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世家子的技巧(穿越)——墨书白
时间:2017-10-28 17:14:56

  若真的如此说,那肯定是不肯的。诚然如蔚岚所言,如今的局势,他并不想逼着这支军队反,就算真的反了,也不该是他让她们反的。想了想,苏白换了个话题道:“养这三万军本来也不容易,若还要增兵,朝廷给还要增加军饷……”
  “那这笔钱,”蔚岚淡然开口:“就由长信侯府支出吧。”
  苏白微微一愣,随后便看见蔚岚扬起笑容,温和道:“这支军队,由我长信侯府养三年,这三年由我全权负责,三年后交还陛下,陛下以为如何?”
  苏白没有说话,蔚岚养三年,然后兵权交回来……
  他的确需要一个人对抗桓衡,可这个人,却是蔚岚?
  他左右思索着,蔚岚继续道:“还是说,陛下打算自己拿着这只军,自己养?若陛下如此想,我也是没意见的。”
  他养不起。
  蔚岚太清楚户部的情况了。如今国库里的银子,根本不足以再去支撑这么一支军队。不变法,国库早晚撑不下去。
  蔚岚静静等着苏白的回话,旁边侍从给她填得茶有些凉了,她端起来,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她入宫不久后,谢子臣便听闻了此事,想了想,便同旁人道:“去天牢。”
  他与王曦擦肩而过,王曦从天牢往谢家赶得时候,谢子臣正往天牢去。等王曦到了谢府门前,谢子臣家仆说他出去了,王曦却死活不肯相信。
  “你家大人不想见我,我知道,但劳烦你同你家大人说清楚,若不见到他,我今日绝不会回去!”
  “王公子,”仆人有些着急道:“我家大人的确出去了。”
  “那他去了哪里?”王曦板着脸道:“他去哪里,我去找他。”
  “这哪里是我一个下人能知道的?”
  这话让王曦越发肯定了谢子臣就是躲着他的意思,他恼怒出声道:“好,好,你家大人连一个面都不见我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他谢子臣是有多大的架子!”
  仆人愣了愣,话音未落,便见王曦突然退了几步,一撩衣摆,正正跪在谢府门前,而后朗声道:“琅琊王氏阿曦,求见尚书令谢大人,还望谢大人开门一见!”
  王曦是什么身份的人?
  是含着金钥匙,在皇帝面前都不一定下跪的贵公子。如今跪在了谢子臣的家门口,仆人急得连忙去找了管家,着急道:“陈管家,咱们家大人到底在哪儿啊?”
  “大人出门,从来不是我们能知道的。”陈管家也是颇为着急:“去长信侯府找他家世子问问吧,或许会知道。”
  王曦在谢家门口跪着时,谢子臣到了天牢。
  林澈坐在牢房前,静静发着呆,谢子臣让人奉了酒来,坐到林澈对面。
  他盘腿坐下,亲自给林澈倒了酒。
  “蔚岚去宫里了,”他淡淡开口,将酒杯放在林澈面前:“王曦也在四处奔走救你。”
  林澈皱起眉头,谢子臣抬起眼来,一片淡漠:“我不是很懂,为什么直到如今,他们也要这么拼命护着你。一个背叛了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拼命?”
  “那你呢?”林澈端起酒杯,漠然道:“你为什么又一定要杀了我?”
  “你不该死吗?”
  谢子臣平淡道:“林澈,我给你你该死的理由。其一,如今新朝初立,政局不稳,本来也需要强权碾压、律法规范,否则便会有人见圣上宽厚跃跃欲试。今日王曦可以凭借着关系放了你,明日就有他人要凭借着关系放了其他人。如此一来,朝廷就乱了。而且,你不仅是谋逆之人,更是背主之人,你若不死,难免会助长宵小之心,埋下无穷祸端。”
  “其二,你林家盘根错节,你为人心高气傲,贬你为庶民或者流放,我都不放心,怕你东山再起。”
  上辈子林澈背叛了太子,这辈子他谢子臣做了这么多努力,阻止林家小姐嫁给苏城,却还是没有阻止林澈背主的行径。上辈子,林澈后曾是叱咤朝廷的权臣,对于林澈的能力,谢子臣没有任何怀疑。
  林澈笑而不语,抿了一口酒:“其三呢?”
  “其三,林澈,我曾经将你,嵇韶,王曦,阮康成,蔚岚等人,都当成是朋友。你背叛了我们,将嵇韶一手推入死境,他们大度,可我不大度。”
  “我不原谅你,林澈,”谢子臣抬着头看他:“我,阮康成,嵇韶的朋友,嵇韶的学子,都不会原谅你。他如此高洁之人死了,如你这样的龌龊小人却坦荡荡活着,林澈,《广陵》一曲今已失传,你可觉得愧疚?”
  林澈没说话,他捏着酒杯,面色惨白。
  “林澈,蔚岚和王曦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你出来,或许他们会和陛下达成什么协议,或许会给陛下什么东西。你的命绝不可能是平白活下来,都是他人做了莫大的牺牲,可你扪心自问,你值得吗?”
