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变心了(重生)——狐珠子
时间:2017-10-29 16:45:27

  
  苏染香见她一脸落魄,心道莫非她和慕容瑾闹掰了?还是说她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
  “你去将她请来,我有些话想问问她。”苏染香对清荷道。
  “小姐,你该不会又要帮她吧?”清荷忿忿不平。
  “叫你去,你就去,我是有事问她。”苏染香淡淡道。
  
  她对季孟雨的怨,在看到季孟雨跪在御史台门前求情那一刻,便消失得差不多了。
  她看今生的季孟雨,就如同看前世的自己……
  再加之前世她也是被自己所害,对季孟雨,她心中也有些愧疚。
  
  清荷搞不明白锱铢必较的苏染香为何性情大变,不仅不怪季孟雨,反倒是处处都在帮她,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去把季孟雨叫了进来。
  
  苏染香见她一脸沮丧,便问:“不知季小姐这又是为何事烦恼?你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季孟雨听了苏染香这话,心中的委屈一下便涌了出来,眼泪无声流下,“苏姑娘有所不知,自那日你离开后,肖大人便对我爹之事敷衍塞责,只说让我回去等消息;可这都过了两个月了,我也不知去了多少次御史台,我爹的事情却丝毫没有进展。”
  
  苏染香倒是并不意外,但心中还是有些恼火,像肖洪峰这类人便是明哲保身的圆滑派,势利得很。
  “季小姐不用伤心,明日正是休沐日,我再去肖大人府上帮你问问。”苏染香道。
  
  季孟雨听她这般说,心中总算有了丝希望,却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正如同此次这般。
  季孟雨谢过苏染香,但看得出她的情绪不是特别好。
  
  苏染香也不在意,又叫了些茶点让她一起吃。
  季孟雨心系季新建的案子,哪里有心情吃东西,那些甜点入她嘴里全都变了味。
  
  不过,苏染香帮季孟雨,也全非一片无私之心,她也有自己的盘算。若是能说服肖洪峰救下季新建,皇后心中对祁王肯定会有想法。
  而秋猎之事祁王被问责,苏染香心中总觉得皇后应是罪魁祸首;毕竟祁王这次栽倒,最大的获益者便是晋王!
  
  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测,如果成立,她便更容易说服肖洪峰,那季新建便有救;如果不成立,肖洪峰那种圆滑之人,只怕还不是很好对付。
  
  第二天,苏染香打扮一番便去肖府。
  她也来肖府找过几次肖新柔,肖府上下都认得她。她来时肖洪峰正好就在前厅,倒是省了一堆麻烦。
  
  肖洪峰见了她,便笑道:“染香可是又来找新柔出去玩?她人就在珠绛阁,要不要肖伯伯找人去通报一声,还是你自己过去?”
  苏染香道:“通报就不必了,我今日主要来找肖伯伯,一会儿再去找新柔姐也不迟。”
  
  肖洪峰听她这般说,便知她为何事来,苏染香为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亲自来他府上,这让肖洪峰有些不解。
  其实即便救出那个季新建,也不过是救出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反而还得罪皇后,又是何必呢!
  
  “染香找肖伯伯何事?”肖洪峰笑道。
  苏染香看了一眼屋内的侍女小厮,道:“染香有些私心话想单独和肖伯伯讲。”
  肖洪峰便叫闲杂人等出去,苏染香让海棠也出去候着。
☆、祁王
  待到众人退散,肖洪峰便道:“闲杂人都走光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二人,染香想说什么便说罢!”
  苏染香轻叹一声气,道:“不知祁王殿下现在如何?”
  肖洪峰微微一顿,她此来不直接说季新建的事,倒是先问祁王,让肖洪峰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了。以前他在朝中保持中立,而今朝中变故丛生,他和祁王的关系也日渐浮出水面。
  
  肖洪峰敛起笑容,正色道:“陷害皇子之事是皇上最不可容忍的,此次皇上只是让祁王禁足府中,已是对祁王最大恩惠,也是看在淑妃娘娘的面上,才有这般宽容。皇上下旨让祁王禁足半年,而今祁王殿下在府中天天抄经书。唉,他心头定然伤得不轻。”
  
  “真是可惜了!其实染香认为此事跟祁王并无太大关系,他不过是帮人做了替死鬼而已。自上次白大人流放之后,祁王在朝中的势头便无人可挡,若不是此次意外,想来也不会有人赶超他。而今晋王在皇上面前深得宠信,倒是跟昔日的祁王不相上下了。”
  
  肖洪峰脸色微微一变,眼底里闪过一丝不屑,“祁王好歹有十万禁军在手,他晋王又有什么,不过捡了个狗屎运罢了!”
  “晋王确实不算什么,不过皇后娘娘却不是好对付的,她娘家虽然落寞,又不受皇上恩宠,她却依然能稳坐六宫之首,想来也是很有手段。想想此次祁王无端被牵连,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皇后和晋王了!”苏染香道。
  
  肖洪峰不语,他只定定地打量着眼前脸带微笑的少女,她明明长着一张清丽而无邪的脸,尤其是那双清澈的明眸,看上去是如此天真灿漫,一点都不像能装心计的人!
  然而,他还是看走眼了,他小瞧了眼前的少女,她的心思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甚至有些像在后宫和皇权斗争中浸染多年的人!
  
