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渔气势汹汹地推着蛋糕又走了出去,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客人这么没品位。
“Lucia!”夏梦渔问:“这蛋糕是那一桌退回来的?一口都没吃。”
Lucia翻了个白眼道:“我觉得我们这家酒店的千金脑子里有屎。”
“嗯?”
“她是怎么想到送荷尔蒙先生这么娘的生日礼物的?蛋糕?有毛病啊。荷尔蒙先生看起来是会吃蛋糕这么娘炮食物的人吗?”
夏梦渔一听荷尔蒙先生整个人的汗毛就竖起来了。
他是酒店千金的男朋友吗?
夏梦渔看过去,只见徐子充坐在那里,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他旁边站着本酒店的千金,一个每次出现都能激怒夏梦渔的人。
好啊,十年前要挖她墙角,挖了十年还不放弃。
夏梦渔本来还犹豫的,现在却是干脆果断地就推着蛋糕走了过去。
……
徐子充不发话,白妃儿都不敢坐在他对面。
虽然是老同学,但是这次久别重逢,徐子充给她的感觉却和从前很不一样。
兴许原来徐子充也有些冷酷,但是跟现在比起来,当初的冷漠简直不值一提。
现在的徐子充,总给人一种非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的钢刀,还是那种杀过很多人的钢刀。
如果不是脑子里总有他当初跟他那时候的女朋友在一起的画面,白妃儿可能根本都不敢靠近这个男人。
他是有另一面的,白妃儿深信不疑,只是需要她发掘出来而已。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那个蛋糕我叫人做了一整天,那么辛苦,你吃一口也好啊。”白妃儿可怜兮兮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跟这边有合作,徐子充可能已经交保镖把白妃儿扔出去了。
“我不过生日。”
徐子充拿起酒杯,沉默地喝酒,一句话都不再跟白妃儿说。
“不过生日也不影响你吃蛋糕啊。”
一个声音在对面响起。
徐子充的手一颤,差一点都没有拿住手里的酒杯。
餐厅里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
只见一个穿着厨师衣服,带着厨师帽的女人大喇喇地坐到了徐先生对面。
这么大胆地举动简直就是让他的保镖和手下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年,除非是商业会面,徐先生从来不允许任何女性跟他坐在同一桌。
大家都以为徐先生会大发雷霆,命令她离去,可是接下来的发展谁都万万没有想到。
“我做了一天的蛋糕,赏脸吃一口呗。”
只见女厨师切了一块蛋糕放在盘子里,递给了徐先生。
大家都觉得她要自取其辱的时候,却见到徐先生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接过那个盘子,吃了一口。
……
这是什么离奇的发展。
“好吃吗?”
“嗯。”
“那就叫兄弟们一起吃,要全部吃光哦!”
女主厨笑眯眯地说完就起身潇洒地离开,又回了后厨。
徐先生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推门进去才收回目光。
他看一眼坐在旁边桌的保镖和助理道:“没听到她说什么吗?”
大家都是一脸迷茫。
“吃光。”
徐先生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往后厨追过去。
大家面面相觑,虽然很迷茫,但是还是走到桌边开始分蛋糕吃。
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蛋糕是有多好吃,能把徐先生都给吃服了。
第76章
即便是在跟随徐先生多年的保镖心中, 徐先生也同样都是谜一样的存在。
沉默寡言,来历不明。
没有人知道徐先生的来路, 只知道他是海归, 在美国赚到了丰厚的身家,回国投资生意。
年纪轻轻就这样有钱, 手臂上的纹身骇人, 身上还有奇怪的伤疤,所有人都怀疑徐先生在美国做得不是什么合法的生意。
然而徐先生对于属下虽然没有感情, 但给的薪资却丰厚,而且他一直投资的眼光独到, 大家心中敬佩他, 都愿意忠心耿耿地跟随于他。
徐先生就是那种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的人, 男人敬重他,女人渴望被他征服。
……
平时徐先生不怎么爱说话,要说也都只说必要的话, 喜欢切中要害,不喜废话, 对自己和周围的人都是这个要求。
绝大多数时候,大家都觉得徐先生身上缺少人的气息,情绪平静得像是一滩幽深的湖泊, 似乎已经丧失了一个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对待商业对手,残忍镇静,可即便打了胜仗,资产几何增长, 也都不能在徐先生脸上看到喜悦的神情。
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让徐先生高兴。
所以,当徐先生推开椅子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追出去时,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见了鬼的心情。
这个小厨师跟徐先生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你觉不觉得这个小厨师长大有点像那个?”徐先生的私人保镖和助理讨论着。
“还真的很像啊……”
“不会就是她吧?”
