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不管是铺在下面的深色被单还是盖在上面的深蓝薄被, 都被弄得不成样子。
余夏整个人软趴趴地趴在尤东寻的身上, 脑袋枕在他的胸口,俏脸上的潮红未褪, 反生出别样的风情,她眯着眼, 眼里虚着光,眼角往下依稀可辨的是泪痕,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尤东寻的大掌抚在自己脊背处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脾气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扯着已经哑了的嗓子骂他:“……禽兽,王八蛋。”
尤东寻挑起眉, 耷拉着眼皮,勾了勾唇线任由她骂着,他很想笑却又顾全她的面子使劲憋笑,他现在正身心畅快着,当然不会跟她计较:“嗯,你说得对。”
“………”哼!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 等到房间里灼热糜乱的空气消散不少后,尤东寻抬手轻拍了已经陷入半睡状态中的余夏:“醒醒,先去洗澡,然后我们去你房间睡,嗯?”
这会儿的余夏乖巧极了,轻哼了一声,稍稍往上动了下,点了点头。
头点了,答应了,却没有任何动作。
尤东寻等了几分钟,半眯着眼,不重不轻地啧了一声,索性起来抱她进了浴室。
………
余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
她是被饿醒的,才睡了三个多小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她懒懒地睁开眼,入目的就是尤东寻赤.裸的胸膛,白净的一片,还有她亲他时留下的红痕、牙印。她怔了怔,脑子还是懵的,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忘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握在她腰间的大掌隐隐还传输着热量,余夏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想翻个身,结果一动,很明显地就感受到了身下的胀痛,猝不及防之下,她“嘶”了一声。
昨晚面红心热的场景霎时间涌入脑海,跟放电影似的,每一帧都清晰无比。
“………”
余夏瞬间清醒了,涨红了脸,揪过被子思考着落荒而逃的方式。
她瑟瑟发抖的动作太明显了。
随她之后睁开眼的尤东寻瞧着她小可怜的模样没衍生出同情心,反而是唇线微微上扬,大手一捞,又把人捞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亲昵地蹭了蹭。
余夏整个人又绷直了,动也不敢动,这时耳边响起男人暗哑愉悦的声音:“才五点多,再睡会儿。”
余夏的眼底有一片因为没睡醒而留下的阴影,她打了个呵欠,“可是我饿。”
昨天连晚饭都没有吃,两人就上了楼。
这会儿不仅仅是感到身体被掏空,就连胃也是空落落的。
她话音一落,肚子就配合地咕了一声。
“………”
“………”
尤东寻低笑了一声,掀开被子捞过挂在椅子上的沙滩裤和白T,穿上,踩了拖鞋起床,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神清气爽地扬起眉,绕过床尾走到余夏那边,下楼之前伸手捏了捏她的红耳朵,轻轻柔柔的几下,他垂着眼沉声问她想吃什么。
被子堪堪遮住肚子,余夏身上穿着的是昨晚尤东寻给她换上的男士衬衫,这会儿从尤东寻居高临下俯视的角度看过去,前三个扣子解开,露出一片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面零星着的是他吮吸啃吻出来的印记。
尤东寻眸色沉了沉,喉结微滚,顿了几秒后,不自在地别过脸,右手握拳抬起抵在唇角,掩饰性地咳嗽出声。
他漂亮的侧颈徒生出含羞的粉红来,余夏半睁着眼,觉得新奇,侧着身子手肘抵着床面半挣扎似的撑起上半身,想着距离近一些好好观察几分钟,也没想到她这样一乱动,领口敞地更大了,“昨天买的那两小捆青菜还有吗?想吃青菜面。”
“好。”尤东寻应她,再转过头时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哑声:“……你衣服。”
余夏低下头,默了两秒,“妈呀”惊叫出声,立马扯过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个球。
“你…你出去!”她咬着唇,愤愤然。
尤东寻心情更好了,却非要端着,冷冷清清地应了句:“噢。”心下却失笑,都看光摸光啃光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儿,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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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队放假结束是在九月初。
这个时间点临近开学周。
张烨和徐燚是一起到的,其他人也是陆陆续续地赶在这几天回来。也就离开短短半个月,一个个的都是观察力惊人的人精。
就连最小的陆杰,他刚拖着行李从门口进来,扫了一圈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的众人后,开口的第一句就是:“突然有家的味道啊,烟火味。”
徐燚转过头,堆起笑:“因为在我们不在的日子,伙食不是外卖啊。”
闻言,陆杰怔了怔,“……那现在呢?”
