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总裁——李虽虽
时间:2017-10-31 16:17:06

  李南方呆愣地接过,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嗯。”白汧水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对着手机讲道,“年底吧。”
  他揉了揉李南方的头发,转身朝病房外走去,这让李南方再没能听到他讲了什么。
  李南方趁着白汧水去办出院手续,偷偷从侧门溜了。
  老实说面对阴晴不定的白汧水,她的确怂了。她觉得要不是白汧水长了一副好皮相,脑子灵光,估计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知今后哪个受苦受难的姑娘会冒着家暴的危险嫁给他。
  念及此,她愣了一愣。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清楚吗,白汧水等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久,都是为了姚遥。
  可是她想不通,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喜欢才会去亲一个人,明明白汧水有喜欢得不得了的人,为什么昨晚还要吻她。
  现在想想当初姚遥远走他乡,有一部分原因也在李南方。
  如果是怨自己害他们分开,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也未免太记仇了。
  那个时候,初中生谈恋爱是曝不得光的,他们的校规第一条就是不准早恋,发现了要被开除。规定写是这么写,其实暗地里眉来眼去的数不胜数。这其中就包括白汧水和姚遥。姚遥是学校里公认的小美人,偷偷喜欢她的男同学很多,有时候一群男生聚在走廊的栏杆上,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在人群里找姚遥,找着找着,有一天姚遥的身边就多了一个白汧水。他们一起做早操,一起去小卖部买辣条,下了晚自习还要一起去操场跑步,课间总是形影不离,姚遥每次买早餐都买两份,白汧水每次打水都要带两个杯子。也不知是哪一天起,学校里就有小道消息说姚遥和白汧水好上了。其实谁和谁好也没什么,可是这次是白汧水啊,好不容易绯闻里的主角是李南方认识的,以前听的那些风花雪月都是只识名字不详其面高年级学生,这次主角就在自己身边,她觉得要不酣畅淋漓地八卦一下都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于是,她时常在借完白汧水的历史书后顺便写上“我爱姚遥”“LOVE遥”“挚爱一生,遥”的留言,又比如虽然听到的是“他们一起回家”,但从她嘴里传出去就成了“他们一起牵手回家”,最神奇的是,每次她神神秘秘地给别人讲八卦,过几天这个八卦又会被别人神神秘秘地讲给她听,每每遇上这种情况,她总会以拳击敲掌心,瞪大眼睛,了然一声“喔唷,可不是嘛”,把原来就已经被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又胡说八道了一番,成了“他们一起牵手回家,还打了个啵儿”。
  然后有一天,不知怎么的,有人说白汧水把姚遥带回了家。
  当有人向李南方求证事件的真实性,她整个人是懵的。
  原来说牵手打啵儿还是小看白汧水了,她想。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居然坚定地点头道:“真,比真金还真。”
  然后又有一天,白汧水的爸妈来到了学校,那天李南方假意留下来要帮劳动委员搞值日,等到黄昏的时候,看见哭着从校长室跑出来的姚遥和追出来的白汧水。
  姚遥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上课,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里,是办转学手续。
  她听人家说姚遥去了美国读书,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叫做姚遥的姑娘了。
  当白汧水气势汹汹地质问是不是她传的谣言,她心虚得说不出话。
  她想或许自己对白汧水莫名的惧怕还来源于曾经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姻缘给毁于一旦。自己年纪轻轻便配得上蛇蝎心肠这四个字,真是三千祸水中的一瓢子好祸水。
  好在白汧水自己也争气,有了姚遥这个信念,心里可算有了些奔头,在美利坚过得很不错,算是因祸得福了些。
  她从没想过这两人的婚礼愿意邀请她,就像她没想过白汧水会一个人回国一样。
  她不知道他在美利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没把姚遥也一块带回来,又想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事,还是让她一头雾水。
  该不会是姚遥得了那种治不好的病死翘翘了,白汧水决定回来纠缠她后半辈子要和她死磕到底吧?
