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焚香他们自然也察觉到了,但也看到了巨大的藤蔓穿梭于地底,然后顷刻间……
拔地而起!数百根巨大藤蔓纠缠扭曲,很快变成一颗参天藤蔓大树,百丈高,它像是一只妖怪。
藤蔓妖怪。
但没有任何妖气……尧却笑了,“我知道我如今打不过你,但你再伪装也没用了,通灵体?呵!得看天昆吾那些人怎么想。”
天空之上,无数流光如流星划过天际,一片坠落在叶焚香等人身边,屠杀血妖,算是解危,可叶焚香他们看到更多更强更可怕的流星齐齐飞聚奎山,心中却有危机感更甚。
“夭夭,你还说你不是妖?!!”天宗们威严的斥声通达天地。
那参天藤蔓的最高端,一个人从枝叶中缓缓显露。
依旧是那个人,容貌变化些许,高挺孤独,一张脸苍白,却冷酷。
他看着包围他的五个天宗,面无表情:“我是辽。”
李沧海跟北鸿等诸多王级都在外围,悬浮长空,但他们都感觉到驾驭的许多灵兽浑身颤抖,意念询问,他们是怕了那血妖帝,跟辽并无关系。
李沧海心中暗想,若不是见过辽在蛮荒真正动手的样子,其实这天下人谁能抓到他的痕迹?
“你是谁并无干系,你是什么才最重要。”姜尚意有所指,气机锁定辽。
但他很快发现这气机锁定的只是空气,对方像是一片迷雾。
他伸手,手指摊开,藤蔓忽窜出,众人心惊,但看到这滕莽往下……
轰!!!
穿透尧身体。
尧瞳孔缩放,他没想过对方可以这么容易……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你们谁也不能入奎山,一步都不行。”
辽掌心一握,尧庞大的身体被藤蔓缠紧,捏爆,血肉喷溅出来后又被无数细小分化的藤蔓缠住,继续捏爆!
画面效果很血腥,很残暴。
“来人杀人”
“来妖杀妖。”
五个天宗脸都煞白了。
因此时依旧不见他身上半点妖气。
他到底是不是妖?
尧也不是个怂包,自知自己必死无疑,在陨落前狰狞大吼:“辽,你是我血妖一脉皇子,这个身份,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
轰!!一代妖帝死了。
但他暴露的秘密却被所有人知道……死前说的话,总不会有假。
李沧海皱眉,目光落在安静的奎山中。
奎山,那屋子清幽,院子干净,王清婉站在屋檐下,听到外面天上传来的怒嚎,眉心动了动。
她看向旁边老者,老者鞋子都不穿,光着脚盘着腿喝着酒。
他还是很镇定。
“前辈……”
老头子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想知道为什么我都不紧张?”
王清婉颔首。
“从他入我奎山那一日起,我就已经准备好了面临今日这一切了。”
老头子抖着脚丫子,笑了笑:“三个徒弟,没有一个是省心的,能到今日已经出乎我意料,但该来的还是要来,就好像这日出日落,黑夜跟白天……”
他忽然不说了,只摸住了那一壶酒。
“这一壶酒就是他来的那日酿的,今日才开喝,我敢跟你打赌,在这壶酒喝完之前,今日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王清婉去看那一壶酒,忽惊讶,“仿佛…没有酒香。”
没有酒香,那还算是酒么?
“这酒,只有心静的人才能闻到酒香,心不静,闻不到的。”
他这话说,王清婉愣了下,低头,幽幽道:“您看出来了啊。”
“嗯,看出来了。”老头子倒了一杯,不紧不慢喝着。
“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昆吾。”
————
尧被辽杀了,姜尚五人感觉到了棘手,大概是没想到辽这么强大,还不露妖气。
又堵死他们的借口。
他说不介意他们杀他,却不能让他们入奎山。
那么结果就只能是他们要先杀他才行,奎山……
“你出自奎山,奎山包庇你,居心拨测,焉知里面还有没有其他鬼怪。”
姜尚一甩袖子,“奎山,我们今日是入定了。”
辽没说什么,只是手指动了动,藤蔓也动了动。
“你们打不过我,就算你们有帮手。”
帮手?谁?李沧海去看周遭,果看到了一个人。
御酌,他来了,也意味着姒鱼来了。
辽淡漠:“困在冰水中出来即死?就算你是半步仙化,也无用。”
姒鱼微微一笑,“的确无用,上古昆吾一战,让我明白纵然有通天的战力,只要被人抓住了弱点,一样必死无疑。”
这话意有所指,但辽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直到姒鱼说:“你觉得昆吾不在身边的她在星辰乱流核心地带会不会死?”
