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不是为了口粮,绝对一个鬼道轰了他。
此时的古屋花衣还以为对方只是随口说来敷衍她的,但当他们被围在体育馆外围的一群穿青色制服的家伙,以一种‘严以待阵’的紧张表情目送进体育场之后,她忽然冒出了一种‘她今天说不定真能看见’的错觉。
十几分钟之后,她的错觉成真了。
偌大的广场上,也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穿蓝衣服佩剑的人。
看他他们鱼贯而入,直接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古屋花衣看的清楚,他们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而他们之中唯一还保持淡定的,是一个正在低头擦拭眼镜的青年。他不紧不慢地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然后将手绢塞回口袋中。
当他做完上述动作后,吠舞罗一行,也刚好停在了距他们十米开外的草坪上。
两人随意地对视了一眼后,一赤一蓝两种威压便毫无征兆地同时迸发。当巨剑在他们的头顶上现形时,古屋花衣这才明白了周防尊为何能那么笃定地说不是。
……就像真枪和水枪之间的差距,玩具是绝对无法同杀器相提并论的。
不过比起这个,古屋花衣更在意地是对方那所谓的拔刀仪式。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问一下,这种让所有人都排成一排高喊‘XX拔刀’的囧然口号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更令人惊讶的是,无论是S4还是吠舞罗,居然没有一个人笑!
她明明忍笑忍得嘴都快裂了好么!!
相比较而言,斩魄刀的始解语真可以算是既美感又实用了。
“周防。”他淡淡地开口,语气甚至比这漫天大雨还要冷上几分:“你的消息很灵通。”
“比不上你,宗像。”周防尊不冷不热地顶回去:“脸上的伤口不错。”
“不小心蹭了一下。”
“……呵。”
一个冷淡一个波澜不惊,两人你来我往互讽得不亦乐乎,古屋花衣却在默默打量着这个带着无框眼镜的黑发男子。
宗像礼司。
虽然其他的知识还都没搞清楚,但关于吠舞罗死对头的讯息,在来的路上古屋花衣已经得到了全面有效的恶补。
所以,在听到宗像这个姓氏的同时,她就已经在脑海里做出了如下展开:第四王权者,青之王。以及,青色集团‘Scepter4’的室长。
虽然第一印象里戴上了点周防尊的影响,但这并不妨碍古屋花衣做出如下评判——禁欲系冷酷无情腹黑男。
跟周防尊站在一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如果被吠舞罗的人听到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称赞:绝对客观。
正当她默默在心里对现任青王评头论足的时候,她眼中的‘冷酷男’也同样注意到了自己。
“视频里的那个异能者?”依旧是毫无起伏的话语,但古屋花衣明显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把她变成了族人?”
“你管的有点多。”
“关你什么事?”
周防尊和古屋花衣异口同声地开口,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屑。
不仅是青王,连吠舞罗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某少女却似乎比赤王还要不耐烦。而且,她应该是唯一一个在两位王权者气势全开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地横插一脚的人了。
不过,话一出口的瞬间,古屋花衣便后悔了。除非是特别讨厌的人,否则她是决计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反应。而宗像礼司显然还不属于‘特别讨厌’那一类,于是综上所述……
周防尊你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深情已经融入到骨血里了吗?!
秉承着腹黑少惹的真理,她决定要为自己的形象做些必要的努力,能挽回一点儿是一点儿。
“其实,我的意思是……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
好吧,她能确定自己这次是彻底得罪他了。
“她不是。”周防尊接的恰到好处。
“你早说几秒钟能死?”某少女顿时怒目而视。
“……唔。”
唔你妹!
“能待在赤王圣域里的‘非族人’?”对于他的解释,宗像礼司不置可否:“别告诉我是她的能力,这不现实。”
“所以我才说……”周防尊的怒气值已经有了隐隐上升的趋势:“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
“记录并收集特异现象诱发能力保持者的各项情报资料同时加以管理。”无视掉他的口气,宗像依旧保持着极度淡然的口气做出了如上说明,并且在末尾加上总结:“我们的职责所在。”
似乎是很帅的工作——因为这些字分开她都认识,连起来就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只是,古屋花衣有些在意地瞥了眼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金发小姐,感觉,不太对……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周防尊的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宗像礼司的身上。
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多一句少一句也没差。
想到这,她拢了拢衣领,正色道:“宗像君,如果我如实地回答你,你是否也能正面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呢?”