  “从此以后,陛下会猜忌王曦,他要护着你,你永远会成为他政治生涯上的污点,日后无论怎样,争执之事,人家都会问一句——王大人,你当年是如何包庇林澈的,你忘了吗?”
  “别说了……”林澈沙哑出声。
  谢子臣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将最后一杯酒饮尽,站起身来。
  “对我好的,我不会忘。当年与阿岚北归,阿韶曾抚琴一曲。”谢子臣俯视着捏着酒杯,面色惨白的林澈。随后慢慢道:“而背叛我的,我也不原谅。”
  说完,谢子臣便转过身去,便就是这是,侍从急急忙忙从外面赶来,着急道:“大人,我听见路上人说,王家王七跪在咱们门口不肯走了!您要不要回去看一下,他这样做,是将您放在火架上烤啊!您让王家要怎么想您。”
  听到这话,谢子臣面色不改,转头瞟了林澈一眼,嘲讽道:“你的好兄弟!”
  说完,他吩咐人将酒杯所有东西全部收走后,便大步走出天牢。
  “这里有份名单,”谢子臣将名单交给身后的谢铜,淡道:“今夜处理了,做干净点。”
  说着,谢子臣突然听到一声呼唤:“四哥哥!”
  谢子臣停住脚步,拿人死死握住他的衣角,眼中全是眼泪,谢子臣低头俯视着面前的妇人,面色平淡。
  她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成为贵妃,这一世,她失去了牵制谢子臣的作用后,苏城对她并不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已经如妇人一般带了憔悴和苍老。
  她死死抓住他,仿佛他是唯一的稻草,哭着道:“四哥哥,我错了,求你就救救我吧四哥哥。我给您做牛做马,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谢子臣没说话,他看着王婉晴的脸,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已经离他这么遥远了,上辈子仿佛是一个梦一样,走到这里,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怨恨她,可此时此刻,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他竟然觉得,并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是一个无关路人,要注视许久才能想起来,原理这个人,自己也守护过很多年。
  “放开。”他淡然开口:“你不会死的。”
  “四哥哥?”
  王婉晴有些茫然,谢子臣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这种家眷没有必要他也不会故意去判处重刑。蔚岚既然进了宫,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救人,苏城让蔚岚救自己的手下,那肯定也会让蔚岚救自己的家人。
  不过,王婉晴是他的家人吗?
  谢子臣皱了皱眉,一时有些不确定,从王婉晴手里拉过衣摆,便提步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谢子臣便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谢铜给谢子臣撑了伞,谢子臣看着漂泊大雨,问谢铜道:“王曦还跪着?”
  “奴才不知道,”谢铜送谢子臣上了马车,恭敬道:“奴才也是听人说的。”
  谢子臣点点头,马车往着谢府而去。
  到了谢府,远远就看见了王曦的身影,这么大的雨,他还跪在那里,整个人跪得笔直,仿佛是带着某种执拗。
  谢子臣下了马车,亲自撑着雨伞,来到王曦面前。
  王曦感觉头上被人遮挡,他抬起头来,看见谢子臣,有些艰难道:“原来你真的出去了啊。”
  “起来吧。”
  “跪了这么久,不在乎多这么一会儿了。”王曦有些虚弱,面色苍白。他不比谢子臣蔚岚这些习武的人,他也就是些三脚猫功夫,这几日不眠不休奔走,如今又被大雨这么一冲,早就把病气冲了出来。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他必须得等待谢子臣开门。如今等来了,他心里一片平静,艰难朝着谢子臣叩首,沙哑道:“子臣,这次是我求你,你要什么都可以,放过林澈吧。”
  “为什么?”谢子臣有些不解:“王曦,他是亲手杀了镇国公,一手利用你陛下的人,他如此利用背叛你,你为何还要救他?”
  王曦笑了笑:“子臣,他背叛了你们是所有人,可他没有背叛我……如果不是他让着我,你以为,我跑的出镇国公府吗?”
  “你太小看他了……他这么敏锐的人,我怀疑他的第一时间就该察觉到了,可他什么都没做,配合着我,让我跑了出去。好,哪怕这些都是我太聪明演技太好没被他识破,可是后来我从后山一路跑出盛京,路上都没有一个追兵,这不是他故意的,还能是什么?”
  “我是从狗洞爬出去的,那个狗洞我小时候带着他常常从那里爬出去,溜出去玩耍,路他是知道的,可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后来镇国公府的人告诉我,他让人去追我,去故意指错了方向。”
  “而镇国公府的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劫持林澈,依靠着林澈和苏城的人周旋,能不杀的人,无辜的人,他都尽量保住了。”
  “你们都说嵇韶是他害死的,可是害死嵇韶,他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嵇韶明明可以不死的,嵇韶是死在自己心中的气节上,你们把这笔账都算在林澈身上,不过只是因为林澈曾经是兄弟而已。”
  王曦闭上眼睛,有些痛苦:“他不是个坏人,子臣。他也没想着真的要搞乱这个天下。他从来都是一个善良得连受伤的小兔子都要救的人。走到今天,他父亲需要承担大部分责任,而我也需要承担责任。他一直渴望他父亲认可他,为此产生了偏执,为此不惜背叛了众人。如今他悔过了,难道就不能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吗?”