“谁?”
一旁的白妃儿问。
众人不说话,徐先生非常不喜欢别人打探他的私事,所以他们肯定不会跟这位千金大小姐胡说八道。
大家切开蛋糕互相分了分,本来心里并没有多么期待,但是吃了一口之后都忍不住交口称赞。
“哇,好吃啊。”
……
夏梦渔准备拉开厨房的门想走进去继续忙,可刚拉一条缝,一直大大的手就将门又按了回去。
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夏梦渔看着眼前的那只大手,目光移到他结实的胳膊上,纹身上的潘神丑陋狰狞,神情凶恶,一双扭曲的羊角之上悬挂着蓝色的恶魔之眼,气质邪恶,眼中仿佛有一滩死寂的湖泊,毫无生命力,只有吸走所有生命力的黑。
夏梦渔感觉自己的心颤了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纹身。
他为什么要纹这种让人感觉到痛苦的团。
“跟我走。”
身后的人说。
夏梦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电梯里,徐子充刷卡直接按了顶层。
电梯里只剩他们两人,夏梦渔看着徐子充的背影,终于有些紧张起来。刚才是被白妃儿刺激到了,一时脑热不管不顾地就冲了出去,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十年未见,徐子充的变化很大,早就褪去了少年感,成熟得像是另外一个人。谁知道他还喜不喜欢她,在不在乎她?
徐子充背对着夏梦渔站着,夏梦渔打量着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比记忆里更加宽厚结实,宽宽的肩膀,粗粗的胳膊,窄窄的腰,让人很想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夏梦渔低下头来,脸一红。
真是的,这些年,她虽然没谈恋爱,但也算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接触过,什么时候害羞过?什么时候慌过?什么时候兜不住过?
可现在,只不过是看一眼徐子充的背影,都有一种害臊到无地自容的感觉。
真的是又找回了那种少女时代的感觉。
电梯门打开,徐子充走出去。
夏梦渔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对着电梯门的那一间就是徐子充的套房,这一层只有专属卡才能进,夏梦渔虽然之前在这家酒店住了半年,但是也是第一次来这一层。
她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装修风格还是挺统一的,跟她那一层区别也不是很大,除了房间比较少。
徐子充打开房间的门走进去,见到夏梦渔还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在厨房工作,所以夏梦渔没化妆,穿着厨师服,头发藏在厨师帽里。那张脸跟记忆里一模一样,一双笑眼灵动又温柔,表情还是那么多,充满了好奇心,又充满了生命力。
兴许是因为在回忆里反反复复地描摹了太多遍,她的每一个小表情都是那样熟悉,徐子充竟然有一种刚刚才见过她的错觉。
仿佛昨天还是那个夏天,她在地铁里假装生病给补习班的老师打电话。
他那时候还带着黑款眼睛,靠在门边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忍不住被她逗得笑出来,却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立刻收起笑容,故意假装淡定冷漠。
和夏梦渔在一起的日子,短暂却耀眼。
……
“进来。”徐子充说。
夏梦渔这才回神,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道:“徐先生,第一次见就把女人往房间里带啊?我看你这个操作行云流水的,很熟练嘛……”
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么?”徐子充问。
……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么?”
夏梦渔干笑两声,决定不惹徐子充,因为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有一种超级不好惹的感觉。
她老老实实地走进徐子充的套房里,四处看了看,挑了挑眉道:“哟,徐先生现在混得不错呀,这里一晚上不便宜吧?”
……
徐子充不说话,只是背对着夏梦渔,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夏梦渔。
夏梦渔接过那杯威士忌,笑眯眯地说:“一进屋就给人灌酒?你这一套流程走得很熟络呀,之前带过多少女人进来过呀?“
“你不用那么紧张。”徐子充忽然说。
夏梦渔噎了噎,脸一红,侧过身低着头喝杯子里的酒,尴尬得恨不得钻墙里去。
她的确很紧张,所以才一直想说些俏皮话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哪里想到徐子充竟然就这么戳穿她了?
