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东流[综武侠]——山海十八
时间:2017-10-26 15:25:07

    花满楼不知如何去说感谢,而有的感激并不需要诉之于口。“我只能说大恩不言谢,不管江湖有多少风雨,百花楼永远会为你留一杯茶。”
    “好,来日得空,我会去百花楼讨一杯茶。”
    乐远岑说了这句就要离开江南了,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去做。
    半个月前,瀚海国孔雀王妃一行人来到花家,意图获得与皇位继承有关的玉佛。这件事情已经由知府上报朝廷,京城方面再与瀚海国联系,而那一行人也由官府派人‘护送’到边关,其他就是瀚海国老国王的事情了。
    真的麻烦是来自宫九,他的死讯到底要怎么说?更要先确定太平王在此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四月芳菲,春光明媚。
    然而,紫禁城的宫墙之内,从来不见柔和春.色。
    此番,朱旬是在宫里召见了乐远岑,之前他已经接到了乐远岑的密信。太平王世子与杀手组织有关,这一点就印证了他的猜测,这朝堂里的一些人确实有不臣之心。
    “宫九的死就先秘不发丧。太平王叔一直久居西北之地,朕有好些年没见过他了。听闻他一直都沉迷酒色,却并没有与宫九有关的传闻。子不教父之过,有关太王平的处置,还要等师妹有更多的切实证据。那个组织的小老头是谁,你有眉目了吗?”
    乐远岑懂了朱旬的意思,他必是关注过朝堂上的几位王爷,而有关此类的事情从逍遥侯自封为侯开始,先帝就有所防备了。太平王的纵情声色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这么说宫九的一身本领多半就源于他口中的小老头。
    “宫九的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只有一张出海图可能是线索。”
    乐远岑仔细地检查了宫九所留之物,除了财物与药物之外,还有一张随身携带的海图,海图所示是在南海一带。
    她也说不好为什么宫九随身带着海图,难道宫九是经常迷路,所以随身携带地图?人已经死了,她也不可能追问一句,看地图真的能不迷路了吗?
    朱旬也接过了海图一观,这图很是详细标注出了不少海岛,却是没有特意地圈画做标记。很难说那个杀手组织是否在海岛上,或者这仅仅是宫九想要去的地方。
    朱旬的目光落在了白云城所在的海岛上,他沉默了片刻问,“师妹,你是打算出海一探吗?”
    半个月前,沸沸扬扬的梅花大盗一案也落幕了,真凶林仙儿被金九龄所所杀。而今,江湖上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乐远岑是想要去找一找小老头,不仅是为了杀手组织一事,也因为经历生死之劫,她被勾起了比武的念头。
    对于出海一事,她尚且有些犹豫,不是因为怕耗时长久耽搁,而是觉得自己的运气比较古怪,不管被动主动都没有办法好好坐船到目的地,但她也不可能仅仅因为一句运气古怪就不出海了。
    “臣确实想要出海一探。”乐远岑还是打算走一趟。
    朱旬指着地图上的白云城说,“去南海的船都是前往白云城再从那里转航,朕听闻白云城主叶孤城剑法独到,也不知道传言的真假。”
    乐远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朱旬竟是对叶孤城好奇吗?而听朱旬的语气又不仅仅是好奇。“如果臣有幸遇到叶城主,说不定能问得一二。”
    朱旬淡淡地笑了笑,所谓询问不出意外就是比试一番了。“海上风云难测,师妹要小心一些。朕为你寻了一些兵器,你带着趁手地出海。”
    乐远岑谢过朱旬后就离开了皇宫,比起寻摸兵器,她更想确定的是出海之日天气情况,但愿此行能够一路顺畅达到白云城。
    **
    十日后,天津港。
    来往白云城的船只不算太多,一般都是商船运货顺带载客,没有固定出发时间,如果着急赶路还要看运气。
    乐远岑也说不好运气是否好,她赶上了一艘运送布料的货船出海,错过了这一班也说不清要等上多久,但所剩的客房只有一间了。偏偏,她与一位白衣人是同时到了码头,都想要赶着这一艘船去白云城。
    船上的管事倒也给出了主意,“出门在外总有不便,不如两位商量一下,要不就合住一间挤一挤,也就半个月而已。船上的客房挺宽敞的,有床也有软塌,可以用屏风隔一下,供两个人休息。你们意下如何?”
    乐远岑看着白衣人,这人二十多岁,面容清隽。她是没有那么多讲究,就不知对方的意思了。“我可以睡软塌。”
    白衣人的神色一直都淡淡的,他似是犹豫了许久,在乐远岑以为他会否定时,他却是点头了。“好。”
 第80章
    叶孤城会搭乘一艘商船, 与人挤一间客房休息吗?
