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贷款。”我说道。
“那样的话按首套房记算,首付四十多万。月供得去银行计算了,以你的资产你属于优质客户,我找熟人替你运作一下,应该能拿到折扣。”
刘莎莎听他说荣府小区的房子和商服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还是个隐形富婆,对我的态度热络了起来,“真的是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好好聊聊……”她瞅了一眼刘哥。
我也瞅了一眼刘哥使了个你懂的眼神。
刘哥实际上是犯了中介的大忌,让我跟刘莎莎联络上了,这也跟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我有可能买房有关,也跟他有些不在状态有关。
像我跟刘莎莎这种私下里熟了,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把中介踢了完全没有心理压力,毕竟房源还没有入网,刘莎莎也没有留钥匙,我更没有签看房单。
刘哥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心都不在肝上。他不停地看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在我们谈话的时候,至少响了三次,每次他都按了……
但是每次电话响起,他的表情都焦燥。
“那个……我出去买包烟。”他说着转身出去了。
黄书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说到银行的熟人我也有,还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俩个在学校的时候并不熟,是我做了中介之后办业务多了,跟她重新熟悉起来的。
我跟刘莎莎一个想买一个想卖,很快把细节落实了,我用手机邮箱下载了之前存在邮箱里的房屋买卖合同样本到小区超市打印打印出来,留了两万块定金算是把房子定下来了。
刘莎莎没想到我买房跟买菜一样,也没跟别人商量,直接就敲定,签合同下订金……
她并不知道我做了两年多的中介,对于房地产市场早已经烂熟于心,这附近有什么好房源什么价位什么格局心里一清二楚,这套房……我算是捡了个小漏。
我们签完了合同,都不见刘哥的踪影,他这样的不是去抽烟了,是去种烟了还差不多。
我心里明白,这是赌瘾上来了……去赌了。
赌瘾跟毒瘾最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刘哥一个好好的金牌中介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第73章 妻贤夫祸少
“沾上了滥赌鬼, 好不了了。”黄书郎说道。
“滥赌鬼?”我问黄书郎。
“是啊,我看到那家就明白了, 跳楼那男人不是普通的自杀,而是滥赌鬼缠身而亡。滥赌鬼成因跟酒鬼类似,生前都是好赌之人,为了赌不顾父母亲情不顾妻儿老小,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卖妻……直到什么都没有了, 在外面流浪乞讨, 好不容易讨到了几个钱又会去赌。直到饿死路边无人葬埋或走投无路自杀身亡。化身成了滥赌鬼。这种滥赌鬼无人葬埋,只能在世间游荡, 自生自灭, 可鬼也想要求生,一来二去的竟让这种鬼找到了求生的法门——附身。被他们附身的人,都会染上他们的恶习,滥赌无度,多半不到一年就被他们消磨死了, 他们再换下一个……十九楼的那人就是被滥赌鬼附身,他自杀之后,附身的滥赌鬼失了宿主悄悄离开,隐在死者左右等待下一个目标。”
“这么说的话,刘哥是这样中招的?可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为什么也受了影响?”
“滥赌鬼不是什么人的身都附的, 若要附身必然是极有赌性、贪念极强的人,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他要是发现房源有问题之后, 马上收手或是在卖房的时候跟买主说清楚,根本不会被附身,这也是因果报应!也是他命里注定该有此劫,比如那个刘莎莎,她天庭饱满地格方圆鼻若悬胆……是个有福旺夫的,她就是跟滥赌鬼做上二十年的‘邻居’滥赌鬼也附不上她的身。你刘哥的老婆啊……我不用看照片就知道,三白眼高颧骨瘦见其骨……”
“咦,你说得还真准……”刘哥的媳妇长得不能说是难看,在这个以瘦为美的社会里,打扮打扮相当能见人,却没想到被黄书郎评价成这样……按他的说法那些流水线美人都不是什么旺夫相啊。
“这个刘哥……你跟他是什么交情?”黄书郎问道。
“原来的同事,挺照顾我的……你什么意思?”
“要是交情好的话咱们能救一救他,要是不好就由着他去吧,滥赌鬼麻烦着呢,还传染。”黄书郎嫌恶地说道,我回忆起他好像一直跟刘哥保持着距离。
“原来你是意志不坚心有贪念的。”我笑道。
“哼!”黄书郎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我。
“你真的是?”我收起了笑容。
“我只不过是爱打点小牌罢了,算不上有赌性,我就是咯应滥赌鬼这东西!”
“好吧,我相信你。”实际上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能找到刘哥在哪儿吗?”
