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话的!”陆夏鸣用肘部怼了下快要摊在他身上的关鸿天,语气很是不满,“说了不让你来,硬是要跟着!一来就惹人生气,以后别想我再带你出去了!”
“本来就是嘛……”
“你还有理了!”陆夏鸣插着腰,气势汹汹地仰视高大的关鸿天。
眼看两人就要掐起来,李南方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不生气不生气,本来就是寒舍,关先生说得没错。”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李南方会觉得是装逼,但关鸿天这么说,她是真是服气的。上次被邀请去参加关老爷子的寿宴她是见识过的,比起关家一整座山头的连体别墅,这栋只三层的小洋楼确实算不了什么。
“南南,你别惯着他,”看见底气不足的李南方,陆夏鸣还以为她只是想给关鸿天找个台阶下,继而说,“再不管管他他就要无法无天了!丢人!”
李南方被关鸿天冰冷的眼神盯得直打颤,心神领会般说:“关先生怎么会丢人呢!你带着关先生,我们旁边的人可都羡慕死了!你看,他长相英俊,不知可以迷倒多少小姑娘,身材高大,给人安全感,性格……呃,关键是,对你很温柔啊!”
“是吧,”陆夏鸣听见李南方夸关鸿天,满面红光,望着她的眼神发亮,“别人总因为他的背景瞧不起他,觉得他一定凶残血腥,其实都只是对他的偏见罢了。天天骨子里其实是个谦和温柔的人。”
李南方不知道陆夏鸣从她的哪句话得出了关鸿天谦和温柔的结论,作为觉得他凶残血腥的蝼蚁之一,在那道目光的审视下,只能心虚的应和。
李南方偷偷往客厅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人,压低声音小声问:“你怎么把这两位大仙给请来了?”
辛向楠熟练地给土豆削皮,回答道:“冰箱里的食物不新鲜,想让他们帮忙买点来。”
李南方又望了眼客厅里欢快的两人,颇为肯定地说:“这怕是要留下来蹭饭了。”
“他们要是吃了今天这一顿,以后一定常来。”她叹了口气,“陆夏鸣还好,就是关小总比较挑剔,不知道哪里又要惹他生气……可别又惹他生气了。”
“你怎么这么怕他,”辛向楠的刀刃熟练地起落,很快就切好了一个土豆,“不是有我在吗?”
李南方望了他一眼,低下头开水冲洗下一个土豆,小声嘟囔道:“就是你在我才怕啊……”
切菜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很快地响起。
李南方吐吐舌头,偷偷看了眼辛向楠,心想,还好他没听见。
“对了,”她关了水,把土豆递给他,又问,“你怎么不让艾伦他们送过来。”
辛向楠一顿,转而脸上绽放开了一个温柔的笑:“最近他们有点忙。”
不用辛向楠多说,李南方自然也知道最近不会太平,辛向楠这样也是不想让她担心。
一个小时后,餐桌上摆满了佳肴。
四人大快朵颐了一番,陆夏鸣直夸辛向楠的厨艺精湛,就连一向挑剔的关小总也默默添了两碗饭。
陆夏鸣积极地要去帮厨房里忙活的辛向楠洗碗,只留下李南方一人应付关鸿天。
她害怕地低着头,想快速把碗叠好逃离他的目光所及,就在她将要把最后一个碗叠好准备开溜的时候,关鸿天突然开口说话了:“很多事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样。”
“哈?”李南方一顿,碗碟在半空中停住,楞楞地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关鸿天垂下眼睑,慢条斯理地答:“算是对你今天说话的犒赏。”
“我、我吗?”她被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问。
厨房里传来陆夏鸣喊关鸿天帮忙洗碗的声音。
关鸿天没理她,漫不经心地起身,傲慢地先她一步进了厨房。
李南方望着他让人捉摸不头的背影,有一阵的愣神,直到辛向楠出来接过她手里的碗。
“南南?”
