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吧!当招顶级特工呢!滕雨利利索索把电脑合上。
益达大叔挺热心,说是可以去他的酒厂试试,只要肯学升职加薪指日可待,滕雨心里感激着嘴上还得拒绝,真不是为了工作而工作,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何况酒厂离8号院辣么遥远。
落寞的从益达家返回蓉蓉家,蓉蓉正给院子里的大家庭们切肉,滕雨瞅着是上好的牛羊肉,这仙女真舍得花钱。
伺候好院子那一堆已经快中午了,蓉蓉开车去足疗店,滕雨不客气的跟上了。
蓉蓉的足疗店离8号院不算远,她查了下,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程,这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
况且蓉蓉给她伸个了橄榄枝,说自家店里正缺个收账的,不是熟人不放心。
滕雨嬉皮笑脸的说:“你弟弟乔泽风说我是个坑,我们不过刚认识你真敢让我给你收钱啊。”
蓉蓉收拾着沙发上的杂志,“他说你是坑我才敢用你的。”
足疗店有三层,规模不小,屋子装潢雅致,她在店里偷偷观察半天,确实是纯绿色足疗,没有那个邪恶的大保健啥的。
店员多半是上了岁数的大妈,偶有几个大山里来的小媳妇。店里生意不错,蓉蓉就在前台边的沙发上插插花,一副与世无争安静美好的样子。
店里顾客多半是男的,到前台买单时候总是多瞅蓉蓉几眼,胆大的坐到沙发上跟蓉蓉聊几句闲天,有些熟客更是随意的跟她打招呼,滕雨数了数堆积在沙发后面的水果袋子,短短半天就有四个熟客来做足疗顺便买了水果送蓉蓉。
大家道,蓉蓉喜欢吃水果。
滕雨坐在前台托腮感慨:轮颜值的重要性啊。
门口的铃铛一阵响,进来个满脸油腻坑坑洼洼的大块头,头发炸着,根根直立,乍一看这大叔长得有点像藏獒。
“藏獒”也是个熟客,跟蓉蓉大嗓门的寒暄几句,就往楼上走,“心心啥时候有空。”
蓉蓉笑笑,前台的朱喜儿看了眼柜台上的小闹钟,抢着答,“马上,心心那屋的客人马上要走了,这就让他去97号房找你去。”
朱喜儿在微信上冲心心喊一嗓子:“你财神爷到了,97号房伺候着。”
门口的迎宾小妹哄笑一团,蓉蓉摇摇头,“一个个没个正经的,这儿可有个小妹妹在,别吓着人家,以为我开的是花楼。”
滕雨尴尬一笑,“没事,挺热闹,挺好。”
朱喜儿眉飞色舞凑到滕雨边上来,压低声音说:“呀,长得挺清纯啊,听说刚大学毕业。”
清纯!滕雨汗毛一竖,往后退一下,点点头。
朱喜儿忒没眼力见再往跟上凑凑,声音再压低八度,“喂,我听说现在的大学生都随便约炮,大学附近的旅馆酒店一到放假都爆满,现在还流行什么大学生卖卵子,到了放学的点,学校门口停一排豪车都是去接你们大学生的,哪里有那么多富二代啊,都是被包养的,是不是真的啊。”
滕雨有些瞠目结舌,这些关于大学生的□□她时不时从网上瞅见,当然学校里也有听到墙角说谁谁谁多久没回宿舍了,谁谁谁家里穷的叮当响昨个突然买了个爱马仕包包……但是。
“我没见过,反正我们宿舍的人三观还是挺正的。”她实话实说。
朱喜儿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有些失望的坐回前台去,“哎,只怪我命苦,家里没钱供我上学,我小学二册就不读了,记得我当年还考过98分呢,要是后来继续读书至少能考个名牌吧。”
滕雨马上捡起几束花跟蓉蓉学插花,跟朱喜儿不是一档次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朱喜儿见没人搭理她就开始刷手机,一会又报告上大号,蓉蓉点点头让她去了。
滕雨把茶几上摆的薰衣草凑到鼻尖闻了闻,一旁的蓉蓉白皙娇嫩的手指摆弄着手中花枝,“那个朱喜儿说话办事有点俗,你不要介意,她就是那样的人,其实心眼不坏,一人养全家,市侩了点,你要闲她烦离她远点就行。”
“没关系的。”
薰衣草,风信子,鸢尾花,狗尾巴草,满天星,波斯菊,被蓉蓉交叉错落包成一束插入茶几上大花瓶中,滕雨总感觉跟这世俗的足疗店格格不入。
门口悬的铃铛一阵脆响,两边的店员还没来得及问候一句欢迎光临,就见一披头散发的大妈怒气冲冲进来。
“乔泽蓉,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安心在家呆着享清福,别整天坐你这足疗店鼓捣破花装文艺装清高,你要真清高干嘛还出来抛头露面啊,你真那么有本事你老公还跟你离婚啊,听说跟小三跑了,那小三还是你店里的员工,呵呵,你还真耐得住性子打理你这足疗店啊,看见这不闹心啊,你要放心不下你这店,把你这店转让给我呀,回家清净去呀。”