“假如你现在过去,还可以救她。”
“但你如果过去了,又守不住藏在奎山的昆吾。”
“昆吾与她,你也只能二选其一。”
怎么呢,还真是让人为难的选择题。
姒鱼微微笑着。
“人,生来苦于抉择,妖也如此。”
一个岛,一座山,山中一个山洞,沈青玥跟苏漪彼此追逐,彼此厮杀,按理说沈青玥并不该是苏漪的对手,但真正动手,苏漪才知道星月一族如何特殊可怕。
星辰力量很特殊,刚好可知她的力量,再加上在山洞中,她也不敢显露本体大加破坏,怕惊动这洞中的某些禁制,可打着打着,两人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虚的”苏漪这话刚说,沈青玥也停下了手,力量纵横就是最好的试探,两人都聪明,在打了好几百回合后就发现这洞中类似元帝遗骸的气息其实根本就是虚的。
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反弹。
“有人故意伪造。”沈青玥皱眉,“若是此地不是,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昆吾遗址。
“你觉得是什么人伪造了这个地方…”苏漪问的时候,却看到沈青玥淡淡看着她。
“你以为是我妖洞?”苏漪柳眉轻挑。
说起来也是奇怪,一人一妖,一掌星月的女神,一九尾妖狐,差距如此大,可心性差不多,甚至在看到彼此穿着样貌跟气质的时候都觉得对方跟自己很像。
这种感觉很怪。
第619章 第一吾主
正跟灵道人对峙的李沧海吃惊:“厌胜?厌胜之树!”
传闻上古诞生起,人族这些生灵起源在草生树灵之后的,厌胜就是人间第一棵树,但因生于阴诡极致之地偏生黑暗,后有人于树下被蛊惑,成就了邪道,是以上古邪术也被称为厌胜之术,那棵树,也就是厌胜之树。
谁也没想到姜堰会是这样的来头。
“而厌胜之树以血为食,吞噬一切,所以你有吸血修炼的能力,人间邪道越昌盛,厌胜之树就越厉害,自然,你也越厉害,不过厌胜之树很挑剔,吃的是邪血,也就是邪道人的血,所以你这些年来一直在做的就是蛊惑人心,将他们培养成邪道人,然后让厌胜之树吃他们的血。”
辽这番话才是真正戳中姜堰的黑点,这些人的侥幸心理落在奎山人身上,支撑点在于制度老头子他们无法对他们下狠手,因有顾忌,但落在姜堰身上,刚刚光头佬就已经说了姜堰是蜃楼之人,看样子他也的确是蜃楼的人。
蜃楼的人会顾忌什么吗?
死多少人,大唐根基有多少受损,他才不在意呢!
卯这劲儿赶着趟儿要进去捞昆吾好处的人此时都被吓住了。
天啊撸的,这事儿真不能再掺和了,昆吾还能有命重要?
白灵王这些人心态很一致,要么进,要么退,现在进不得,那就只能退了。
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蜃楼跟妖洞的人一看有人要退,二话不说就开杀!
一开杀,总有反抗,旁边被波及的人也不得不动手,这样一来战局直接扩大,李沧海这些人还想观望,保存实力,等必要时出手,至少前期动手的人铁定会吃亏——早死可未必早超生。
乱!杀!
越杀越乱!
奎山山灵阵摇摇欲坠,拢帝的盘龙体越来越强,外加蜃楼跟妖洞倾覆所有数万妖邪群攻,它根本撑不了多久!
“若是守住了,老头儿的灵还算在,至少奎山在,可若是破开了,老头儿就真的死定了!”
光头佬咬牙,李大雄何尝不知,两人极想脱身,可姒鱼一个人就将他们压制彻底,甚至让他们濒临死亡——妖风跟邪气成乌云盖顶,大雨磅礴,根本不见阳光。
怎么办?