  真是很难想象,她上半年还苦苦追在晋王身后,像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而今却在自己面前和他斗心斗智!
  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想挑起祁王和皇后之间的矛盾!
  
  当然,她也很聪明,祁王和晋王最终只能留其一,而且祁王决不能让晋王独大!
  她便是抓住这点,所以才在自己面前有恃无恐。
  
  “染香想说什么便直说吧!”肖洪峰道,语气中已无先前的和蔼。
  “肖伯伯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把那季新建的案子重新审查一遍,说不定肖伯伯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染香也听季小姐说,你和季大人还是同窗,你这番出力相救,想必他定会对你感恩戴德,也会对祁王忠心不二,说不定今后还会大有用处。”苏染香浅笑着道。
  
  她说得随性,肖洪峰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只听苏染香又道:“祁王和晋王对立是迟早的事,他们这次暗地里做些陷阱让祁王跳;祁王又何必还要跟他们保持面子上的风度?大家早都心知肚明了,也没必要留着这张皮了,直接让皇后和晋王知道,大家谁也不要好过!这样,也总比巴巴地看着晋王独自威风好吧?”
  
  肖洪峰默然片刻,随即朗声笑起来,“染香啊染香,你这玲珑心思是从哪里学来的?肖伯伯可都要被你折服了!”
  苏染香谦虚一笑,“哪里?跟肖伯伯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我这点小心思,只怕早就被肖伯伯看透了!”
  
  肖洪峰笑道:“罢了,你先去找新柔吧,此事我尚需跟祁王通通气。”
  “那便祝肖伯伯早日成功!”苏染香调皮地挤了个笑脸,随即便跟肖洪峰告辞,转而去找肖新柔逛街。
  
  季新建的案子也并不难查,御史台和刑部有的是办法。
  没过多久,事情始末便浮出水面,大内总管之一的钱公公和刘美人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是关键人物,但这两人死活不肯说出背后主谋,最终两人不堪重刑咬舌而死。
  
  季新建无罪释放,但其在狱中受了不少苦,出来时已是病魔缠身;皇上为了补偿他,让他养好身体之后去礼部就职。
  季新建既已被释放,季孟雨也搬出了晋王府。
  她入住晋王府时对慕容瑾还抱着几分幻想,此番离开时,慕容瑾连句挽回的话都没有,她早已心如死灰;好在她爹回来了,也算是唯一的安慰。
  
  御史台使得这一桩冤案得以昭雪,圣上大喜,问主审此案的肖大人想要什么赏赐。
  肖洪峰则跪地答,季孟雨为父奔波孝感动天,天下间最难得的是父慈子孝;祁王虽有不尽人意之处,但对皇上永怀孝顺之心,恳请皇上宽恕祁王。
  
  慕容平的怒火早就消了大半,只待有人给自己台阶下,方好松口。这次肖建新在自己面前提及,又细想平日慕容清对自己诸般敬重,而祁王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中便软了许多。
  慕容平也没有责备肖洪峰的冒失之处,只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慕容平心底难平,便让人备上龙辇,打道去祁王府。
  祁王府上下见了龙颜,纷纷下跪,有眼尖的家丁要跑去通报祁王,却被慕容平制止了,他今日心血突来,想要看看祁王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行至书房,便见慕容清正认真地抄写经书。
  慕容平轻手轻脚走过去,看他正在抄写的便是为父母祈祷的《地藏菩萨经》。数日不见,慕容清消瘦了不少,但却没有显得颓废,倒是有些一股少有的平和。
  
  慕容清的容貌有些神似淑妃,在众位皇子中也是长得最为好看,只是平日被慕容平骄纵着,显得有些邪魅跋扈。
  如今见他收敛了平日的锐气,倒是显得十分温顺柔和,惹人爱怜。
  
  慕容平心底起了一些波澜,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他抄写。他写得很认真,也很入神,待他发现皇上站在他屋内时,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慕容清忙搁下笔,走到慕容平面前掀起衣摆跪下,“儿臣不知父皇驾临,有失远迎,恳请父皇恕罪!”
  
  慕容平环视一圈,见他书房有许多笔墨,便道:“是朕没让他们告知的,你何罪之有?朕今日闲来无事,便来你府上看看。朕听肖洪峰讲,你近日吃住都在这书房中?”
  
  慕容清忙恭顺地低头应道:“以前儿臣到处瞎忙,忘了父皇和母妃小时候给自己的那些教诲,最近闲下心来,倒是在这里寻得一片宁静,也认识到自己以前的诸多不足和幼稚。”
  慕容平见他语气轻松平和,挑眉道:“你不怪父皇将你禁足在此?”
  