门口两个迎宾皱眉赠眼拉开门,“请您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对方哪里肯听,甩开两个迎宾几个大跨步就震到蓉蓉身边。
“哎呦,这不是那个步入更年期又被老公三天两头闹离婚的武大婶么,就凭你老公在菜市场卖猪肉的那个小破摊摊你们家有钱买下这个足疗店么。”大号回来的朱喜儿可逮住个跟她斗嘴皮的,热情洋溢的仰着脖子往大婶边上一杵。
“又是你这个小浪蹄子,不知道你们风骚老板娘给你开多少工资啊你这么维护她。”大婶毫不示弱,吐沫星子喷三尺高。
朱喜儿腰一叉,比大婶还要泼赖的姿态,“反正你出不起,回家撒泼尿照照你自己,大饼脸短脖子罗圈腿肚子上颠着三圈肉,别说你老公,估计任何一个人男人见你脱光了都硬不起来,别怪你老公天天来我们这足疗店按个摩,实在是你长得忒寒碜,寒碜就算了,偏还不要脸,跟个疯狗似得到处汪汪乱咬人,你说你整天都吃什么,你们家大便后不用冲吧,屎都被你吃了吧。”
体壮膘肥的大婶被一小姑娘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滕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蓉蓉要把朱喜儿这么俗的一个人留她在店里,还是撑门面的前台,这骂人的功夫让人折服。
大婶被骂急眼了,一把推过去,直把小身板的朱喜儿撞到墙上,“麻痹的,我家老武一个星期不着家了,他要在这叫他给老娘滚出来,否则砸了你们这家妓~院。”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不打女人但泼妇除外”,不知道啥时候,益达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对着武大婶,“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大婶见到此人有点心虚,猥琐的盯着楼梯瞄几眼,像是再搜寻他家老头子的身影,声音也小了点,“行行,乔泽蓉你有本事,一堆的老爷们为你撑腰,你总有遭报应的那一天。”
说完呼哧呼哧的往外走。
“站住。”益达皱脸喊住她,“我益达在这附近也算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从今天开始你老公再来这家足疗店我直接给人轰出去,从今以后你也别来找蓉蓉的茬,我话说到这个地步,你若再来……”
那大婶愤恨瞪一眼足疗店的大招牌,风风火火走了。
看得出足疗店的一众跟口香糖都挺熟,忙着沏茶倒水一个个称呼他为达哥。
益达对店员乐呵呵的态度,“你们二十以下的小丫头片子就别哥哥哥的叫了,不是占我便宜么,叫叔,达叔。”
蓉蓉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益达坐下后从茶几下面的袋子里掏出一包花生米,“喜儿,别给我倒茶,不喝,晚上睡不着。”把花生米倒进一个小盘子里,瞥了眼悠悠喝茶的蓉蓉,“你还是老样子,那个泼妇每隔一段时间过来骂一场泻火,你说你也一点不生气。”
蓉蓉望着杯中翠叶荡起的细小波纹,笑笑,“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嫁错了人本来就够悲哀的了,她骂两句心里舒坦了就骂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过让滕雨看笑话了。”
滕雨摇摇头,竖个大拇指,“蓉蓉姐,你道德品质特别的高尚,我佩服。”
蓉蓉笑笑,突然插花的手顿住,盯着益达裤脚上的泥点子,“又去打理花卉养殖后院的那片花丛了?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多招点工人,总是一个人打理那片花田,不嫌累。”
“嘿嘿,我就喜欢那片地行了吧,你看我养的那片花田多好啊。”从乔泽蓉的手中揪出一串波斯菊,“你看我养的花多壮实啊。”
乔泽蓉斜睨他,“不是抠吧,舍不得出钱给人开工资,要不我让店里的员工帮你浇花施肥去。”
益达嚼着花生米,“我浑身上下散发着慷慨土豪的气息,哪里抠啊,我就是习惯了,习惯一个人打理那片花田。”
乔泽蓉瞪他一眼,“毛病。”
益达吃完一叠花生米就走了,大奔驰就停在门外边,店员喜笑颜开给他开门,念叨着让他平日没事多来看看蓉蓉姐。
显然大家都把益达当成了姐夫。
益达没走多一会,“藏獒”大叔就从楼上下来了,神清气爽的买单走了。
心心却很蔫,前台附近的货架上拿了个新毛巾,转身上楼时被蓉蓉叫住,“他欺负你了?”
