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非木非石
时间:2017-11-04 20:55:08

  “我不舒坦什么啊?今天不去是因为抽不开身。”赵云亭对这话有些敏感,皱眉看了看她,装了一副若无其事模样。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你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不开心。最近你跟大师哥突然走的也远了点。”
  赵云亭说:“我们研究方向不一样了,自然不能一起做实验。钱老师新成立了个实验组,要把大师哥调过去,你不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钱老师专门捧大师哥呢,还调过去两个研究生给他带。”
  她看看赵云亭,却又说了句,“最近听了些风言风语,关于你的……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就不给你细说了,省得你知道了别扭。”
  赵云亭手上顿了顿,神色有些凝重,抬眼问:“什么风言风语?”
  “瞧你这副认真的模样……”她笑说,“也没什么……就是传言钱老师的一个投资商在纠缠你。”
  赵云亭松了口气,但这种传言对她也多少有些负面影响,遂淡淡地否认:“那些人真是胡说八道。”
  她说完就进了洗漱间,简单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王绮瑞看她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碍眼,心里想,她是比自己多什么,还是自己比她少什么?瞧她说话那劲儿!
  过了十一点钟,微信上建立的实验小组的讨论组还不消停。赵云亭怕错过老师的通知,点开浏览了一下消息记录。
  晚上回来以后群众情绪很高,有些发图片有人发视频,全是关于吴旭东的,还有一位师哥直接上了个吴旭东和林芳喝交杯酒的图片,下面紧跟着一片道喜声。
  赵云亭深深地叹了口气,退出来,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有时候自作多情不可怕,可怕的却是对方是圈子内的人,不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大事小情都会知晓。不知情者这样一遍一遍的刷存在感,那方尴尬,这方心烦。
  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赵云亭突然想起来李景鸣这个人来,想起来好几年前李景鸣拍着胸脯给她保证。
  他说,赵云亭我今天就把话搁这,我追不上你我就去吃翔,我吃一卡车翔。
  她怎么就忘了问问他,那一卡车翔呢,吃了吗?
  …………
  李景鸣最近忙的不可开交,钱也赚了不少。晚上应邀赴宴,那也是三求四请才露了面。
  对方心里咒骂他拿乔充大爷。但嘴上却仍旧陪笑脸,好菜点着,好酒伺候着。
  酒桌上不谈合作,喝高兴以后自然好说。这本是不成文礼节,而对方却一提再提。
  李景鸣留着面子,但也提了两句:“这种事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得慢慢来,我就算一时兴起,立马给了曲总什么保证,咱们空口无凭,也做不得数。”
  对方却不知足,“李总,这个事情怎么说好呢,价钱方面,咱们还得再商量商量,我这边的状况,你也清楚,我也不想做什么隐瞒。”
  李景鸣有些不悦,拿起纸巾抹了抹嘴,脸上似笑非笑,含沙射影地说:“老曲啊,你说咱们是不是存在地域差异?你看我一直都忘了问了,您是哪里人来着?”
  “齐宁。”
  “哦——”他点点头,“那距离这边也不远,可我怎么觉得,咱们这风俗礼仪可差远了去了。”
  曲中军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琢磨,这李景鸣突然提这个,是什么意思?什么暗示?
