氏并不像魏玹那般浑身缟素,而是穿了件湖水蓝的衫子,浑身上下除了银质发簪外,再无别的饰物。
  相比往常,更觉俏丽。
  杨妡没多言语,挨着彭氏跪下了。
  约莫半刻钟,外面想起沉闷的铃声,诵读声戛然而止,这场诵经结束了。
  彭氏捶捶后腰正要起身,见王氏仍姿态端庄地跪着,急忙又敛眉跪正。
  杨妡兀自站起来,走到外面对魏珞道:“我去静业堂看看。”
  “少等会儿,”魏珞掂起三炷香,就着旁边蜡烛点了,插到香炉里,恭敬地拜了三拜,才又道:“我与你一起。”
  静业堂院里那株老松树已经连根拔掉了,另栽了一株小松树,不过儿臂粗,三尺多高。树旁的石桌石椅仍在,与小松树比起来,显得格外粗大笨重。
  墙边的杂草清理得干干净净,又新置了十余竿一人高的翠竹,旁边有一小片菜地,种着韭菜萝卜。
  整个院子不复前次的衰败枯落,而是呈现出勃勃生机。
  杨妡弯起唇角笑了笑,踏进殿中,进门就瞧见空净坐在窗前不知在写着什么,神情很是专注。
  窗户洞开,阳光铺射进来,明亮的光束上汇集着无数飞尘,有苍蝇在他面前飞来飞去。
  空净定力十足,直到写完一页纸,才挥手将苍蝇赶开去。
  杨妡轻咳声。
  空净抬头瞧见杨妡,目光顿时亮了亮。
  杨妡笑道:“我来瞧瞧大师,你近来可好?”
  空净点点头,哑声道:“很好。”伸手点燃三支香交给杨妡,“你倒是有心。”
  杨妡有些惭愧,“那边我公爹在做法事。”
  如果不是两便,她也不会专程来给方元大师上香。
  空净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能有这份心就好,那些时常来进香的也未必真是感念大师。”
  杨妡走到香案前,拜了三拜将香插好,无意间瞧见旁边摞着一沓《往生咒》。那字体何其熟悉,前世她不止一次看到那笔秀媚的柳体字,更是用了很大心思临摹了个十成十。
  这应当是薛梦梧送来的吧,他经常来广济寺?
  杨妡还在思量,魏珞也瞧见那摞经文,眸子顿时眯了眯——如果他没有记错,成亲那天,杨妡给他看的那本册子,字体跟这个一般无二……
  
 第163章 上钩
  
  “好字!谁这么有心送来的?”魏珞抓起一本随意翻了几页, 赞道。
  空净答道:“是位姓薛的公子,今儿一早送来的,说在大师这里供奉几日后, 分发给善信。”
  姓薛的?
  薛梦梧!
  魏珞立时记起杨妡曾对他表现出格外的关注,有一次, 也便是在这静业堂门口,杨妡还呆呆地盯着人看了好久。
  心里蓦地涌起股说不出的滋味,搓了搓后槽牙,凉凉地说:“小师傅能不能给我一本,我回去研读一下。”
  杨妡瞧出魏珞的不对劲, 已猜到七八分,嗔他一眼道:“经书都是分发给那些买不起书的穷苦人,爷理当多捐些香油钱才对,还跟穷人争抢。”
  眸光流转间,娇俏灵动, 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分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空净点头,“五姑娘……魏奶奶言之有理。”
  魏珞低低“哼”一声,攥杨妡的腕走出静业堂,却不是去做法事的偏殿, 而是寻到个偏僻之处,松开了她。
  杨妡委屈地举着手,“爷手劲太大,都捏红了。”
  魏珞垂眸瞧一眼, 又“哼”一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一手箍住她的头,劈头盖脸地亲了下去。
  起初还带着气,生硬地啃咬着她,很快就变得轻柔,舌尖抵在她齿间,汲取着她的甘甜与馨香,缠绵而温存。
  等到终于分开,杨妡浑身瘫软得几乎站不住,半依在魏珞肩头,娇娇地问:“爷是什么意思,一会儿恼一会儿气的?”
