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爷(穿越)——鹤舫闲人
时间:2017-10-25 15:43:52

  莫习正愁这个机会,自个冲到院子里,和符响一起对打符一往,结果不一会就变成莫习和符响两个人一块泪奔了,想罢手逃走就不成,被符一往压着一顿好打。
  没错!符一往打莫习要更用力更积极一些,谁让莫习总是瞪眼热情(?)的偷看小白脸。
  符铃等人还在旁边加油起哄,小家跟着一块乱叫。
  冷文宇漆黑的眼珠下意识随着符一往移动,态度温和问里正,“原来里正家中还有位读书的儿子?”
  “小老儿哪那么好命。”里正也被符一往二人吸引了目光,心说刚吃完饭正愁没事干,看这个挺好。
  里正徐徐吐出口烟:“只有个赔……闺女,上个月刚刚嫁人。”
  冷文宇瞧着里正暗淡失神越发浑浊的双眼,知道里正夫妇并非她想得那样,将自家闺女看得比牛马还要低贱。
  如此她面上也有了几分真意,宽慰:“里正且放宽心。女儿一向比儿子惦念父母,定会时常回来探望二老。”,雌雄莫辨的沙哑声音放缓放柔,就像是给人催眠一样。
  里正原本瞧她森冷倨傲不怎么好相与的模样,但没想到说起话来倒是冷淡平和,就像是双方是平等的人,这种态度让里正眉目舒展开来。
  “公子你是不知道情况,嫁出去好啊。”里正拿远了旱烟,伴着雨滴噼啪声,念叨:“远远的……但最好别回来。”
  “嗯?”冷文宇沾染着夜色的漆黑眼瞳转过几种情绪,把玩儿着手中扇子,表示疑惑:“父母大多希望儿女承欢膝下,里正……倒是不同寻常。”
  里正被她话语勾出了伤心事、共鸣感,“不是不想,哪个不想儿女在近处,但你说说这地儿……”差点秃噜出不该说的话,支吾含糊说:“还是嫁到外地好。”
  冷文宇打楮树林到现在,见到听到的种种交错在脑中,终是心中有了个粗略线条的存疑推测。
  她上睫毛轻微向下压,遮住眸光转动的深思眼瞳,迟疑说:“冷某方才进村,看到村里有个造纸作坊。耕种之外还有营生,想来此地应还是不错。”
  “什么作坊,那是害人的东西!”里正是烟也不抽了,面上一片苦涩,无奈道:“起先的确风光过两年,但后来几乎所有的村子都有,今年更是有了细白光滑的晴州纸,原本就开不下去的作坊……直接黄了。”
  “这样……?”冷文宇心道终于要问到关键点了,因思考微散的目光一凝,手中转动的扇子一收,紧握住扇柄,作出恍然迟疑的语气,继续求证试探,“难怪刚村就听见那家将闺女发卖。原来是制纸不种田,导致生活难以维持。”
  那边,符成发现了厨房干草堆中没见过的书笈,叫来符铃一起研究,“阿铃姐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符铃纳闷地说:“装着书后面还带着顶棚和背带……”
  王青秀解救下差点被小家磨牙的书笈,借机献殷勤准备好好解说一番。
  墨宝相当没有眼力价的凑过去,“你们虬族人也太没有见识,这个是书笈,读书人赶路背行李用的!你瞧就是这样上面的顶棚还能挡雨呢!”自个背上给大伙演示。
  这边,里正对村子人家的事儿知之为甚详,一听冷文宇说就知道是哪家了。
  里正面上瞬间浮现愤恨,脱口而出:“哪里是发卖明明是……”,及时醒悟,压低声线哼哼出,“……晌午衙门来收了税。”
  “竟不是秋收时节征税……这些官兵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冷文宇跟着压低声音探身靠近里正,继续顺着揪住的“滕迈”探询的说着。
  里正已被打破心防,更是被他带出愤慨情绪。他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可惜却是被墨宝横插一缸打断——
  墨宝咋咋呼呼,“方才里正不是跟冷师爷说没儿子吗?那这里怎么有个书笈?!”
