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是被子(穿越)——夜子莘
时间:2017-11-04 21:21:18

    舜王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支玉箫,那玉箫通体碧玉无瑕,晶莹通透,中央有着一片拇指盖大小的嫣红,宛若绿草丛中开出的娇美之花,耀眼而刺目。上面雕刻着一对儿盘旋而舞的凤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邵珩虽不太懂这个,但一看便知是好东西。
    安王最擅吹/箫,好的玉箫自然见过不少,但瞧见舜王手里的这支明显眼前一亮:“这箫……”
    舜王笑了笑:“没错正是前朝被誉为‘箫公子’的冯子玉的贴身之物,据说这上面的一点嫣红乃是他的血滴落这玉箫之上,渗入其中的。冯子玉死后他的箫也不知去向,不过前段日子被我凑巧遇上,因缘巧合之下便到了我手中。”他说着看向目光一直盯着那箫的安王,“怎么样,这赌注可是不小吧?”
    岑栩知道,皇兄已经苦苦寻找此玉箫多年,如今眼看着就在眼前,自然想帮他赢回来,便对着一旁守着的康顺道:“去御书房取朕的翡翠棋子过来。”说完又扭头看向舜王,“皇叔若是输了可莫要赖账才是。”
    岑玥听了这话很是不满:“你当你皇叔是那三岁孩童,说话不算话吗?若你们二人真能联手赢了我,这玉箫自然予了你们。”
    邵珩同太皇太后在一旁的黄花梨山水纹金漆软塌上坐着,听到他们三人的谈话在太皇太后耳边小声道:“舜王一个人对安王和陛下两人,这不是明摆着要输吗?”
    太皇太后笑道:“那是你不知道玥儿的棋艺,幼时他一个人对安王和雁王兄弟两个,便从来没有输过。连先帝在世时都夸赞他的棋艺长安城里找不到对手呢。”
    提及雁王,太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淡了淡,禁不住又叹息一声:“先帝子嗣稀薄,统共才三个孩子。雁王是长子,年少时瞧着是个乖巧的,却未曾想竟做出这等犯上作乱之事来,平白丢了性命。”
    说话的功夫,康顺拿了岑栩的翡翠棋子进来,邵珩听得那边热闹,一时好奇也凑了过去。
    却见那黑白棋子分别是由墨翡和白翡制成的,晶莹圆润,手感光滑,看似黑白分明,却又宛若透明一般,一看便知是翡翠中的上品。
    舜王伸手抓了抓那棋子,很是满意地点头:“不错,对弈就该用这样的棋子,心情才会愉悦。”
    “那咱们开始吧。”安王道。
    舜王看向邵珩:“浔阳给我做参军如何?”
    邵珩原本正好奇地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棋子,闻此诧异地抬头,随即便笑了:“你确定?”
    舜王道:“我听你二哥说你近日很忙啊,又是学下棋,又是学画画的,勤奋的很,如今有个学习的机会难道还不好好把握?”
    邵珩见他有意指点自己一二,自然是乐得接受,忙欢欢喜喜的搬了绣墩儿过去坐着,一副好生聆听教诲的架势。
    此时舜王和安王相对而坐,岑栩在安王旁边的玫瑰椅上坐着,如今邵珩往这边一坐恰巧便与他并肩了。鼻间不时传来那股清淡好闻的花香,岑栩心头泛起一丝涟漪,不由得握了握拳头。
    状似不经意的斜眸看去,却见她今日着了件粉红色的桃花折枝寒烟裙,头上插了支紫雀衔珠步摇,面容白皙,双颊微红,樱唇轻抿,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颈间留下一大片雪嫩的肌肤,有型的锁骨优美而迷人。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恍惚间,他竟有些怀疑梦中的那名女子,还有夜里的那条蚕丝被会是她。
    邵珩莫名觉得身旁的岑栩好似在望着自己,她身形微顿,以为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下意识扭头望了过去。
    然而,并没有如她预期的那般撞上岑栩的目光,他优雅端正地坐在那里,一脸认真地望着已经开始的棋局,偶尔眉心微蹙,倒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似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他蓦然扭头望了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邵珩不由吓了一跳,匆忙别开了脸去,一颗小心脏扑通通的跳动起来。
    岑栩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思索着,不一样的声音又如何会是同一个人呢,定是他想多了吧。
    至于这花香,喜爱琼花之人那么多,兴许……只是巧合。
    高手过招,邵珩起初还能看明白一点,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有些撑不住了,丝毫不明白他们下的是什么,甚是无聊地捂嘴打了个哈欠。
    舜王刚落了一子,见此不由笑她:“看来,你的棋艺实在有待长进,指着你做参军我这玉箫铁定是要输了。”
    “我还没开始学,自然称不上有什么棋艺。”邵珩如是说着,她上一世还是邵珩的时候便不学无术,虽说后来在乔第的身体里待了三年,可不过三年而已,能成什么气候?
