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爷(穿越)——鹤舫闲人
时间:2017-10-25 15:43:52

  旁边的符铃眼尖看到冷文宇之前的动作,紧忙悄悄挪过去拉开小家。
  冷文宇被拍得差点喷出一口血。她伸手制住符一往手腕下意识使出了一招擒拿手,将符一往手臂拽到胸前禁锢住,擦擦呛出的眼泪,冷冷斜他一眼:“黑大壮别拍了。冷某没被毒死也被你拍死了。”
  符一往被拽得向前扑来,单手撑住凉亭柱子才站住,对冷文宇来了一次壁咚。
  二人之间距离极近,冷文宇长密的睫毛上还沾着咳出的生理眼泪,那水珠落在符一往眼中清晰可见。
  符一往发现小白脸总是凝结寒冰的眼被一层水光融化,眼角被她擦得微红。他还能闻到对方发丝传来的苦涩的药味。
  冷文宇看着鼻尖相碰的放大的符一往的脸,一向平静无波的冰冷眼底微微震荡,心跳慢了半拍。
  只是一瞬,她很快回神,扇子敲敲符一往撑着柱子的手,双眼微眯遮住眼底神色,装作很嫌弃地看他:示意他起开。
  符一往呆愣愣地出神,还觉得冷文宇那嫌弃的眼神还……挺好看。
第76章 案二:独雁归(十一)
  “冷大哥你还好吗?”符成蹦跶过来, 打断二人“缠绵肉麻”的对视。
  “不怎么好。”冷文宇扇子顶着符一往胸口将人推远。
  因为符一往和冷文宇对视。谢氏和刘巧感受到的压力消失,慢慢缓过神来。
  事到如今闹成了这样。刘巧没有主意的看向谢氏:“娘亲说吃人嘴短。我们就做了补汤,寻思让冷师爷喝了无法拒绝。再说以看病送汤入手,比较好说接下来的话……”
  谢氏也不绕弯子了,“冷师爷应该知道,女人的名节最重要。昨日冷师爷虽然是出于好心救人, 但毕竟是和柳姑娘有了肌肤相亲, 怎么说也应该收了柳姑娘才好。”
  冷文宇听得心里直皱眉, 面上不动声色道:“自然记得。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柳姑娘的确是位好女子。只是……不知老夫人可知她原籍何处?冷某好登门提亲。”忽视着老夫人口中的“纳”字,要明媒正娶的样子。
  刘巧傻乐模样说:“听小翠说好像是峻岭州那边的,具体哪里便不知晓了。”
  谢氏顿时瞪刘巧一眼:“不是告诉你别和她们搭腔。”, 撇撇嘴:“冷师爷想来是不知道柳姑娘出身何处才有此一问。她出身青.楼,卖身契就在我儿手中。”
  峻岭州……冷文宇瞳孔缩成针尖, 胸膛中的心脏起鼓, 一股酸痛歉疚伴随着血液循环流转周身:是她, 应该是她, 绝对是她!……不知这些年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放在石桌上的手指没入桌面,缓了会才回神,拔出手指用袖子盖住那四个窟窿, 说:“与冷某还是老乡,如此甚好。”
  谢氏闻言喜不自禁,露出开怀笑容:“甚好就好。若是冷师爷有空不妨常去看看她。”
  “冷某自会去探望柳姑娘。”冷文宇眸色转冷,目送谢氏开心的领着刘巧离开的背影……
  依照大欣民俗, 这谢氏若是真当对方是恩人,便会主动作媒询问双方意见。再在谢氏的看管下见面。哪里会让个男子私自常去看望柳烟。
  符铃蹲着逗地上的小家:“冷大哥,老夫人的意思是要你娶柳姑娘呢。”
  符成凑热闹:“我见过的!是特别漂亮的大姐姐。”
  符响不屑道:“我看还没有半分阿铃好看。”面上露出白日做梦的迷幻表情:出来这么久发觉这世上的女孩子都没自家阿铃好,而且大欣还有童养媳什么的……
  冷文宇转头对上符一往“狰狞”的面孔,符一往低声艰难地问:“你真要去看那个什么柳的女子?”
  冷文宇瞧着他怒急的锋锐眉眼,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笑,解释道:“柳姑娘应该就是我寻找多年的幼时恩人。”
  是恩人啊。符一往那股子莫名怒气消散,也不在意什么柳什么烟的。无意中瞧见石桌上四个窟窿,眉间皱起困惑的褶皱,眼带怀疑地看着留有冷文宇四根手指插痕的石桌:“……你……确定病了?”