  李景鸣说到这里便住嘴不再说,拿起筷子慢悠悠吃菜,吃两口又叹:“这能避开公司一堆事务好好吃个饭,也实属不易。”
  曲中军瞬间明了,赶忙端起一杯酒,笑说:“可不是,冲着这份不易,说什么也得干一杯。”
  李景鸣没推辞,碰杯喝了。他深知,对方要是想要你喝酒,那是什么理由都找的出,你低头拍死个蚊子,他也能说蚊子少吸了两滴血,可喜可贺,值得干一杯。所以,脸皮厚嘴皮薄,别人敞开喝,而脸皮薄嘴皮厚,那就得自己敞开喝。
  一场酒喝到一半,李景鸣也算摸清楚曲中军这次的态度,他懒得应付,软的不行也只能来硬的。
  曲中军这边的秘书安排妥当,走过来附耳说了两句。他便招呼李景鸣,说待会儿安排了更有意思的去处。
  李景鸣怎么会不晓得,于男人而言,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意思。不过他现在没兴趣,有兴趣也不能被对方瞧出。乐子自己也可以去寻,更没什么稀罕。
  遂收了笑,淡淡地说:“我也不跟曲总说那些有的没的,咱们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意人……原本这些是打算明天会议室正式谈的,可是曲总刚才一直问,我猜着你也是急性子的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价位,既然是定了,那是没有更改的可能,我向来这样,不多要,不降价,保准您不吃亏。”他两手一伸,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曲总也别白忙活了,您要是觉得行,那咱们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玩,我请。您要是觉得吃亏,那咱们趁早散了场子,也免得曲总多破费。”
  曲中军没想到李景鸣说这么直白,一时没做出反应。原本紧挨着,只限于俩人的谈话,却因为他异常的表情引来关注。
  场面突然安静,多处视线投过来。
  李景鸣轻咳一声,摆手说:“各位该吃吃,别愣着啊。”
  曲中军这才觉出自己失态,换了副表情,“可不是,别愣着,也别客气。”
  说完冲服务员招手:“姑娘,麻烦通知下后厨,再加几个硬菜。”
  服务员听了吩咐,推门出去。
  周围人被分散了注意力,回过头交谈。
  曲中军收回视线,拉了拉椅子,距离李景鸣更近。
  李景鸣知道他要说什么,摇头笑笑,先一步说:“这么着吧,曲总先考虑考虑,我这边就先撤。”
  说完作势站起来。
  曲中军忙揽住他,说:“不行不行,饭吃了一半,说什么也不能走,买卖不成仁义在,没有不让人吃痛快的道理。”
  李景鸣一听他这样说,心里啧啧称奇,想着,这老头可以啊,话说的也是没谁了。
  他脸一板,扬起升调:“那——”
  停顿下来,抿嘴摇头,故作高深,甚是惋惜地补了一句:“曲总要是这样说,那还真没留下的必要了。”
  曲中军也觉出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不中听的,忙解释:“你看,李总,我嘴巴拙,这话说得有歧义。”
  李景鸣继续笑,无奈说:“没办法,曲总,我这也是抢手的买卖,您后头啊,还有两家翘首以盼呢。”
  曲中军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头一天混这一行,自然明白李景鸣打的什么战术,可毕竟有求于人,就怕真如他所说,真给了别人。
  李景鸣如今拿着刀柄,他朝着刀刃,岂能有不被涮的道理?
  思及此,一咬牙,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大人不大 一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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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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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包饱大人 一枚地雷
  宛如素颜 一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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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第21章
  曲中军这人行事, 李景鸣是丁点也看不入眼。当然,他唯一青睐他的, 就是财大气粗、人傻钱多这个优点。所以关键时刻才敢拿捏他。
  饭局上, 曲中军又提换地方玩乐这事。
  浸淫职场多年,或直接或间接,都是经过场面的人。李景鸣自认不洁身自好, 但也不是那种荤素不忌的人。向来只是风流不下流。
  他没立马点头,对方也明白意思,于是没再提。最后醉了, 于得天送他回来,汗流浃背。
  他有些犯糊涂,拉着于得天说:“于助理啊,我不能再喝了……我算是搭在这上头了。”
  于得天不解,问他:“合作案谈的顺顺利利的, 李总这是哪来的话?”
  李景鸣睁开眼看了看他, 突然想起来自己夸下海口要治她,悔不当初,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要使阴招也得在背后, 人后收拾, 人前做好人……
  又想起骂他畜牲不如,一时恨的牙痒痒,伸胳膊往门口的方向使劲点了点,嘲讽说:“她一个研究催化剂的, 有什么好清高的?别说是在津南,只、只要是在中国,这个专业都没什么含金量……我看她这四年啊,也就是白忙活一场。”
  于得天更糊涂了,摸了摸脑袋,说:“胡言乱语什么呢,醉得不轻……得嘞,人我也送到了,李总赶紧喝杯水睡了吧。”
  他说着就把人搁下,拍拍屁股出了门。
  李景鸣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半夜酒醒,嗓子又干又痛,嘴皮子也裂了一层皮。
  他瞧着镜子里自己胡子拉碴的模样,皱起眉。想了想,抹上剃须水,深更半夜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刮起了胡子。之后端详了半天,还是不够满意。
  他弯下腰洗了把冷水,头脑也给洗清净了。心里想着,都特么什么跟什么,没劲。
  ……
  很多事情,顾虑周全了累得是自己,赵云亭也算是想明白了,参加吴旭东婚礼这个面子,她懒得给,就算给,也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外人为难自己也就罢了,自己又何必为难自己。
  不过她这一缺席,王绮瑞就有些想法,起初捕风捉影,观察了段日子,现在渐渐坐实。
  从婚礼酒宴回来,路上跟郑晴一车,郑晴很赵云亭关系不错,两人时常同时吃饭同时去实验室。
  她见郑晴做后座,弯腰紧跟上去。
  郑晴喝了些酒,此刻发了作用,脸上红彤彤一片,眼里也流光溢彩,水润迷离。
  王绮瑞递上瓶矿泉水,“师姐?”