  师爷?里正瞳孔惊恐地一缩,嘬口微凉要熄灭的旱烟嘴儿,“啊那个呀,那书笈是李家小子的。”
  冷文宇瞥了坏她事儿的墨宝一眼,手痒的摩擦着扇柄。
  墨宝顿时感觉到了如芒在背,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抵住了那阴冷的感觉,继续问:“李家小子的怎么跑里正家来了?”
  里正旱烟点点对面院方向,看不惯道:“……与爹娘都闹翻了,当天都没进院……这书笈就是当时小老儿内人听到争吵出去捡的,都大半年了也不见回来……”惋惜的嘟囔着:“哎祖坟冒青烟的茂都学院的学子,做孽哟。”
  符铃露出四颗小牙:“里正大叔为什么不还给李家,留在自己家……不大好吧?”
  众人瞅里正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哦吼吼,这小老头不地道哟。
  里正抽烟抽不是味儿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像越解释越怪异。
  “哪能给啊。”厨房里的里正娘子听到这话可不得了了,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到门口,“转眼不得被那对丧良心的糟蹋,得给亲手给李家小子……”
  冷文宇坐在那里,保持侧身向着厨房里的姿势,一身青白衣裳一半沾染着夜的冷蓝,一般染上了厨房火光的暖色,被睫毛半遮的黝黑眼瞳反射着橙黄火光,倒映着扔在乱柴堆中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笈……
  她就像个旁观者一般听着他们对话,周身充斥着游离在世外的凉薄,思考着方才被墨宝打断的事情,唇边讥讽的笑意越发的阴冷:到底是为了交税而不得不卖女儿?还是女儿充当税收被交了上去?这里面的门道可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加油↖(^ω^)↗
第61章 案二:碾豆蔻(一)
  怀古郡小念城。凌晨薄雾蒙蒙。
  庆红楼后花巷河, 一座小石桥横跨小河。看热闹的百姓聚集在岸上桥上,捂着口鼻神情晦涩交头接耳地低声着议论着什么:
  “……真的很邪门,还是回去买些符纸吧。”
  “邪门也正常……花巷河就挨着花街……近年来隔三差五便有女子投河自尽……备不住哪个怨气大成了水鬼找替身……”
  被窝中爬起来的衙役们,晦气地打捞起一具身着华服的男性尸体,捏着鼻子,“哎!又是个酒后失足落水的。这阵都第几个了?”
  其他衙役颤抖后退:“老贺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那个作祟?”
  老贺皱眉训斥:“别胡说八道!”
  从山里镇出发的时候, 冷文宇就听墨宝说过, 公孙锦的父亲是个赌棍, 那时候罗元帅还未被诬陷通敌卖国, 整个大欣刚推行合离的法律,公孙锦的母亲就做了当地合离的第一人,也因此公孙锦家常常被人泼粪……
  在公孙锦上茂都赶考之前, 公孙锦的母亲就为他娶了一位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的镇里的姑娘。在公孙锦开始带天子巡查天下之后,就捎信给公孙锦, 说要尽快让她抱金孙。
  因为巡察路线不能泄露, 于是就定下了让公孙娘带着公孙的娘子在小念城等着他过来会合。当然还有那位用赎身钱接济公孙锦赶考的红颜知己——柳烟姑娘。
  冷文宇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花问鼎二人, 他们和小念城的官员没有私交, 更没有来过此地,竟然也不怀疑小念城盛名之下是否其实难副?