李南方这才反应过来手里的碗被拿了,想把碗拿回来。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发呆了……”
辛向楠的手并没有松开,他弯下腰,和她额头贴额头,柔声说:“你去休息。”
额头之间的触碰让李南方感受到了辛向楠的体温,犹如被蛊惑一般,她只得放开了手,垂下睫毛,小幅度地点点头。
☆、chapter 29(下)
他们呆在小洋楼里已经一个星期了,除了每天在院子里给草坪浇浇水,李南方就没有踏出过大门。首先为了避开众人的目光,她深以为最近还是低调点为好,其次,作为一个宅到骨子里人,的确没有什么事可以驱使她离开。
辛向楠每天都在小洋楼里陪她,陆夏鸣和关鸿天两人每两天就来给他们送新鲜的食材,顺便吃一次饭。
这种日子很清闲,只要不作死地上网看评论。
但时间久了,李南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首先,现在是公司最困难的时刻,以陈斯缈的风格,不像是有能够独当一面魄力的人,可是一连十天都没跟她联系,不经让她有些担心。其次,那天她从婚纱店跑掉,这么多天了也没见白汧水来找麻烦,这不像是他做事的风格。还有李爸李妈,不知道对她突然逃走的行为有多么气愤,居然也没来棒打鸳鸯。
虽然她不想再听到什么坏消息,但这也太平静了,反常得像是被可以与外界隔绝,无论好的坏的消息,统统都收不到。虽然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公司的情况,但辛向楠只是让她安心,告诉她陈斯缈已经派人处理了,等这阵子过了就好。
她呆在小洋楼实在受不了了,昨晚吵着闹着要去看电影。本来约好下午去的,辛向楠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陆夏鸣找他,好像挺要紧的样子,她看辛向楠表情凝重的样子,猜想莫不是前两天陆夏鸣嚷嚷要搬来和他们住,关鸿天动了怒要收拾他来找辛向楠求救的,陆夏鸣是辛向楠唯一的朋友,她不想让他左右为难,倒是深明大义地把场次换到了晚上。
用她的话来说,那俩人走到一起比他们更艰难,别因为陆夏鸣使性子这点事就弄得不愉快。
“你好好劝劝他。”她在辛向楠出门前还叮嘱他。
现在,她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呆,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间里确实挺落寞。
天色渐渐变暗,从落地窗往外看,玻璃上映出她的轮廓。
“怎么还不回来。”李南方撅着嘴,拿起手机给辛向楠打电话。
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听,直到柔和的提示音响起。
她的内心一阵烦躁,从沙发上坐起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看了看钟,已经八点半了,电影开场是十点,她得开始好好打扮一下。
等她又一次擦掉嘴上的口红,终于急躁地再打了一次电话。
还是没人接听。
李南方把手机往梳妆台上一甩,眉头紧皱。
这时,楼下传来门铃声。
她惊喜地坐直,快速地抹上口红,又往脸上碰了几次保湿水,朝门口喊道:“来了来了!等一下!”
她噔噔噔地跑下楼,直径跑向门口。
就在她准备数落门外的人时,开门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高大的身材挡在她面前,毫无预兆的,她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紧贴的心跳让李南方想挣脱,一抬脸,她就跌进了那双深潭一般乌黑的眸子里。
“你放开!”她尖叫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天没见的白汧水。
白汧水不顾她的挣扎,死死地抱住她,在他试图强吻她时,李南方用手抵着,努力把脸和他错开,就在她绝望地闭上眼,两人快要亲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她脑子一热,突然说:“我已经结婚了!”
话一说完,白汧水好像被施了定身咒,停住了侵犯她的动作。
李南方暗自窃喜,觉得这话一定是奏效了,于是慢慢睁开眼睛。
不睁还好,一睁开正好和白汧水那双赤红的双眼对了个正着。她觉得周边的气压偏高,眼前的男人散发着野兽般危险的气息。
“你结婚了?”他的声音沙哑阴沉,听是疑问,语气里却是笃定。
李南方有些发怵。现在辛向楠不在家,白汧水又在气头上,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样都没有胜算。
“呵,”白汧水冷笑一声,手一用力就把她压到了屋内的墙壁上,“这么多年,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原来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不值一提。”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你来说,我不过是脱离你掌控的东西罢了!”
不知怎么的,每当她想起过往的种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在她的胸腔里涌现,她的鼻子一酸,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委屈,抑或是别的什么,让她的眼睛渐渐被润湿。
“别说什么爱不爱了,你明知他们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却三番两次地用他们来伤害我。你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人!”
白汧水起身,松开了禁锢李南方的手,李南方见逐渐冷静下来的白汧水将她松开了,一下子就跳离开了墙壁。
她警觉地盯着走向门口的背影,突然醒悟原来是自己的话骂醒了白汧水,当看到白汧水已经把手放到未关严的大门的把手上,又乘胜追击地作死大喊:“白汧水,你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别说你爱我了,其实你只爱你自己!”
如果李南方知道白汧水走到门口不是因为羞愧难当地要离开,她一定不会逞强地继续激怒他。
白汧水停顿了一下,握着门把的手往内一拉,李南方看不到她的动作,只听见门被锁上的声音。
李南方心一紧,本能地往后退。
白汧水转过身后,脸上带着邪笑,双眼布满阴霾,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你要干嘛!”李南方警觉地尖叫道。
白汧水不说话,朝她越走越进,边走,边松开自己的领带。
“你想干嘛,你要□□我吗!”