“请说。”后者的笑容完美到无可挑剔。
但古屋花衣却摇摇头:“请说和同意,概念似乎不太一样?”
居然被人在这种地方咬文嚼字,宗像礼司怔了一下:“古屋桑似乎不太相信我的信誉?”
古屋花衣挑眉:“我似乎没报名字?”
“我貌似也没有。”回答的滴水不漏。
“您的大名如雷贯耳。”
“古屋桑谦虚了,你也一样。”
“……”
战火四溢,但谁也没占到便宜。
“Sceptre4,宗像礼司。”身为青王的他,已经很少如此郑重地作自我介绍了。眼前这个少女,有这个实力。
“护廷十三番,古屋花衣。”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因为对方一定会不由自主地反问。
“护廷十三番?”
……就像这样。
“这是两个问题。”看着对方跳坑,古屋花衣洋洋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
“古屋桑只需要回答第一个即可。”
“是吗,真可惜。”她撇了撇嘴。
宗像礼司随即感觉到对方的目光盯住了他。确切地说,是他的脖子。
下一秒,少女那有些热切的声音响起,眼神里对他的兴趣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让我咬你一口吧。”
“什么?”即使是自诩遇见各种情况都能淡定处之的青王,也着实一阵头皮发麻。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有周防君的能力吗?”古屋花衣咧嘴,笑的无比开心:“行动代表一切,让我咬你一口,就什么都明白啦~”
“……”
“赤王作证,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第58章 K
正所谓不在寂寞中变坏,就在压抑中变态。
想当初刚成为血族一员的古屋花衣,还会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而忍受挨饿的痛苦。毕竟她当了十几年的人类,某些社会观念和道德**还是很根深蒂固的。但自从她的社交圈从正常人变成了非正常人再到最后的非人类,古屋花衣的节操和下限,就已经跟她曾经的人生一起,被埋葬在了遥远的过去。
如今的古屋花衣,已经进化到了可以面不改色地打架,杀人,爆粗口,甚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男人的地步。虽然她从不承认自己的这种行为属于调戏的范畴,但无论是在青组还是赤组的眼里,刚刚那句“让我咬一口”,已经构成了犯罪事实。
敢觊觎那个阴险腹黑的第四王权者,下场不要太惨哦~
就在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围观三人之间的交锋时,周防尊忽然咂咂嘴:“你确定?”
“嗯,没吃饱。”古屋花衣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宗像礼司的脖子上,语气里毫不掩饰地全是埋怨。
明明是没头没脑的对话,却似乎取悦了毫无干劲的赤王。
他难得地勾起嘴角,也将视线落在青王的身上:“不,只是想提醒你,腹黑可是会传染的。”
“没关系,我不挑食。”古屋花衣眯起眼睛,似乎已经在思考从哪儿下嘴比较好了:“只要别传染我近视就行,等等……”
“嗯?”
古屋花衣严肃地扭头:“他没【哔——】病吧?”
“…………你问我?”
“也对。”她点点头:“这种问题问当事人比较好。”
“……”
“两位。”
被无视了半天的第四王权者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一定要这么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吗?”
古屋花衣趁机求证:“请问你身体健康吗?”
宗像礼司:“……”
他回去一定要把沉默是金这四个字挂在墙上,而且一定要挂正中央!
沉默片刻,宗像礼司扭头看向旁边一脸‘你们聊,跟我没关系’的赤王:“……我现在相信她跟你没关系了。”
回答他的,是周防尊兴致缺缺地一瞥。
“为什么?”明知道这是句讽刺,古屋花衣依旧故作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因为我不像他那样,总让你自说自话?”
