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更紧凑了,幸好前段时间算是放过大假,让下人们从身到心的放松、休息了三个月,否则连番加班,哪怕仗着身负武艺都很难盯下来。
买下人又成了重中之重。
此时已经不像是几年前灾民流荡,到处都是为了吃饱饭而卖身为奴的人,价格也廉价的很。而且那个时候属于特殊时期,连带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认了人口买卖这档子事,现今买卖官衙无奴籍记录的人口是要重罚的,因为这种行径等同于拐卖良民。
牙婆手里的大多数是别的大宅门发卖的奴籍下人,人数较少,有些还是品行不良、偷鸡摸狗的奴才,实在不适合。
小四子虽说是衙役,但是更有种街头混混的痞气,在瘟疫之前跟贺州城的大小混混相处甚好,后来小混混死的死、逃得逃,还有不少受了瘟疫的刺激选择从头做人、与人为善,却不妨碍他知道某些门路。
武暖冬原本不知道小四子的风光历史,还是惜画某天恶狠狠地骂他地痞时带出了几句,方才知晓。现下急着用人,便找上了他。
“啥?大小姐你说啥?”小四子夸张的掏掏耳朵,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武暖冬不解的抿抿嘴,“不就是去黑市买些下人吗?”
不是小四子大惊小怪,是他实在没想到一个不愁吃穿的大小姐还能知道那种阴暗鬼祟地的地方。直到被惜画狠狠的跺了两脚,小四子方闭上嘴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补救道:“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还是找武先生去,我和他谈。”
“不行!”惜画怒了,这人怎得如此别扭、瞧不起女子,“我家老太爷和老爷已经知情,马车都备好了,就等你,男人大丈夫怎得如此磨叽!”
小四子一怔,下意识道:“姑娘怎知那黑市不在城内?”问完赶紧捂住嘴巴,嘿嘿傻笑两声。
“上车吧!车上细说!”
“不行不行,这一去就得一个月半个月的,我必要见过武家长辈才能随行!”黑市乱着呢!哪里是小姑娘随意能去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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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爽爽
小四子是打着说明真相,让武家人劝劝武暖冬的心思,谁成想,武家姑娘独闯江湖惯了,老爷子也仅仅是笑呵呵的摆摆手放行了。武先生更是清点完行礼,便忙起了别的事来。
若非是素日看惯了武家对武暖冬的各种宠爱,他非得以为这姑娘是捡来的。
不过有他跟着,势必不会让姑娘受到伤害。
等到上马车时,小四子刚要说些讨人放心的话,就被老爷子抢了先:“暖暖呀!保护点小四子,人家帮咱们办事,可不能因咱们受伤受苦呀!”
武天德颇为赞同的点着头。
小四子脸更僵了,记忆涌现,一下子回想起武家姑娘初到贺州城牢房一日游的场景,那小手指一捏,铁栏杆都变了形。那非人的手段,这几年必定增进了不少。
回身含泪保证道:“武爷爷您放心!我不会拖累姑娘,给姑娘添麻烦的!”
老爷子哈哈一笑,“你这精怪的臭小子!”最后嘱咐了一句,“凡事别托大,出门注意那下三滥的暗算招式,天天让苍穹送信来!”
“晓得了!”武暖冬含笑点头,每回爷爷和爹都会不放心的叮嘱这几句,别说,这种强灌输的方式还挺管用,每回遇到必须要单独住店的时候,武暖冬就会警惕的在房间门口、窗沿撒上药沫,谁敢乱入必定竖着进横着出。
越接近安南郡越乱,而今已经出了罗玉寒的管辖地面,立即看出了不同。途径的镇县上偶有乞丐四窜,街道也有些萧条,有的小县,远不如平吉镇繁华。
这片地本就属于莽荒之界,但凡重刑犯被流放大多是去了这里,尤其是唐代,在《资治通鉴》唐史记载里,提的出名号的被流放官员多达数十人,其中流放岭南(越南北部)的最多,其他则是新疆、贵州和四川等地。
坐在马车外的小四子心中提了劲,特别是经过深山野林时,眼睛总是瞪的溜圆,一副战战兢兢、如覆薄冰的模样,时时刻刻把手放在佩剑上,以防万一。
“你在干吗?至于吗?”坐在旁边的惜画不屑的白他一眼,这点胆量都没有,妄称什么衙役。
破天荒的小四子没有反驳争辩,反而蹙眉开口,“小点声!”之后谨慎的环视四周,有点风吹草动,便机警的望过去。
惜画嘟嘟嘴想要说什么,只听车内看书的姑娘突然下令:“把车停下!”
