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脸皮厚!”武暖冬再次咬牙切齿。
“厚些才更容易经受波折,不信你试试?”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又看了看武暖冬细皮嫩肉的脸蛋,克制住蠢蠢欲动想要抚摸上去的冲动。咳咳,他已经不装纨绔好多天,不能在心上人面前轻易地破了功,以前就算是再妖艳的女子用尽办法的勾引,他也能做到不动如山,如今怎能情不自禁的去冒犯他好不容易靠近的小姑娘,鱼要慢慢钓,妻更要慢慢追。
武暖冬皮笑肉不笑,举起右手,示威道:“是用五个指头试吗?”
“好呀!”罗玉寒上挑的桃花眸微眯,弯腰将脸伸了过去,露出一副享受状,“暖暖,你试了左边别忘试右边,要不爷右边脸会失落!”
失落个鬼呀!
武暖冬无声咆哮着,眼眉直抽搐,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转身就走,再也不想跟这个幻化成罗大哥的妖怪面对面!
“我的小姑娘,你是害羞了吗?”罗玉寒环臂,语气轻松自在,“其实我也害羞了,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子调戏呢~”
后面的尾音是撒娇么?这是基因突变还是受刺激疯魔了?武暖冬牙齿咬的咯咯响,不回身冲他比了比拳头。
那副掩耳盗铃、落荒而逃的可爱模样让罗玉寒一下子笑了出声,继续用言语骚扰,“我的傻姑娘,想摸就来摸,看你人走了,手却还想留下来,必然是对我也有几分中意的!”
武暖冬当下也不走了,直接摞袖子回来,假笑着,“罗大哥我看你受了刺激,来来来,我帮你松松骨!”
罗玉寒见好就收,立刻规矩的站直身体,笑得矜持内敛,“暖暖,我去看看外面的人散了么?一会儿见!”说完走的极快,在进入前厅时,突然停步回眸,桃花眸眨了眨笑得邪魅性感,“想我的话,就来追我哦~”
哦~哦你妹呀!
武暖冬紧握的双拳青筋都暴起了,站在原地久久无语。脑子里只回荡一句话:还她那个正常的罗大哥,快把这只妖孽收走!
武暖冬太不理解克制许久的人一旦爆发会是如何的疯癫。罗玉寒如同被开通了任督二脉,选择在明骚路上一去不复返。
武暖冬后来才知道,当初罗玉寒传出的风流多情,不过是重金买通了妓子制造出的假象,而那些青楼姑娘为了夺得他人眼球也愿意有个英勇不凡的将军肯捧红她们,更是会四处散布消息故意让别人以为罗玉寒有多疼宠她们,如此一来,钱得着,名也得着,还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不管是真的贪慕她们的美色还是为了通过她们搭上罗将军,总之她们是最大受益者。当然在接触过程中有不少同行姐妹真正熟知罗将军的品性,假戏真做,再也无法割舍,所以才会自赎自买,上赶着凑到罗府,希望洁身自好的罗将军能真正的将她们看入眼中,成就一段美谈。
可惜事与愿违,平生志向非常渺小的罗将军对美色的欲很浅,他自己也是个五官出众俊朗之人,根本不在意颜色,却偏偏最后中意了颜色极好的小姑娘,为了怕小姑娘以为他是真正的好色,又怕世人将小姑娘的名声毁去,所以他才屡屡克制自己,不敢轻易冒进,而今却是刚刚好,真的好,男未婚女未嫁,天生一对。
今天的事过去以后,罗玉寒倒是看梁臻顺眼了许多,在梁臻离去前,特意走过去道了声谢,气的梁臻脸都绿了,自觉做了蠢事受不了打击又开始病娇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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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铁杵
帝都一脸生的绝代女子让堂堂风流万种的罗将军改邪归正,兴起居家过日子变成好男人的想法,顿时成了帝都大热的首要传闻。