  想到这里,李南方背后冒出了一身冷汗,她思忖着要不要回农村老家避一避,或者去少林寺带发修行。
  工作日的上班时间,因为天气炎热,连像她这样的闲散人员都不在大街上晃。家肯定是不能回了,公寓也不能去,这两个地方百分之八十要碰到白汧水,公司假也请了,何况自己也着实没有心情工作,还是不要去公司了。思来想去,她决定去辛向楠的小洋楼,这个点辛向楠应该去公司了,所以小洋楼是安全的。
  不知是不是心情太烦躁的原因,直到她站在小洋楼大门前,她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她无望的抬头望天,何止是没有小洋楼的钥匙,她连家里的钥匙公寓的钥匙办公室的钥匙都没有。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漂泊无依的浮萍,无处可去,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悲凉。
  她转身正要走,“咚”的一声碰上了一堵肉墙。
  原来闻太多消毒水的味道耳朵也会不好使啊,李南方想。
  辛向楠揽过她的肩,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南南。”他叫她的名字,“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
  李南方默不作声,她不敢纠正他错误的会意,比起白汧水,辛向楠这边实在是好太多,在她什么钥匙都没有的情况下,小洋楼无疑是最好的避难所。
  她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推开一点他们的距离,委屈兮兮地望着辛向楠说:“我饿了。”
  果不其然,本来因为被推开而脸色阴郁的辛向楠急匆匆地拉着她就往小洋楼里走。
  李南方坐在餐桌前,望着桌子上热腾腾的冰糖肘子咽了好几口口水,她不得不说辛向楠准备的东西真是与她的心灵十分契合,之前喝白汧水给她的粥纯粹是为了生存,对她来说在辛向楠这里吃的才能称得上正餐。
  辛向楠把最后一叠清炒丝瓜推到李南方的面前,此时的她正与一个肘子较劲。
  她咽下嘴里的肘子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能开口说话。
  她望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心神不知怎的一阵荡漾,老脸羞红,温度烫得可怕,她干咳了两声,抽了两张餐巾纸撇开眼擦嘴。
  “那个……呃……我们不应该尴尬一下吗……?”李南方不确定地问道。
  “为什么我们要尴尬?”辛向楠反问道。
  “因为你昨天亲了我呀。”
  “可是,如果亲自己喜欢的人还要顾虑重重,那就永远都亲不到了呀。”
  李南方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地,许久之后又赞许地点点头,她觉得辛向楠说得很在理,但转念又想果真还是年少轻狂做事不考虑后果,不过在他这个年纪也情有可原,躁动的荷尔蒙嘛,谁没有过呢。既然祖国的花朵都不在意了,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害什么臊呢,辛向楠长得好看,年轻力壮,不吃亏不吃亏。
  心态摆正了,李南方也放开了,转而询问起一天的工作怎么样。
  “很顺利,陈姐很快就放我回来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
  “但有一些资料需要你看一下,张秘书说是关于下一个阶段拟定合同的。”
  “噢,那我得回去了。他知道我出院了吧?应该是送到我公寓了……”
  “不用了,”见李南方起身要走,辛向楠先她一步走到客厅,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在我这儿。”
  此时李南方脑子里是一张嚼着青草被放大的马脸,她觉得陈斯缈一定故意的,嫉妒她可以请一天假,换着法子要她工作,万恶的资本主义!残暴!简直惨无人道!
  “那我更得回去了,这么厚,要刷夜啊。”
  “啊,这样呀。”辛向楠一脸的可惜,“前两天酱的牛肉还想拿出来招待你呢。”
  一盘热腾腾的牛肉还泛着油光浮现在李南方的脑海,辛向楠做别的手艺很好,不知道牛肉酱得怎么样。
  要不吃了晚饭再走吧,她想。
  “哈哈哈,资料这么多,有个人在旁边帮着也是挺好的,我晚上再回去吧。”她说。
  纱窗外的刮起了一阵小风把屋内的窗帘掀起了一些,月光把屋子照得透亮,床上的被子一起一伏的,可以想象裹在被子里的人睡得很沉。床边站着一个人,上半身隐在黑暗中,只能看清修长的双腿,他站在床边足足有五分钟,直到他俯下身趴在床边才得以将他认出。
  此时李南方就在辛向楠触手可及的地方,近得他可以借着月亮光把她的睫毛数清。
  他费尽心思制造他们相处的机会,他知道她禁受不住食物的诱惑一定会留下,又注意控制了菜的量和咸淡,顺其自然地让她答应留下喝他准备的银耳莲子汤,另外在她的汤里他加了一点点的助眠药,于是现在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对辛向楠来说,李南方一直都是无法触及的存在,他从没奢望过自己能够走进她的生活,然而现在她就真真切切地躺在他眼前。
  他探过身子,轻轻地吻上李南方的嘴唇。
  尹昌昌现在已经不足为惧,他了解她不是一个轻易原谅别人的人,特别是对待感情,更是容不下一点杂质。当尹昌昌离开以后,他并不感到有多安心,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就出现了一个劲敌。
  或许连李南方自己都没发现白汧水在她的心里有多特别,他没有参与他们的过去,不知道白汧水把他们的关系挑明到什么地步,但以现在的结果来看,李南方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在白汧水的心中有多重要,总而言之,如果让她明白白汧水对她的感情是很危险的。
  李南方对他没有感情基础。据他所知,她是一个对每个人都很好的人,总是在意每个人的想法,最怕给别人添麻烦,让人人都满意是她从小到大所追求的目标。所以她越放得开,他就越心慌。他很怕最后只能作为她的朋友而存在。在这场竞争中,他无疑处于劣势,而能让他与白汧水并驾齐驱的一个重要筹码,就是必须先于白汧水,向她表明心意。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机会,怎么可能把她拱手让人?