黄书郎斜睨了我一眼,“你又想把我当狗使?以为狗鼻子不花钱啊?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我给刘哥打了个电话,却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刘哥在派出所。
我跟黄书郎匆匆赶到派出所,刘哥的老婆已经到了,他老婆三十四、五岁,名字很有趣叫艾菲,公司里知道刘哥老婆名字的人没少拿这个做梗跟刘哥开玩笑,我印象深刻极了。
艾菲这个时候可没有古代妃子的娇俏劲儿,正一手插腰跟警察吵架呢,“我儿子才多大啊!我咨询过律师了,他未满十四岁,别说只是跟小学生借钱,就是杀人了都不用坐牢,你们却关了他大半天,你们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对方给你们使钱了啊?”
她口沫横飞大声地吵嚷着,刘哥像是布景版一样坐在旁边低头不语。
“这位女同志,我希望你冷静一下,这是你儿子第二次被抓了,这次他不光抢人家孩子的钱,还把人家孩子胳膊给打骨折了,就为了报复人家报警!做为家长您应该有基本的是非观念……”一个年轻的警察眉头紧皱的跟艾菲解释。
“我怎么没有是非观念了?本来就是那个孩子没事儿找事儿!我儿子因为零钱不够了才找他借钱的,谁知道他回家告我儿子黑状……”艾菲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咱们就没办法谈了!”那个年轻警察也来了火气,“我们已经咨询过您儿子毕业的小学,您儿子按照学区划分被分配到了第十八中学……”
“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想告学校?我告诉你,我儿子是义务教育阶段,中学没权利拒收!”艾菲说道。
“你说你,说起‘道理’来不也是一套一套的吗?怎么在自己儿子的问题上这么没有远见呢,他还这么小就这样,你们家长还一味的纵容,这孩子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年轻的警察说道。
“你啥意思?你诅咒我儿子是吧?我告诉你,我儿子以后混得再差也比你强!披着一身黑皮整天跟狗一样……”艾菲敲着桌子说道,“放人!赶紧的放人!你们所长呢?”
年轻的警察被她气得直运气,额头上青筋都暴出来了,啥叫败家老娘们,这就是典型的败家老娘们。
我不懂也不太相信面相,但是这两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处事方法,决定了她们各自家庭的未来。
刘莎莎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遇事冷静,最大限度的保护自身的利益。
艾菲呢?你说她懂道理吧,肯定懂,可办事实在太糊涂,那个小警察说得对,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她儿子一次次的犯事,她一次次地在背后纵容,最后只能害了孩子。
李天一背景牛叉不牛叉?对于普通老百姓人家的圈子别说边,连影子都看不见,结果呢?还是因为父母的一味纵容,给毁了个彻底。
他犯的事儿要是发生在平民老百姓家里呢?
在这件事上,刘哥也有问题,你看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何尝不是表示对妻子的支持?他过去经常说我老婆就那脾气,管不了啊,我老婆才是当家人云云,实际上呢?就是躲在老婆背后任由老婆靠撒泼解决问题。
“我们所长不在!”年轻的警察已经耐心耗尽了,这也就是这几年互联网跟反**闹的,警察被捆住了手脚,倒退十年艾菲敢在派出所这么闹?