武暖冬在出门两趟后发现自己莫名走红了,只要大街上一出现陌生美貌的女子便引起了全街人的好奇注目,而她的容貌几乎是让人一下子便确认了她就是那个勾的罗将军失魂的事件主角,所以现在她出行又恢复了不男不女的劲装打扮,不带首饰,简单利落的吊个帅气马尾。
罗玉寒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扩散的如此之快,他是低估了帝都百姓无聊的程度,也低估了他的身份和暖暖容貌带来的巨大影响力。
英雄美人自古就是故事中的主要因素,况且听那些很久前便耳熟能详的话本远不如听听现今颇受百姓追捧之人的私密事。
不过几天光景,几乎所有茶楼新增的说书人都将罗玉寒少年时期灯红酒绿、醉卧美人膝和成年后为爱脱变当成了噱头,编成了一个绝代将军和一众妖娆美女之间有爱有色的故事,最后英雄终是对游戏人间感到了厌倦,爱上了一位绝色佳人,苦苦追求终成正果。故事编的有鼻子有眼,罗玉寒自己听来都差点为书中的那个男主角喝声艳福不浅、官运亨通。
武暖冬更是听的整个人都愣了,里面夹杂情敌无数、狗血一大波,战争场面的评说倒算宏伟壮观,可怎么还有爱情动作片的描述?言语虽不露骨,某些细节却勾的人心恍惚,粉红色的想象力都快插上翅膀突破天际了。
最为令人咋舌的是,书中的罗将军简直成了万人迷的代表,哪怕是哪个高门小寡妇、受冷落的兄嫂、有救命之恩的漂亮村妇等等等等,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见到他都是一副迈不开腿撞上真爱的花痴模样。而罗将军亦是怜香惜玉,每一个都不辜负,予以几夜长情,还是夜夜颠龙倒凤,祖传的物件散出去一大把,相约某日必会前去接回那名女子,种种恶俗的故事情节,却意外的吸引了无数回头客。
武暖冬坐在茶楼雅间,望着大厅从人声鼎沸到只剩说书人口沫横飞,估计在场的品茶人皆是和她一般听的震惊了。
最后,她细细的凝视着稳如泰山般丝毫不见异色的罗玉寒,嫌弃的吐了一句,“罗大哥,听过一句话吗?铁杵磨成针?”
“自然听过,是青莲居士的典故。”罗玉寒放下茶盏,有几分疑惑,“这跟青莲居士有何关联?”
武暖冬皮笑肉不笑,“其实前面应该加上两个字,小心,小心铁杵磨成针!”
若是平常这么说,罗玉寒绝对听不出话外深意,而今说书人说了不少类似的荤段子,让他一下子通了灵窍,顿悟了!随之脸色通红,不复淡然的走到武暖冬座位前,原地蹲下,神色慌张的解释,“暖暖,你不会是信了这些疯话吧?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百姓们闲来无事寻得乐呵,你若不喜欢我拿银子让那说书的重新编排。”
“得了,你那俸禄能有几何,又不是咱们的茗铺,不好拿银子买人心,更何况买了他一人,买不了其他人,他家小茶楼不说也有别人家说。”武暖冬才不承认自己听着有几许的不舒服,某些情节描述的过于真实,尤其是罗玉寒调戏大姑娘小媳妇之态,和那天他调戏自己如出一辙,让武暖冬越听越不对味。
“暖暖你可不能把说书人嘴里的混账话当真,我为人是不正经了些,却只对你不正经过,其他的女子不过是逢场作戏,当着别人面说些亲小嘴、摸小手一类讨便宜的话,独自相处她们就算脱光了我都是视而不见的……”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罗玉寒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武暖冬脸色越青,到最后,一巴掌拍响案几,冷喝着,“闭嘴!”喝完,心情不爽的哼声离去。
罗玉寒被震的怔了几息,膛目结舌的看着桌面上凹进去的小手印,夸了声,“暖暖,你武功又精进了!”随后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赶紧追着出了雅间,“暖暖,暖暖……”罗玉寒连叫几声,却因没有结茶水零嘴钱而被伙计拦了下来,等他追出来后,佳人已不见了影踪。
本该失落之人却露出一抹古怪的笑,转身去了小茶楼的后院找到掌柜,将一锭银子丢给了他,“你家少东家说的不错,但是记住,只能说这一回,若是在听到一句,必不轻饶!”