此时,是下午四点五十分。
再过小半个小时,就是饭点。
陆杰看了眼钟,听着厨房里油下锅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眨眨眼,走过来,一脸正色道:“小夏姐亲自下厨迎接我?”
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愉悦。
“你怕是在做梦。”
“小伙子天还没黑就别不切实际了。”
“打开手机,点进美团外卖,现在下单还来得及跟我们一起吃饭。”
“………”
他将行李箱推到一旁,冷冷地呵了一声,顺便弯下腰在果盘里摘了几个提子,凉凉地睨了这群不修边幅的宅男一眼,转身往厨房走去,“我不信。”
陆杰以为在厨房里忙活的是余夏。还美滋滋地想着凭他俩这些年在学习上打下来的革命友谊,讨一顿饭是完全不在话下。
结果是真没料到,围着棕色熊宝宝围裙是一尊高大的男人的身躯。
“………”陆杰停下脚步,想转身回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回头,沙发上的徐燚就侧着脸龇起牙,随时准备对他进行无情的嘲笑,他默了默,一咬牙,视死如归似的继续往前走了,“东哥。”
厨房里的尤东寻正在打蛋,骨节分明的一双手都在忙着,一手托着碗,一手握着筷子将鸡蛋搅匀,他长捷微垂,很是认真。
听到陆杰喊他时,动作微顿,几秒后才懒洋洋地抬眼瞄了下,“嗯”了一声。
顿了顿,又漠然开口:“怎么?”
贤妻良母型的尤东寻真的是惊掉了陆杰的下巴,他咽了咽口水,“你做饭啊?”
想了想,又觉得这问题问地有点白痴,又回想起刚才杨帆他们几个人的态度,恍然大悟:“你给小夏姐做饭噢?”
尤东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小夏姐人呢?”
“兼职。”
“啊,今天周六。”这陆杰是知道的,教几个小孩子防身术,结果一不小心成了那几个毛头小学生口里的老大。
“嗯。”他应地很淡漠。
陆杰盯着他看了会儿,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拍拍手,往冰箱那边走去,刚一打开,愣住,怔怔然地看着被生活气息蔬菜肉类占据了的冰箱,调侃,“啧,真像等待妻子归家的贤夫。”
此时,尤东寻已经将打好的蛋倒入平底锅了,金灿灿的一片,还夹着香气。
他是懒地搭理陆杰,有这功夫和他闲聊,等会儿蛋炒饭都焦了。火开地旺,几下翻炒之后,很快就能起锅了,尤东寻拿筷子夹了一块尝了下,味道不错。
陆杰光看着就觉得馋。眼巴巴地瞧着,鼓了鼓腮帮子,心里盘算着走运的几率有多大,没过两分钟,他拿着早已经从冰箱里取出来的两个鸡蛋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脸上堆着笑,谄媚极了,“要不东哥你顺便也给我做一盘呗,也就五分钟的事。”
“你自己没手吗?”尤东寻拿眼瞟他,一双黑眸犀利清冷,嗓音淡淡。
话里是再显然不过的不愿意。
陆杰撇撇嘴,摊手,“我这不是怕把厨房炸了麽?”
“噢,那你订外卖吧。”
“………”
三分钟后,陆杰灰溜溜地走出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队友们见状,都嘻嘻哈哈地笑他,都在告诉他:“何必呢,这事你看问问余夏,或许会有转机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瞪了一眼,冷嗤:“无福消受。”
话音一落,笑声更大了。
尤东寻是掐着时间点做饭的,所以热闹没持续多久,余夏就回来了。
她刚将一袋零食搁在鞋柜上面,陆杰就如一阵风似的呼啸而来。
告状,说尤东寻太不是人了。
突如其来,半个月没见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余夏呆住。
不多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耳尖微微染上一层粉红。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吁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平常一样。
她稍稍点了下头,抿唇赞同道:“确实。”冷冷清清都是骗人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东哥:??????