“姑娘不行!”小四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此处开辟的是山路,一侧山腰绿树成荫,一侧山崖陡峭,土路宽度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行交错,但是掉头却万万不行。
“姑娘叫你停就停!”小四子毕竟不是武家下人,惜画到没有因他的不从而生恼,“姑娘向来有主意,停!没错的!”
小四子犹豫了片刻,终是拉缰绳将马车停住。
武家马厩用水亦是用灵水勾兑的井水,虽不如武暖冬特意培养的马匹灵慧,却也极为通人性,而且跑速极快,这一停,四蹄双踏暴土扬尘,周边飞起细小的土灰,随之山腰处陡然传出一声声厉喝,“杀呀!杀呀!咳咳,咳咳!艹,好大的土!”
“男左女右钱财中间……咳咳,咳咳!”
顿时,灰雾蒙蒙中冲出来无数身影皆是弯腰痛苦的咳嗽着。
小四子愣了半天,被戴好面纱遮风土的惜画一拽,这才回神。哪还不明白这帮人是干什么呢!面容紧绷,取过惜画递来的面纱,抽剑袭去。
“伤四肢!”惜画反身去了后面,两人分头行动,在匪徒的咳嗽声中挑伤了一大片。
能占山为王的也不是傻子,当下掺杂在中间的几个为首的扯下衣摆蒙住嘴巴,对着两人便砍了过去。
惜画武艺高些,但缺乏应战能力,被二十几人围攻,不稍半刻处于了下风。
小四子踹翻一人后,斜眼一看登时急了眼,大喝,“小心!”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惜画仍是被人一刀砍在肩头,鲜血纷飞,那人还嚣张的大笑道:“这小娘皮模子不错,卸了她手脚,拖回去给兄弟们尝尝鲜!”可能是看出两人没有杀人的意图,反而将他们伤了腿脚,无法动弹而已。领头人误以为两人是初出江湖、畏惧人命的嫩货,对待受伤的惜画更像是猫捉老鼠般,一刀刀逼近,趁她对敌,划些不起眼的伤口故意逗弄。
一见惜画小脸惨白奋力抵抗,小四子眼的都红,鼻息粗重,也顾不得惜画交待的事情,威猛无比的砍死了和他对战的一个瘦猴般的男子。却听砍伤惜画之人惨痛叫道:“二弟!啊!敢杀爷二弟,爷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兄弟们,杀,杀,杀!”最后三个字犹如气贯长虹,震耳欲聋。
顿时这帮匪人越发的凶猛,不但惜画手忙脚乱,连着小四子也应不暇接。那为首下了必杀令,又见对方不过如此,自是不会再跟这两个看似奴仆的人纠缠,一扭身跳到马车上,嘴里不干净的调戏着,“这小丫鬟都如此颜色,想来车里的小姐姿色更是难得!你若脱光了出来让爷乐呵乐呵,爷倒是会怜香惜玉的饶你一命,否则……”
话音一落,他迫不及待的搓搓手,撩开了车帘。
或许是觉得掌控了全场,这胡子拉碴的彪壮大汉相当神气和自信,并没有注意到那所谓的下人丝毫没露出担心的神情,只是淡定的对敌,不让自己再受伤害。
帘子拉开,大汉倒吸一口气,瞬间眼就直了。
看似十二三岁的少女无骨般歪在车榻上,身形纤弱柔软,单臂支起巴掌大的小脸,一手漫不经心的举书静读,似乎双眼不闻窗外事从容不迫,又美的令人心悸。
长睫毛半垂,遮住水晶般透彻无双的黑眸,在眼下留出半扇阴影,显得那脸更是柔美可人。挺鼻小巧,樱红小嘴微嘟水润,看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更别说在粉白肌肤的对比下,单单一双红唇就足够人神魂颠倒。
明明年稚初容,竟是有倾国倾城的绝色!
