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的看着成三,“三哥,我想到了那大妞儿被谁给救了,我们去找他要人就是!”
成三惊讶地反问一声,“哦?!是谁?”
夏有德得意的笑了两声,感觉自己的胳膊腿保住了,“三哥,这十里八村能够做到一箭封喉的就只有下高村的于海山了!”
于海山是方圆百里最好的猎户,这是大家伙儿都默认了的,他时常在虚妄山上猎一些猎物去镇子上卖,有一次打了只老虎,那张虎皮如今已经还在镇长家的正堂铺着呢!也正是这一次,才使他名扬百里。
成三也是认识于海山的,“于海山?倒是有这可能,不过据说他身手不凡,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夏有德如今只是想好好保住自己的胳膊,能拖一时是一时,“哪里的话,我们两个村子挨着,也没有听说他功夫多厉害,谣传!肯定都是谣传!”
成三此次前来主要是帮花妈妈来讨要夏梨的,真废了夏有德一只胳膊也没什么用。闻言心中权衡了一二,“那成,明日天亮了,我们再去于家要人!”
......
夏梨跟着于海山来到了山洞之中,于海山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将山洞里的火把点着。扭头看着夏梨揪着衣服袖子低着头,一脸拘束的样子,指了指一旁的铺着的草席,对夏梨说道,“先坐着歇歇脚。”
夏梨连跑这么多路,脚也确实是有些痛了,闻言就朝着草席边走去,捏着裙摆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尽管她很小心,但是还是扯到了腿上的伤口,许是这会儿危机过了,她觉得那伤口格外的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空旷的山洞使得她这一声格外的明显,于海山正取下背上的水囊,打算让夏梨喝点水,听见了这声,连忙转过身来,“怎么了?”
夏梨见他转过身来,连忙用裙摆遮住了小腿,低着头摇了摇头,并不吭声。
于海山见她的腿不自然的放着,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却又觉得掀女孩的裙子有些不雅,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可是腿受伤了?”
夏梨很少被人这么关心过,听他这么问,心中一暖,轻轻应了一声,“嗯。”
于海山皱了皱眉头,从包中翻出一小瓷瓶的药递给她,“这是我自制的金疮药,你自己上点。”
夏梨好奇的看了一眼青色的小瓷瓶,伸手接了过来,就见于海山已经背过身,向着洞外走去......
第6章 告知身份
看着于海山宽厚的背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夏梨捏了捏手中的瓷瓶,低下头掀开自己的裙子,露出小腿上一道深深的划痕。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洞外的于海山,见他并没有回头的迹象,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裤腿挽了起来。拔开瓶塞,将药末儿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感觉让她又吸了一口冷气。
忍着痛,将瓶塞塞好,从裙裾上扯下一片布料,将伤口包好,整理好了衣物。扬声对着山洞外的于海山说道,“我好了!”
这山洞并不深,于海山听见她的声音,走了进来,见她已经收拾妥当。就坐在山洞一遍的一堆草垛子上,问她,“方才那些人为什么抓你?”
夏梨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被他这么一问,觉得有些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她沉默了片刻,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就在于海山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我爹爹要拿我抵赌债,晌午我回去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这才逃了出来,后边追的那些人就是赌坊的人。”
于海山一听赌债就沉默了,他自然知道像夏梨这种花容月貌的小姑娘若是被抵债了会被卖到哪里去。
“你是上高村的?”于海山问道。
这虚妄山离的最近的两个村子就是上高村和下高村,于海山是下高村人,他从来没见过夏梨,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夏梨点了点头,“正是,我爹爹是上高村夏有德。”
听她这么说,于海山想起来了,夏有德在他们这方圆十里八村的是出了名的浑人。据说这浑人家中长女倒是个不错的,只是因着她那混蛋爹,不敢有人上门提亲,因此夏家姑娘已经到了岁数,却还是待字闺中。
若是与这种人做了亲戚,今后难免会被他缠上。村子里稍微与他沾亲带故的亲戚都被他借了个遍。原先大家伙还念着家中几个小的,还会帮他一帮,只是后来他一旦没钱就上门打秋风,人们看着他上门都怕了。
想来那夏有德的长女应该就是这姑娘了,还真是命苦,好好的一姑娘家就这么被她爹给拖累了。
“我是下高村的于海山。”
夏梨一愣,借着火把的亮光仔细看了他一眼,于海山?!他就是于海山?!!