  冷文宇以为符一往已经知道自己装病,就像是和王青秀平日玩笑一般,准备逗逗符一往。
  她艰难坐到石桌旁,拿起茶壶颤巍巍地给自己倒水喝,撩起眼皮,倦怠地看他一眼:“你且看冷某这茶壶都拿不稳的虚弱模样,哪里不像是病了。”
  符一往的印象中冷文宇不是冷淡倨傲就是云淡风轻,或者像是个随时要叨人的傲慢小公鸡。何时见过对方一步三喘神情委靡的模样,当真是一阵风就能刮走的既视感。
  他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抢过茶壶,随即不满地皱起眉头:“病了还喝凉水。”
  符一往运内力瞬间加热茶水递给冷文宇。
  冷文宇错愕地接过茶杯,一双上挑狐狸眼审视地打量符一往——
  符一往所站处是斜入凉亭的明媚的阳光,原本显得狂傲的异族深刻面容此刻柔和了些,再加上那眼底带着羞涩的别扭劲儿……
  冷文宇冷硬沙哑的嗓音低柔了些:“谢黑大壮。你还真是……不错。”
  符一往闻谢心情不错,出自冷文宇口的黑大壮怎么听怎么顺耳。他锋锐的目光睥着冷文宇,但在看到跟个骨头架子挂件衣服的冷文宇,一直以来冷文宇在他心中以第一印象的敌意建立起来的强大对手形象轰然倒塌。
  他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一时间竟是无法呼吸,一向自带凶悍的眼中不加掩饰地释放出恐惧,艰难地吐出:“……病得……要……死了吗?”
  冷文宇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我与黑大壮怎么说也有些交情,为何至今你都对我心有芥蒂。平日叫我小白脸也就算了,今日竟是恶言诅咒。”
  符一往闻言心脏被捏成了各种形状:“……往后不叫你小白脸就是了,小……”习惯了,顺嘴说出个“小字”临时转弯,心有余悸问:“真的没事?”
  “自然死不了,也算是没事吧。冷某……”冷文宇原本还语气凉凉地充满恶趣味地逗符一往,但眼瞅着符一往眼神黯淡、“耳朵”都耷拉下去了,终于绷不住了,从袖中掏出折扇“唰”地展开,下半张嘴角绽开笑容的脸被扇子遮住,露出的眉眼尽是冰雪融融般沁凉的笑意:“说的是真的。”
  符一往更担心了,说:“别勉强笑。不用安慰我。”看得我心里怪难受。
  符家三兄妹捡笑地跟着乐。
  符铃双手握着小家的爪子忍不住说:“冷大哥就别逗老大了!”
  冷文宇盯着她嘴角下随着说话一隐一现的梨涡,犹豫了一下问:“阿铃姑娘脸上的梨涡是天生的吗?”
  符铃有些奇怪地看着冷文宇:冷大哥一向叫自己符小姑娘,怎么今天叫我阿铃姑娘?
  没等符铃回答,符响就说:“当然不是,阿铃当时到我们家可丑了,又瘦又黑那个梨涡还是个伤疤,是姐姐用了很多法子表面才长好的。”
  符铃露出四颗小白牙,瞪着符响:“是哦可丑了!”
  符响有些心虚:“本来就丑。”
  冷文宇看着说闹的养兄妹,继续确认:“符小兄弟记得倒很清楚,那你还记得你们家阿姐是什么时候捡到阿铃姑娘的?”
  符铃听到这里不仅奇怪还有些警惕。
  就在没什么心眼的符响要说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打断,“你又什么都知道?记得当初你可是留着鼻涕哭着叫阿姐不要收留我的。”
  符成震惊地看着符响:“阿哥你以前那么坏?!”
  符响不承认:“哪有的事情……”在众人的眼神下,特别是符铃控诉的眼神中,改口:“我……那不是还小嘛。”
  冷文宇还想变法子追问时,王青秀一脸惊慌地领着衙役冲了回来:“不好了冷师爷!刘公子跑了!”
  冷文宇收容收敛:跑了?难不成凶手真是刘公子,而与被朱庆喜所害女子的亲人无关。
  与此同时,柳烟所在的院落。
  府衙小厮满脸不屑的将手中拜帖扔给小翠:“诺,庆红楼花魁给你家姑娘的拜帖!”转身嫌恶的嘀咕:“真是什么恶心东西都让住府里……”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小翠听在耳中气在心里,拿着拜帖进屋:“姑娘,庆红楼的拜帖,人就在府外,是不是姑娘以前认识的人流落到这里的?”
  “庆红楼?怎么会有人认得我?”柳烟疑惑地蹙起眉心,虚弱的撑起身伸手接过拜帖展开一看:“冯小小?这人……我应是不认得的。”
  “那……”小翠想了下:“姑娘还是别去见了,别是什么人要害姑娘。”
  柳烟原本也要点头,随后视线落在拜帖上手绘的槠树花纹上,猛地想起什么:“且慢!来人可是在外面等着?”
  “应该……姑娘您别起来呀,我帮你穿衣……”
  郡守府后门,门房眼睛黏在戴着兜帽身姿窈窕的姑娘身上,嘴上恶意满满道:“郡守府也是你等贱人能来的地方,赶紧滚回你那肮脏地儿!”
  冯小小没有离开,她抱紧了怀中的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另一头,王青秀说着拎着两个一脸委屈的衙役,就走进了院落,见到符一往一行打了个招呼:“原来符少侠……符姑娘也在,嘿嘿嘿,符姑娘你吃了吗?”