若非常年在此盘踞,匪头险些以为自己遇到了美的不似真人的山野妖精,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表情不复凶狠和自傲,越发猥琐的搓手进了马车。
“妈蛋!值了!”说着,抹去嘴角的口水,粗手粗脚的往小娘子的身上扑去,舔笑道:“美人,爷让你爽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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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窝斗
本该抱在怀里任由他为所欲为的佳人,轻轻一推,竟是让他措不及防的后退几步直到双手抵住门边才没摔落出去。
很多人喜欢反抗的女人征服起来才带感,偏偏这劫匪头子不是,他也算位高权重的成功人士,可惜每一任压寨夫人,要不誓死抵抗要不哭天抹泪,日子长了,他看都看烦了,对那些故意跟他唱反调的女子自然没有了好脾性,一旦惹他厌烦便直接赏给手下的小弟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以至于他空了很久,久到一看见武暖冬的漂亮脸蛋眼都绿了。
所以即便不满,他也忍住了,矫健的想一鼓作气地在扑过去。对待好颜色的美人,哪怕是小美人,他还是有耐性的,眼底的垂涎和**毫不遮掩,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衣摆。
可惜没听到悦耳的刺啦声,反倒是扑到半空的人,脏乱差的粗糙脸庞扭曲了一下,随之是痛不欲生的疼感席卷全身,摔的那一下不但是脸着地,嘴还磕在了椅榻边缘,硬生生甩飞了两颗门牙。
就在那冒着血迹的黄牙要落到美人的衣襟上之时,只见美人白皙如玉的指尖处夹着一片嫩叶,甩,竟是把两颗轨迹方向完全相反的黄牙连串打翻,直击他双目。
“啊!啊!”声声惨叫,冲破马车,愣是吓得外面打斗的人一哆嗦。
这一系列的变化看似缓慢,实则不过三两息,匪首要是不明白自己遇到了硬茬就是脑残了!他想了想,干脆直接趴在地上……装死!
武暖冬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叠放在椅榻上的小脚放下一只,踩在这人的背上,辗了辗。
匪首被碾压的差点吐血,亏得他素来怕死,愣是没动半分。他是知晓外面两个下人身份的美人同党武功并非绝好,只要他的兄弟和手下一举攻来,这恐怖的美人必会出去应战,到时就是他逃生的机会。
他哪知道遇上个不爱按套路走的主,只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好像是……被人拎了起来。迫不得已,他睁开绿豆大小的双眼望去,噗,深受打击的吐了口血。
这哪是美女,这是巨力怪吧!
两只手指拎着他的裤腰带,就这么把他这个身高七尺的汉子跟拎个纸鸢般晃荡来晃荡去,然后,轻飘飘的丢了出去,压倒一大片。
匪首又吐血了,这次不是气的,而是因为被不明飞行物袭击下意识出手的小弟们万箭穿心的结果。他倒是不用再装死,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被误伤的几个人从地上骂咧咧的爬起来,一看眼前这面朝地、血了呼啦的人,颇为嫌弃的用他的衣背擦了擦刀剑。直到武暖冬撩开车帘,外面的人一看,愣了半响,等回神方才发现事态不对劲。劫匪中的老三深觉不妙,赶紧替那死人翻了个身,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时灰尘已散,聚集在四周的劫匪皆是看清了此人的面容,即便他双目青肿、缺牙豁嘴,都不能改变他是他们大哥的事实。而最悲惨的是,杀死大哥的竟是三哥和四哥几人……
惨了!他们是不是参透事情的真相了!三哥、四哥蓄谋已久想要篡位,如今大哥、二哥死了后马上就能清理门户,要把他们这些亲眼见证的知情人斩草除根。
顾不上继续打劫,众人齐齐后退一步,拉开了和老三、老四的距离。开玩笑,工作在重要也不如命重要,敬业碰上篡位也得靠边站。
老三直嘬牙花子,气汹汹地指着最前面的几人失控的吼道:“你们几个躲个屁呀!就跟你们没动手似的!”