于海山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啊,夏梨自然是听说过的,怪道他说自己是个猎户,于海山可是这附近最有名的猎户了!
据说于海山年幼时曾经出去闯荡过,不过出去了十来年就又回来了,谁也不知道他出去干了什么。村子里的人说,他曾经出去走过镖,不过后来丢了镖,这才回了村子。
夏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当过镖师,只是他在方圆百里素来都很有威名,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因着相貌堂堂,村子里还有不少姑娘家想要嫁给他,只是他不知为何已经拖到二十七岁,居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说起来也奇怪,这些年他们二人都在山里活动,却从来没有遇到过......
第7章 跟他回家
于海山可不知道夏梨在想什么,他做了自我介绍之后,直接问道,“那你今后作何打算?”
夏梨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一手捏着自己的衣摆,低声说道,“我打算去长时城找个大家族做丫鬟,我很勤快的!”
于海山看着面前有些紧张的小丫头,一看就是没有怎么见过世面,带着几分乡土的纯真,倒是有些可爱。他轻笑一声,“姑娘,去大家族做丫鬟可是要签卖身契的,况且大家族的丫鬟多是家生子,再不济也是要从熟悉的牙婆哪里买来的。”
夏梨听着一串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名词,睁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于海山,“什么是卖身契啊?”
于海山听他这么问,就知道她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还敢去城里,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给卖了。
“卖身契就是卖身要签的契约,你要是签了就是他们府上的人了,生死也由人家说的算,就连今后生的孩子也依旧是人家的人,也就是家生子。”
夏梨一听,蹙了蹙好看的柳眉,“不签卖身契行么?”
于海山看了一眼这过分天真的姑娘,不过还是耐下心给她解释道,“自是不行的,那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规矩,家里的东西也贵重,不这样他们也没法放心用你不是?”
夏梨挺直的背弯了下来,下巴放在膝盖上,双手抱腿,不自觉得嘟囔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于海山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两人在这山洞里呆一宿也不是个事儿,就提议道,“你还没有想到去处,不如先跟我回家吧!待你想好了,我再送你去?”
夏梨今天采了一天的草药,又逃了这么久,早就既困又累,若不是因为于海山在这里,她八成就要趴在这草席上睡了。
不过听见于海山的话,她犹豫了,若是跟了他回去,乡亲们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那自己还怎么嫁人?
想到嫁人一事,她心中苦笑,好像说的不跟着他去就有人敢娶自己似的。娶了自己相当于附带了三个累赘,谁会娶呢?!
这么想着她点了点头,没得也让人家跟自己在这山里耗着。
于海山见夏梨点了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将包和弓重新背到背上,对着她说道,“走吧!”
夏梨一手扶着草席,站了起来,跟在于海山身后出了山洞。
外边已经月上中天了,原本的乌云已经完全散了开来,夏梨跟在于海山后边,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下走去。
于海山看着她这慢吞吞的样子,照着这速度走出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就将背上的弓箭拿了下来,蹲下身子,对着她说,“上来吧!”
夏梨一愣,一颗小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义正言辞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于海山一脸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事出权益,你受伤了,小心扯到了伤口。”
夏梨还在犹豫,于海山以为她是顾及人言可畏,接着劝道,“这山里也没什么人,等到了村子你在下来?现在天已经这么晚了,照你这速度咱们可能赶回去的时候,天都大亮了,那会儿人可就更多了。”
第8章 背她回家
许是最后这一句话打动了夏梨,她才点了点头允了。别人好心救她,她总不能拖累人家。
伸手打算接过于海山手里提着的弓,于海山手却一缩,摇了摇头,“你拿不动!”
