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倾城——宅小米
时间:2017-11-01 16:00:33

第二十三章 采花大盗
  柳燕悠叹口气,没再言语。
  若她说是,眼前这人必会暴怒,若说不是,却又与事实不符,而她,并不想说假话让他心安。
  想来皇甫云睿已经知道了答案,黑着脸冷哼一声重重的将她扔下。
  受伤的撞到床板,免不了又是一阵痛,她皱着眉咬牙忍了,并没呼出声儿来。抬起头来,皇甫云睿已经没了影儿。
  她松了一口气,真是怕他又来硬的,她现在本就身体不舒服,若他再来强要,只怕她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
  夜色深了,偶尔听到窗外几声虫鸣,她胡思乱想着,只觉得看不到出路,心里沉淀淀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后一心要杀她,如果这时候偷偷跑走,只怕死得更快,可若是一直躲在这里,他又能救她几次?
  想想只有叹气,这玉含烟也是的,招惹谁不行,非得招惹上这两人,弄得自己如今变成了红颜祸水。
  可想想又觉得奇怪,皇后若早想要她的命,不会当时派人捉她时就下手?怎的见了面才要下手?
  她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又苦笑,她想这些作什么?也许人家就想让她死得明白罢了。
  迷迷糊糊的过了两日,因为身上有伤,如儿坚持不让她洗浴,弄得她总觉得身上痒痒得难受,这晚,好说歹说总算让如儿帮她偷偷打了水放在房间里让她擦洗。
  眼看着外面夜色渐深,她抬眼望了望门口,有些担心皇甫云睿会突然闯来。
  看了几次门口,都没有动静,也许他根本不会来,毕竟,从那日回来惹怒他之后,他就再没来过了。
  这么一想,心安了下来,缓缓衣扣,褪下衣裳。
  裸着身体,澡巾水,细细的擦拭。
  边擦边忍不住苦笑,从穿来至今,这副身子似乎就没有完好的时候,总是带着伤痕,如今,被皇后板打的伤用过药后已经结了痂,但轻拭上去还有些痛,她叹口气,也许她该庆幸,若不是皇甫云睿及时赶到,她怕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可是若要她因这而感激他,她却是打心眼儿里不愿。说恨他吗?如果有了这救命之恩,再谈恨似乎也不那么名正言顺了,她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对他了。
  忽听得一阵风吹开了窗子,她下意识的缩了下肩,披件衣裳,却听得有人背后“啧啧”出声:“哟,真没想到,京城闻名的含烟小姐竟然在这儿受这么大的罪过,真是可怜可叹。”
  柳燕悠猛然转身,惊讶地看到房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不是皇甫云睿的男人!
  这男人,长眉星眸,鼻挺唇薄,一身白衣,恍恍然若仙人下凡,若不是那眼中带着几许调笑,只怕柳燕悠真会以为他是仙人降世了。
  “怎么?看傻了?”
  男人调笑着问,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动作潇洒流畅,就好像他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一样。
  柳燕悠从惊讶中回神,飞快地躲过了他的手,警惕地问:“你是谁?”
  男人挑眉一笑,伸手抚了下下巴,“我要说我就是前阵子被你们王爷捉住现在本应关在大牢里的大盗,你会不会相信?”
  柳燕悠闻言皱起了眉,她被带离睿王府之前,确实听如儿讲过,有人夜闯王府惊了落花院的杨夫人,那时她还疑问这大盗案只怕另有隐情,因为当晚她正好撞见另一黑衣人翻过她的院子跑了,不过,之后皇甫云寒的事就来了,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她根本就无时间去想,若不是今晚这人提起来,只怕她都要将此事忘了。
  她想着,细细的观察眼前的男人,这男人虽不如皇甫云睿一身贵气,可也生得潇洒帅气,虽长着一双桃花眼,言语间处处透着,可眉宇之间却少了股之气,根本不似是大盗该有的形状,不过她想到这随即苦笑,她又哪里知道大盗原本是什么形状?
  男子见她一直不吭声,笑问:“你不信么?”
  柳燕悠抬眼看他,不紧不慢地道:“我信又如何,我不信又如何?”
  男子摸着下巴看着她,“玉含烟果然不同寻常,若是寻常女子,就算不是大盗,深更半夜有陌生男子出现在闺房当中,决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柳燕悠没接他的话,只淡然问道:“说吧,深夜光临,你不可能只是为了看我见到你的表现吧?”
  那男子双手一摊,耸了下肩,“我恰恰还真是为了这个哪。”
  柳燕悠眉皱得更紧,双手抓着衣裳沉声道:“若没别的事儿,请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男子凑近了来,在她耳边儿低声问:“害羞了?我知道你里面什么也没穿。”
  他的话让柳燕悠的脸迅速变红,她刚刚一直强自镇定,不过是以为人家不知道她是光着的,可如今看来,这男人根本早就已经看光了她!
  她有些恼羞成怒,张口道:“无耻!”
  男子听了不怒反笑,飞快的亲了她一口,从来时的窗子退了出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你生气的样子真美,我喜欢!”