“你们所长不在我就去分局!!你们赶紧放人!”艾菲大声吼道。
“你闭嘴吧!还嫌事情不够大啊。”刘哥总算站了出来,想必是因为情势已经僵住了,需要他出面扮好人了。“警察同志,这事儿本来就是我儿子不对,人家需要多少医药费,我们赔……”
“赔啥赔,就是想讹人!还打钢板了!不就是胳膊骨折吗?打上廉子就好了!非要手术!光手术费就三万!一共三万块呢!讹死不偿命!”艾菲拍着桌子,估计这也是她激动的原因。
“走吧。”黄书郎拽了拽我。
我看了眼刘哥,跟着黄书郎悄悄离开了派出所。
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我不想帮助。
滥赌鬼是他们应受的报应吧。
刘莎莎的丈夫回来之后,我们又找了个黄道吉日请了见证人签了正式的购房合同。
银行那边的手续走得也很顺利,有存款有房有铺子的我确实是银行眼里的优质客户,我同学给我开了个“绿色通道”,不到一周批贷函就下来了,我们办了过户手续。
刘莎莎夫妻迫不及待地搬走了,听说并没有搬得太远,而是买了附近的一套高层住宅,看来他们真的是被底楼吓坏了,无妄之灾啊。
我还真挺喜欢刘莎莎家服装的风格,在她那里搭了一身衣服,穿出来一看……还真有点潮……管她风格包装呢,我自己舒服更要紧。
房子下来了,重要的一点就是找租客,一般人找租客会帖广告找中介,我找房客……
我瞧着坐在我面前的一大家子“人”头皮有点发麻,我真没想到黄书郎介绍我给我的房客会是姓“柳”的。
柳家人的特征也很明显,高,瘦,白得没血色,尖脸,细长上挑的眼睛,论颜值不低,无论男女老少都一张冷脸,毫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的算计。
“他们家跟我们家是老邻居,几百年的老交情了……”黄书郎说道,“他们是外来户,对环境要求高,山里已经不适合他们居住了。”
东北地广人稀,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和人迹罕至的所在,现在乡村更是空心化严重,村庄正在大面积的消失,黄书郎说得明显是借口。
但我并没有拆穿他,好不容易来了租客,我挑什么?他们不说是为什么会离开深山来城里居住,我也不问,“请问你们准备用什么方式支付租金?”钱!钱!钱!为了买房我掏空了所有积蓄还让黄家预付了两年的店铺租金。
“这个。”最年长的柳家人使了个眼色,另一年纪轻些的,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黑绒布袋子,“先付两年的租金。”
我接过黑绒布袋子往里面一看……全是银元……虽然我对古董一窍不通,这些日子在古董店里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些知识,这一袋子银元就算没有绝品珍品,价值也不低了。“这个……”
“太少了?”柳家人挑了挑眉。
“不,太多了。”
那个最年长的柳家人微眯起眼用看了我一会儿,“你果然是个实在人,你放心,这个价是黄家人做中间人谈妥的,我们认可。”
我能怎么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有高风亮节到嫌钱烧手的地步,收着呗。不过这背后的原因我可得好好问问黄书郎。
黄书郎给我的答案,却让我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来妖界内斗竟然已经到了白热化,柳家原来就是被势力更大的家族从南方赶到关外苦寒之地的,要知道关外的自然环境根本不适合柳家人生存。
没想到最近两年它们自己又内斗了起来,租我房子的这一支是战败者,它们租我的房子一是为了居住调养,二是扯大旗做虎皮,借黄家和郑家的势让对方和别的仇家不敢趁它们病,要它们命。
“亏了啊。”我捧着一大袋子银元想着,太亏了……早知道这些银元竟然是保护费,我就多要点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黄书郎给了我非常诚恳的评价。
“不行!”我捧着银元就往外走。
“你要干嘛?找柳家人加价?”黄书郎拽住我,“柳家能力邪门得很,性格也孤拐,你去加价就算钱要来了,人可就得罪了。”
“我有那么不讲信用吗?你就是我的‘中介’我既然全权委托给了你,你谈出来的价格就是我认可的价格,我是要去找黄洪安鉴定一下这些银元值多少钱!”我可是知道的,银元和银元不一样,有的银元很便宜,有的银元一枚就价值百万。
黄洪安把这一袋子钱分成了四堆,拿着计算器算来算去的,嘴里还不停地捣鼓着我听不懂的术语,最后抬头看着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小大姐,这一袋子钱五十万我全收你看中不?”
啊?我首付才花了四十多万不到五十万啊,怎么两年的房租就五十万?
“六十万,少一分钱都不卖。”黄书郎拿出两块银元吹了口气放到耳边听声音。
“小叔叔,你咋这样哩?我能骗小大姐么?柳家人精着哩!好东西没拿出来!这一袋子钱五十万已经是市价喽!我预备收藏两年看行情高低……你看这最大的一堆……都是些一百多块地,只有这一小堆有升值潜力……”黄洪安急了,红头涨脸地说道。
“五十五万。”黄书郎丝毫不为所动。
“行!行!看小大姐地面子,五十五万!小大姐,还是那个银行帐号不?我马上转钱给你。”黄洪安道,“我这可是血亏了!得留上三、五年看行情卖喽……”
“别废话,你小大姐要钱再买房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货,手里藏着老多东西了,你小大姐以后就在你手里出货,你小子的好处在后头!做买卖不能干一捶子买卖的事儿……”黄书郎摆出长辈的架子训人。
“行!行!”
我笑着看他们俩个半真半假地吵架,手机的短信提醒钱到帐了,五十五万一分不少。
“梆梆梆!”外面传来有节奏地敲门声。
我们是在内室的二楼交易的,店里的人都知道,轻易不会过来打扰。
“谁啊。”黄书郎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黄十三。
“上回来的小大姐的刘哥,又来了!”他脸上闪过一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