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8号——小神话
时间:2017-10-27 15:30:12

      不知打哪蹿出来的流浪猫,二黑一个急刹车,猫险险躲过一劫,蓝一魁被晃的睁开了眼。
      “对不起,老板,有只猫。”二黑很紧张。
      蓝一魁不悦,瞪了司机一眼,刚要重温闭目的微妙,瞥见车窗外闪过一个身着亮片破洞牛仔装的女孩儿。
      “停车停车。”他大喊。
      二黑还没把车停稳,就见蓝一魁撞开车门踉跄着跑去追一个短发女孩儿。
      “锦儿,锦儿。”他喊着追上去,抖的不行的手拍拍女孩的肩膀。
      女孩一回头见一泪眼汪汪的啤酒肚大叔死盯着她瞅。
      “谁啊你是?”
      蓝一魁愣在当场,不是锦儿,蓝锦儿也有类似这样一套破洞牛仔装,头发也是染成冰蓝色。
      直到女孩走远,蓝一魁还僵硬在原地,甚至伸出去的一只手保持着原有姿势。
      二黑小跑过来,“老板,不是锦儿小姐。”
      蓝一魁突然蹲地上大哭起来,嚎啕大哭,一点不在意街上行人的异样眼光。
      “我的锦儿到底在哪啊?”他低声吼着。
      二黑真不知该怎么安慰平日威风八面跺一跺脚把人下个半死的老板。只能蹲下来小声说着,“锦儿小姐没准躲哪旅游呢,她之前不少次离家出走……”
      “放你妈的屁。”还没说完被蓝一魁一声怒吼打断。蓝一魁抹了一把眼泪收了收情绪,面向马路牙子缓了一会儿,声音低了很多,“肯定是出事了,都失踪三年了啊,都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让我查出来,把他家祖坟给刨了。”
      “老……老板……你得往好处想啊。”二黑劝着。
      “想你妈蛋啊想,锦儿跟童灰同一天失踪,童灰的死亡现场你他妈又不是没见着,凶手有多他妈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往好处想,怎么往好处想。”他骂完又捂着脸抽泣起来,“我也想往好处想啊。”
      二黑一脸便秘,再劝肯定又挨骂,正不知如何进退时,一个小男孩滑着翘板蹭的一下冲过来,“丑大伯,别哭了,给你信。”
      蓝一魁抬头望见男孩手中的信封。他站起来接过,刚要发问,男孩滑板一滑,蹭一下又走了。
      他把信打开,一张白纸上只写了一行字:枕上8号院知道你女儿在哪。
      第9章 蝉(3)
      8号院。
      滕雨抱着院子里的一颗梧桐树就是不撒手。
      秦默自二楼窗口望了近乎半个小时,这女孩很有毅力,姿势都没换过。
      最后秦筝实在看不下去下楼询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这颗树?”
      滕雨瞬间泪眼汪汪,“怎么,不让我走还不能让我找点安慰啊,你们这院子我没什么可抱的,抱着树怎么了,合同上有写着抱着树也违反合约么?”
      秦筝听出她嘴里的不满和讽刺,微微颔首,礼貌道一句,“你接着抱。”便返回屋里。
      滕雨的心在滴血,她原本以为这秦默乃地道土豪,没想到实在是阴险啊,阴险到家了,他让秦筝给她双倍工资纯属坑她。因为合同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由乙方决定此合同的终止时间,甲方若违约,需赔偿乙方十倍违约金。
      显然,滕雨是甲方,秦兽是乙方。
      三十万违约金,滕雨想着把自己卖了能值多少钱。她当然想过把刚到手的两万还回去,可秦默竟不接受,即使接受了,她也要赔偿对方十万违约金,千里迢迢来南方给条大黄狗做了两顿饭,一分没捞到还得搭上十万大洋,城市套路深呐!
