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真苦。
元歌觉得渴,可是难得来的清凉却如此之苦,她难受的用舌头抵着口中源源渡进来的水。可是却没有用,她的嘴被死死的裹住,那些水转头就要回到了她的嘴里。
她被苦的无法,只好努力的将那苦的不行的水给咽了下去。
启元帝直起身,看到元歌那苦的皱着一团的小脸,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真是个不省事的,明明她自己就怕喝苦药,上次却拿话来堵他,叫他硬生生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喝完了那一碗黄莲加了量的苦药。
“快好起来吧。”他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的说道。
付御医一直候在一边,因为他还要给服完药的皇贵妃娘娘把脉,看药效是否发始发动了。只是看着皇上对皇贵妃的那个模样,心里就忍不住的暗暗吃惊。
上回皇上身体有恙并不是他诊治的,而是五位御医中姓邓的一位去的。回来后他和他好笑的说,皇上不仅是得了风寒,那背上更是一条一条的抓伤,看着就怵目惊心的。
既然是抓伤,当然不会是刺客所为,而是和女子欢好才留下的。当时他心里还道皇上果然还是年轻了些,竟对侍寝的皇贵妃如此纵容。
现在对比起来,那些抓痕又算什么呢?
这满天下能得皇上亲手喂药的,也只有先皇和先后了吧。
付御医小心翼翼的上前,伸手在搭着帕子的皇贵妃手腕上把起脉来,直到小一刻钟后才满头汗的道:“皇上可以放心了,药效已经起了,皇贵妃娘娘已经开始发汗,只要今天夜里不再发热就无碍了。”
启元帝闻言眉眼缓缓的舒展开,点头道:“有劳付御医了,暂且休息吧,晚上还要再劳累你。”
付御医连声道不敢,倒退到门口处才转身出去了。
“去调一盏mi水来。”启元帝舔了舔发苦的舌,想到还睡着的人怕是也苦的不轻,于是对候在一边的一个宫女吩咐道。
柳嬷嬷见了朝碧影丢了一个眼神,碧影见了连忙跟了上去,一口一个好姐姐的喊着。
启元帝看到柳嬷嬷,也想起这个嬷嬷时常陪在元歌的身边,于是还算温和的道:“嬷嬷去看看国师的祈福可尽心吧,这里朕会看着。”
柳嬷嬷虽然不放心,但是也只得应声出去了。其实她也有些好奇那个小国师,刚刚知道那个小孩儿似的少年就是国师,她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转眼屋内只剩下站着的启元帝,还有躺着的元歌。
启元帝回身坐到床沿边上,看着她睡着睡着不时就吐一下舌头的样子,恨不得能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
等mi水来了,他再一次将人挥退,自己拿着碗喝了一口,然后故计重施。
显然这一次的甜水要受欢迎的多,启元帝只觉得那柔软的小舌,不停的在他的嘴里用力(吸)吮索求着。等喂完口中的水,他想退开时,那小舌头还死死的缠着他!
启元帝直起身,呼吸急促满脸通红。
第97章 护
启元帝捂着嘴,瞪着因解了苦意而嘴角微微翘着的人,只觉得舌根都被吸的发麻了,可见她是有多用力,刚刚那一瞬间他都以为她是醒着的。
揉了揉嘴角,启元帝瞪着碗里还有一多半的mi水,突然就迟疑了起来。
他当然是想将这水都喂下去的,她正发汗呢不多喝些水怎么行?只是喂水时她的反应,实在是叫他有些难以把持。不过对着一个生着病的人动情,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禽兽了一些?
舔了舔嘴里的甜意,最终启元帝还是决定将水都喂下去,还是她身体最重要,他控制住自己就行了。
不过这一次元歌大约是睡的沉了,喂到嘴里的mi水,虽然还会吞咽下去,却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死死缠着启元帝的舌头不放了。
喂尽一碗mi水,启元帝一脸失落的看着元歌的睡脸,失神的想她后面为什么一点都不热情了呢?
刘义办完事进来禀报的时候,就看到皇上正一脸饥渴的看着睡着的皇贵妃,眼里的渴望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皇上,奴才有事回禀。”刘义远远的站着,低着头开口说道。
启元帝清了清嗓子,转过头来道:“说吧,事情办的都怎么样了?”
刘义回道:“禀皇上,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今天上了顶阁的那些人,奴才都已经细细的查过各自的来历背景。别的倒也没什么,只一点让奴才心里直犯嘀咕。”
“那个方升是个胆小的,一清醒过来后得知了自己做下来的事,竟翻着白眼又厥过去了俩次,再弄醒后竟又差点犯了病。”
说到这里刘义眯了眯眼,轻声说道:“奴才让人给治了治,后面倒也能开口了。只是在他看来,他觉得自己藏的很好,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病症。”
“哦?”启元帝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安眠的人,直接走到了外间,才继续问道:“没有人知道他有这样的病症?”