心心摇头,低头好一会才说:“我不想伺候他了,下次来让她找别人吧。”
蓉蓉走过去,抚摸着她的头安慰着:“不想伺候就别伺候了,不要太为难自己,月底给你发红包。”
心心总算笑了笑。
朱喜儿在旁边喊一句,“呀,咋们店里就属心心的脚长得好看,除了她谁还能伺候那变态啊,可惜我的脚长得又大又丑。”
蓉蓉瞪她一眼,朱喜儿就不说话了。
心心上楼后,滕雨问:“还有顾客欺负店员么?”
蓉蓉叹口气,“你太单纯了,无论何种职业,尤其服务类的,店员免不了被欺负。表面正人君子实则流氓的人不少,哎。”
“报警啊。”滕雨缺心眼的说一句。
蓉蓉再摇摇头,“你可真是单纯。”
“那也不能看着自己店员被欺负吧。”
蓉蓉捏捏滕雨的小脸,“你倒是满有正义感的,不过我们的店员不会受太大的欺负,我这个老板娘还是有点实力的。”
滕雨琢磨,这店可真热闹,才半天就见到这么多牛鬼蛇神,蓉蓉姐可真不容易。
蓉蓉起身不知去哪了,滕雨主动勾搭朱喜儿,“哎,刚才那个长得像藏獒的大叔好像欺负心心了,听你的意思他喜欢长得好看的脚?”
朱喜儿见老板娘不在,凑到滕雨耳朵边上,“你以后在这时间长了就什么都懂了,那个藏獒大叔有个特殊癖好,专门喜欢亲女人的脚。平日啊四十五分钟的按摩他得抱着心心的脚亲上三十分钟,当然会塞给心心不少小费。”
滕雨再一次瞠目结舌。
朱喜儿做个恶心状,“很变态很恶心是吧。”
滕雨转头问;“如果一个月不洗脚外带脚气灰指甲,他还亲的下去么。”
第70章 千与(4)
8号院。
秦默甚至给老人家拿来了速效救心丸。
毕竟开了□□十年的老店了,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
犹记得那是民国27年,8号院来了个发鬓斑斑的老太太,老太太也是来寻人的,故事只讲了开头就猝死了,故此,秦默让秦筝备着各种应急药物,防止意外发生。
速效救心丸是不二首选。
话题扯远了,转回来。
这位拄拐杖的老大爷叫彭建设,儿子叫彭倚天,都年方四十有二了还不安分,家里头本取了个贤惠妻子可时间久了也与时俱进的到外面包小三,包的还是窝边草,老婆足疗店里的一个年轻小媳妇,叫肖楠。
老婆捉奸之后就跟彭倚天友好离婚。彭建设觉得丢人,不认那个新媳妇肖楠,据说彭倚天打算跟肖楠回湖北的山旮沓老家认个亲把亲事定下来,彭建设是拿着扫帚把儿子赶出去的,彭倚天最后跟老父亲说了一句话:爸,你不懂。
自那之后,儿子就再没消息,彭建设以为儿子跟着小媳妇在湖北老家那片混了,心里头堵着气也没主动联系,直到昨晚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彭倚天血肉模糊的蹲在一个大铁盆里,说他已经死了两年了,死得相当惨烈,骨肉分家。肉是寻不见了,骨头架子也散的七零八落扔在某个暗无天日的角落,求老父替她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