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脖子上,西装外套已经被丢在了地上,透过被解开的扣子,李南方可以看到他精壮的胸膛。
如果她再不跑那就是大傻子了。
李南方转过身,死命地朝二楼跑。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逼越近,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就在她终于碰到房间门,一股灼热的气息包围将她包围,坚实的肉墙撞击在她的背上。
还没等叫出声,李南方的身体就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下一秒,白汧水已经把她扛在肩上,再下一秒,她被狠狠地仍在床上。
白汧水就是一只发情的豹子,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因为疼痛还没反应过来的李南方,没给她任何机会,他用领带在她的手腕上绕了好几圈打了个死结。
“你快放开我!”
白汧水压在她身上,他的皮带已被松开,宽松的西裤被某物撑得不再宽松。他俯下身,闭着眼细细地闻着枕头上的味道。
“这就是你们欢爱的床。”他撩起她一缕头发绕在指尖轻嗅,好似吸着什么让他上瘾的东西,突然,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可怖而决绝地说,“待会将要带上我们的味道了。”
“你疯了!你疯了!”李南方不敢相信自己会身处这样的险境,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早就哭成了泪人,“我会恨你的,我一定会恨你的!”
白汧水一顿,把她的手压过头顶,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你早就恨我了,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原谅。”白汧水明明笑得这么温柔,说出的话却无比残酷,“让你恨我,也不能让你忘记我。”
李南方害怕又绝望地挣扎,苦苦哀求白汧水能放她走。
白汧水像个绅士般抱歉地摇摇头,粗鲁地把她裤子扯下,他抱起两条光裸的大腿放在腰侧,双眼猩红地盯着神往已久的禁秘之地。
李南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惶恐的双眼里是深深的绝望。
她像一只没了求生欲望搁浅的鱼,惧怕得忘记了挣扎。
“乖女孩。”
李南方突然笑了起来。
白汧水俯下身,亲吻她的面颊,他没理会她的反常,埋在她胸前细细地舔舐。
“我真讨厌。”
白汧水短暂停了下撩拨的动作,似乎是想听她接下来的话,可他的耐心已忍到了极限,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他要得到李南方的决心。
“白汧水,就算你做到最后一步,我都不会恨你。”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怒意,反而带了点轻松的笑意:“我从不该讨厌你,我最该讨厌的人是我自己,没努力变得更强大,没办法成为自己要的样子,没能力在一段婚姻里从一而终——最该恨的人是我自己,最该死的人也是我自己。”
原本不打算理会她的白汧水,听到这番话彻底抓狂了,他突然压住笑得一脸无所谓的李南方,对着她咆哮:“你还想着他吗!想着那个辛向楠!你知不知道,那个你要从一而终的人,从始至终都在骗你!你时时为他着想,他刻刻惦记你的财产!你幸幸苦苦创建的公司都已经没了!你还要像个傻子一样和他在一起吗!”
李南方的眼里满是错愕,觉得白汧水说的话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他把你的公司给了别人!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的接近,他的目的就是要搞垮你!”
“不可能……”李南方不断否定,眼神空洞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辛向楠不会这样的……”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要否认自己内心的不安到什么时候!”白汧水残酷地说,“辛向楠,就是当年你为了尹昌昌绑来的少年!”
李南方坐在床上,摸了摸因为哭太久紧绷的双眼,闭上眼想要逃离这纷杂的一切,内心却在黑暗中更加烦躁。
耳边传来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脑海里却浮现白汧水说的话。
辛向楠利用她没有和外界联系这点,跟陈斯缈说她被他控制住了,要求陈斯缈把公司的股权转让,陈斯缈担心她的安危,今天早上就把自己的一半的股份交了出去,另外一半约定等见到了她才给。
李南方不知道辛向楠为什么这么做。白汧水说他是为了复仇。其实关于辛向楠是那个少年的情况她在第一次认识陆夏鸣和关鸿天之后就知道了。虽然她不明白关鸿天最后怎么和陆夏鸣成了一对,但她能肯定的是,当初关鸿天想要得到的确实是辛向楠。他不知道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年那个找来办事的人已经销声匿迹,那时的事情她也无从知晓。
浴室的水声停了,白汧水从里面出来,他的装着恢复了刚来时一丝不苟的样子。
李南方站起身,跟着他下楼。
他说他要她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