“谢谢罗将军,谢谢罗将军!”茶楼掌柜俯首拱揖,笑得颇有深意,悄声道:“那位小娘子往东街方向走了!”
“多谢!”罗玉寒大笑抱拳,转身要走却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刺骨凌厉之风急急的击向他的下半身。
他毫不惊慌,侧身一闪的同时,把在他身后极为容易受到牵连的掌柜也推到了一旁,只可惜身形快了一步衣襟慢了一步,锦袍的衣摆正中留下了一指洞,看样子那人是算计到了,没想要真的伤他。
掌柜先是吓了一跳,等到收了惊,再一细看去,顿时表情古怪了几分。
罗玉寒顺着他的目光一望,哭笑不得的弹了弹衣摆,那洞口刚好是在两腿间,露出了浅色中裤很是明显。
“暖暖!”他无奈的扶额,自是知道被人抓了包,理所应当的承受了某人恶意的惩罚。
“耍我是吗?”
突然墙头一声娇喝,一青衣劲装打扮的姑娘立于靠近围墙的大树枝头,风姿绝绰、英气不凡,掌柜抬眼不禁大赞,“好俊的功夫!”话音结束,他方想起这位姑奶奶是寻仇来着,赶紧缩缩脑袋溜走了。
“暖暖,我错了!”罗玉寒眨眨眼睛,讨饶的速度倒是快的很。
武暖冬很是气愤和不解,“你有病吧?还嫌自己身上的水不够脏吗?”
罗玉寒对追妻一事已经做了脸要厚胆要大心要细的打算,他勾唇邪笑,“暖暖真了解爷,爷是病了,相思入骨之病哟~”
哟个屁呀哟!
武暖冬脸色红润,多半是被气的,又听他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不这么做,暖暖怎么才会正视我呢?傻姑娘,你方才跑了,是不是醋的慌?”
“醋你妹呀!”武暖冬暴起了,一言不合打一架才顺畅。自从罗玉寒这货露了底,天天到家里厚颜无耻的诉深情,闹得家里人成天扫鸡皮疙瘩,好不容易武暖冬把他拉出来,免得他用肉麻当问候,结果还给她弄了这么一出。
不教训教训,他是不知道什么是妻纲!咦有什么不对……武暖冬恍然明白了什么,失神中脚一歪,被罗玉寒接个正着。
罗玉寒抱着软香如玉,笑得俊美不羁,“我就知道暖暖不舍得我~嗷!”话音被惨叫替代,武暖冬直接咬住他大臂内侧的肌肉,解恨的磨牙,让他没事就玩撒娇体!
惨叫过后罗玉寒便由着她咬,打是亲骂是爱,暖暖越泼辣才越好,省得有人跟他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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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乱
这两年是大唐的多事之秋,摆平了南诏国的进犯,如今吐蕃趁虚入寇中原。
边关吃紧,朝廷也紧张了起来。
武秋止在武暖冬的提醒下在年初便特意将洛奉先指派了别的出宫任务,避开他与仆骨怀恩发生冲突。
洛奉先本是宫中的宦官,却因多次随同圣上征讨,很受圣上喜爱,位历右骁卫大将军。在正史中,他到太原办事,来到河东节度使辛云京家中做客,辛云京曾提过仆骨怀恩与回纥登里可汗暗中勾结,可能要造反。洛奉先开始是不大信的,仆骨怀恩满门忠烈,虽是铁勒族仆骨部人,却早在太宗时期就率部降唐,并且安史之乱中家族中有四十六人为国殉难,他的三个女儿也都远嫁和亲,这样一位将军怎么可能会谋反。而洛奉先路过仆骨怀恩的大营,被仆骨怀恩热情招待、起舞娱客,洛奉先亦赠金帛作为回礼。仆骨怀恩因隔天是端午,想着多留洛奉先一天,洛奉先有公务在身自然不肯。仆骨怀恩便将他的坐骑偷藏了起来。结果洛奉先并不知胡人的礼节,在离去无望之际,突然想起辛云京的警告之言,等回过神后他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曾经回纥想要犯边之时,登里可汗跟接洽谈判之人提出要见见自己的老丈人,此时与胡人相交是大忌,仆骨怀恩自是不敢前往,还是圣上特赐免死铁劵,并下手诏促行,他方赴虎穴,立下了挽狂澜于即倒的砥柱之功。然而这件事后,众说纷纭,大多认为是仆骨怀恩与胡人勾结了阴谋等等,各种猜忌诋毁不断,让世人根本搞不清事情原由和真相。