刘义跟过来,低头垂眼的道:“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在得知被分到凤阳宫后,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祖上冒了青烟,走了大运道才能进了凤阳宫里伺候皇贵妃娘娘。”
“哼!”启元帝冷冷的道:“他觉得有运道,却险些害了她!”
见此刘义闷头不敢吭声。
“接着说吧。”启元帝声音淡漠的道。
“是。”刘义暗暗呼了口气道:“而其他人虽一个个自认有罪,却没有一个承认推了方升,只说没能拉住他,才险些害了皇上与皇贵妃娘娘。”
屋中良久无声,刘义不知皇上在想什么,站在那里却连大气也不敢出。现在的皇上就像是踩到痛处的猫,谁敢靠近下场就是被挠的血肉模糊。
启元帝轻轻的敲着椅子的扶手,声音突然一顿,他抬头道:“刘义,你将凤阳宫的人再梳理一遍,将那来历不可靠的全都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把人从凤阳宫里换出去。”
皇上这是要亲手护着皇贵妃?刘义心里一惊,却面色如常的道:“奴才知道了,可要送些人进去?”
自宫里的丹阳宫变成了凤阳宫,人人都知道很快会有个皇贵妃住进去,个个都削尖的脑袋往里钻。皇上虽然好像很看重于皇贵妃,但是并没有在凤阳宫里安插人手。
不过本来也是,只是皇上他愿意,凤阳宫里除了皇贵妃带进宫里的人,那里的任何一个宫女太监都会变成皇上的人。
现在他问的要不要送些人,指的是一些特地培养出来的人。那些人论忠心并不比他差,论手段本事也是各有各的强,是等闲不会用上的。
刘义会这样问,也不过是见到皇上的态度凝重,才会多嘴问上一句,并不会以为皇上真的会舍得用上那些人。哪知下一刻就见皇上点了头,肯定的朝他道:“嗯,送几个过去,叮嘱他们护好皇贵妃。”
“......奴才知道了。”还几个?一共才几个‘几个’呀,刘义有些傻眼。
启元帝说完又开始思忖,刘义既然敢在他面前说方升以为自己的症无人知晓,那么这话就算不能信个十成十,却也有个九成九。
也就是说方升是没有问题的,那么是谁察觉到方升的病情,伸手将其送到了凤阳宫呢?还有是谁隐在太监之中,暗暗推了方升一把。也不知此举是针对他的皇贵妃,还是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
“给朕详细的查!”启元帝看着刘义定定的道:“朕相信你的手段,可别什么还没有查出来,就有人受不住刑死了,或是有人畏罪自尽!”
刘义心底一寒,连忙道:“多谢皇上的信重,奴才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然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别想从奴才这里把人给抢走了!”
刘义的话说的俏皮,但是启无帝此时却没有被逗笑,他直接道:“记得你自己说的话就好了,这事若是办不好......”说着他看着刘义轻轻的道:“若是办的不好,朕就拿你撒气,让你一起进去待着,什么时候朕气消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朕若是一直不消气,那你就一直在里边待着吧。”
刘义的瞳孔急缩,他跪下来郑重的道:“奴才一定将事情给办好了,不然再不敢来见皇上。”
“去吧。”
“奴才告退。”
刘义走后,启元帝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动作,按说此时他该去处理政务了,只是他却怎么也抬不起脚。
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里面的那个人。
启元帝站起来走进自己的寝殿,一步一步朝床那边靠近,视线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后,就再也无法转开目光。
从以为她死了,到见到她还活着,那段时间仿佛很长又好像很短。整个人就如同走在阴影里,看的东西似真似假让人难以相信。
只有看着她,启元帝才真切的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他的幻觉,她是真的没有死,活生生的躺在他的床上。
站在床边的启元帝突然脱去了外衣,翻身到床的里面,将元歌搂在了怀里。
第98章 不舍
此时启元帝才感受到怀中的人是如此的娇小,这让他想起来怀中人还不曾及笄呢。他将脸埋入元歌的发间,心想她一定是吓坏了。
嗅着那股淡淡的发香,启元帝浑身都放松了下来,疲惫顿时袭卷全身,眼不由自主的阖了起来。结果没过一会儿,床上就响起了启元帝绵长的呼吸声。
启元帝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但是双仿佛只不过睡了一小会儿。他缓缓的睁开眼,朝外看了一眼天色,便知道自己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他坐起身伸手去试元歌额头的温度。待探到那降下来的温度后,轻轻的松的了口气。
那药效果然不错,这么快就退热了。
只是他低头一看,就发现她满头大汗,连发鬓衣襟口处都被浸湿了。夏季薄透的中衣都将内里的小衣印了出来,可见身上也是满是汗。
应该叫人来将她的衣物换了,启元帝心里如是想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懒懒的一点也不想动,更不想有别的人出现在这里扰了这满室的静谧。
其实他来换不也行么?