  王曦跪在地上,开始拼命叩首:“谢子臣我求求你,放过他吧,陛下已经答应放过他了,只要你允许,他就可以得救了。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他只有活着才能赎罪啊!”
  谢子臣没说话,他弯下腰,扶着王曦,不让他继续动作。
  就在此时,蔚岚的马车从远处踏着风雨回来。蔚岚远远见到王曦和谢子臣,不由得有些疑惑。等看清王曦跪在地上,她心中大惊,连忙来到两人身前,从马车下来,一把扶起王曦道:“阿曦你这是做什么!”
  “阿岚你别管我,”王曦一把推开蔚岚,蔚岚一时不防,竟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谢子臣一把扶住蔚岚,怒道:“你做什么你!”
  “子臣,饶了阿澈吧……”
  “阿曦莫慌,”蔚岚站稳,立刻扶住他道:“我将圣旨请下来了!”
  “圣旨?”王曦有些呆愣抬头,谢子臣立刻变了脸色,蔚岚点头道:“陛下已下令赦免苏城一案中所有人,阿曦,回去吧!”
  “那就好……”王曦愣愣出声,蔚岚扶着他站起来,王曦跪得久了,一时晕眩,竟直接往蔚岚怀里就倒了过去,整个人搭在蔚岚身上,晕死过去。
  谢子臣面色一变,立刻把王曦往自己这边一拉,同谢铜道:“谢铜!”
  谢铜懂事上来,将王曦的手扛在自己肩上,却是同蔚岚道:“相爷放心,奴才会将王尚书安置好的。”
  “他如今病着,就先不移动,让大夫过来看看吧。”
  蔚岚皱了皱眉,有些担忧。谢子臣拉过她的手,把她往谢府扯进去:“不是什么伤口法,他移动一下没事的。就送回王家吧,放在我们这里,不好照料。”
  蔚岚想了想,觉得谢子臣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嘱咐谢铜道:“路上小心些,别颠簸到他。”
  “您放心,”谢铜笑了笑:“不会有事的。”
  目送着谢铜扶着王曦上了马车,蔚岚这才放心,谢子臣从仆人手里拿过伞,撑在两人中间,面色平淡道:“进屋一叙吧。”
  谢子臣的府邸就在长信侯府边上,这时候的方便就体现出来了,蔚岚想了想,的确是有许多事要同他说的,便也不推辞,同他一起进了屋。
  雨水大了些,落在两人肩上,谢子臣不动声色将手搭在蔚岚肩头,将伞偏了过去,温和道:“进来些,伞小。”
  蔚岚笑了笑,抬手将伞握到手里,撑着伞道:“我来吧。”
  谢子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着手,他袖袍宽大,身个儿也比蔚岚大上许多,这么抬手替她遮着风雨,仿佛是将她整个人抱进了自己怀里一般。蔚岚将雨伞往他那头偏了偏,他察觉道,就整个人往蔚岚这边更挤了些。两个人这么挤在伞下,后面的仆人忍不住道:“大人,我们这里还有一把伞……”
  谢子臣:“……”
  谁让你说话了?!
  谢子臣脸色不大好,抱着蔚岚一言不发,蔚岚不免笑了,挑了挑眉道:“谢大人,不去接伞?”
  “就一小节路,”谢子臣闷闷道:“很快就到了。”
  “伞小,”蔚岚调笑出声:“谢大人不嫌挤吗?”
  “不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总算是到了屋里,谢子臣进来的时候袖子湿了一大片,蔚岚也沾了些雨水,谢子臣立刻道:“去给魏丞相准备衣服和姜汤。”
  蔚岚倒是从容入屋,坐在了桌前,提了小桌上的沸水,开始泡茶。
  仆人们很快送了两套衣服来,一般都是谢子臣去蔚岚那里,所以并没有准备蔚岚的衣服,便送了谢子臣的衣服进来,谢子臣将衣服交给蔚岚,忙道:“快去换了,别染了风寒。”
  “好。”蔚岚抿了口茶,笑着起身,刚走进屏风,就听见屏风外的谢子臣道:“别束胸啊。”
  蔚岚:“……”
  他对这个事情到底是有多介意?
  不过蔚岚自己也很介意。她将束胸扔在了一边,而后走了出来。
  谢子臣的衣服有些宽大,套在她身上,便称得她整个人越发纤细动人,黑色的袍子配着如玉色般白皙剔透的皮肤,雨水从她发间滚落下来,一路经过她带着波光水色的眼,樱色柔软的唇,纤长的脖颈,然后滑落到那让人口干舌燥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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