  男子来的快,走的也快,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幕不过是柳燕悠一时的错觉。
  她愣了好一阵子,直到从窗口吹进来的风让她清醒过来。
  她忙穿好衣服,走到窗边站定。
  外面夜色如墨,偶尔几声虫鸣,哪里还看得到白衣人的影子?
  关好窗,回到床前坐下,她开始发愣。
  那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吗?他就是那个被捉的大盗?
  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他有什么目的?不可能真的只为了半夜跑来跟自己聊几句天这么简单。若他说的不过是骗她的把戏,可他有什么动机这么做?
  她思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倒在闭眼睡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明,还是如儿来叫她她才起床,梳洗完毕,她照例来到院子里看她种的青菜,那些菜长势喜人,如今已经可以拿来入菜了,这几日,她都叫如儿采些送到厨房去做,这菜是自己劳动所得,吃起来也分外可口。
  阳光柔软的照在人身上,情绪不免受了天气影响也晴朗了几分,柳燕悠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如儿聊天,状似无意间问了句那被关的大盗,如儿的回答让她吃惊,那人竟然从王府的大牢里消失了,就在三天前。
  如儿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来,昨晚那人还真有可能就是那个大盗,只是他既然出了地牢,干嘛还跑回王府来?来炫耀的吗?炫耀他有让王府关不住的本事?可这会不会太无聊了?
  柳燕悠想不通透,不再去想,原以为这一天会像前两天一样虚度,却不料,早饭吃过没多久,皇甫云睿就跑来了。
  他今日一身锦服,想来等下要出门,穿着很正式,王爷的官服让他多了份气场,更显得凛然不可侵犯,腰间的玉饰随他的步子摇动,拍打着柔软的衣料。
  他一如既往的一脸阴沉,看她的目光都带着寒光。
  柳燕悠早已经适应了他的冰冷,倒也不以为意,倒是如儿,悄悄退了几步,躲在了她的身后。
  皇甫云睿不吭声,柳燕悠也不说话,目光别向一边儿,两人的样子就好像是闹了别扭的情侣,连带着整个院子的气场也由早上的和煦转为了阴沉,随侍的下人们个个敛气屏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王爷的冰冻目标。
  “如儿,收拾一下,你家夫人等下要随本王外出。”
  皇甫云睿与柳燕悠僵持了一会儿,阴着脸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如儿战战惊惊的应声,看着他大步走出院子,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吓死奴婢了。”
  柳燕悠怜惜的轻拍了下如儿的肩,“对不起,如儿,你跟着我受苦了。”
  如儿忙不迭的下跪摆手:“夫人,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柳燕悠打断她的辩解,伸手扶她起来道:“如儿,你不用紧张,我没怪你。”
  如儿稍稍轻口气,转扶着她的臂道:“夫人,走吧,刚刚听王爷的意思,是要带您出去,看王爷的装束,只怕是要带夫人去比较隆重的场合,咱们可不能大意了,得好好打扮一番,若是因此得了王爷的心,夫人就不会再受苦了。”
  柳燕悠本想对如儿说她根本无意得皇甫云睿的心,可知道跟她也解释不通,索性当没听到,由着她给自己装扮。
  两刻钟之后,柳燕悠焕然一新。
  梳着贵妇髻,头戴一支玉簪,身着杏色长裙,同色腰带,简约干净,灵气照人。
  皇甫云睿见到她,眼中一亮,让如儿心喜不已。
  可他眼中的亮光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又冷起了脸,带着她上了马车,起程而去。
  他上了车就闭起了眼,好像很厌恶看到她一样,柳燕悠正好也不愿理他,倒也自在,只是股伤未全愈,马车又颠簸,还没走出多远,她就觉得伤口似又裂开,痛得难受,她咬牙挺着,只不想让他以为她是在借机乞怜。可疼痛难忍,她终是轻呼出声,果然换来他鄙夷的眸和鄙薄的轻哼。
第二十四章 造访太子
  柳燕悠别过头去,努力咬牙忍痛,有种当初还不如就死了的感觉。
  皇甫云睿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微睁开眼,冷哼一声道:“不要在本王面前装可怜,本王不吃这一套。”
  柳燕悠咬唇反诘:“王爷哪只眼哪只耳发现我装可怜了?含烟从未想过乞怜,王爷想多了吧。”
  她的话换来皇甫云睿的怒目而视,她倔强的撇过头去,却仍感觉得到他冷寒的目光。
  他像是忍了好一会儿,才又阴阴地问:“怎么?发现不是皇兄救你的,所以很失望?哼,也不看看你自己几两重,枉想攀上皇兄飞上枝头?别做梦了。”
  柳燕悠冷笑一声回道:“我看现在得枉想症的不是我,而是王爷。”
  她的话才落,“啪”的一声,左颊挨了一耳光,她没有防备,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还不算,原本蹲下护着的此时又重重的摔坐在地垫上,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她强撑着才没有晕,双目怒瞪皇甫云睿。
  皇甫云睿冷眼看她,阴沉着脸说:“你还是没有学乖,这是给你的警告,你最好放聪明些,不然,哼。”
  他说到最后冷哼一声做为结尾,后面的话虽没说清楚,可显然并不是什么好话。
  柳燕悠气怒交加,可最终还是压制了下来,与他辩论她尚且还有余力,可与他对打,她是一丝儿胜算都没有的。
  皇甫云睿见她没有发作,微哼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儿之后,却又扬声吩咐:“先去下仁和堂。”
  马车外有人应了声,车子在前边路口拐了弯,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皇甫云睿沉声道:“坐着别动。”说完,门外早有人挑起车帘,他只身跳下马车。
  柳燕悠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也没多说,只伸手去摸已经肿起来的脸,心下暗骂他下手太重,简单就是个冥顽不灵的野兽,说不过人家就动手,什么德性!