  她眸中氤氲着情~欲,又映了蓝天绿树,水波潋滟。发髻因他的揉搓而有些散乱,看上去慵懒妖媚。
  魏珞深吸口气,“没意思。”
  杨妡“吃吃”笑,手指点在他胸口,一下一下轻轻戳着,“爷想知道什么,尽可以问。”
  “我,”魏珞迟疑下,“刚才没转过弯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没想知道什么。”
  杨妡“嗯”一声,俯在魏珞肩头,“爷抱抱我吧。”
  魏珞既然不问,她自不会多说,现下魏珞心里梗着刺,假以时日总会拔掉,可她说得越多越详细,那刺就会越长越大,会变成柱子也未可知。
  前世发生的事,她没法掌控也抹杀不掉,以后唯有真心实意地陪着魏珞。
  魏珞并非爱钻牛角尖之人,别扭这些时候已经释怀,展臂将杨妡搂在怀里,低低地说:“待会儿的法事你就别去了,回屋歇着也好,四处转转散散心也好,记得带上红莲她们,免得被不相干的人冲撞了。”
  说是不相干的人,不就指薛梦梧吗?
  杨妡点头应着,“我不往别处去,倒是想去后殿看看长明灯,顺道续点香油钱。”
  魏珞道声好,仍是牵了她的手,穿过林间小径到了大殿的后殿。
  飘飘忽忽的灯光中,杨妡很容易地找到自己供奉的两盏,指了给魏珞看,“这盏是杏花楼的杏娘,不管如何,前世里是她供养我长大,点上十年长明灯算是回报。这盏是真正的五姑娘,方元大师说她另有造化与福分,我顶着她的名头,占了她的爹娘也占了她的夫君,别的做不了,也只能供一盏灯替她祈福。”
  魏珞默默地盯着灯看了会,躬身拜了三拜,再起身,眸中一片温柔,“大师说的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一世是你我两人的缘分。”
  不是杨五姑娘,也不是薛梦梧!
  此时的薛梦梧正与安平走在后山小路上。
  时近正午,日头正毒,前来进香的香客要么已经回家要么就在知客堂歇息,后山上几乎不见人影走动。
  薛梦梧四下打量番,引着钻进树林里。
  沿着林间小径走不多远,终于见到一块稍微平坦的大石,薛梦梧笑一笑,掏出帕子铺在石上,“姑娘一路车马劳顿,许是累了吧?”
  安平见薛梦梧这般体贴心里一喜,可瞧周遭无人,又有些恐慌,局促地道:“适才已经歇息过了,并不累……公子有话请讲。”
  薛梦梧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温和地说:“姑娘请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觉得此处清静且凉爽,免得姑娘晒得头晕。”顿一顿,等安平坐下,自己在旁边也坐了,低低叹一声,“不瞒姑娘,自从上次与姑娘分开,我这心里……总是牵肠挂肚不得安生,唯恐姑娘回府之后受了责难,幸好我表姑去亲眼瞧过,我才放了心。”
  安平听他说得恳切,面上浮起感动,“有劳公子牵挂,魏大哥家中规矩是严苛,但并没有喊打喊杀的,我最多吃些冷言冷语,也算不得什么。”
  “那就好,寄人篱下免不了受气,只恨我竟无能为力,”叹过,薛梦梧从怀里掏出只匣子,打开,取出只红玛瑙手镯,“前两天跟同窗寻摸着买几方好砚台,刚巧见到这个,觉得正适合姑娘佩戴。”
  那玛瑙光滑透亮,内里有淡淡云丝,非常漂亮。
  安平见了心喜,却不敢收,推辞道:“这太贵重了。”
  “没多少银子,我不过觉得色泽好,”薛梦梧抓过安平的手给她套上去,“你若是不要,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得戴这个?”
  安平“噗嗤”一笑,见红玛瑙衬着自己手腕确实更加白嫩,又见薛梦梧坚持要送,遂半推半就地收了。
  薛梦梧唇角微翘,不迭声地夸赞,“果然是好马配好鞍,以姑娘的相貌正应该戴些鲜亮的首饰才不辜负这好颜色。”
  “公子过奖,我只是寻常姿色罢了,怎能……”话音未落,瞧见薛梦梧凝望自己的眼神。
  那眼眸中,多少惊艳多少怜惜,满满当当全是她的身影,再无其它。
  如此清俊文雅的人物,也会为自己的相貌痴迷?