  郑晴看看她,笑说:“谢谢啊。”
  王绮瑞见她接过喝了两口,开口说:“云亭怎么没一起来?”
  郑晴感觉有些古怪,低下头又看看她。
  她笑了笑,继续说:“我以为师姐知道怎么回事。”
  郑晴说:“她没说吗?”
  “咳,我以为你们俩一块过来。昨晚大师哥亲自打电话都没去吃饭,今天干脆连婚礼现场都到不了。”
  郑晴知道她跟赵云亭不太对付,其实也没什么过深矛盾,大体有点像一山不容二虎那般,宿舍里一般也容不下两个顶漂亮的女生,水平差不多,谁也不服谁,总要暗暗较劲一番。
  不过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为人处世相对圆滑,人情世故也经历不少,肯定做不出小年轻那套,把不和什么的搬到台面上来闹。
  郑晴性格虽然直爽,但也不憨不傻,想及此便笑说:“我知道的跟你差不多,你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
  王绮瑞皱眉看看她,越不说她越好奇,其实也没什么别的。
  随后一路上也没什么话,直到车子停到宿舍门口,两人一道儿下了车。
  刚走没两步,王绮瑞手机就响了起来,事情比较巧,郑晴的手机铃声跟她一样,低头往包里翻找,最后王绮瑞冲她笑着示意,她这才晓得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叫。
  王绮瑞也没躲避,直接守着她接通,听了一句,笑说:“……芳姐你想多了,现在都到楼下了,我俩都清醒着呢,司机送到了。”
  说完又听那边交代了几句才挂上电话。
  郑晴猜出来是林芳,一时有些惊讶“你跟林芳关系不错。”
  “还行,聊得来。”
  “以前就认识?”
  “哪有,刚认识不久,通过大师哥认识的,不过昨天一起吃饭,我俩聊了半天,她在这边也没几个朋友,人特别好客。”
  郑晴点点头,出于礼貌,搭腔回了句:“林芳是做什么工作的?”
  “化验员。”
  “原来都是同行。”
  “她跟大师哥本科的时候同系不同班。”
  “你知道的还挺多,看样关系真不错。”
  王绮瑞笑了笑,又跟她说了几句,都是关于吴旭东和林芳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兴致。
  郑晴只好适当的“嗯”一声,或者“啊”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等到了楼层,她才得以脱身,打了招呼回去休息。
  赵云亭其实并不在学校,吴旭东结婚,钱比淮为师,要参加,田岳云为师母,自然也不能落下。实验组的各位老师也去了,去的原因大多是要捧钱比淮的场。
  别看钱比淮在院里占了那么多研究项目,但迟迟没什么成果。但是人脉资源这块特别的广,拉投资也头头是道,处处是门道。所以在某些方面,人缘口碑并不差,最起码是招人待见的。
  因为老师要参加,有些事情就必须推给学生去做。赵云亭主动请缨,申请了去子川上课培训的行程,因为老家就在那边,也是存私心想回去看看。
  刑老师和李老师一样,都是年初从中科院过来的博士,同赵云亭在一个实验组,刚来的博士,她也尊称一句“小老师”。如今他们忙着做实验评职称,更不用说空出时间去参加那些没有营养的课程,简直瞎扯。
  邢老师是女老师,就算培训课程再不紧要,也不能找个男的替代。可惜实验组里唯有赵云亭一个女性,研究生里头也没有女生,而外组的学生使唤起来,一是要求人,二是事后需得还人情,实在麻烦。
  所以赵云亭能够主动揽下,那肯定是最好不过。
  邢老师当场便说:“你只管过去就行,我找人去车站接你到培训学校,过去以后也有人带你出去吃饭,晚上给你安排住宿,额外的花销都打出来小票,回来后我去学院报销。”
  赵云亭笑着点点头,一大早就出了门。
  子川是南津下面的一个区,虽然比不上市区,但那边企业居多,加上政策扶持,圈地规划,一时成了招商引资的大区,近些年发展的越来越快。
  赵云亭到了那边,还没下车就有电话过来,她原本也打算明天结束了课程再回老家,呆一晚,后天早早回校。
  赵云亭对这边不算陌生,只是西客站有些大,想要在人来人往里跟个陌生人碰头却有些难。
  对方寻了她半天,只好让她发个定位。又等了两分钟,过来一人主动搭讪。
  对方身形中等偏瘦,上身蓝条纹的格子短袖衬衫,下身黑色长裤,干净、干练、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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