  符一往随意地跟王青秀点点头。符响和符成很厌烦地瞅着王青秀。符铃礼节性地回应一声,就抱着小家转到了另一边去玩,明显在回避王青秀。
  冷文宇以前不觉得王青秀对符铃有好感怎么样,但一旦有了符铃是当初和自己一起逃出强盗窝的小女孩的认知,瞬间觉得王青秀这个大胡子哪哪都不顺眼,那眼神那呆傻的笑当真是猥琐至极,简直找不出半点优点,而缺点那是罄竹难书。
  她眼中露出对王青秀不自量力的讥嘲,冷哼打断道:“王捕头你说刘公子怎么了?”
  怎么感觉冷先生好像很嫌弃自己?王青秀心里奇怪但也知道正事重要,着急地说:“冷先生,刘公子为罪潜逃了!之前我们冲进书斋准备抓回刘公子,结果书斋里面根本没有几个人,更没有什么刘公子。”
  两个委屈衙役赶紧解释:“冷师爷我都跟王捕头说了一路了!刘公子人真是从早晨便进了书斋,一直就没出来?”
  “我们真的是一直守在书斋对面,连出恭吃饭都是轮流去,一直眼不敢眨地盯着。”
第77章 案二:独雁归(十二)
  王青秀充满怀疑地瞅着两个衙役:“冷师爷, 那处书斋离城门极近,兴许是那姓刘的做贼心虚乔装改扮溜了出去。”
  “绝对不可能!”衙役紧忙说:“我们与那刘诺谦打过几次照面,就是看背影也能认出来!”
  另一个衙役:“是呀是呀,那书斋从早到现在进的多出的少,我们哪里会注意不到他。”
  王青秀还要埋汰埋汰二人真会找借口。
  冷文宇却是从他们只言片语中,回忆起日前进城看到的一家透着同样违和的书斋:一些不怎么像会看书的人成群结队地往一家书斋里钻, 当时她还寻思是小念城民风如此, 全民向学。
  她手中扇子一合发出声响, 打忘了王青秀张口要说的话。
  她抬眼瞳锁二衙役, 缓声说:“你们说那书斋进的多出的少?”
  “是呀是呀。”两衙役点头如捣蒜。
  冷文宇确认的看向王青秀:“王捕头说那个书斋距城门很近。那个城门是否是我们日前进城的那处城门?”
  王青秀回想片刻后确认:“没错,就是咱们当日进城的城门。”
  冷文宇手指敲了两下石桌,了然于心的说:“那家书斋可是贩夫走卒频频急切地入内。出来的人或是神情疲惫萎靡不振, 或是面红耳赤一脸亢.奋?”
  “是呀是呀。”衙役们应声虫一般。
  冷文宇嘴角讥讽地勾翘而起,伸手召唤正跟符铃撒娇的小家:“冷某现在病重, 也只能让小家帮你这个忙了。”说着伸出手指做出捻数银票的动作。
  吓得衙役们紧忙捂住钱袋子:没听说过帮上司办案, 还要交钱贿.赂的。难道不是不想干活才会贿.赂的吗?
  符一往一行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 除符铃外都是一脸听不大懂的状态。符一往更是在冷文宇伸出手指做出搓银票的动作时还盯着冷文宇纤长的手看了好一会, 而后偷偷伸手学了学那个动作。
  王青秀与冷文宇从小长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您是说……?”
  “书斋不出所料是个隐藏于地下的赌坊。”冷文宇挑眉反问王青秀:“昨日庆红楼的姑娘说‘朱庆喜似是拿住了刘公子的把柄。’
  今早龟.公说‘朱庆喜拿着巴掌大带着横竖条纹边框的纸威胁刘诺谦留下。’‘刘诺谦半年前不情愿的与朱庆喜一伙混在一处。’
  衙役还说‘刘公子的小厮因偷盗家中财物被发卖’。
  你我符兄三人去过朱家的当铺。冷某见到他家的当票正是巴掌四周印着条纹。这些你都能想到什么?”
  王青秀眨了眨眼睛:“哦。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
  冷文宇:所以说,你之前急哄哄抓人的时候, 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冷文宇眼带推测继续:“刘公子染上赌瘾,需要偷盗家中财物典当,换取赌资。
  前夜龟.公见到的朱庆喜威胁刘公子的巴掌大的纸应该就是当票,而且是一张刘公子典当自家物件的当票。
  按龟.公的说法, 当票应该一直在朱庆喜的身上,但我们并没有在朱庆喜的尸体上发现当票。当票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么只可能是被人拿走。”
  王青秀摸摸鼻子:“正所谓家贼难防,难怪丢了半年多东西才被人发现,只是可惜了那个顶缸的下人。刘家言情书网。自家公子赌博、偷盗自家东西偷偷典当,那可不光违法还很丢人。”
  冷文宇赞同道:“不错,朱庆喜应该就是抓住了刘公子的这个把柄。刘公子害怕事情被宣扬开,受到胁迫不得不与朱庆喜一伙混在一处。”
  王青秀抓了抓络腮胡子,“这么看来,刘公子是板上钉钉的凶手。”
  冷文宇这时注意到靠在凉亭柱子上的符一往在学自己的动作搓手指,她眼珠向符一往所在方向漂移,拿眼尾瞄了符一往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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