想到这里启元帝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去自己放衣物的地方,翻了一件自己的中衣来。接着回到床边坐下,正准备伸手解开元歌的中衣,却又收回手将帐幔给放了下来。
这是为防止有风进来。启元帝这样告诉自己,他才不是紧张呢,不过是为她多着想一些罢了。
虽是白日,可因着放下了帐幔,光线便微微暗了下去。俩人明明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此时启元帝的心里却有些紧张了起来,探向那衣领的手指也轻轻的颤着。
掀开中衣后,启元帝便发现她连小衣都快湿透了,胸前的那一块地方被汗染湿,而显的颜色更深了一些。莫名的他觉得自己此时的行径,微微有些羞耻,耳根不由热了起来。
这样一想,启元帝的的手快了起来,屏息将元歌身上的衣物全都除了,再把汗水给抹干便为她换上了自己的中衣。只是尺寸不对,长的都到膝盖处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启元帝突然面红耳赤了起来,他掀开帐子离开床,走到外间喊人为他更衣。他还是去处理政务吧,守在这里像是个离不开女人的昏君似的。
只是等更完衣,他又开始踌躇了起来。
启元帝朝为他更衣的宫女道:“去将凤阳宫的人叫来好好伺候皇贵妃,要是有什么事立刻来回禀。”
“要过一会就喂盏温水,窗子等会要记得打开,不过不能开太久。手脚动作轻一些,不要饶了她的睡意。”
宫女:“......是,奴婢知道了。”从前她竟不知道皇上是这样细心的一个人,只是也太过婆妈了点吧?宫女有些不忍直视的想道。
偏偏启元帝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吩咐人备些清淡滋养的吃食,待皇贵妃醒了就立刻送上来。”
“奴婢领命。”宫女把头深深的埋着。
“还有.....”
还有?宫女嘴角一抽,强忍着抬头去看皇上的神情,要是被她看恼了,说不定就要遭罪了。
启元帝还有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来,最后轻叹道:“要是皇贵妃醒了,立刻让人回禀,可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还请皇上放心。”别再还有了啊,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是耐心也是有限的。
还好启元帝也发觉了自己此时有些可笑,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忍着心里的不舍深深的看了一眼里面,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只是启元帝想来想去,也觉得去勤政殿太远了些,要是人醒了等他知道消息现回来那得耽搁多少时间?
他指了一个太监道:“去勤政殿找执书,将朕末批阅的奏章都拿到这里来。”拿到这里来批,可不就方便多了?要是人醒了他从书房到这,不过几步路的功夫。
启元帝走后,宫女让人将正在乾元宫院东里,看着小国师祈福的柳嬷嬷和碧影给叫回来。这下伺候皇贵妃的事,她便插不上手了,那俩人围在那里擦汗喂水好不周到。
她也不想站在这里抢功劳,便笑着道:“嬷嬷你们先守着,我去御膳房里跑一趟,给娘娘备些滋补的吃食来。”
“劳烦姑娘了。”对于御前伺候的人,柳嬷嬷是极其客气的。
宫女跑了一趟御膳房,把事情吩咐下后,便也没有再回去。而是往自己的住处去了,只是刚推开了门想进去休息会,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给吓到了。
“秋龄,你怎么不在前面伺候,反到回来了?”
秋龄回头看到来人,按下心里的怒气,挤出来一个笑道:“原来是静芸姐姐,我不过是有些累来,回来略坐坐就要回去当差了。”
被称做静芸的宫女,正是教启元帝通人事的司寝宫女,她缓缓走来轻笑道:“瞧你,我不过看见你打个招呼,你倒是被吓着了一样。”
“你既是回来休息,那不如我陪你坐坐?”
秋龄听了强笑道:“不过是休息下,便也不打扰静芸姐姐了。”打扰俩字她微微加重了语气。
但是静芸像是根本没有听出来似的,笑着道:“不打扰,不过是陪你坐一会儿。”说着便直接朝开着的门里进去了。
秋龄无法,只得一脸晦气的跟着进去了。从前乾元宫里的人,有多讨好巴结司帐司侍寝的宫女,如今就有多远就想离的有多远。
静芳的下场她们可是亲眼看见了,被打了三十板子,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给拖下去了。瞧那样子就知道活不成了,现在他们都怕被会被剩下来一个给连累了。
皇上对身边人向来宽和,只要不是犯了大错,就是再不喜也不过是调离乾元宫而已,哪有像静芳那样的?虽说只打了三十板,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静芳的脏腑怕是都已经被打烂了。
可见皇上是有多么的震怒。
如今秋龄算是看明白了,皇上压根就没把静芳和静芸俩人当回事,不然也不会连个位份都没有了。
第99章 梦
秋龄跟进来的时候,眼神讽刺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心想这一位大概还在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