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和流氓谈恋爱——后紫
时间:2017-11-03 16:19:42

  倪南音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后背猛然一紧。
  她死死地盯着他看。
  他莫名奇妙地瞪了她一下,想从她身边挤过去。
  倪南音猛然伸出了脚。
  要不是前面有人,杭哥肯定得摔个狗吃|屎。
  想想自己好手好脚,却被那个小子整成了残废,心里的恶气就跟没法出似的,他扭头吼:“你他妈没长眼睛吗?”
  倪南音不想和他说话,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她使劲拧了自己一把,逼红了眼眶,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可,也只一滴而已。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开始指责他。
  “哎呀,人多,谁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这么精贵别挤高铁,坐私人飞机啊!”
  纷乱也只是一时,在乘警来之前,就平息了。
  那人,只坐了一站就下车了。
  倪南音却恍惚了一路。
  到学校后又休整几天,倪南音就和林美她们一起又去了赏笑楼。
  她没有见着陈秋。
  而知觉告诉她,陈秋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剧院还没有整理好,工作的内容变得简单粗暴,就是和剧院的保洁员一起打扫卫生。
  戴上个口罩,捂上鼻子,说干就干。
  一整天,干的都是扫地,拖地的活儿。
  且,剧院实在太大,一共三层楼呢。
  往后的好几天,估计都得干同样的活儿。
  回了宿舍,林美揉着胳膊说:“倪倪,咱们明天请假吧?咱们是戏曲演员,又不是清洁工,这些事儿还得咱们做,累都累死了。”
  “不好吧!咱们今天都去了,明天要不去多不好看。”倪南音正在泡脚,没怎么在意地说。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林美死活都不肯起来了。
  “倪倪,你帮我请假吧,就说我不舒服了。”
  “真不舒服了?”倪南音弯腰,想要去探她的头。
  林美笑着躲开了,“没有,太累了,我受不了。你就说我不舒服,好不好?”
  林美就是这样,唱的多是花旦中的闺门旦,性子也和大家闺秀一样,娇滴滴的。
  倪南音站直了身子,应了声“好”。
  再去薛静涵的宿舍,那姑娘来大姨妈了,疼的脸都白了。
  不用说,也去不了。
  只剩下她和吴远哲两个人结伴同去了。
  去年校庆的时候,倪南音和吴远哲搭档,唱了段《扈家庄》。
  程思安老师特别给她选的,这一次有名师指导,唱的肯定不和她头一回唱一样,再也不是比葫芦画瓢,而是有了自己的风格。
  听说,广受好评。
  有了那次搭档的经历,她和吴远哲也算很熟了。
  男女搭档,干活不累。
  保洁阿姨还打趣道:“哎哟,你们两个,可以凑一家子的啦!”
  当事人还没表示什么。
  路过的江经理不快地说:“工作的时候不要乱嚼舌头根儿!”
  吓了保洁阿姨一大跳,面红耳赤地说:“没有啦,经理,我们和小吴开玩笑的。”
  江经理冷着脸没再说话了。
  他前脚走,后脚保洁阿姨便撇着嘴说:“这个经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吴远哲随口一问:“他不是总经理吗?”
  “哪里是他呀!总经理姓容,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保洁阿姨神秘兮兮地说。
  一听说,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真正的老总,吴远哲藏了点儿心思又问:“他不经常来是吧?”
  “今天很早就来了。”
  倪南音听了,心里猛地一跳,不自主就放下了手里的扫把。
  吴远哲见她愣了很久,关切地问:“倪倪,你怎么了?”
  倪南音摇了摇头,“没事儿。”
  她跟自己说,没那么巧的。
  可一个念头起,要是不去验证一下,心里总是放不下。
  午饭,是集体订的盒饭。
  倪南音就挑了几筷子,根本就没有食欲,索性不吃了。
  跟着,她趁着别人不注意,去了三楼的办公区。
  越过了江经理的办公室,里头的房间都还没有挂牌子。
  挨个进去瞧。
  倪南音真是这么想的。
  可这么干,绝对是脑子抽了。
  实施之前,倪南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很有礼貌地敲响了与江经理的办公室一墙之隔的办公室房门。
  大中午的,林三籁也在吃饭。
  盒饭订的很一般,二荤二素,菜只有咸味,米饭又干又硬。
  门响之前,他还在和陈秋说:“明天让江经理换一家工作餐。”
  门一响,陈秋还以为是江经理来了,下意识喊了一声:“进来。”
  里头居然真的有人,倪南音的心都提起来了,推门之前,她连扯淡的说辞都想好了,就说是来找江经理敲错了门。
  她推开了门。
  两双筷子停在了半空当中。
  三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没有人说话。
  倪南音转身就走。
  陈秋放下筷子立马追了出去。
  “小六,六,六,别走啊,还没吃饭了吧,进来进来,先吃点。”
  倪南音拉不过他,被他扯着袖子推了进去。
  陈秋没有进屋,还顺手关上了门。
  这会儿的心情简直是爽歪歪了。
  被发现了好。
  被发现了就再也不用躲了。
  也不知道赖哥,躲个什么劲。
  也不想想,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嘛!
