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后——淡蓝墨绿
时间:2017-11-01 16:17:44

  实际上,他是有些烦卫明昭和荣国公府的,可此时此刻,他不想在她心情沉郁的时候落井下石。
  岂料,他一语成谶,卫明昭最终将孩子生了下来,人也还活着,可是,恐怕以后会比死了还难过。
  那个孩子,是个哑巴,而她因着这次难产,恐怕以后也难以有孕了。
  莫作恶,苍天都看着呢。
  可惜,卫明昭并不这么想,如此结果,她显然并不能接受,卫明彤和李氏是她攻击的对象,而没有出现的卫明沅也躺了枪。
  她扬言卫明沅不慈,不配得佛祖眷顾。
  可卫明沅是实实在在出发前往了的,只是天公不作美,这是老天爷在拦着呢!宁王派人如此怼了回去,卫明昭顿时成了过街老鼠,便是卫国公府也不能也不敢替她向卫明沅讨公道。
  他们该讨公道的人是卫明彤,是李氏,是荣庆,是荣国公府,而断不是卫明沅。卫延和老夫人杨氏看得明白,卫清明也看得明白,剩下的卫明昭和周氏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迁怒罢了。
  恶人,你即便帮了他,他也不见得会感激,相反,可能还会觉得你做得不够。
  “人,怎么就能变得如此歇斯底里呢?”卫明沅想着原著里的卫明昭,对比着现在的她,不禁感叹。
  “不是人变了,而是她本性如此,从前没有如此,只是缺少诱因罢了。”宣逸显然对人心看得透一些。
  卫明沅想想与原著不同,如今顺遂且意气风发的荣庆,蹙起了眉头。掉以轻心的他,李氏可不会手软,卫明昭的孩子是第一个,以后恐怕还会有第二第三个,没有健全嫡子的荣庆,可继承不了荣国公府。
  作者有话要说:  早啊,胖友们
 
第73章 及笈
  那个可怜的孩子, 卫明沅在卫明昭迁怒于她之前本欲前往看望,不管如何, 稚子无辜, 卫明昭既已得到应有的教训,又何必为难一个无辜的孩子呢?可出了那样的事以后, 卫明沅也有些恼了, 可想到变得如此歇斯底里的卫明昭,又放心不下那个孩子, 于是央了宣逸让埋在荣国公府的人多看顾些,可别出事了。另在镇国寺向慧然方丈求了一串佛珠送过去,为他护佑。
  有卫国公府在,荣国公府其实不会太为难卫明昭和那个孩子, 前提是卫明昭不要太过分, 毕竟女儿嫁出去便是别人家的, 这是荣国公府的家事,卫国公府也不能插手太过。但保住那个孩子还是能够做到的。
  听说卫国公府不放心, 特地送了乳娘和伺候的嬷嬷过去照顾,卫明沅提着的心也放平了一些。
  一场秋雨一场寒, 那场大雨过后, 天便凉了,因着夏天的炙热和干旱, 京城今年的冬日来得较往年迟一些却又寒一些。
  卫明沅惦记着留在宁王府里的花和药材,虽然林神医在那边看顾着,她每日也会让冰影送些灵泉水去稀释浇灌, 可还是免不了担心。
  于是,在看见那只琉璃碗时,不免想起了玻璃这个产物,有了大量的玻璃,她便可以做玻璃暖房了,不仅花草可用,便是宣逸,也不用再惧怕冬日的严寒。
  夏国其实早就出现了类似于玻璃的产物——琉璃,而起源则是那些希望得道长生的道士。先人记载,“道士消烁五石,作五色之玉,比之真玉,光不殊别。”里头的玉指的便是玻璃产物。因着各种原因,这样的琉璃产物却没有得到广泛推广,只是作为饰物在生产,例如卫明沅用的琉璃碗,头上插的簪子,等等。
  因着这些前人的产物,当卫明沅提出想要建一座琉璃屋子的时候,宁王也没有觉得惊世骇俗。只不过,待她提出了一些关于广泛制作无色琉璃的建议时,他神色便变得严肃重视起来。这些建议其实还是卫明沅翻了空间里的前世藏书——一些穿越种田小说,归纳总结而后得来的。她没有实践能力,只能提出来让宁王派人去试验。
  宁王有的是人,这件事被他吩咐宁一安排下去悄悄进行,若真的试验成功了,那可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届时恐怕宁王府又会处在风头浪尖,他不得不防着点。
  此事暂且不急,宁王如今担心的是京城里的局势。太子和几位皇子还在暗斗,争取着朝中大臣的支持,待朝中大臣站位结束,恐怕新一轮的争斗便会展开,兴许还会摆到明面上来,到那时,他们的顾忌恐怕会少上许多,一些从前不敢的,仗着背后势力,说不准也就敢了。
  其实,只要他们不把手伸到他宁王府,以及卫明沅关心的卫家人身上,他们便是斗个你死我活,他也不会管,可偏偏,因着他的关系,因着卫国公府的关系,太子等人轻易不会放手。
  在翰林院的卫明彦的亲事时常被人挂在嘴边,在羽林军的卫明哲也常常被太子的人邀请去喝酒,便是卫清朗,与同僚间的走动也变得多了起来……何必呢,他们虽然不接受拉拢,可也没有支持旁的人,不是吗?