  安平几乎无法承受他这般深情的眸光,慢慢低下头。
  薛梦梧却不容她躲,伸手托起她下巴,依旧情深款款地望着她,“平儿,你真美,美得让我心碎。”
  声音低沉暗哑,有种蛊惑人的力量。
  一边说一边俯了身子,轻轻贴上她的唇。
  安平颤抖下, “别,不行。”
  “平儿,”薛梦梧眸中流露出挣扎着的痛苦,“你可知道我朝思暮想有多苦,自从知道你要来此处,我夜夜不能成眠,睁开眼是你的身影,合上眼还是你的身影。”
  两人离得近,他温热的气息直扑在她面前,在她鼻端,躲也无处躲。
  全然陌生的男子的气息,像是火,灼得安平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推着他胸膛的手渐渐软了下来。
  薛梦梧再次吻下来,温柔地舔舐着描摹着她的唇,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另一手却顺着腰身往上,停在那高耸之处。
  安平心慌意乱,想挣扎反而被他箍得更紧,而胸前的衣襟已被他撩开,中衣扣子也开了两个,有股酸软酥麻的感觉蔓延开来。
  像是羽毛在脚底拂过,又似花瓣飘落在心头,让她手脚发软,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力。
  薛梦梧谙熟女子身体,更谙熟女子心思,才用出两三分手段,已让安平娇喘不已,两手不但不推拒,反而抓紧薛梦梧的衣衫,切切哀求,“公子怜我。”
  薛梦梧只是不应,待到安平真正神魂颠倒才撩开衣襟,将她抵在石上,毫不留情地压下去,释放了自己。
  突如其来的疼痛顿时让安平清醒过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我已是公子的人,以后只能仰仗公子了。”
  “那是自然,可眼下我住处不方便,你还得在魏府住些时日,等一切妥当,我定会带你回宁夏,亲亲热热地过日子。” 薛梦梧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手再度伸进她半解的衣衫里,抚摸着,揉捏着。
  安平初破身尚有些惊恐,可经不住薛梦梧的撩拨和温声劝解,也渐渐放开来,全心感受着他带给她的颤栗与欢愉。
  梅开二度之后终于风停雨歇。
  安平坐在薛梦梧膝头既有些委屈又觉得欢喜,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娇声道:“我之所以想回宁夏是因京都已无可留恋,现在有了公子,待在哪里都是一样。只不过,我平常不得自由,若是想念公子,当如何是好?”
  薛梦梧轻揽着她的细腰,温柔地说:“你既是我的人,我肯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不说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至少得置办一处大宅院,再买三五十下人供你使唤。”
  安平低笑,“要哪些人做什么,有十余人足够。”
  “我的妻自然要给她最好的,”薛梦梧亲亲她娇嫩的脸颊,又叹道:“只可惜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得指望平儿助我一臂之力。”
  “我一个女流之辈,能做什么?”安平疑惑地问。
  薛梦梧贴近她耳畔,低声道:“多跟魏珞套套近乎,探听些军营的消息,要是能拿到往来公文更好。”
  安平“腾”地坐直身子,惊讶地望着他:“公子?”
  薛梦梧温文一笑,“平儿,莫非你还不知自己的身世……”
  
 第164章 求助
  安平张大眼眸, 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我的公主,”薛梦梧安抚般拍拍她的脸颊,“你也知道是不是?你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 是被人捧着供着的公主,只可惜你娘一念之差, 让你受了如此多苦楚……八年前大王偶尔得知外头有个女儿,想方设法打听你的下落,先是听说你在宁夏,便派我去宁夏找,可惜我挪着步子几乎把宁夏翻了个遍, 又听说你有可能在京都,于是我冒着被人识破的危险又到了京都……”
  说着紧紧将安平搂在怀里,声音也哽咽起来。
  安平狐疑地问:“那你是谁?”
  薛梦梧低低道:“我本姓孟,是苏哈木大王手下谋士,受大王委托……幸不负使命, 终于找到你……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找到你,你何至于在别人屋檐下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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