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她只能尽快把客栈转手,匆匆的离开了灵雾镇。
吴畏刚结束跟念博士时老师的电话,赵多多从书房门外探进脑袋。
“你答应他去国外工作了?”她眼神里几分期待几分不舍的望着他。
吴畏摸一摸她的脑袋,“没有,以后我会跟任淼做同事,高兴吗?”
她高兴的眼睛一亮,接着又失落起来。不知道是希望他出国去就此跟齐鹿分手,还是希望他留在国内跟齐鹿在一起但是自己能常常看到他。
想起刚刚听到的消息,她欲言又止的跟着吴畏,走到他卧室门口,吴畏抵着她额头把她拦在门外。
“我要换衣服。”
他手臂远还没好,但做事相当不方便石膏已经卸下来了。为此吴母嘀咕了一阵,也知道劝不住他,只能多多叮嘱他小心一点。
眼看他拿着手机边看边出门,吴母跟着念了一路,直到打开门外面一股热气扑面才停下来,转身就见赵多多冲下来。
“我舅舅呢?”
吴母拦住她,“出门了,找任淼去了。”如今吴畏有了女朋友,她对任淼也放心起来。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吴畏等红灯的间隙拨了两次齐鹿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自从前天一次短暂的通话,说家里有事回了林城以后就没有再联系上。他眉头皱起来,眼里止不住的担忧。
一路开到林城大学门口,任淼早就在门卫的小屋子里吹着空调等着。一见他就指着车头的车牌对门卫讲,“这是吴老师,也是我们生物学院的。”
门卫刻意记下,任淼跳上车就催他,“赶紧走吧,都等着您老大驾光临呢。早完了早走,这天热的人都得烤熟了。对了,过两天几个朋友一块儿聚一聚。”
吴畏点头应下了,听他指挥找到停车场。正是下课的时候,一群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从两人面前鱼贯而过。吴畏偏了一下身子,右臂险险的躲过自行车车把。
“手还没好?这英雄救美的代价可有点高啊。”任淼调侃着,一手搭上他肩膀,“不过回报怎么样?”
他问的意有所指,吴畏听明白了,警告的瞥他一眼。
迎面走来三个挽着手的女学生,“任老师好。”
任淼立刻收回手,作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点点头,“嗯。”
吴畏嗤笑一声,嘲他装模作样。手机突然震动,他立刻拿出来,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是谁?”
他觉得莫名,便没有回复。
几个学生没有见过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打招呼。
“……老师好。”
“这是吴老师,也是咱们学院的,以后说不定会给你们上课。”任淼乐此不疲的介绍吴畏。眼前几个学生是哪个专业的他也记不得。
几个女学生视线落在吴畏脸上,一阵脸红心跳,相互推挤着。
“吴……吴老师好。”
他查看了没有更多的未读信息、短信和来电后才收起手机,视线落在对面几张陌生的青涩面孔上。明明是一双本该有几分媚意的桃花眼,偏眼神清清冷冷的。冷不点看人一眼,叫人心里一凉。
“你们好。”他语气淡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断了差不多半个月对不住大家,这段时间休养的差不多了谢谢小可爱们关心。还有一个双更欠着的,大家决定哪一天双更吧。明天见
第33章 控制欲
今天的空调开的特别低,吴琼坐在后排的角落里,搓了搓汗毛竖起的手臂。旁边的人去寝室拿外套回来,猫着腰走过来坐下,被守在门口的老师瞪了一眼。
她吐了吐舌头,朝吴琼笑。然后指了指报告厅前面,“是不是让你过去?”
吴琼抬头,见师兄正在调试投影,朝她招手让她坐到前排去。
她打量了讲桌旁跟老师说话的吴畏一眼,整个人往后缩,摇了摇头。
早上班长临时在班级群里通知下午有讲座,所有人必须参加。天气炎热,没有多少人愿意在没课的时候还要出门,群里没少有人抱怨。
吴琼前两天中暑,整个人都怏怏的趴着,看到讲座的人的名字立刻坐起来。
一股淡淡的情绪控制不住的从心里涌上来。她皱起眉,过了一会儿点进贴吧里。
师兄调试好投影仪下台,吴琼坐直身子,碰了碰旁边人的手臂示意她快开始了。系主任走到台上先说了两句,然后把话筒让出来。
吴琼看他浅浅的笑了一下,说:“大家好,我是吴畏……”
后来他说了什么她再也没有听进去。
旁边人猛地抓住她手臂抓出了指甲印,吴琼吃痛的醒过神。
“我一直以为任淼老师就算是老师里的颜值巅峰了,居然还有这种绝色!这种绝色居然可能我们老师!我的妈也!”