  因着局势不明,卫明彦的亲事竟就这样耽搁下来了,赵氏是既着急又无奈。十九岁连个定亲的对象也无,的确是有些晚了。从前是想等着一举高中再说,如今金榜题名,虽然登门说媒的人不少,可她却不敢轻举妄动了,便是那些亲戚家的孩子,也不敢要,就怕再出现一个萧婉茹。
  对此,卫明沅也只能写信多加安慰,这事不急,大哥那么好,即便再过个两年,也还是香饽饽。顺带捎去的还有慧然大师的批命,说是卫明彦命里的姻缘来得会迟一些,而且来自远方。
  得了这些,赵氏的心才稍感安慰,不是孤寡命就好!慧然大师的话也被她当做金玉良言——挡箭牌来推拒那些上门说媒的,倒是解决了一桩麻烦。
  卫明哲的城府不深,卫清朗也不可能真让他两点一线没有一点交际,于是教他装醉,若再有人请他出去喝酒应酬,便寻机喝趴下,让随身伺候的阿大盯着送回来。
  至于卫清朗自个,他一个庶子,当初能靠自个的能力考中进士,自力更生,自然不是庸人,虽然朝廷里的试探拉拢防不胜防,却也还能守得住——背地里,他有了个新的绰号,木人石心!
  目前看来,卫府中人还能守得住本心,不被诱惑或是不小心掉坑里去,这是值得欣慰的事。
  两月以后,宁王派人试验玻璃一事终于有了成效,虽然不若卫明沅前世所见的那样透薄,却已经和她熟悉的玻璃相差无几。
  有了玻璃,接下来自然便有了玻璃房和玻璃窗,这项工程动静不小,京中诸人的目光又从未离开过宁王府,因而稍有动静,便都察觉了。
  宁王虽然有着不小的顾忌,可没道理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而败了卫明沅的兴致,他在选择满足她愿望的时候,便已想好了应对的法子。他扬言在一个域外商人那里买来的方子,因着卫明沅即将及笈,所以准备了这么一份礼物。
  腊月初十,是卫明沅的十五岁生辰,也是她的及笈之日,因着已经嫁为人妇,她没有打算大操大办,可耐不住宁王重视,而皇上对宁王的玻璃屋也上了心——他一直捂着藏着要在卫明沅成亲之日才揭晓,而昭武帝的人也寻不到缝隙飞进宁王府里去,只好借此机会一探究竟,于是卫明沅的及笄礼因为各方因素,变得犹为热闹。
  因为避嫌,正宾没有选择出嫁时为她开脸的太傅夫人姜氏,也就是陈皇后的生母陈老夫人,而是请了宁王的姐姐静和长公主,赞者是好友张慧仪,其余观礼的宾客,皆是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家才发的请帖。
  及笈这日,京城,宁王府开门迎客,众人终于有幸得见那间传说中的琉璃屋,冬日里即便不点火盆也温暖的室内,阳光下晶莹剔透,花房中花卉妍丽飘香,看得人心神向往,妇人小姐们对宁王待卫明沅的爱重皆艳羡不已。古人有金屋藏娇,而今有宁王给宁王妃造琉璃屋子,一时竟成了佳话,甚至隐隐有了恩爱典范的趋势——一个可以为他在佛前下跪祈祷,一个可以为她费尽心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下,最为紧要的却是卫明沅的及笈礼。采衣、初加、再加、三加,卫明沅从色泽纯丽的童子服,到素雅的襦裙,再到端庄的深衣,最后是隆重的大袖礼衣,展示着她不同的魅力,或烂漫的,或清新的,或明丽的,或典雅的。观礼者看下来,不禁感叹,宁王真是好眼光,若非他下手快,如此品貌的卫明沅此时应该会成为多家争抢的对象吧!