  他再次俯下身,深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道:
  “南南,你是我的。”
  ☆、chapter 12
作者有话要说:  嫉妒使我丑陋
(′▽`)
  睡了一场无梦觉,李南方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她刚要尖叫,意识到自己没穿陌生的衣服,旁边也没睡着一个陌生人,这才平复下来回想。
  她绞着头发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昨晚工作太困睡在了书房里,这里明显是卧室,一定是辛向楠把自己扛了进来。
  现在她的周身很不舒服,因为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可是自己连公寓的钥匙都没有又哪来换洗的衣物呢,身上很是黏腻,她要借浴室洗个澡。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电,好在床头有闹钟,才六点十五分,最终洗澡的渴望还是战胜了愧疚感,她决定要把辛向楠喊起来。
  李南方把耳朵贴在辛向楠房门上,只敲了三下里面就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辛向楠打开门,揉着眼睛,疑惑地望着李南方。
  李南方“嘿嘿嘿”地笑,不好意思地摩拳擦掌,说道:“辛向楠,你家有没有烘干机啊?”
  因为没有车,他们必须坐地铁去公司。
  没想到辛向楠家里还真有烘干机,让李南方得以在他家洗了一个尴尬的澡,值得欣慰的是现在自己全身清爽,也算得偿所愿。
  一到公司,原本忙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看向他们,又极为默契的同时继续工作。不知怎么的,李南方总觉得他们背着自己窃窃私语,她眼神询问辛向楠是否自己哪些地方做得不得体,辛向楠摇摇头,也是满脸疑惑。
  李南方急着去办公室给手机充电,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老板椅上坐着个人。
  “你怎么在这?”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白汧水愣了一愣,又自顾自地去抽屉里找充电线。
  刚想抬起身,她看见地板上自己的影子被包进了另一个阴影里,她的手臂下伸进了两只手,毫不费劲地将她拖了起来,接着又被身后的人带着转了个身,手腕被对方紧紧抓住。
  她疼得放开了手,手机啪啦地摔到了地上。
  李南方心一惊,在手机的膜已经被摔坏的情况下陆陆续续的又被摔了不下十次,她估摸着再摔个一两次就要光荣了,幸好当初给办公室铺了毛毯,不然肯定当场报废。
  她心疼地望着地上的手机,白汧水伸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
  注意到他的眼睛红红的布满了血丝,她问:“咦你的眼睛怎么了?”
  幼儿园的时候,有段时间闹“红眼病”,不知怎么的小朋友之间传说和得红眼病的人对视一眼也会得红眼病,虽然随着年岁渐长她知道这种说法很没有科学道理,但心中还是隐隐保留对眼睛通红的生物的惧怕,所以刚刚其实她想说的是“你的眼睛病态了可不可以离我远点不要传染给我”。
  即使听见李南方“紧张兮兮”的问候显然也不能缓解白汧水黑脸的程度,反而让他的手劲越来越大,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为什么不接电话。”终于,他开口了。
  “它没电了呀。”她无辜地说。
  本来稍稍放松的手又突然使劲,这次白汧水凑近了李南方,她能感到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脖上。
  “你昨天去哪过的夜!”白汧水的声音低沉危险。
  这次李南方没有回答。
  首先她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难不成他还要像小时候那样向她爸妈告状?其次她觉得她并没有理由要把自己的行踪交代得这么事无巨细,女人还是要留点神秘感才能迷人心窍。再有她也没有兴趣想跟他分享自己的行踪,而且白汧水这个嚣张的样子她真的很不爽。
  “关你屁事。”
  她生气涨红的脸在白汧水看来就是不好意思,瞬间怒火中烧,向她恶狠狠地道:“长胆子了你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
  等他的视线往下移,看见隐藏在她的头发下颈脖上的红色印痕,他脑子一片空白,下一秒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被桎梏的李南方的双肩隐隐作痛。
  “是不是辛向楠!”
  暴怒、怪力、红眼睛,集齐了李南方最恐惧的生物特性,其实单单是“白汧水”就足以让她乖乖认怂,可想而知“暴怒、怪力、红眼睛的白汧水”武力值是多么的高破天际!
  她脑子里已经在拟明早N市早报的头条了,“美艳总裁惨遭谋杀,凶手疑为神经病”,自己英年早逝最后还沦为报社冲销量的噱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实在是造化弄人!
  心中正为自己悲戚不已,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李南方松了一口气,怎奈白汧水好像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力道丝毫不见减。
  “白……白汧水同志,我……我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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