夏梦渔心跳如雷,又窘迫又紧张,一刹那忽然有种想逃跑的感觉。
她这辈子何曾这么怂过?
仿佛是近乡情怯,夏梦渔放下酒杯,慌张地说:“我要先回厨房了,徐先生有事儿再联系。”
夏梦渔转身要走,徐子充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大步走过去,伸出双手把夏梦渔堵在了他和门之间。
“叫我徐先生?”徐子充在夏梦渔身后说。
夏梦渔低着头不说话。
“故意惹我是吧?嗯?”
夏梦渔终于鼓起勇气,她转过身,涨红着脸,抬眼看向徐子充问:“别人不都叫你徐先生吗?怎么我就不能叫了?”
徐子充站直了身子,微微蹙眉,道:“你跟那些人是一样的吗?”
“不是一样的吗?”夏梦渔反问。
“不是。”
……
“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徐子充说。
夏梦渔只觉得自己心上飘过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刹那就觉得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不是原谅徐子充,而是原谅这坎坷离奇的人生,原谅这么多波折。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夏梦渔只觉得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用一个眼神就得到了和解。
她知道这种看一眼便觉得惊心动魄的感觉,只有徐子充能给她。
从前怎样都无所谓,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都变得不重要了,眼里、心里,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夏梦渔终于放松地笑了起来。
“那我不叫你徐先生叫你什么?”夏梦渔笑眯眯地问。
“无所谓。”徐子充说:“你高兴就好。”
夏梦渔琢磨了一下道:“我都不记得我原来都叫你什么来着了,时间太长了……我好想就叫你名字吧?”
“嗯。”
“有时候叫你充哥,有时候叫你嗲包……”夏梦渔摇摇头道:“不行,这样叫,你那群手下还不得吓死,他们每天看你的眼神都跟看阎王似的。”
见到夏梦渔絮絮叨叨的样子,徐子充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很久没有人在他耳边这样叽叽喳喳的了,他的周围一直以来都太过于安静,死气沉沉,现在夏梦渔重新出现,便又像是有了点生机。
夏梦渔皱着眉道:“要不然我在外人面前就还是叫你徐先生吧?私下我就随便叫,好不好?”
“可以。”
夏梦渔又笑起来,歪着头问:“你不给我说说你最近的情况吗?”
“你想知道什么?”
夏梦渔无所谓地耸耸肩,往旁边走着,拿起自己刚刚放下的就被,抿了一口,一边走一边说:“你现在做什么的啊?”
“投资。”
夏梦渔点点头,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书看了一眼,又放下道:“最近在读尼采啊。”
“嗯。”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一周。”
“还准备继续住多久?”
“看你。”
……
夏梦渔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徐子充不说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夏梦渔杯子里的酒喝完,徐子充又给她倒了一杯。
“你就只有这些问题要问我吗?”徐子充问。
夏梦渔一愣,疑惑地问:“那我该问什么?”
“你原来的问我的问题题可比现在有创意。”徐子充说。
夏梦渔皱着眉回忆了一下,问:“我原来都问你什么问题?”
“不记得了?”
“给个提示?”
徐子充拿着酒杯逼近夏梦渔,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他把酒杯递给夏梦渔,微笑道:“比如说……”
“嗯?”
“我打飞机的时候想的是谁。”
……
夏梦渔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掉进自己十年前挖的坑里。
她噎了噎,结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被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抬起头看向徐子充,眯着眼看着他,问:“那你到底想的是谁?”
第77章
夏梦渔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亲的谁。
反正两个人对视着不知道怎么就忽然亲到了一起去……
就像是两只野兽在撕咬, 如果不是嘴巴都被堵住了,她简直恨不得嘶吼两声。
大概18岁的女孩儿跟28岁的女人真的是不一样吧, 夏梦渔怀疑是不是自己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所以怎么都觉得亲不够,简直就是恨不得整个人全都贴在徐子充身上, 两只手就在他身上乱摸, 捏捏他的胳膊,摸摸他的胸, 掐掐他的腰……
十年份的思念和纠缠,浑身就像是过电一样, 一阵阵的震颤。
……
想起18岁的时候, 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子, 纯情得接个吻连舌头都不怎么伸,哪里像现在这样,都忍不住上下其手, 一个的手到处摸,一个的手紧紧把对方按在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