“三哥,不如您动的多!我们看着呢!胸口那一刀就是您挥的。”小弟举起大拇指乐呵呵的恭维着,“还是您英雄,一刀毙命!”
“别瞎说,是四哥挥刀斩首,你看大哥脖子上裂了个大口子,就是四哥力拔山河的壮举!”
“就是,就是!四哥更厉害!”
“呸,三哥厉害!”
“四哥!”
“三哥!”
“四哥!”……
老三、老四吓出一身白毛汗。这真是玩了一出推卸责任的好手哪!寨里的老五可不是吃素的,他可是和老大、老二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好不!而且老五向来足智多谋,阴损的很,属于寨里压寨神物,轻易不出来干粗活,一旦出来绝对不会铩羽而归。
两人神色一动,顿时三十个残存战斗力的人便挥刀冲向自己人。
伤痕累累的惜画和小四子搀扶着彼此,已经被此时的反转戏码震惊了,这是开启窝里斗模式吗?
正愣神,两道紫色长娟纱带快如疾风的卷着他们直接回到了马车上。
“上药!”武暖冬冷冷的指了下桌上的小瓷瓶,依旧软坐在椅榻上,好像动都未曾动过。
小四子不自在的动动身,瞥了眼武暖冬的小细腰和腰间的紫色封腰,本以为带他回来的是什么绝世武器,谁想到竟是小姑娘的裤腰带,他干咳两声,取了药刚要给自己涂上,却发现旁边的惜画垂眸不语,白着一张脸,明显情绪不对。
武暖冬似是毫无察觉般,撩开车帘,用指尖夹着的几片绿叶挥向前面山腰处的几棵大树,登时,大树拦腰斩断,直愣愣的掉到了土路上,竟是把道路上轻掩的浮土砸飞,露出一人多高的深坑,几棵大树也变成了木桥一样的垫脚物。
一声长啸,两匹经历过刀枪血色的大马不慌不忙的抬起蹄,在眨眼竟是急速的向前前进,不过瞬间便脱离了土匪乱战的战场。
无人控制的大马跑的很快也很稳,小四子放心之余始终惦记着惜画有几处深快见骨的伤口,连自己的痛都忘了,急切的拿着药说:“是不是太疼了,你瞧你脸白的,逞什么强,我先给你上药!”
惜画默然垂首,避开了小四子的手,未容小四子急急怒骂,噗通跪在武暖冬面前,巴巴的掉起泪来,声音哽咽的哭道:“姑娘,惜画错了!奴错了!”
小四子一怔,眼底滑过心疼,想要拽起她,又顾忌她的伤口。
武暖冬半撩眼帘,怒其不争的冷笑,“你真知道错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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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杀戒
惜画微愣,不稍片刻醒悟过来,一把抢过小四子手里的药瓶,吸吸鼻子,慌乱的说:“姑娘,惜画上药,马上上药!”
见她激动的笨手笨脚,药沫洒了不少,武暖冬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转头看向不明所以的小四子,恳请道:“小四哥,我乏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惜画涂了药!之前谢谢你几次救了惜画!”
“无碍、无碍!”小四子慌忙摆手,他可不敢贪功,若非武暖冬把那匪首甩出来,震慑住那帮人,让他们自乱阵脚,他是再也坚持不住的,早晚成为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