夏梨撇了撇嘴,还小看她不成,她平日采一筐的草药都是要自己背去集市上卖的。不过是一把弓,她怎么能拿不动,既然不让她拿那就算了。小小的姑娘趴在于海山的背上,简直没有什么分量,于海山一手拎着弓,一手背后托着夏梨的屁股,防止她掉下去。
夏梨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背过,更何况这人对于他来说,还是个陌生男子。感觉到屁股下的铁臂,她俏脸一红,不自觉得扭了两下。
于海山原先倒是将夏梨当个小姑娘似的心无杂念的背着他,只是她的玉臂环着着他的脖子,一股子女儿香总是往他鼻子里钻。他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被这么一撩拨,还真是觉得浑身发热。
再加上夏梨在他背上扭了两下,胸前两团刚刚发育的隆起,软软的在他的背上蹭过。夏梨一个激灵,趴在他的背上不敢动弹,于海山托着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二人一路无话......
于海山人高马大的,走的也快,很快就走到了下高村村口,大老远就能看见村口标志性的柳树。
下高村与上高村比邻,夏梨也是来过的,因此一看见这一棵树,她就拍了拍于海山的肩,“于大哥,让我下去吧!”
于海山被这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的心里一甜,以他的年纪差不多都能当着小丫头的叔叔了,他大概比她爹爹也小不了几岁。
于海山这么多年来,从未有姑娘跟他这么亲近过,被她这么一唤,耳朵根都有些发红。想到这里离他家也不远了,既然小姑娘要自己走,那就让她走吧!
他走在前边,因为迁就着夏梨的伤口,刻意的放慢的放慢了脚步。
于海山的住处是两间茅草屋,还是他父亲留下来的,他前年回到村子里,这两件茅草屋已经破败的不行了。他将屋顶掀了,重新铺了一次,这才勉强遮风挡雨。
夏梨跟着他来到家门口,看着这两间破茅屋,眼角跳了跳,怎么这屋子比自家的还破?面前的这间还好些,旁边的那个屋顶都塌了半边了!
于海山看见夏梨立在自家门前,打量着自家的茅草屋,也觉得有些尴尬,“那屋子没人住,我就没收拾,你住我那屋吧!”
夏梨看着这统共就两间房子,其中一间还破成这个样子,就问他,“那你呢?”
于海山推开房间门,将东西放了进去,对着夏梨说道,“我去把那间屋子收拾收拾,我住那里。”
夏梨看着这间屋子倒也干净,可是总觉得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再占人家的屋子有些不太好。
于海山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之处,就对她说道,“如今正是大夏天的,不过是有个遮挡的就好,没事儿的,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第9章 找上门了
说着在屋子一角拿了件换洗衣服,就走了出来,将屋子让给了夏梨。夏梨跑了一天了早就累了,看着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有些不好意思躺下。
没想到这男人还是个爱干净的,家里她爹爹的屋子从来都是既脏又乱,自己每回收拾都要费老大劲了。
正想着,外边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夏梨奇怪的走到窗子边,借着月色向着院子里看去。只见那男人仅仅穿了条裤子,赤.裸着上身,拎了桶水在外边冲洗。
月光下,水渍在小麦色的皮肤上莹莹泛着白光,夏梨一下子被晃了眼,心中暗呸了一声,连忙转过身去。只是方才看见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难不成是到了一定年纪想男人了?
这么一想,夏梨的脸更红了,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床边,趴了上去。被褥间一股熟悉的男人味扑面而来,与方才在他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夏梨想到刚才托着自己屁股的手臂,伸手摸了摸,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一头扎进被子里,嘤了一声,恐惧害怕什么的全没了。
夏梨趴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鸡叫第三遍,成三就领了夏有德来于家堵人了,也不怪他们来的早。实在是于海山的规矩大家都知道,太阳出来之前就一定进了山,再想来堵他就得等夜里了。可是夜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有时候走的远了,几天都不得回来。
于海山与夏梨昨天累了一天,还正睡的香,就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夏梨揉了揉眉心,从床上下来,趿上鞋子,走到窗前向着外边看去。
结果这一看,她瞬间瞌睡全无,她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