    邵珩渐渐觉得有些犯困,昏昏沉沉间便歪倒在了一张坚硬又有弹性的靠背上,很快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掌了灯,外面夜色深沉,寂静无声,她揉揉眼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醒了就赶快起来,朕的胳膊都要被你靠麻了。”
    冷冷淡淡的声音使得邵珩一个机灵,飞快地坐直了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倒在岑栩的肩上睡了许久,顿时面露羞赧:“我……”
    岑栩瞥了她一眼,并未理她。其实他也说不上来方才她靠过来时为什么没有推开她,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儿让他生了怜惜吧。不过,肩膀虽然给她靠了,他权当做是兄妹之谊,并不希望她误会什么:“下次再睡便回房间。”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邵珩没有答话,只木讷地点了点头。
    舜王笑望过来:“小丫头,你可真有意思,我们都结束了你才醒过来。”
    邵珩看了看安王手中把玩着的玉箫,问:“你输了?”
    舜王耸肩:“输了。”
    邵珩嗤笑:“方才太皇太后还夸你棋艺无人能及,也不过如此嘛。”
    安王道:“皇叔的棋艺的确了得,一人对我们兄弟二人,最后却只输了半子,小侄佩服。”他说着对舜王抱了抱拳。
    舜王笑道:“本王确实没想到你们俩的棋艺如此突飞猛进,看来陛下在百忙之中也未曾落下啊。”对于这个侄儿他还是佩服的,当初打仗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如今做了皇帝又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原以为他平日里那么忙不会有功夫研究这个的。
    岑栩道:“半子算不得赢,皇叔既然把玉箫给了皇兄,这翡翠棋子便当作朕送给皇叔的了。”
    “这可是你的珍爱物,当真舍得?”舜王这般说着,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自己手边的棋坛里。
    他收完了棋子,将它递给了一旁的邵珩:“喏,现在这副棋是你的了。”
    “给我?”邵珩目瞪口呆,却没敢伸手去接,因为她明显看到岑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么好的一副棋,却被他随随便便送给自己这么一个行外人,如此暴殄天物,岑栩的心怕是在滴血吧。
    见她不接,舜王却硬塞给了她:“拿着,陛下给了我这就是我的,我要给你谁敢说个不字?恰好你如今不是要学棋吗,这副棋给了你,可得好好学。怎么样,还是小舅舅疼你吧?”
    邵珩硬着头皮接下,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岑栩此时的表情。
    好在岑栩并未说什么,安王得了玉箫,他们兄弟二人也就双双回去了。
    邵珩抱着那副棋,不由叹道:“陛下倒是挺重情义的,拿自己最珍爱的棋子帮安王交换玉箫。”
    舜王此时有些饿了,拿起一旁的玫瑰杏仁糕吃着,道:“人家可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不过话说回来,咱们陛下重情重义倒是真的,以前在外打仗没有哪个将士们不说他好的。”
    “你输了没想到还挺高兴的。”
    舜王瞥她一眼:“你觉得本王的技术会输吗?术业有专攻,安王和陛下的棋艺的确了得,但你小舅舅我可是吃着饭都在研究棋术的,若我不让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两个赢了去?陛下行兵打仗很厉害,治国安民也很有手段,不过这棋艺嘛……想赢我起码得再加上一个他。”
    “你这么厉害?”邵珩半信半疑。
    “那还用问?我跟你说,你小舅舅我现在也就这么点儿拿得出手的本事了。若是说起来,在这长安城里能同你小舅舅我一较高低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谁啊?”邵珩起身在安王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下,双手托腮好奇地看着他。
    “佟湛。”
    邵珩闻此倒是不怎么意外,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据说我湛大哥的棋艺的确了得,他还说要教我来着,不过一直还没有机会。”
    “对了,今日在御书房,你偷陛下的被子做什么?以前也没发现你有这习惯啊。”舜王突然岔开了话题。
    邵珩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捧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我听说那条蚕丝本是天南国的贡品,很是稀有,今早上向太皇太后讨要,结果太皇太后给了陛下,我只好偷偷跑去看看。”
    “所以这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就想偷偷带走了对吧?”