  可惜没有如果。宁王在了解到这些妇人的心思以后,暗戳戳地庆幸自个当初下手果断!要是真等到阿沅及笈之后再来讨,他恐怕得先把上卫府说亲的媒人们清除干净!
  礼成以后,宫里皇后和太后的懿旨也掐着时候到了,不外乎嘉勉几句,称赞她蕙质兰心等等,而后赐下贺礼。
  卫明沅看着太后赐下的金鸾图案的簪子,非常敬重地将之供奉起来——她是不可能为了太后而换下她头上赵氏精心准备的钗冠的。
  一旁的静和长公主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似乎她为她取的字——柔嘉,有些不够恰当,温顺善良不假,却并非没有见地和想法的攀树之花。
  宾客散去,卫明沅听完了赵氏的教诲,又送走了静和长公主和好友父母兄长,这才有机会歇息。
  花房当中,卫明沅身上的大袖礼衣还未褪去,坐在花丛当中,如同画中仙,端庄妍丽得让人想要剥下那层层束缚,让她蜕茧成蝶,在花海中翩飞。
  宣逸看得移不开眼,做了一个手势,宁一和冰影雪影便把人都领下去,不久之后,透明的屋子里,便响起她赧然娇怯的求饶……
  “别,别在这里好不好?这周围都是玻璃,叫人看见了,不,额,不好……”
  “放心,没人。”
  “嗯……”
  宁王看着因为情动而肌肤透着粉意的小妻子,因为害羞而咬着唇不肯发出一声嘤咛的她,差点让他想要不管不顾地将她就地□□。可是还不行,不过几月,他还等得!届时,他一定要在这花房里看她真正地为他绽放。美人如玉,激荡翩飞的花海,当是终身难忘的盛景。
  翌日,按着礼数,卫明沅作为宗亲,要进宫礼谢皇后和太后,接受“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的教导。太后看她不顺眼,陈皇后和太子妃的有意拉拢,其他几位皇子生母也不会袖手旁观,卫明沅独自应付怕是有些艰难。
  而为何是独自应付,则是因为宁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因着改进了的玻璃,已经引起了昭武帝的注意。
  马车上,宁王紧握着她的手,言道,“别怕,本王很快便来。”
  她对当下的状况明了,知道自个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心中难免紧张,却也不至于怕了。
  “总归有这一日的,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王爷不可能时时在我身侧,我也该学着自个面对的。你且放心,总归我还有你这个后盾,她们也不会将我如何的。”
  宁王闻言也没反对,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困啊(」゜ロ゜)」
 
第74章 应对
  寿康宫中, 卫明沅按着礼仪向陈皇后与太后三叩首, 礼谢她们的同时也请教她们的申戒。
  太后坐在上首,颇为威严地看着下方俯首的卫明沅, 严肃地开口道,“既已成人, 当弃尔幼志, 淑慎尔德, 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孝、悌、忠、顺之行立, 方可为人,慕圣贤之道。”
  都是些老生常谈, 卫明沅乖乖聆训, 待太后申戒完毕以后, 叩首答,“柔嘉虽不敏, 敢不祗承。”
  太后满意地颔首,言道“宁王妃辛苦了, 起来吧!来人,赐座。”
  各自落座,陈皇后看着穿着隆重正式礼衣的卫明沅,感叹道,“许是行了笄礼,本宫看着宁王妃,便觉她越发亭亭玉立,是个大人了。”
  卫明沅浅笑, 未待她回答,太子妃便顺着陈皇后的话言道,“母后说的是,往常儿臣只觉宁王妃比儿臣还要年小一些,要多加看顾,如今一看,才恍惚记起来,宁王妃是儿臣的皇婶呢,可得敬之重之。”
  婆媳俩一唱一和地企图拉近与卫明沅的关系,太后看着不发话,其余在场的皇子生母却不能无动于衷。
  淑妃闻言,开口道,“这倒是太子妃的不是了,长幼有序,可不是行了笄礼才记起来的,本宫可是一直把宁王妃当做弟媳,以礼相待的。”
  话落,陈皇后的脸色有些不愉,惠妃乘胜追击,捂着嘴笑道,“可不是?本宫可是打从一开始便觉得宁王妃亲切,看着像佛祖座下侍奉的金童一般可亲,听闻原来是佛缘深厚的,本宫日后可得让晋王和晋王妃与宁王妃好生亲近才好,不知宁王妃可还欢迎?”