  “儿臣相信父皇一切决断都有自己的理由,儿臣的命都是父皇给的,就算父皇要儿臣的命,儿臣也不会心存不满。”慕容清道。
  “起来吧!父皇怎会要了你的命!你和你众位兄弟皆是朕的骨肉,谁有事,朕心中都不会好受!此次涉及的是苏青文的爱女,而今苏家手握大权,北方又常年不太平;朕若不做做面子,少不得让他们心存芥蒂,所以只好委屈你一段时日。”慕容平叹了口气。
  
  慕容清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儿臣都明白!”
  “你明白便好,属于你的,父皇不会给你夺去。马上便是年关了,你便安心在府上待段时日,等过了腊月,朕再寻机赦你之罪。”慕容平道。
  “多谢父皇!”还要等一段时间,慕容清心中虽有几分失望,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禁足府中这段日子,倒是让他看清了朝中不少嘴脸。
  昔日里那些对他阿谀奉承之辈,半数都是风吹两头倒的墙头草,见他一时失势,便掉头投向晋王。
  他这大半生都顺风顺水,自小便因聪颖漂亮而深得圣心,未曾体验过人情冷暖,如今倒是知道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这次遭遇为他剔除了不少两头倒的小人。
☆、赏梅
  慕容平在祁王府逗留了小半天,两父子品茗对弈,倒俨然是一幅父慈子孝的温情画面。
  不过,身在后宫的皇后得知此事后却十分恼怒。原以为这次可以重创祁王,没想到那慕容平却对祁王包容有加,禁足期间还亲自去祁王府走了一趟!
  好在趁着祁王失意这段时间,她在朝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至少今后在对付祁王的时候,不至于那般被动。
  
  季新建之事算是她的一大疏忽,本以为没人会对这个小小的光禄卿感兴趣,哪里想到竟出了反转。
  她在后宫中的重要棋子被人除去了一半,也幸好她选棋子的时候多留了心眼,把对方的弱点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才使得那钱公公和宫女宁死也未供出自己。
  
  一晃便到了年关。
  京中到处都张灯结彩,皇上也准备在宫中大宴群臣,以庆新春。
  
  苏家因是太后的娘家,加之苏家至今只剩了苏青文这一房人,而太后又无亲生子嗣,苏家与苏太后的关系便更显亲密,苏家上下倒是年年都要去给太后贺岁。
  苏染香虽苏青文进了宫,依照礼数逐一给太后、皇上、皇后等人拜了年。
  她料定这种喜庆的节气里大家聚在一起多半只是寒暄,并不会谈及什么重要事情,便寻了个借口跑出去玩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应付这种皮笑心不笑的场合,尤其是面对皇后时,说那些心口不一的话让她倍感恶心。
  
  “苏姑娘可是要去玉琼苑?前几日下雪,那里的梅花一夜间全都开了,看上去可漂亮了。”跟在苏染香身后的宫女笑着脆生生说道。
  玉琼苑的梅花确实很漂亮,她前世就很喜欢;每到腊冬,她都会让清荷每日帮她折一枝。
  苏染香不语,熟门熟路地朝玉琼苑走去。
  
  今日雪后初晴,暖暖的太阳照在堆满积雪的树枝上,折射出绚烂的光。
  玉琼苑栽的全是凤州有名的玉蝶香,其花半重叠,花开特繁,香味清冷,闻之沁人心脾。
  
  苏染香行至一树梅树下,攀起横在自己面前的梅花轻轻嗅着,那香味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清冷美好。
  只不过,而今的自己,再也不会是那只被困在这深宫中不得自由金丝鸟了……
  
  慕容瑾见苏染香没坐片刻便出了殿门,心中甚是挂念,也寻了个理由便跟着溜了出来。
  他知苏染香不愿理会自己,但他却总想接近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的心都是满足的。
  听宫女说苏染香往玉琼苑那边去了,他便也匆匆跟来。
  
  刚到玉琼苑,便见重重梅树中,隐约立着一人。
  慕容瑾慢慢朝她走去,走到可以看清苏染香的距离处,方驻足停下。
  
  今日的苏染香披着一件猩红披风,帽檐、袖边露着白狐狸毛边,似与雪色融为一体。那艳丽的红在素雪辉映下,显得格外欺霜傲雪。
  她静静地站在树下嗅着一枝皎洁的梅,那双似水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远处,眼底暗光流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双攀着梅花的手纤纤犹如葱根,轻轻偏向一边的脸白里透红,一双樱唇轻抿,嘴角漾起一个小小的梨涡,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慕容瑾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看着,心神好似被定住了一般,连呼气都觉得困难;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想要靠近却又怕亵渎了梅树下的人。
  忽而一阵风吹过,满苑飞花簌簌落下,落在苏染香的肩上、帽檐上,也落在慕容瑾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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