阿呆:禽兽
东哥:都快完结了,怎么也得禽兽一回
作者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明天上班好痛苦TAT
谢谢喜欢,看文愉快么么(^з^)
第92章 第九十二节课
闻言, 陆杰怔了怔, 眼睛募地睁地老大, 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似的,他抬手扒拉了一下头发, 尴尬地笑了两声,转身跑回沙发那边, 一屁股挤进张烨和徐燚之间。
沙发本来就没有多余的空间, 几个大男人挤在一块更是难受,陆杰不管, 他拍了拍胸脯,龇着一口大白牙:“真难得, 小夏姐居然和我同仇敌忾。”
张烨微微眯起眼来,不太相信他的话,把人一推, “你怕是又做梦了。”
“什么叫做又做梦?”陆杰撇撇嘴,还想再反驳几句,一掀眼皮,就看见在门口换好拖鞋的余夏朝他这边飞奔而来, 他眨眨眼,扭过头往后一瞄,果然,尤东寻正端着两盘蛋炒饭从厨房拐角处走出来。
“………”他噤了声,又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张烨扬起下巴, “我跟他俩相处的时间比你要早的多,他俩都是互相护着的。”
“噢。”陆杰面无表情地应着,皱着眉头在思索着听错的可能性。
一直到晚上,他才确定,傍晚余夏的那一句“确实”不是他的幻听。
陆杰眼睁睁地瞧着尤东寻拉着余夏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门砰地一声阖上,隔断了他窥探的目光,陆杰走过去,蹙着眉,耳朵贴着门板,十几秒后,安静如鸡。
“………”隔音效果还不错。
卧室内。
余夏抬脚踢了尤东寻一下,愤愤然:“哪有你这样的?”后面跟着一大堆人呢。
今天闹地比较晚,大家是一同上楼的。
尤东寻停下脚步,眯了眯眼,撇撇嘴就跟她装无辜:“我怎么了?”
“你拉我进你房间,别人会怎么看?”小怪兽咬牙切齿,面颊上染上粉红。
以前是纯洁的,她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则多了一种做了坏事的羞耻感。
亮堂堂的白炽灯下,她这样含羞带嗔的模样惹地尤东寻喉咙一紧,“我以为他们早应该有这个觉悟。”他的嗓音倏地低沉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
尤东寻拉了把椅子坐下,顺势扯了下余夏的胳膊,余夏猝不及防,直接坐到他的腿上,她“哎”了一声,瞪他。尤东寻装作没看见,舌尖顶了顶上颚,道:“你要是不习惯,我们搬出去住,这里就留给还愿意将FDG发扬光大的他们,我们到时候就做包租公和包租婆,每个月收收房租。”
余夏一怔,倏然抬眼看他,“出去住?”
“嗯。”他应她,看她懵懵然的样子更觉得可爱,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抚了抚她的脸颊,“对,买个房子。”
顿了顿,又亲了亲她,“老婆本够了,所以准备娶你了。”
“…………………………”
余夏没想到尤东寻会这样说,她微微抿了抿唇,有那么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
尤东寻没在意她失神的反应,却还是被她的模样逗地笑出了声,“你后天开学?”
她回过神,点点头。
“啧。”他神情有点懊恼,“早知道夏季赛结束后带你回北京了。”
“????”她不解。
他解疑:“问你爸要户口本。”
结婚要户口本,然后去民政局登记。
关乎这一点,看了很多都市情感剧的余夏当然知道。
她垂下眼,望着离自己不到五厘米的人,主动地低下头在他唇角亲了亲。
她不大乐意地扭了扭身体,又想了想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结婚前要做的事情,眨眨眼嘟囔着:“不行,你都没有求婚,鲜花戒指一样也不能少。”
尤东寻挑眉,答应:“好。”
………
寂静的房间里,渐渐的,变了味道。
大灯早已熄灭,只留了一盏暖黄却又暧昧的床头灯。浴室里除了水声,也多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交织着的喘息声。尤东寻跟余夏说,开学前一天允许她一觉睡到中午。再接着就传出了余夏毫无杀伤力的骂声。
半个小时后。
室内热度不减,动静不小。
只听见女孩带着隐隐的哭腔,她在讨饶,却不料在下一秒哭腔被撞地零碎。
男人顾及着她的感受,忍地辛苦,“……你放松点……阿呆。”
于是第二天。
当一群经常睡到日上三竿的游戏宅男醒来爬下楼没看到早起奋斗的余夏时,眼里都闪过了错愕,再看到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的尤东寻,特别是尤东寻一扭过头心情愉悦地跟他们道早安,然后他们在他脖子上看见可疑的红色印记时,眼底的错愕瞬间就变成了意味深长以及你特么的禽兽不如。
尤东寻:“………”
还好,他现在的脸皮已经厚地堪比刀枪不入的城墙了,直接无视掉这群单身狗谴责的目光,继续准备早餐。
盛了一碗白粥,碗面儿上还冒着热气,扭扭白烟往上飘,再拿了颗咸鸭蛋。
再简单不过的搭配,尤东寻是给楼上赖床不起的余夏拿的,盯着看了手里的两样几秒后,他蹙了蹙眉,转过身冲着张烨抬了抬下巴:“去早餐店买点小笼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