  屋里头。
  倪南音看了他半天,想着,还是自然点说点什么吧!
  于是,她问:“在江边,你受伤了吗?”这是这些年她最挂心的事情。
  “嗯。”
  “伤哪儿了?”
  “头。”
  倪南音抿了下嘴唇,又问他:“那你失忆了吗?”
  “没。”
  她又抿了下嘴唇,那句“没失忆你怎么不来找我”,她咬紧了牙关,死活不肯说。
  林三籁收到了一个眼神儿,这眼神儿的意思他看明白了,那就是——给你个眼神儿,你自己体会去!
  可有些话,真的,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
  而且,那后面的事情真要说给她听了,她也不一定爱听。
  他没忘记她说过的她不喜欢流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SO老规矩明天的更新会比较晚,放在晚上的十一点半。
后天恢复正常更新,晚八点。
嗯,还有红包雨^_^
  ☆、20
  屋子里因为她的沉默, 变得特别寂静。
  林三籁知道这丫头倔的很,她要是提前知道这儿是他整的, 那个合同她八成不会签。
  现在好, 至少合同签完了, 算是解决了最大的后顾之忧。
  一想到这里, 林三籁轻松了不少, 递给她一双干净的筷子,特别自然地招呼:“过来, 吃点儿。”
  然后一瞅盒饭,一脸的愁容又说:“难吃, 明儿你去重新订个工作餐。”
  她这是欠了他的啊?
  倪南音翻了他一眼, 把筷子扔到了他面前, 一转身还是出去了。
  没法像老朋友一样叙叙旧,因为他们的关系本来就算不上是老朋友。
  陈秋就候在门口, 一见她出来, 立马耷拉下嘴。
  所有的不满不是冲着她的, 是冲着里头的那个笨蛋。
  按照他的简单思维,赖哥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人摁住, 别管挨几个巴掌,然后对着嘴啃下去, 二话不说, 直接拿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人放出来。
  总经理办公室是一般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本来没有陈秋什么事儿的,他一嗒嘴,倪南音想起来了, 他骗了她。
  转回头,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那天,他要是告诉她林三籁就是什么容总,签合同的事情她肯定还得再想一想。
  陈秋“嘶”了一声,捂住了腿,特别冤枉地道:“六儿,不怪我,是赖哥不让说,你怎么不踢他呢?就知道欺负弱小!”
  和林三籁一比,陈秋还真就算弱小了。
  “出都出来了,还能再回去踢啊!”
  倪南音的脸拉了很长,话音刚落,陈秋就推开了房门,很好客似地邀请:“可以的,可以的。”
  反正他是局外人,唯恐天下不乱啊。
  可以什么啊!林三籁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音,从宽大的办公桌后绕了出来,本来想隔着门听一听的,还没走到门边,门猛地一开……他一瘸一拐地跳了回去,姿势有点儿丑,太不符合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倪南音的眼睛却像烫着了似的,只扫了一眼,就赶紧挪开了。
  她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下午,扫个地倪南音都在走神。
  吴远哲转着拖把凑了过来,很关切地问:“倪倪,是不是累了啊?累了你就歇歇。”
  “哦,没事儿。”倪南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恰好陈秋路过,招了招手冲她喊:“小六。”
  吆喝的声音很大,吴远哲四处看看,又看她:“叫谁呢?”
  倪南音没有回答,放下扫把,走过去,低声和陈秋道:“我没名字啊?”
  陈秋笑:“咱们这么熟了,叫名字多生分啊!”