  按照时间推算,公孙锦的家眷此时应该就在府衙中等着和他碰面。
  晌午, 倾盆大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上只留下片片泥泞。
  冷文宇、王青秀、符一往一行,外加一个墨宝。众人东倒西歪地在马车里迷糊着打盹儿……
  符一往人高马大横在那里几乎占了半个马车,但却无形中也给冷文宇隔出了一个宽松的空间。他一旦睡熟就下意识的不断靠近冷文宇, 甚至此时整个人耷拉在车厢底部,结实的腰身挨着冷文宇的靴子沉沉入睡。
  墨宝很可怜恶缩在马车角落,呛了口口水醒了,胡乱擦着下巴颏口水向外看——马车驶进上刻“小念城”的古朴土坯城门——顿时惊呼起来,“这么快!到小念城了。”
  冷文宇迷糊的醒来,顺手撸了把怀中小家的脖颈上的软毛,小家哼唧唧地耸动湿乎乎的黑鼻头。
  她打着哈气瞧了眼横在那儿为她弄出很大一块空间的符一往,她甚至能隔着靴子感受到符一往衣服下的肌肉块。她总是凝结着千年寒冰的眼底浮现些许异样,只是一瞬,她眼底恢复平静挪开视线。
  自从察觉符一往的毛病,她开始用沃尔普系统脱敏法一步步一点点,不着痕迹的增加和符一往的接触时间、缩短接触距离,现在看来的确很有功效。记得前几日她试着靠近符一往叫他“黑大壮”,那时符一往整个人像个石头僵硬。现在却是贴着自己脚睡得欢,看来大块头的情况并不严重。
  她边抓挠小家下巴边撩开车窗,“这便是传闻中全大欣文人向往的小念城?”
  包含书香饭香的湿润空气吹进马车,冷文宇清醒了些也饿了些,一双眼因哈气而染上一层水汽,而水汽又仿若快速被冻成冰般冰冷,冷淡的望着车外景色——
  主街青砖铺地,建筑规整,两旁店铺多是卖笔墨纸砚瓷器的,偶尔路过茶馆酒楼都能看到三五个文人聚在一起吟诗辩驳。非主街的一处拐角小巷内书斋,都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甚至多是身着短打的贩夫走卒,真是一片全民向学的向上气氛。
  唯一有些违和的是,此处城中流窜买卖符咒的江湖术士有点多,生意看起来也挺好,来往的行人中多是文人佩戴着护身符,一些高门大户连门上都贴着几张。
  冷文宇脑海中浮现自己在短坡村的所见所闻,心中产生了个对小念城百姓寻求神明庇佑的原因猜测,嘲讽的眼珠瞧着车外,冷哼道:“只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怎么会?明明跟跟传闻中一样,不愧是曹太傅的家乡。”墨宝脸兴奋得有些诡异红,“马上就要见到老夫人、夫人了,希望老爷这回不要再因为柳烟姑娘跟老爷犟了。”
  “哦?”冷文宇有了些兴致,一向冷若寒冰的眼诡异地将墨宝瞧着,“坊间多有公孙大人与柳烟姑娘的传闻,冷某也曾有幸听过几版。”我还写过呢,会告诉你?