      滕雨的胳膊腿抱树抱的发麻,稍微换了换姿势,秦默转着轮椅过来,虽是专注的望着她,但看他眉宇间总带着深深疏离之感。
      “不累么?”他问。
      滕雨盯着轮椅的车轱辘,心底升起了小邪恶,“哼,没你坐着舒服。”
      秦默似乎不在乎她的辛辣暗讽,语气平定沉稳,“你喜欢钱,我给你,你想要的安全,我保证,只请你留下来给四爷做饭,不要太为难自己。”
      滕雨呵呵呵一串冷笑,多关心她的话吧,不要太为难自己,她咬着牙根说:“到底是谁在为难我呀,是哪两个大男子欺负一个远道而来的弱女子啊,我知道你们有钱,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为富不仁你们。”
      秦默盯着她看,有些无奈,“怎样你才留下?”
      滕雨顶着一张百思不得其解的脸,喷着吐沫星子问:“我灰常灰常想知道为毛非得让我给四爷做饭,你们再重新招聘一个真大厨不行么,大不了烤地瓜的绝技传给你们,只要放我走。”
      秦默默然片刻,眸光深邃,字字铿锵,“不行,非你莫属。”
      滕雨楞了,听着真像告白。
      她简直没法跟这瘸子沟通了,对方没法明白她怕死人怕鬼的心情,她干脆别过脸继续抱着大树找安慰。
      秦默见她如此态度,也没多废话,只道一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你留下。”
      滕雨见对方滚着轮椅回了屋,门口趴着四爷,尾巴也不摇了,看起来很忧伤。
      一辆加长版的什么牌商务轿车停在8号院的大门口,滕雨不认识那车牌,但从车上走出来的阵仗还是震惊了她。
      车上下来七个戴着墨镜身着经典版黑衣保镖装备的魁梧汉子,手中各拎着个透明大箱子。里面分别装的是人参海参鹿茸虫草82年红酒两个貌似古玩的花瓶,最后一个箱子里全是钱,新版,土豪金。
      七个黑衣保镖列队车门两侧,驾驶座位出来个黑不溜秋的大块,弯着腰开了车门,最后,半谢顶的一位啤酒肚大伯隆重出场了。
      这一行人向屋门口走去。四爷汪汪着报信,秦筝神出鬼没拦在门口,“请问,你们找谁。”
      蓝一魁指着身侧的七个透明箱子,“我就明说了,慕名而来,听说8号院找人找的不错,蓝某备了小小薄礼,请秦先生笑纳。”
      “抱歉,最近我们院子接的案子太多,恐暂时抽不出身来帮贵客寻人,你若不想去警局可另寻其他侦探所。”说罢要关门。
      滕雨抱树的手松了些,秦家真有钱,这么大的买卖都不接。高冷,任性。
      蓝一魁一个眼神示意,二黑黝粗的胳膊咣的抵住门。蓝一魁阴阴一笑,“怎么怕我出不起钱么。”
      秦筝仍面无表情,“自古以来没有强迫做生意这一说,跟钱扯不上关系,你何必为难我们院子。”
      蓝一魁辗转看着对方,开私人侦探所不为挣钱,这是个什么鬼,他干脆问,“让你们主事的出来,条件随便你们开,把我要找的人找出来,要我命都成。”
      秦筝思量片刻,“稍等。”便进了屋子。
      肩膀被拍了拍,滕雨吓一跳,回神一看竟然是一脸惊讶的夏小巴。
      滕雨意识到自己抱着一颗大树,忙松了爪子。回复一脸茫然的夏小巴:“呵呵,我在减肥,这是一种最新款的减肥方式。”
      夏小巴看上去心情不错,手机打了字拿给滕雨看:是你帮了我对么,我爸爸接到电话说8号院的人找我。我就知道是你跟秦默说了好话,秦默打算帮我寻找姐姐了是么?