    这个问题在绝大多数人看来是绝不可能的。
    正如很多人不相信西门吹雪是京城驰名糕点铺子合芳斋的东家, 更不相信他也有过一次坐在柜台后面, 以冷淡的表情示意今天合芳斋不再营业。
    事实却是这些都发生过。哪怕西门吹雪心里在意的事情一直都是剑,但不代表他除了练剑就什么都不做了。万梅山庄的产业不少,基本都是老管家再主事, 可是西门吹雪偶尔也会看上一二。
    某次恰好西门吹雪京城去查账,在快要打烊之际,店小二被他派到隔壁街去买晚膳, 郝掌柜肚子疼要去后面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西门吹雪不想帮着搬门板关店门, 让他做一回守门人还是可以做的。
    这样一想, 西门吹雪吹的是剑上的血,但他尚且是活在人间的人,那么叶孤城为何就不能与人挤一间船舱的客房?
    江湖上见过西门吹雪的人并不多,见过叶孤城的人就更不多, 前者好歹一年还出四次门杀人,后者多年来一直都久居南海白云城, 而这年头会没事找事出海的人并不多。
    然而,江湖传闻总是半真半假, 叶孤城并非从不离开白云城,他正坐在了一艘商船的客房里与人喝茶。
    “原来总捕头也用剑。”叶孤城说着目光扫过了乐远岑放在一侧的佩剑,虽然他还称不上阅剑无数,却能隔着剑鞘似察觉到那是一柄利剑,一柄未被隔绝杀气的剑。
    没错, 叶孤城在岸边认出了乐远岑的身份。
    他离开白云城前往京城,不是为了一睹京城的繁华,而是因为南王世子的相邀,想要确认皇上任命的六扇门总捕头是何角色,会不会妨碍了将来的大计。蚀骨一下就废了天宗这张大网,很难说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南王世子的犹豫与不安并未影响到叶孤城半分,但他还是走了一趟京城,可能他多少也会好奇蚀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就像他也会好奇传闻里的西门吹雪到底能使出何种剑法。
    好奇心谁都有,叶孤城也不例外。
    不过,叶孤城远远瞥见了走进宫门的乐远岑,她的手里并没有剑,于是他的好奇心也就淡了很多。等与南王世子吃了一顿没什么话好讲的饭,又是确认了京城暂无异动后,也就可以从天津港折返白云城了。
    叶孤城虽是白云城城主,但他并非出入都要包上一条豪华大船,那岂不是明晃晃招摇过市对外言明他上岸了。他不会太过刻意地隐匿行踪,但也没有过分张扬的喜好。
    每隔一段时间,几大港口都有前往白云城的商船,难道他还怕找不到一间客房?只不过,今次他的运气有些不好,由于晚来了两日,有三支商队都提前出发了,仅仅剩下了一艘贩卖布匹的船只尚未离港。
    是不是再等下一艘船?
    当叶孤城见到乐远岑时,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了同行,因为他看到这时乐远岑带着一柄不曾被剑鞘隔绝杀意的剑。但是携带利剑的人随意地将其搁在了肩上,剑的另一侧还挂着一个行礼布包。
    叶孤城就绝不会如此拿剑,他怎么可能将剑当扁担使,想到这里他微微蹙眉了。
    隔着茶杯里升起的袅袅水气,乐远岑觉得此时的叶孤城多了几许冷艳高贵,不似刚才在岸边的神色淡淡,是与传言里叶城主的孤高清傲对上了。
    引发这番变化的是一柄为出鞘的利剑,那是朱旬说随便去内库里挑选一二的兵器,看来这年头真是剑比人更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至于叶孤城看上起比他的实际上年轻了五六岁,这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说明城主武功高深保养得当,没有糟蹋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乐远岑以阅尽美人的眼光,暗中打量着穿着白衣的叶孤城,又想到上次在京城合芳斋见到的白衣人,光是看脸还是叶孤城更甚一筹,至于其他,佛曰不可言。
    不管乐远岑是不是另一种职业病犯了,见人就要从头到脚扫视一番,以而给入画寻找更多灵感,她开口说出的话依旧非常一本正经,“既然锻造出了剑这种兵器,那就是给人用的。一种米养百种人,一百种人自是有百种不同的用剑之态。城主用剑,我也就可以用剑。”
    朱旬金口玉言让乐远岑随便去选几样兵器,乐远岑也就不会随意拂了皇帝的好意,于是就选了一柄利剑与一把锋利的匕首。
    选剑的理由很简单,这次出海指不定可以用剑戳鱼吃。当然,这种接地气的原因还是别告诉创出天外飞仙剑法的叶孤城,乐远岑总也还是要面子的人,这一点别管旁人信不信,她自己深信不疑就可以了。
    显然,叶孤城并不认为谁都配得上剑,在剑道一途,没有几个人能说比他走得高远,“总捕头用的又是什么剑?”