  卫明沅不急着回答,浅笑着,因为会有其他人为她挡着。
  果不其然,惠妃的话才落下,陈皇后便开口道,“宁王妃潜心礼佛,为宁王祈祷,培育奇药,可不得斋戒沐浴,免得世间污秽碍了佛祖的眼,这可是大事,惠妃可不能让晋王和晋王妃的俗事叨扰了宁王妃的清净。”
  瞧,这理由给得多么的充分,让人无言以对之时,还不忘暗自诋毁她晋王夫妇乃世间污秽,真真的夹枪带棍。
  这是因了晋王最近在朝堂上出了些风头,又娶了刑部尚书的孙女,也就是萧婉茹为侧妃,陈皇后看着他晋王春风得意的模样不顺眼,有意打压了。
  惠妃暗自恼恨,面上却仍旧笑着,“宁王妃毕竟不是方外之人,岂能真的断了红尘之事?如今晋王侧妃萧氏,与宁王妃有亲,亲戚间可不得多走动些?宁王妃说是也不是?”
  昭武帝有子的四妃当中,淑妃心细如发,三两言便能挑出旁人的错漏之处,将局面偏向自个这边,而惠妃则一直是张扬的,目的性很强,至于齐妃,一向少言,其实对现下的状况再当心不过,如同暗处的渔翁,企图暗中得利。玉妃荣秀玉不管是她还是六皇子都尚且年轻,寻常时候并不参与这样的争斗中来。
  卫明沅私以为,惠妃并不是最难对付的,淑妃和惠妃才是,因为你看不清楚她们的心思。与之相比,陈皇后要磊落一些,但也不好应付。
  临渊而立,稍有差池,便是地狱。
  卫明沅淡笑着回应,“既已出阁,便应以夫为先,辈分也应按着夫家的关系来排。论资排辈,萧氏乃晋王吾侄的侧室,像今日这般,倒是不能见面的,可惜了。”
  她说着可惜,实则神情一丝可惜之意也无,说的话,似在贬低萧婉茹一个侄子的妾室难登大雅之堂,令人恨极却又找不出错处来。
  卫明沅也是无法,她娘赵氏已经因着萧婉茹的关系和襄阳侯府少了往来,而萧婉茹的亲祖父刑部尚书萧统也业已表明君臣父子,他以君为先亲为后,剩下的人里头,也就她来头比较大,可不能让惠妃一派有机可乘,攀扯上来。否则,害己害人。
  萧婉茹虽可怜,但也不至于举目无亲,只要她心放宽一些,凭着她的能耐,也并非不能谋个好前程,端看她如何做了。若她执意卷进晋王与太子等人的争斗中去,那么谁也救不了她。
  淑妃听了忍不住拿帕子印了印翘起的嘴角,开口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宁王妃按着宁王的辈分来算,倒也符合常理。若按着亲缘来算,萧氏乃宁王妃的表姐,这样一来,宁王岂不成了萧氏的妹夫,晋王成了宁王的姐夫?这可就乱了,还是按着宁王这边来算的好。何况,萧氏总归只是一个侧室,惠妃可不能重视太过,让她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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