  正想着,车帘挑起,皇甫云睿又钻了进来,随手丢给她一瓶药膏,冷声说:“擦一下脸,这付丑样子怎么见人。”
  说完,又坐下闭眼,不再理她。
  柳燕悠气恼,她这付样子是谁造成的?可气归气,最后还是打开药瓶,把药涂上了脸。
  清凉的感觉传来,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虽然似没有在府里如儿给她伤口用的药好用,但也舒缓了不少。
  上了药,悄眼看了下皇甫云睿,他一直闭着眼,跟睡着了似的。
  她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气恼,心里五味杂尘。
  她不是迟钝的人,他话虽说得冲,可那份关心还是感觉得出来。
  就好像当初救她回来,他同样没什么好话一样,他其实就是一个别扭的人,明明是想要关心人,可说出的话却非要让人家气恼半天不可。
  真不知是怎么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是因为自己房里那箱衣服的原主人吗?
  自从那次自己误穿里面的衣服之后,那箱子就已经被人搬走了,不知所踪,但他那日的表现看来,那箱子的原主人一定跟他关系不浅,也一定是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事情,不然,他不会那么大的反应。
  想想就觉得好奇,那会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
  马车再次停下来,皇甫云睿几乎在马车停下的同时张开了眼。
  车帘挑开,他先行跳了下去,回身冷眼看向柳燕悠。
  柳燕悠愣了下,才明白那意思是让她下车。
  她起车,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再次碰到上的伤口,轻呼出声,忙又忍住了,踩着下人取来的下车凳走下马车。一抬头,她有些发愣,眼前的府第高大威严,似比睿王府还要富丽几分,门楣正中三个金光大字:太子府!
  他带自己来找皇甫云寒么?柳燕悠有些纳闷儿,却没有表现出来,闷着头跟着皇甫云睿进去。
  穿过几道抄手游廊,越过了几座假山,还没有走到目的地,似乎这座府第走不到头一样,柳燕悠暗自叹息古代的贵族实在是太过奢侈,也难怪杜甫曾有诗云:朱门酒肉臭。光建造这座府第得花多少银子哪!
  沉思间没注意到皇甫云睿已经带着她踏进一间厅房,她没有注意到门口的石雕门槛,脚被绊了下,“哎哟”一声就往前倒去。
  皇甫云睿听声回头,眼即手快的伸手,将她半跌的身子抱住,这样一来,如果不知道前情的人看去,还以为她这是在投怀送抱,这行为在这时刻这地点儿,显然是不合宜的,果然,有人清咳了一声。
  皇甫云睿将她扶正,微皱起眉冷淡地来了句:没长眼睛么?
  柳燕悠本想说句感激的话的,可话到了口边儿听他这么说,她咬起唇,硬生生将感谢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云睿,你们来了。”
  有人开口,柳燕悠抬头看过去,正是皇甫云寒。
  他今日穿着一身黄色朝服,服上绣着一条腾龙,头戴金色束发冠,装束甚是高贵,面色却有些憔悴。这会儿,见柳燕悠看过去,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目光热切的注视,却是眼色黯淡的从她身上转了过去,移向了一边儿。
  柳燕悠虽然没有感到有什么失落,但心里多少有些纳闷儿。
  不过,还没等她反应,皇甫云睿已经伸手拥着她上前见礼,声音清冷地道:“给太子皇兄贺喜。”
  皇甫云寒听了他的话,面上更凄然了几分,貌似牵强的扯唇强笑道:“王弟多礼了。”
  两人这边儿说着客气话,柳燕悠却不甚明白,但她一向明白少说少错的道理,只立在皇甫云睿身旁不作声。
  两人寒喧了好一阵子,皇甫云睿这才带着柳燕悠起身告辞。
  柳燕悠默默地跟在皇甫云睿身后,没看到背后皇甫云寒炙热的目光。
  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柳燕悠有些郁闷,敢情皇甫云睿这么煞有介事的带她过来,就为了在皇甫云寒面前露一下脸儿?她这算什么?花瓶?陪衬?抑或是别的?
  想着,不由得暗自叹气,却不想一时大意,发出了声音。
  皇甫云睿冰冷的目光投射过来,语气冷凝地问:“怎么?看到皇兄要娶别人了觉得很难过是吗?”
  柳燕悠直愣愣地反问:“他要成亲了?”
  皇甫云睿眼睛眯了起来,“哼,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皇兄是不可能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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