他们两人处境危险,光头佬比李大雄更狼狈,有一次就躲闪到了蜃楼堆中,还未反应过来,屁股就受了一踹。
力道不小,很重,他转头一看,看到朱煌冰冷的脸。
他顿时心里震动,目光躲闪起来。
他没去西域,自是又负了妻子。
又一次。
朱煌懒得看光头佬,但目光落在奎山的时候,眼神也有些深邃。
——————
辽有两个选择,可他最初跟最后的选择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一战,他只能自己来。
“拢,跟我一起杀了他,我的魂跟躯体都予你,然后,你就是妖中真正的元首。”
拢帝听见辽这么说,眼里一闪,却是笑:“哦?我该感谢你的慷慨?可我更乐意另一种结果。”
她说的结果,辽心知肚明,一阖眼,猛然出手!
杀谁?拢帝察觉到了漫天的杀机,她想,自己跟这个人终究是要真正的杀一场了。
王见王?
但气机一转,姜堰眉梢一挑,伸手。
万千藤蔓凝结成一个拳头。
轰!!
它打在了掌心,碎了无数的绿意,带着磅礴的战意。
姜堰退了一步,皱眉:“哪怕失去了过去的力量,仍旧强横如斯,果然值得我费尽心机。”
手掌一转,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紧,也回过去一拳。
藤蔓成盾,轰!空间气爆!震裂波纹,连带着奎山附近好几座山的山峰都断了峰阙!
但辽退了两步,只是身上绿意翻涌,反擢升了威压。
“咦?禁制被修补了啊,果然还是活下来了,还越发强大,我猜她现在一定在纠结是要守尸,还是过来一战。”
姜堰神情温和,像是友好告知辽一件喜事。
关于顾曳的事儿。
辽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你是在炫耀自己无所不知,还是炫耀你无所不能?”
姜堰不置可否,“我只是在打发时间,也在替你们拖延时间我想,今日这一局,是我们双向的,是我对你们设的,也是你跟山里那老头儿对我设定的,不就是想提前把我解决了,好给她足够的时间。”
“你看,我从不敢小瞧你们,又怎敢炫耀。”
“可你们总是忘记——这个女人从不听别人的话。”
姜堰说话的时候,拳头再次举起。
这一拳却是朝着奎山!
他的一拳,外加拢帝的盘龙体,够了!
嗡
拳落下。
李大雄跟光头佬不顾那致命的线流,冲过去!
不!!
嗙!震动,震裂,震破!破了空的声音就是锋利的音攻!
树木树叶成粉碎,地面石头成粉末。
光炽热,白而浩瀚,金而耀眼。
有一只手,更白皙,更纤细,却充满耀眼灼热。
她的拳头那么小,那么精致,她的人,那么纤细,却那么坚韧。
从火中重生而来。
从火中冒死而出。
这一拳
她牢牢挡在了奎山山灵阵前面。
衣袍掠飞,身上白金火焰随着潮涌的力量波纹往后飞窜。
她的拳头上有撕裂的血口
姜堰:“你果然还是来了,也不费跟你做了几年的朋友,就算你变了脾性,变了身份,骨子里总有一些是没变了——比如不爱惜生命。”
顾曳感觉到了体内力量的裂伤,这个人太强。
饶是她现在也感觉到极强的压力。
可
输人不输阵!
顾曳抬头看向姜堰,嘴角勾梢冷嘲,“可还从未有人这么夸过我,过去多数人都骂我自私凉薄呢,不过”
她转了下手腕,目光一扫李大雄等人,挑眉一笑。
“我感觉到了几个孙子对爷爷我的召唤,披星戴月脚踏七彩祥云也得过来啊。”
p!
光头佬:“听说你疑似是上古姬似,姬似多大年纪来着?”
李大雄:“老先知说过,好像是比我们九黎的大帝年纪还大几岁。”
光头佬:“我怀疑她踩的不是七彩祥云,而是上古裹脚布。”
面对这样恶意的羞辱,顾曳平静弯腰脱了靴子,露出两只白嫩小脚丫,动了动脚趾头。
朝两人妩媚一笑:“这么费尽心机,不就是想看我脱鞋嘛?死相~我用靴子底板抽你们,能把你们的脸抽成鞋拔子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