吴琼拍开她的手,想起在灵雾山吴畏对她和师兄提问时气场,淡淡的道:“如果真的带我们,我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讲座结束人都陆续离开,吴畏站在一楼台阶上等任淼把车开过来,张老师陪在一旁。
“吴老师手好了?这么快拆了石膏。”
吴畏抬了抬手,“做事不方便提前拆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张老师笑了笑,“你们年轻人身体底子好。”吴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有点尴尬,正好看见树下站了个女学生有点眼熟,朝这边张望。
他朝女生招了招手,待她走近了才认出是谁。
“是吴琼啊。找老师有事?”
吴琼额头都是汗,犹豫的点头,却看向吴畏。
吴畏看了一眼收起手机,他回忆一会儿想起来她是谁。
吴琼站在平地上,仰头看他一眼又垂下头,抿了抿嘴唇。滑到嘴边不知道怎么措辞。
“……吴老师,学校论坛最近有一些关于齐鹿姐的谣言,关于她以前的事情。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所以才……”
“齐鹿?不是灵雾镇那个客栈的老板娘?”张老师一拍脑门,“我们学校论坛怎么造谣她?”
吴琼见吴畏没有回答,张老师又看着她,只好点了点头。
“……齐鹿姐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她转向吴畏,“吴老师,我相信齐鹿姐,但是我的解释都被发帖的人删了,上面一些言论很过分……”
吴畏一直沉默着,她声音渐小,说不下去了。
一声喇叭声突兀的响起,三个人都看过去,任淼降下车窗招了招手,鼻梁上架着墨镜。
“你们仨晒太阳呢?”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他们三人。
太阳偏西,刚才建筑物的阴影往后移去,不知不觉三个人就都处在太阳下。
“既然是谣言不必在意它。”
吴琼诧异的看着他。
张老师忆起回林城的那一天下午,在那个客栈的后院里。听吴畏现在的语气,也许就是段露水姻缘。
他被晒的满头大汗,忍不住往树下挪了挪,刚站定就听吴畏又淡淡开口。
“不过这样总归对我女朋友影响不好。张老师你看呢?”
张老师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是,的确影响不好,我立刻就去找人处理。”
怎么处理?当然是删帖。
“发帖的是谁?”吴畏冷声问。
吴琼去看张老师表情,没有立刻回答。
“艺术学院那边的,去灵雾山写生住在齐鹿姐的客栈。”
张老师这回就立刻就跟上了他的思路,迟疑道,“这个……还要看学校的处理意见。”
说完生怕吴畏态度强硬,见他只是点了点头就别往车子那边去,立时松了一口气。
见吴琼还站在旁边,不由得蹙起了眉。
“这种事情怎么不先告诉我?”
吴琼支吾着,“我一时着急,齐鹿姐又是吴老师女朋友,我就想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张老师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吴畏老师以后可能会带你们专业的课。”
吴琼没有接话,径自埋着头。张老师看她像是没听懂,没什么意思的走了。
一阵风来,脚边的树影晃了晃。吴琼两手松开才发现手心都是汗,在裙子上擦了擦,撑开遮阳伞慢慢的往宿舍楼走去。
任淼频频转头瞄吴畏神色,“臭着一张脸老张得罪你了?不应该啊,他那见谁都三分笑的性格,会得罪你?”
他摇了摇头,手机在手里颠来倒去。
“等电话啊?”任淼问,“你跟那个梅花鹿还在一起?”
吴畏瞪他一眼,“她有名字,叫齐鹿。”
关系不怎么亲近的人叫名字才有生疏感,叫别称不是轻视就是暧昧。
任淼哪里明白他怎么想,只当他是护短了,心里啧啧称奇,也不改口。
“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不介意?”他好奇的追问。
吴畏不耐烦回答他,手撑在车窗上,电话依旧没有人接。上午那个陌生的号码又发来短信,本以为是错发的信息,一晃眼却有“齐鹿”两个字。
“我是齐鹿妈妈,你找她干嘛?”
他倏地坐正身子,确认短信内容无误,迅速的回拨过去。
嘟嘟响了两声,那边却挂断了。再打,还是挂断。
任淼还在自说自话。
“你别嫌弃我事儿多,要不是我找她以前辅导员和同学打听,就你那性子一辈子也不会主动问她,到时还被人蒙在鼓里。”
说起这个来他就为自己超凡的记忆力得意。从灵雾镇回来以后偶然间想起,自己在林大念研究生的时候听说过齐鹿这个名字。
他的师姐毕业后留校任教,带班第一年班上学生就出事,初出茅庐精力满满责任感爆棚,还搬到出事的女生宿舍住了一段时间。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听她提起过。
“当然了,这种事情是当事人最清楚。要真的有那么一段,也没多大事,谁还每个过往啊?”