      滕雨见她满眼的期待不禁心生愧疚。那天她确实答应帮夏小巴在秦默面前说说好话,她本想帮忙的,但当她知道真相后真不想继续呆在这院子里,她都铁定要走的人了,肯定在秦默面前说话没什么分量,估计说了也白说,所以她真没说。现在夏小巴精神抖索的跑来8号院,她真是误会了,应该是大小秦找她有事,该不会,该不会是要追究那句枕上8号院只接死人的案子这话从何而来吧。
      她不但没帮忙,还帮了倒忙,由衷对不起夏小巴,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正不知如何面对夏小巴时,门口那头吵起来。
      蓝一魁破口大骂,“他妈的打听下我蓝一魁是谁,你们小小的私人侦探所竟扫我出门,我三天之内能把这儿拆了信不信,我操,老子不信邪还收拾不了一个小破院子。”
      七位保镖已放了手中的金贵箱子,做好跃跃欲试的准备,老板一发话,立马动手。
      门口的秦筝面无惧色,甚至丝毫没把对方放眼里,仍是平淡客气的语调,“蓝老板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小混混,做任何事之前要想想后果,你若一时冲动让人抓了把柄,不知道是多少人希望的。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功亏一篑。”
      说完,继续关门。
      本以为要有架看了,没想到一脸横肉的蓝一魁一手抵在门框上,画风一转,简直声泪俱下,“算我求求你们好么,我女儿失踪三年了,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啊,我都不知道我一天天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蓝一魁虽说之前做了不少混蛋事,可真不关我女儿的事啊,她还是个孩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听说你们能帮忙找人,我都没有怀疑带着礼就来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放弃,你们不要珍贵药材不要古玩不要钱,你们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全都给你们,只求你们帮我找女儿,就算找不到也要试一试,试一试啊!”
      “抱歉。”秦筝略清淡的音调。
      没等蓝一魁怎样,滕雨跑着冲上去对着秦筝嚷嚷起来,“我说你们8号院子怎么回事啊,不是侦探所么,调查失踪人口不是你们该做的事么,人家老父亲这么求你们了,你们还这么无动于衷,忒有点冷血无情,这个不查那个也不接受,那你们开什么侦探所啊,开药店啊,那失踪者的家属肯定不会来你们院子求你们帮忙。”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夏小巴,“这个失踪的是姐姐,那位大伯失踪是唯一的女儿,如果你们可以调查为什么不帮忙,又不是不给钱,你说你们这枕上8号院到底是干什么的,专门欺负人的么。”
      一通话,说的大家没了声。
      连秦筝都不晓得如何回复她,但还是听的出来她是借机撒气呢。
      “大家进屋说吧。”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大家望过去,一楼电梯拐角处秦默自电梯里出来,正摇着轮椅靠过来。
      几人围着大理石桌子干坐着,蓝一魁的几位保镖干站着。
      8号院子连个茶叶梗都没有,甚至热水都得现烧,秦默赔笑,“抱歉,茶叶刚用完,没来得及添置。”
      “我不渴,先谈正事。”蓝一魁从二黑手中拿过一叠资料,里面是蓝锦儿从小到大的个人资料以及几张血淋淋的案发照片。
      “我女儿蓝锦儿,今年20岁,三年前失踪时只有17岁,跟她一起不见的还有两个男孩。”他把几张照片推到秦默面前,“我女儿三年前的6月21日失踪,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爆牛酒吧。照片中死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叫童灰,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一个星期后在郊区的水库边发现的,尸体上都长了蛆,据法医说死亡时间是6月21日晚,跟我女儿失踪是同一天,我女儿平时跟童灰形影不离,我敢肯定是出事了。”蓝一魁抹了抹眼角的泪,极力压抑情绪,“至今不知死活,就算死也得有个尸体啊。”
      秦默拿了照片端详,“两具尸体,另一个是谁?”
      “我给女儿请的保镖,叫林壑,跟童灰一样被强酸药物腐蚀了命根子,再割了喉。”
      “有怀疑的对象么?”秦默问。
      “说实话,我以前道上混的,开过赌场洗浴倒卖各种违禁品,为争夺地盘打过架,干过不少坏事儿,后来有钱了开始正正经经做生意,可之前得罪的人太多了,估计不少都想要我命的,刚洗白那会儿我们一家人平日出门保镖不离身,也没出过什么事,顶多冒出几个找茬的,而且最后我也真洗白了,近些年没干过多大坏事,以为生活就算是安定下来了,怎么突然对付起我女儿来了,我……”
      秦默微微颔首,“蓝老板,你的情况我已了解,你女儿的资料留在这,您先回去,若有什么需要会联系你。”
      “这……这就完了?”蓝一魁擦了一半眼泪惊异道。
      “是。我们8号院有我们查案的方式,你只需配合。”
      蓝一魁忙站起身,冲着保镖拍拍手,“把那些箱子都搬进来。”
      “不用。”秦默看都不看那些箱子,“我们不收您财物,但您女儿能不能找到我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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