而今走投无路的洛奉先已经有七八分的信了,顿时心生恐惧,当晚逾墙离去。等到仆骨怀恩得信便知不好,连夜派人带着金银同马匹追了过去,一一归还。
然而受了惊吓的洛奉先再也无法相信仆骨怀恩的心思,立刻上表,声称怀恩必反。
到最后饱受谣言蜚语迫害的仆骨怀恩果然反了。
武秋止支开了洛奉先,却对辛云京鞭长莫及。
在吐蕃入寇之际,再次传出种种不利于仆骨怀恩的传闻,朝廷内外不安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平息各方争议,而辛云京和仆骨怀恩的军队先交了锋。
武秋止差点急出病来,在南诏国入侵时,仆骨怀恩作为他的副将之一,给过他许多战事上的指导和帮助,虽是臣属却亦师亦友。现在仆骨怀恩先是拒绝裴宰相的慰问和入朝的建议,又派出他儿子仆骨玚开战,明摆着是对朝臣产生了忌讳和不满。
武秋止一再去信,开始仆骨怀恩还回了两封,其中痛彻心扉之言不绝于耳,到后来想是被亲信说动竟在也没有联系过他信任的雍王殿下。
武秋止攥着收到的最后一封信,神色凝重。信上仆骨怀恩就问了一句,‘儒将可知,老臣已被朝廷嫌忌,若是返朝难保圣上不治臣于绝地平息风波,臣又因何再次犯险惹人猜疑。难道您不知道李光弼和来瑱的下场吗?这两人在安史之乱后功高不赏,李光弼被夺权,来瑱赐自尽,臣怎能不为自己为所剩不多的子嗣着想!’
安史之乱过后,朝廷对武将猜测颇多,尤其杨家曹家嚣张跋扈,质疑武将的也多是他们手下之人,圣上并没有对仆骨怀恩有一丝一毫的嫌疑,可惜仆骨怀恩承受不住朝臣们躲在背后冷嘲热讽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时刻都要谨慎项上人头。这让年过半百却子孙零落的老者委屈万分,更悲愤不已。故此在他告了辛云京一状无果,便奋起抵抗,直接和辛云京打了起来。
外乱惊心,内讧扰神。
唐代宗当即下旨,几个皇子若是谁能领兵出征,大获全胜,归朝之日便是立太子之时。
武秋止自知劝慰仆骨怀恩无望,又不想和他战场上相遇,自是当仁不让的领旨出兵,平复吐蕃之乱。
“二哥、三哥,你们又要出征了?”在得了信的当天晚上武暖冬就和李隐翻了雍王府的高墙,来到府中书房外静候,等着武秋止的客卿、下属和副将全部离去,推门进了屋。
翻墙一事武暖冬做的极为熟练,雍王府中的暗卫都是武春息派来的亲信,肯定是不会阻拦的,相反,四人碰面后,还会帮他们警戒守卫。
武秋止一惊一喜,纷纷和武夏至起身迎了过来,两人正商量粮草一事。
内忧外乱,让本就不富裕的国库囊中羞涩,唐代宗总不能在战乱之际还要加重百姓的赋税,搞得民不聊生。
“暖暖,快坐下!”武秋止直接忽视了李隐,倒是武夏至微微冲着在小妹身后如同影子般的男子点了下头。两人自小就比旁人玩的好,离别多年,情感也含蓄了起来,点头之交最为恰当。
“三哥没用,你都让我提防着老将被逼造反,我仍是没能阻止他!”武秋止感慨颇多,他是不会追究武暖冬的消息来源的,只当是他家小妹有别的途径,而今只是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前去,慢待了这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