  墨宝这个大嘴巴顿时精神非常,吐沫纷飞地为大家讲起这个柳烟姑娘,“柳烟姑娘那可真是……”
  在墨宝的描述中,柳烟时而化身为有情有义乐善好施,将卖身钱赠与人的傻甜白;时而化身为进退有度知书达理命运忐忑的落难闺秀;时而又是妖娆妩媚玩弄男人诈取钱财的蛇蝎狐狸精……被公孙母亲和原配夫人欺压而不吱声的贤良女子……阴险歹毒挑唆公孙母子关系的心机女……
  符一往睡得半个人滑了下去,只有脑袋枕着凳子,听着随着深入城中愈发喧哗动静,哼唧一声翻了个身,大象腿般的腿随着一翻身直接往冷文宇的脸上招呼。
  冷文宇像是侧面张眼睛般,身子向后一仰,用扇子顶住符一往小腿,毫不怜香惜玉地挑开。
  睡梦中的符一往登时瞪开双眼,做出反击姿态出圈,眼中尽是锐利、凶狠。愣愣然的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他,眼瞳中映出冷文宇的身影的瞬间收拳,迷茫地看着冷文宇侧脸听着墨宝说八卦……
  另一辆马车,花问鼎一向注重皇家形象,坐马车也要腰背挺直,彰显自己卓越的地位身份。
  可今天他实在觉得头晕体乏,竟也与冷文宇那辆马车内的众人一般,坐着坐着竟昏昏欲睡,小憩起来。
  郡守府,建筑风格雅致规整,一木一石上都题上词写上字儿。似有若无地古琴声在府内传播,琴声晦涩彷徨,听得人心里不得劲儿。
  符铃、符响、符成、墨宝和小家等被当成家眷,一进府就送到了后院休息。符一往既然是为花问鼎出力的名义留下,自然和莫习等官兵一起在门外守着。
  房内,怀古郡的佟郡守身体前倾,脚尖向门口方向,听到公孙锦问话,停了几秒回答,“公孙大人……所言甚是。”
  佟郡守长着大长脸、身材瘦高、身着便服,明明长得比公孙锦结实,可与公孙锦坐在一处反倒更像是个弱书生。
  冷文宇的视线在佟郡守沾着彩色颜料地袖口边、小手指等处徘徊了下。她左侧嘴角翘起:想来他们来的时候,这位佟郡守正在绘画,而此时还想着赶回去呢。
  忽然,冷文宇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热忱的视线从门外射到自己侧脸上,她眼珠转动向外瞥去,所瞥之处犹如三九寒风袭来……个个官兵打着寒颤。
  符一往阳光下的五官锋锐深邃,周身透出异族野性,正环胸像一座小山一样站在门口,将四人同行的大门显得极为狭小。
  他撞上冷文宇的视线猛地挪开视线,过了会视线再次缓慢的转回,用任谁看都咄咄逼人的凶恶眼神直直瞅着冷文宇:就在看,要怎样?
  冷文宇视线在符一往通红的耳垂上一顿,一展扇子遮挡住下半张脸,扇子下的嘴角慢慢翘起,露在扇子外的一双狭长凤目寒眸流转,瞥着符一往,似是要活活冻死符一往:你说呢?
  公孙锦犹豫着想问关于自己母亲、原配和……暂居恩人柳姑娘的情况,但他没好意思真开口问这些私事。
  但眼瞅着佟郡守爱答不理,公孙锦自己母亲自己能不清楚嘛,只怕这怀古郡郡守府着实遭了不少“毒手”,所以才会对他颇有微词,爱答不理。
  “佟大人若是有事,就退下去办事。”花问鼎面色比平常红润些许,端坐在那不断喝茶,不经意间还是泄露几分不胜其烦。
  佟郡守身后姓郑的幕僚,双眼晃过公孙锦和花问鼎均不大好的脸色,摸摸八字胡,暗道:不好,大人这是要得罪大人物喽!
  他凑到佟郡守跟前打圆场道:“大人又在思虑公务!哎,不是小的说大人,您都在书房一宿一上午了,现在意识迟钝精神都无法集中了吧。”
  如此一说,花问鼎和公孙锦不得不被绑架一般不怎么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佟郡守几句,还说要佟郡守以身体为重,快去休息。
  佟郡守被说得满脸通红,也不拆自己台,连连虚心应下,而后竟还真借坡下驴,火烧屁股般“休息”去……
  “我家大人这是又往书房去了,哎,真是舍身为公,殚精竭虑啊。”郑幕僚目光幽怨地望着自家大人离去,心底在哀嚎:哎!小的只能帮你到这了,我还是琢磨另谋高就吧。
  他对诸位行礼,话语一转道:“各位大人风尘仆仆,不如现下休息片刻……我家大人已订好今晚庆红楼,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原本是下午人家庆红楼生意最不好的时候包的场,现在改在晚上价钱……定然出不起了,看来只是退而求其次来个包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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