“因为他绝对不会自找麻烦,还是你这种大麻烦。”宗像礼司面不改色。
“你真了解他。”古屋花衣忍不住挑眉,随即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红毛,用一个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偷偷’开口:“他的腹黑是自封的吧?”
“……”
“这种挑拨离间的举动太明目张胆了啊~”
“……”
宗像礼司顿时觉得自己对于‘明目张胆’这个词,理解的还远远不够!
至少比起某人来说,简直是差太多了。
等了半天,都不见周防尊再有任何发言,古屋花衣这才发现,她的合作者似乎并不怎么热衷于同青王打交道。无奈,她只好主动扛起这项艰巨的任务,这年头,像她这么敬业的合作伙伴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那么第三王权者先生,介意信息共享一下吗?”
宗像饶有兴趣地抬眼:“古屋桑有什么值得我跟你交换的吗?”
“矮油,宗像君真是狡猾。”古屋花衣扬了扬眉:“在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筹码亮出来吗?”
“是古屋桑先提议的,我无所谓。”宗像柔柔一笑。
“其实我也无所谓哦~”少女同样莞尔一笑:“反正那个少年也不是无色之王。”
话音刚落,宗像礼司立刻敛目,抬手推了推眼镜,借以遮挡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古屋桑怎么能确定?”
“这个嘛~”古屋少女抬手敲了敲下巴,眯眼:“你猜?”
“……”
如果换做一般人,绝对会忍不住一刀砍了她。即使是像宗像这般性格‘谦逊’的人,也着实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他们的长相一模一样,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谁说没证据?”古屋花衣斜眼,冷不丁地出声打断。
宗像怔住:“你有?”
“诚意啊诚意~”她伸手摊平,冲后者眨巴眨巴眼睛:“我的筹码摆出来了哦,你的呢?”
宗像礼司心下不祥:“你想问什么?”
“十束多多良。”
“……”
果然,这个名字现在跟就无色之王一样的棘手。
后者棘手是因为他本身,而前者……是因为他有个棘手的王!
就在青王暗自苦恼该怎么将这个话题岔开的时候,古屋花衣已经再度开口:“十束多多良,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没有。”宗像礼司气定神闲地挑眉,但他握刀的右手,却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这一举动落在古屋花衣的眼里,顿时更有了底气:“别着急否认,没把握的话我从来不说。”
从一开始见到那个身材火辣的蓝衣服美女时,她就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医院的味道,和一丝残留的血腥气。虽然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很淡了,但古屋花衣还是从中隐隐嗅出了熟悉的感觉。她一开始只是随意地猜了下,结果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猜对了,要怪就去怪十束多多良,给她的鼻子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吧。
“介意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吗?”宗像礼司面色仍是一篇镇定。
“不介意啊~”古屋花衣微笑,随之话锋一转:“但说了你也不懂”
“……”
“而且,有人也不打算给你时间问了。”
这句话传到宗像礼司耳边的时候,某少女已经先一步跳到了一边,随手在自己身前扔了两三个圆闸扇。S4的蓝衣服们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全员拔刀,期以抵挡来自吠舞罗的熊熊恶意。
红蓝两种灵力滚滚而来,即使她只是受波及的可怜旁观者,古屋花衣也着实感到了一阵心惊胆战。被这种温度烤到,烧成灰都是好的,怕就怕连灰都剩不下……
她忽然觉得,自己貌似问了一个最不应该问的话题。
眼看着圆闸扇隐隐开始出现了裂纹,本来以为他们就只是威慑一下的古屋花衣终于意识到不对,忍不住吼道:“周防尊,你他奶奶的多少收敛下啊喂!打算过河拆桥烫死我这个恩人吗?”
众人似是这才意识到还有她这个人存在。
周防尊忍不住皱眉:“不会躲后面去么?”
“你以为我不想啊!”古屋花衣跳脚:“食物也有消化的时候啊喂,更何况我本来就没吃饱。”
“原来有时间限制的。”
“您老人家能先收了神通再气定神闲地作总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