    “乘物以游心,而逍遥驰骋,以寻得天地之剑。”
    乐远岑目前处看得顺眼或是不顺眼都能来干一架的状态,这可能是被宫九那个肆意妄为地刺了一剑后激发出来了好斗心情,只是这种想要搞事情的心情被很好掩饰着。
    好比说对着花满楼,她总不可能说拔剑,再如对着只会用手指夹武器的陆小凤,她也没有打一架的想法。可惜李寻欢在梅花大盗的事情解决后,又一次的行踪不定了,否则是能够试一下小李飞刀的例无虚发。
    叶孤城的出现非常及时。
    在朱旬提及白云城时,乐远岑就知道皇上的意思,并非让她去白云城观光游乐。都说近墨者黑,她也许找到了能干一架的人。
    “叶城主,是有兴趣想一观乐某的剑吗?”
    叶孤城很久没有与人约战了,其实他一直都很想与西门吹雪比试剑法,只不过比剑的时间与地点都应该是经过精心挑选,因为比剑不仅仅是为了比剑。
    而今,在一艘商船的客房里,草率地定下比剑,这绝非他的做派,“以后总会有机会。”
    乐远岑不见失望地继续喝茶,她确定这个机会不会太远。
    这会她想起合芳斋那位白衣人见面就问是否用剑的开场白了,如果今日坐在对面的是那位白衣人,想必他是会爽快地定下日子。
    “确实,以后总会有机会。”
    商船在海面上航行着,从天津港到南海并非管事虚报的十天半个月,而是要再翻一倍的时间。
    船开过了半个月,海面上风平浪静,一间客房里以屏风相隔的两个人也是相安无事。
    乐远岑很会给自己找乐趣,船上并不缺能让人打法时间的琴棋书画,只是少了能一起品鉴的人。
    遥想当年与无花共同被困的时日,随时都要面对萧咪咪或是邀月带来的死亡威胁。那时的日子确实困苦了很多,但乐远岑从未感到日子的无趣,因为无花不是一个无趣的人,哪个方面都能聊一些。
    相对而言,如今的航行看着是一帆风顺,却越发显得叶孤城是一个不怎么有生活情趣的人。
    琴棋书画,叶孤城多少都会一些,可是他丝毫没有参与其中的意思,只是端坐着望着窗外的海面,能够静坐上一整天。这可能也是他不常离开白云城的原因,旅途太无趣了,除了看海还是看海。
    乐远岑暗中腹诽,难怪是取名孤城,这人除了剑,也许只剩一座城了。所以说取名很重要,别随便就弄什么孤独寂寞之类的词,不然很容易应验的。
    只是有关应验这一点,乐远岑是不该去说的,甚至连想都不应该想。
    子夜时分,客房的窗忽而就被人推开了。
    在茫茫大海之中,没有海盗船靠近劫船,那么破窗而入者只会是船上的人。
    来人直冲向软塌地位置,双手拍向了榻上的乐远岑。
    乐远岑骤然往内侧一个翻身避过了这一掌,看清了眼前的攻击者,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乐远岑以玩世不恭的语气说出了八个字,再加之她过于放荡不羁的笑容,没有让偷袭的牛肉汤变色,倒是让推开屏风的叶孤城眼神稍变。
    “你应该知道,我出现在这里,今夜你只有死路一条。”
    牛肉汤说了这一句,房间的大门就也被踹开了,带头手持锋利宝剑的就是那位商队管事,带着一对人马冲了进来,为的当然是要乐远岑的命。
    “你们也真够没完没了的,死了一个宫九,难道还不够吗?”
    乐远岑知道这是上了黑船,只怕这艘船专程在岸边等她。因为她拿走了宫九身上的海图,所以不难猜测她会出海一探,距离京城最近的海港就是天津港。等她上了船,航行到了难见人烟的大海中,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了。
    牛肉汤听到宫九的名字终是眼神冰冷,她正是为了报仇而来,“你杀了九哥,难道以为还能活着吗?”
    “就凭你们?”乐远岑说着以余光扫过了叶孤城,他没有要拔剑的意思,这是要做局外人了。不过,叶孤城想要做旁观者也来不及了。“看来,此番是我连累叶城主了,城主有否闻到火.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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