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顾蓝翎收了笑意。满脸关切的问。顾绿衫索性低头不语,看起来像是还在生黑子的气。
“你们姐妹俩今天去厂房了?”武天德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呀!绿衫和黑子还打了起来!”顾蓝翎毫不隐瞒,坦然道:“我是看黑子的衣服破了。便去取了一件新的,谁成想。两人如此的急躁,言语不合竟然能打起来。”
“你即知你妹妹生性冲动易受挑拨,怎不看好她!”武天德难免责备两句,“一个大姑娘做事不经考虑,光靠拳头岂能成事!”
“别说没用的。”武老爷子拦住武天德,直言不讳的问:“你们姐妹二人有没有去过库房?”
“当然不曾!”顾蓝翎愕然道:“没有小师叔的首肯,我们怎能进去!”
“那可曾见到行踪奇怪的身影?”
“也不曾!”
“绿衫,你说!”武老爷子靠近始终垂头的顾绿衫。
顾绿衫猛地抬眸,一触到老爷子那双如箭如刃的精眸,连忙频频摇头,“光顾着打架了,什么都没看到!”
老爷子叹口气,“既然如此,没你们的事了,回去清理清理!”
顾蓝翎听闻正好发现顾绿衫衣冠不整的样子,慌忙拉着她走出了院子。
“丢便丢了吧!活该我们武家无缘享用……”
“放屁!你倒是个宽容的!你以为你心软,贼人便能改过自新、一心向善?你当你是和尚,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找个钵盂,就地感化他们?”武老爷子声音洪亮的怒斥着武天德,“命令下人,一个也不许出门,挨个找,看看到底是谁忘恩负义的背主!一经发现,押送官府,决不轻饶!”
“姐!”墙外的顾绿衫紧张的握死顾蓝翎的袖口,不知所措的望向她。
“怕甚!”顾蓝翎轻哼一声,眼底流动着轻蔑和得意,“咱们屋里清静的很,可不怕他们搜查,再者,晚上咱们借机闹一通便离开此地,任他们翻个底朝天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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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忙完村里人开拓荒田的问题,武暖冬尚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何事。
种地的老人都知道甘蔗地过于毁田,所以武暖冬才不建议求上门的几家人种甘蔗,他们毕竟没有玉府作弊器,甘蔗丰收后以后肥田还是问题。
玉米、土豆和红薯便成了全村人共同种的产物,武家仍是提供种子,负责收购,同样,武家卖多少钱就不是村民能随意打听的了。
帮衬是有底限的,这三种作物的市场武暖冬最清楚不过,所以才事事掰清楚,免得以后双方作难。
所有人家都有荒地,哪有不愿的,这三种作物能结果自然是有它的道理,武家善田事也是众所皆知的,这是人家的本事,羡慕是不用说的,好在武家人大义,跟拉带他们这些穷乡亲一把,他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随即全村开拓荒地之事轰轰烈烈的开动起来。
只有十几家纹丝不动。他们不是没有荒地,而是在等时机。
自从糖制作出来,武暖冬算是正式闲了下来,程家的酒楼、食肆和点心铺已经换上武家的糖,不说别的,点心铺子的生意已经更上一层楼,带着果香的糖细腻柔和,不用特殊处理便让点心的味道独特起来。
闲的无聊的武暖冬天天到李家学下棋,却一直没怎么看到小隐子,也不知道他是刻意躲她还是真的那么忙。李爷爷的身体武暖冬只能借着奉茶、倒水的机会慢慢调理,他家的荒田由武家承包,按月分利足够一老一小过活,生活方面算是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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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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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头有闲钱,李老爷子便考虑要把李隐送到镇上进学,李隐却是始终不愿的。他生性敏锐多疑,早就怀疑起爷爷的健康状况,不肯离开他半步。
这期间,为了让李爷爷放心,李隐跟着武家学武,也跟着武家汉子下地种田,不分彼此,除了对武暖冬还是冷言冷语的时常躲避,与其他人的关系倒是稍稍缓和了几分。
听到敲门声,李老爷子笑呵呵的开了院门,“暖暖又给爷爷送甜水来了?”现今李家茅草屋旁边新盖了两间木屋,由石头堆积起一人高的院墙,把那颗大树圈了进去,与之前的简陋天壤之别。木头屋高脚架起,避免了一下雨便淹水的困境,原先的茅草屋隔成了厨房和茅厕。小院将屋子和大树围在正中,地上种了些时令蔬菜,以供一老一小自给自足。
“是呀李爷爷,我先去取碗啦!”武暖冬也不客套,进了小院直奔厨房。
李爷爷笑了笑,小小一个娃办事干脆利落,说每天送水便每天送水,没一天落下过。他一个糟老头,天天还喝上哄小娃用的糖水了。不过武家特制的甜水确实不错,喝起来不但喉咙舒畅,胃也暖呼呼的,全身都萦绕着热气,好像这个腐朽的身体正在逐步的恢复生机。
茅草屋房檐低,内室不亮堂,好在被李隐打扫的干干净净,没一丝杂味和脏乱。武暖冬从木柜里拿出大木碗,放下药酒,转身刚要出屋便听到隐约间有道奇怪的声响,连绵不绝,似哭似泣。
她竖耳听去,正是旁边的茅厕发出的怪声。
武暖冬来到隔壁,蹙眉细细看去。所谓的茅厕其实只是放了个带盖的恭桶。下风口的地方开了大窗散味。角落里有一堆灰烬,应该是燃了什么熏屋子用的药草,味道有些熟悉。
里面空落落的一目了然,不该有什么东西能藏在这里的。可那惨叫声若隐若现的勾人好奇,让她无法忽视。
转了圈没见到什么异常,武暖冬腾的向上看去,却见屋顶上的支架交汇处有个木质方盒,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武暖冬抽出一方布帕垫在手掌中。微微轻跃拎下了那木盒,一挑眉,脸色不大好的将盒子又放了上去。
原因无它,不过是个捕鼠器。
本想丢下布帕离去,武暖冬垂眸一琢磨,好像有些不对劲,翻身又将木盒放到了地上。
几只田鼠毛脱得所剩无几,眼睛肿成一条线,浑身血淋林的全是它们自己用牙齿嗑过的痕迹。
武暖冬调出空间水洗洗手,取出新帕子捂住嘴鼻。将两只手包好,把盖子掀开,捏着一只田鼠仔细的翻看。
田鼠体温正常、淋巴没有肿大,皮肤倒是起了烂疮一类的脓包,。
武暖冬松口气,不是鼠瘟就好!