他絮叨个不停,完了才发现吴畏一直没有说话,瞅着红灯的空隙转头一看,他正盯着手机愁眉不展。
“怎么了?”
“齐鹿应该是被她家里人看住了。”吴畏捏了捏眉心。
“不可能吧!”任淼觉得不可置信,把车停到路边问,“为什么?难怪她跑那么远去开个客栈!”
齐鹿站在小区外的小超市门口,全身上下只找出一枚一块钱的硬币。
她捏着硬币蹲下来,摆出一张甜美的笑脸,对面前留着锅盖头的小萝卜头说:“姐姐给你买糖,你自己回去好不好?”
萝卜头吮着拇指,看了看硬币,又盯着柜台上摆着的五颜六色的糖挪不开眼。
“好不好?”齐鹿语气百般温柔的问。
萝卜头不舍的转过头,缓缓摇头。
齐鹿泄气的收回手,站起身往前走去。小尾巴坠在她身后不远处,偶尔步子慢了就小跑两步跟上来。
“六六跟你弟弟散步呢?”
齐鹿朝那人笑了笑,回头等不到她腰间的小矮子跟上来。
心道这就是个小奸细,专门派来看着我,甩也不敢甩掉的小奸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家里停电了,怪我拖延症太严重非要等到晚上才开始写
第34章 等着我
小区门口正对着一楼住户的厨房,热气混合着炖煮食物的香气飘出来。齐鹿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熟悉的尖细声音,拖着小矮子快走两步,接着厨房的玻璃窗就被推开。
“六六回来了!回来看你爸啊?”
齐鹿不得不停住,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是啊。”
“你爸没事了吧?”
她点点头,“没事了,过两天就出院了。”
老房子的步行梯虽然宽敞,缓台上堆放的各家杂物占去了一半地方,齐鹿每走到一楼习惯性的去拉墙壁上的电灯绳,摸了一手的蜘蛛网却没有抓到。
她“咦”了一声,怎么没有了?
脚边小矮子大叫,“哈!”灯应声亮起。
一大一小两人相互看一眼,默契的都不做声,只是齐鹿上楼时脚步比之前慢了一点,小矮子跟起来没那么吃力。
陆艳芬在厨房里,听见开门声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回来啦。”
“嗯。”
见她直直的往卧室去,陆艳芬赶在她进门之前说:“我把你房间的空调打开了,让你小七去你房间玩儿。”
齐鹿顿了顿,推开卧室门果然感觉到一股凉气,心里对这别有所图的关切感到腻味。
“哦。”她站在门口,朝小七招了招手,想了想又开口,“……妈。”
陆艳芬愣了愣,一下子笑起来,响亮的应了一声。
“哎!怎么了?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看到她眼角皱纹聚在一处,齐鹿嗓子噎住了一般难受,鼻尖酸酸的。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问,“我的手机你放哪儿了?”
陆艳芬笑容僵在脸上,语气轻柔的说:“你那天淋雨回来手机里也进了水,我看开机也开不了大概是不能用了……等过两天妈陪你去买个新的。你从小就把东西乱扔,钱包证件什么的我都一起给你收着,等你要用的时候再给你。”
“我现在就要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把我包给我吧!”
齐鹿背挺的直直的,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用力。多少年养成的顺从已经成了习惯,这是第二次当面的反抗,没来由的心里发慌。
小七窜进了她房间里早就开了电脑玩游戏,看她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好奇的探出头来张望。见陆艳芬脸色不好看,倏地又缩回去。
“你去哪儿?你爸爸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就想跑!随便你跑去哪儿,横竖他是你爸,管他躺着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陆艳芬瞪着她,刚才的温柔模样已经是过眼云烟。尤其提到齐鹿她爸,话说的咬牙切齿。
“我是真的有时要出去一趟,我保证会回来,今天晚上就能回来。或者……”她声音低下去,“你把手机还给我,我打个电话。”
回来那天晚上淋了夜雨,陆艳芬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借口帮她把衣服洗了搜走了她的手机和证件,又说她手机坏了帮她拿去修。
齐鹿刚开始没有怀疑,一点都没有防备。直到在医院陆艳芬问她要钱去交住院拿走了她的钱包。
她低垂着没眼,猜测接下来会是什么。一场苦口婆心让她心软的劝说,还是厉声斥责?她安静的等待着,沉默的忍受,胸口被一口气憋的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