  要不是有事问他,真的懒得搭理他。
  倪南音撇了下嘴说:“找个地方说话。”
  “好嘞!”而且,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
  陈秋带着她到了戏台子后头的化妆间,现在的化妆间当然还是空的,就放着几把还缠着塑料薄膜的椅子。
  他一伸手,扯掉了塑料薄膜,把椅子推给了她。
  “想和哥哥聊点儿啥?”林三籁不在,陈秋这只皮猴子,就成了大王。
  “他的腿怎么了?”倪南音闷声问。
  “腿?你不是看见了,成瘸子啦!”陈秋半开玩笑地说。
  “是……被那些人打的吗?”倪南音很艰难地问出口,心口一绞一绞的,疼的快要不能呼吸。
  陈秋怔了一下,然后脸色骤变,很严肃地点了下头。
  “……他们把他关到了郊区的一个仓库,我们是第二天早上才找到的。在ICU病房里呆了好几天,还没好利索,就去学校把你的学费给交了。……”这些倒是实话。
  倪南音不说话了,她很自责,如果那时候她能使劲缠着警察去找他的话……
  再怎么克制,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地顺着手缝往下落。
  陈秋慌了,赶紧劝她:“你别哭啊,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人都是这样,都得经历点什么才能长大。你看他以前,一脸的臭屁模样,谁都不搭理,人情世故一点都不通。现在多好,虽然阴坏阴坏的,整个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但表面上和谁都好。”
  陈秋不太会劝人,说了不少,可一句都没说到点子上。
  他干脆闭了口。
  倪南音掉了会儿眼泪,想着事情过去了好几年,她哭着实没有什么用,索性抹干净了眼泪,又一想陈秋刚才说过的话。
  不正常的男人……她在心里反复地掂量着这句话,小心翼翼地又问:“赖哥,他怎么不正常了?”
  陈秋支支吾吾地说:“哎呀,就是他……没女人的。”
  老天作证,陈秋其实是在说赖哥的好话,可他也不知道倪南音的那个小脑瓜子是怎么想歪的。
  倪南音就是把“不正常的男人”以及“没女人”和陈秋的奇怪表情联系到了一起,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造了大孽了,连累的林三籁不止瘸了腿,连男人都当不了了。
  倪南音快二十一岁了,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她们宿舍一共四个女孩,两个有男朋友,周末不回来住,出去开房基本上是常态。
  而且时荏苒也来找过她几次,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连出格的话都不会说。
  但林美却阴谋论地说:“天下的乌鸦一样黑,他不哄着你,你怎么会甘心情愿和他上床。”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识过猪跑。
  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抽抽搭搭地哭了很久。
  陈秋的电话响了,借机遁了。
  陈秋一回到林三籁的办公室,瞪了林三籁很久,才呼出了一口长气,吊儿郎当地跟他说:“哎,哥,我刚刚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我跟小六说你的腿是被那些人打瘸的。”
  林三籁刚拿了打火机准备点烟,一听这个,烟都不点了,要拿烟灰缸砸他。
  陈秋“哎哎”了两声,一边躲一边求饶,“哥,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小六问的,我就是灵机一动,顺水推舟。”
  林三籁的腿是前几天从马上掉下来摔的了,万幸没有摔断,但是脚踝扭伤了。
  “哥,你想啊,你明知道她在哪儿,可好几年没去找过她,她要是对你有意思,她肯定会生气的。我看她中午那会儿就特别生气,然后一看见你瘸了,脸色唰一下就变了,还有刚才,刚才她哭了,哭的呀,啧啧!”陈秋见林三籁顿下了要揍他的手,大着胆子说。
  说实在的,林三籁也觉得中午她是生气了。
  可又想着,她心里又没他,生气的点在哪儿呢?
  陈秋见他半天没声响,又道:“哥,我都是为了你好。”
  林三籁勾了勾手,让陈秋过来,等陈秋到了他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内,一脚踹了上去。
  陈秋故意扯着嗓子嗷嗷:“哎哟哥,你腿不瘸了啊!”
  本来还想踹第二脚的林三籁,果断把脚收了回来。
  六点钟下班。
  倪南音和吴远哲一起出了赏笑楼。
  吴远哲见她情绪不高,和她说起了男生宿舍的糗事。
  倪南音抿嘴笑着听他讲。
  林三籁倚在一辆黑色的跑车门外,等她。
  大老远就见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等她走近,他仔细看了一下,眼睛果然还红红的,跟小兔子一样,顿时又舒坦了不少。
  他清了下嗓子说:“嗯,我送你吧!”
  倪南音迟疑了一下,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吴远哲却有点儿不放心,皱着眉低声问她:“倪倪,这是谁啊?”
  他们面对面,不过就隔了一臂的距离,再低的声音,他也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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