她将田鼠重新丢了回去,盖好盖子,依旧安置在了支架处。
之后调出空间水,细细的清洗双手,正在洗着。门一下被人撞开了。
“你在干嘛?”粉白的脸庞阴冷冷的,半垂的瞳眸瞥向她,就像提防一个犯人满是戒备和警惕。
“入厕后,洗、手!”武暖冬皮笑肉不笑。即便她是萝莉身,这么肆无忌惮的闯进来真的是君子所为吗?
“你倒是越发的嚣张了!”李隐眼皮一抽,看着横空冒出的水流,毫不避讳的冷哼:“你倒不怕我把你当妖怪!”
武暖冬收了手,眯眼走到他身边,胳臂一搭。环住了李隐的脖子,“小隐子,你要说早说了,我还有什么顾及,再者,我若是妖怪,哼哼,第一个吞的就是你!”即便他说,也要有人信才行!他的人缘在村里惨不忍睹,平常阴森森的小娃,说些糊话谁又会上心。
“请你,把你的手拿、开!”李隐咬牙切齿的瞪了这个没羞没臊的小女娃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湿手印,气的直磨牙。没见过如此虚伪的小妮子,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玩的顺风顺水,如今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起他来了!
把李隐的小脸气红了,武暖冬只觉的功德圆满,甜甜一笑,扭身摆手出了茅厕。
“真是……真是……可恨!”李隐一脚踢向墙角,茅草屋随之晃动了两下,他赶忙伸手扶了扶,见茅草屋没事,方才松口气。
武暖冬给李老爷子倒好水,这边李家院门又被人敲响了。
“李爷爷,暖暖在您这里吗?我是来通知她该收网了!”
“是行舟,听起来还挺着急的。你家打鱼要用网吗?”李老爷子奇怪的反问,刚要起身,武暖冬便拦了下来。
“李爷爷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见吧!”武暖冬压下心头的雀跃,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她是没想到那两人会如此沉不住气。
“这孩子,不学棋了?”李老爷子看着武暖冬风风火火的推门跑出去,跟在后面喊着,“慢些,让隐小子送你!”
武暖冬回头一摆手,“不了,有我行舟哥哥呢,不会有事!”说完,开了院门和武行舟一起离开了。
“哼,她能有什么事!”李隐靠在大树旁,瞥着那两道越走越远的身影,鼻子里冷哼连连。
“隐小子,哪学的怪声怪气,回来,跟个望妻崖似的守着,管什么用!”
李老爷子的话直接把李隐吓到了,抚着胸口咳嗽不停,幽怨的看着自家爷爷,小脸憋得更红了。
李老爷子哈哈一笑,“还学会不好意思了!”
李隐欲哭无泪,爷爷呀!你如此淘气真的好么!
夜间静寂无声,下午时刚下过一阵连绵不绝的小雨,空气越发的潮湿了,伴着热气,让人焦躁不安。
下人的房间已经全部搜查完了,每隔十天就会有专门的婆子检查卫生,下人们倒也不会觉得私有空间被闯入有什么稀奇的,再者他们人都是主子的,不用说房屋了。
“如今只剩主子房了!”武老爷子沉声道,看了看始终没有放晴的天空,思了又思,放下一句话,“若是有反悔之心,趁早将东西归还,我一概不究!”
下人为了避嫌一直聚在主厅,放下那么些个活计,他们比主子还要心急,也不知道排水沟有没有顺畅的工作,要是把鱼蟹冲跑了,那不损失大了!