    舜王这么说她有些不高兴了,她以前可从来没做过偷人家东西的勾当,若非那被子对她很重要她怎么可能去偷呢。不过,她觉得若解释起来可能越描越黑,索性权当默认了。
    见她不说话,舜王不由笑了:“不就一条被子嘛,我去帮你讨回来,陛下还能小气到一条被子都不舍得?”
    邵珩压根儿不信他能办得到:“太皇太后开口都不行,何况是你呢?”
    舜王站起身来:“你可莫要小瞧了我,再怎么说我和陛下还有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呢,没准儿真给了呢?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邵珩见他果真要去,赶紧又道:“那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要的。”
    舜王应声径直走了,邵珩在后面笑的乐开了花。
    若舜王能帮他吧这件事办了,今后天天让她叫舅舅她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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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不行!”岑栩听了舜王的话直接反对,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
    舜王也是没想到岑栩会这般坚持,略微惊讶了一瞬,随即道:“一条被子而已,不至于吧?”
    岑栩认真地望向他:“御书房里什么东西你想要朕都可以赏给你,只那条被子不行。”
    “为什么,莫非那被子还成精了不成?”
    岑栩神色变了变,没有回他。
    “这应该是第一次本王找你讨要东西吧,你怎能拒绝的如此干脆?”舜王锲而不舍。
    岑栩想到了什么,旋即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方才那翡翠棋子你给了浔阳公主,这被子莫不是……”
    “不是,被子是本王自己要的,跟她没关系。我是听说这被子冬暖夏凉,能驱邪避灾,我这种人天天在外面到处跑,或许这被子能保护我呢?”
    “这只是一条再寻常不过的被子,予了皇叔也是无用。”既然知道了被子是自己梦中的女子,他说什么都不会予了旁人的。
    “我可是跟你上过战场,同甘共苦过的,何况我还是你皇叔。”舜王心里也是奇了,既然是条普通的被子,浔阳急着要,陛下又坚决不肯给,实在太不正常。
    岑栩却懒得理他了,只埋头继续看着自己书案前的奏折,不再言语。
    舜王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了,只得叹息一声转身要走。
    “等等!”
    被岑栩突然唤住,舜王只当有了希望,笑着回头,还未开口便见岑栩神色认真地望着自己:“当真不是浔阳郡主让皇叔来向朕讨被子的?”
    “当真不是,本王发誓!”他说着举起右手一本正经。
    岑栩眸中神色敛去,继续低头批阅奏折:“皇叔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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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邵珩一觉醒来时岑栩已经睡下了,自己就躺在他的身边。他一直平躺在榻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不过眉头依然紧锁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的样子。
    他不说话,邵珩也不刻意发声,也跟着闭了眼睛打算继续睡。
    就在她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岑栩却突然侧过身来看向她:“你和浔阳郡主……是什么关系?”
    邵珩心头一颤,佯装镇定地回答:“没关系啊,浔阳郡主是谁?哪个王爷的女儿吗?”
    岑栩那双漆黑的眼瞳越发深沉了些:“你连温中发生时疫都知道,还会不知道浔阳郡主是谁吗?还是说,你在心虚。”
    邵珩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却强自镇定着:“……温中的事是大事,所以我知道,可是你说的那个浔阳郡主不过是长安城里一小小女子,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呢,对吧?”
    “是吗?”岑栩认真地盯着那被子凝视片刻,随即长叹一声,“罢了,不认识就睡吧。”
    他说着,径自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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