心急火燎愁着田里的事,以至于下人们脸色不大好,站在那里死气沉沉的。
顾蓝翎以为是武家人搜查房屋的行径犯了众怒,嘴角噙着讥笑。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连些卑贱的下人都调叫不好,看看以后这些下人不翻了天!随即捅咕了顾绿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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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萝莉好种田 章节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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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收网
“不行,我和姐姐乃是大家闺秀,怎能随意让粗使婆子进内室!”顾绿衫当即伸臂拦下要往外走的婆子们。
“那怎得,奴们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人,要不请官府的人来?”张嫂冷笑,带队的脚一顿,给老爷子鞠躬道:“老主子,这贼人就是跑也跑不远,要不到官衙立案,请几个官爷过来,免得委屈了咱们姑娘!”
“张嫂,我有什么委屈的,你们先去查我那屋!”武暖冬摆摆小手,打了个先头。
顾蓝翎盈盈一笑,“师祖,师父,绿衫直爽,她没有别的意思,顾家家训甚重,从没出过这等乱子,若是奴才背主,当即打死,还需麻烦官差作甚!我们受些委屈便罢了,只是武家到底是丢了什么?平时连我姐妹俩人都防备的地方,竟是还出了纰漏,可见这些奴才是何等疏忽大意,肯定是看武家势弱,欺主哪!”
已经从室外挪到室内继续跪的黑子差点气的跳起来,被他爹一巴掌糊了回去。
全叔羞愧难挡,跪地砰砰磕着头,“老主子、主子还有小主子们,黑子哪里能做那忘恩负义的畜生之事,是老奴没教好孩子,要罚罚老奴好了!”
老爷子最听不得人家说武家如何,现今是暖暖管家,这是横竖看不上他的心头肉,看不上他们武家!令几个小子搀起全叔,最后一丝宽容也无影无踪,他冷笑一声,斜了眼武天德,怒道:“你,就你先来!”你个不孝子,带回两个只会指桑骂槐的麻烦东西,还不嫌大家忙的不够吗?顾家家教甚严,她们还来武家捣乱作甚!
被无辜牵连的武天德无奈摇头,也不再和两姐妹多话,摆手让婆子们挨个搜查。
武行义跟着做监督,只是到顾家姐妹房门前。他停了脚步。
“行义哥哥,你进去吧!你和那些粗使婆子可不一样!”顾绿衫笑颜如故,在顾蓝翎的安抚下,早就没有原先的愧疚和自责。
“蠢货!”武行舟悄声斥骂着。
“行义哥,你毕竟是外男,我尚未成年,还是我来好了!”武秋止善解人意的对武行义笑笑,那笑容里说不出的同情。看的武行义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骂,“臭小子!”
武秋止来到门边并没有进去,瞧着那些婆子动手麻利的开箱验柜,之后又把东西收拾的妥妥当当。
“秋止主子,没有!”张嫂禀告着。
武秋止皱眉重复,“还是没有!”扫了下面露惬意的顾绿衫,摆手让婆子们先出来。
顾家姐妹的房间放到了最后,张嫂几个婆子立在一旁等待主子的吩咐。武暖冬对两姐妹笑道:“两位,现在搜房的婆子尚未离去,你们清点下自己的物品,不要丢了什么找不到!”
“无需!我们姐妹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顾蓝翎笑容一顿,拉住想往屋内冲的顾绿衫。
“看看有好处,咱们两方皆省心!”武暖冬意味深长的说,伸出右臂,“请!”
顾绿衫挣开她姐的手,扑进屋内,装模做样的开了柜子。又掀开箱子,等从箱中取出个首饰盒,顾绿衫小脸一呱嗒,“姐。我那玉镯丢了!”
武家人一愣,婆子是在众人眼皮底下行事的,怎么可能会众目睽睽的偷东西。
“姑娘,奴婢愿意接受搜身!”张嫂轻蔑的瞥了眼顾绿衫,以往只知道这丫头够闹腾,从没想到还是个蠢的。
“不用不用。定是绿衫记错了!”顾蓝翎皱眉原本是想要拦住顾绿衫,谁知竟是慢了一步。
顾绿衫抱着首饰匣子,来到武天德面前哭诉,“师父,这些奴才下人欺负我们也罢,还偷了东西,我和姐姐可就剩下这些首饰傍身了!”
武天德太阳穴直抽抽,跟两个徒弟接触最多的便是他,她们的性格也知悉一二。顾绿衫冲是冲,却也是个盲听盲从的,尤其是有根倔筋,她说的话明显是有人教的,连表情都是按章行事。这是两人提前打好了草稿,要陷害下人一把,让武家赔银子、丢面子哪!所以暖暖才会在下人们没有散去前,提及清点财物一事,想来是防着她们出些幺蛾子。顾蓝翎必然是看出来了,可有个蠢直的顾绿衫依然自顾自的照着计划办事。
“师父可要为我们姐妹做主呀!我们不辞辛苦的跟随师父,是为了好好学武艺,也是为了能得到师父的庇护,可是……可是……我们险些凭白担了偷东西的罪名,冒着毁名声的风险,被人搜查了女儿家的闺阁,好不容易还以清白,却又丢了重要的东西!师父,是有人跟我们过不去呀!我们还如何立足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