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前的两个美人本还含羞带怯,此刻却已是面露痴迷的望着眼前伟岸的男子……
白图握着千里眼的手再紧了紧,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宗政明月准备破身,他就是拼死也要拦住,为了宗政明月的性命,更为了后燕国的存亡。
即使他暴露了身份也在所不惜。
宗政明月十九岁之前决不能破身。
宗政明月转回目光注意到眼前两位美女看着自己迷恋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唇边捎上了点儿冷意。
“腰太粗了!下去吧!”
宗政明月站起身赏花,再不看这两人。
原本温香软玉惹人绮丽的寝殿刹那间冷意翩飞。
两位美女显然早已被训诫得十分温驯,被雪衣侯当面如此嫌弃,两人面面相觑,盈泪于睫,却又不敢出声,仓皇的穿上衣裙,系上腰带,匆匆退下,背影狼狈。
白图心里不觉不松一口气,看来宗政明月今夜处子之身是不打算破的。
但下一秒他心底对宗政明月的臭骂犹如万马奔腾,这男人对美女的口味之刁当真是绝世仅有!
这样的美女,这样的芊芊玉腰都显粗,到底是个怎么样儿的才能入他的眼?
☆、18芊芊玉腰
18芊芊玉腰
正所谓“杏脸香销玉粧台,柳腰宽褪罗裙带。”
尽管白图从千里眼里没有看到那两位美女的正面,但背影看来那两位都是芊芊玉腰,体态婀娜,光背影就让人遐想无限。
但宗政明月那口型吐出的话明明是嫌弃她们腰粗了。
白图在心里将宗政明月万马奔腾般臭骂,这男人对美女的口味之刁当真是绝世仅有!
如此芊芊玉腰他竟然嫌粗了?
怪不得自成年以来宗政明月心无旁骛不恋女色,他还以为是这雪衣侯居安思危兢兢国政,原来是人家心比天高,一般女色根本未能入眼。
他在心里忽然很同情南宫红衣起来,若是他告诉她,宗政明月好细腰,很细很细的腰,南宫红衣不知道是何表情。
白图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趁着宗政明月寝室烛光熄灭,白图赶紧后撤,晨雾掩映中飞快隐身下山。
刚好南宫红衣来了第三趟信鸽,他匆匆看完信上她的牢骚,提笔写到,“侯爷好细腰。”特意在“细”这个字下面画上很粗的一笔。
他不禁噗笑起来,都可以想象到,南宫红衣收到信的时候哭丧着脸,死掐自己腰身的模样了。
面对美食肯定也是一副馋嘴又克制的神情。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对着肩头探头探脑的八荒说到,“八荒,你姐红衣以后可要惨了哦!”
八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逗得白图莞尔,“怎么,你想她了?咱们休息半天吃过午饭就赶路回云州吧!”
八荒在他肩膀上跳蹦了起来。
白图神色晦暗,“唉,你也适应侯府的生活了是吧?若是有一天我们离开,你会不会很想念呢?”
…………
红杏山庄格外安静。
甲一像往日在云州镇国侯府一样,丑时一刻准时在寝室外等候雪衣侯去练剑。
从昨晚的亥时宗政明月一行回到红杏山庄,陆续见了褚布将军,商人乐善,他也不过睡了大半个时辰。
丑时一刻寝室内有了动静,侍女贡菊没有随行,甲一亲自端水进屋伺候宗政明月洗漱。
丑时三刻,宗政明月准时提剑出门,两人行至红杏山庄后花园幽静处。
依旧是甲一看护,宗政明月专心练剑。
辰时已是用过午饭了。
卓公子却一直未现身。
宗政明月淡淡说了句,“看来昨夜收获颇丰。”
一边的飞羽点点头,“回侯爷,昨夜甘统领带着箭卫的兄弟忙活了一晚上,只要是桂柳两州出入的信鸽全都活捉了,只怕这会儿卓公子都没验完呢!”
宗政明月点点头,“大家辛苦了!”
早饭后不过三盏茶的功夫,卓公子就脚步略显轻快急切的进来了。
飞羽和甲一对视一眼,齐齐退下,在屋外守立。
“侯爷,好消息!”卓公子眉开眼笑。
说着他拿出一张清单放在宗政明月面前。
“侯爷请看,这,这还有这个,应该都是暗语,涉及到了黎族,罗生门和南军。”
立在一边边等宗政明月查看边说道,“侯爷,有疑点的信息均已抄录下来,原件已放回鸽子身上,只等侯爷定夺追查对象,我们再放出鸽子,只要追踪鸽子顺藤摸瓜就可以个个击破。”
皑皑雪衣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彻底击破连根带起。
昨日白天秘密收押了那些和黎族往来的官员将士,然后随即派卓善将军封锁了桂柳两地,不进不出。然后派出大量的箭卫队活捉空中进出信鸽。
卓公子满眼的喜悦和钦佩,望着宗政明月说到,“侯爷如何知道还有漏网之鱼的?”
宗政明月默默看着那张清单,头也不抬的说到,“别高兴的太早了,一个黎族一个罗生门,若是没有朝中势力的支持敢如此作为?”
“侯爷是怀疑朝中还有人妄图分崩前南唐?”卓公子紧张的问到。
“只是以防万一。”
卓公子面上一缓,笑到,“根都挖出来了,还怕枝叶末梢的?”
宗政明月轻瞟他一眼到,“黎族可算不得根!轻敌是大忌!”
卓公子看侯爷目光锐利,神情严肃,想到对后燕国虎视眈眈的西蜀心中不由一紧,赶紧正色道,“侯爷教训的是,属下轻浮了。”
宗政明月忽然轻皱眉头,指尖点在一处凝视。
卓公子轻凑过去一看,那是抓到的信鸽其中一只身上所带的信件,“侯爷好细腰”。
那个“细”字似乎还特意加重了笔迹。
“这封信属下并未能看出什么疑点,只是上面提到了侯爷二字,所以这才留意抄录下来。也不知是何意?”
卓公子轻锁长眉。
宗政明月默然不语,对着门外唤到,“飞羽。”
飞羽迅速进门听候吩咐。
“昨夜守本侯寝室外的当值护卫是谁?”
飞羽恭敬应答,“昨夜是属下护卫的。”随即又解释道,“昨日侯爷见客均是机密,再又换了个新环境,属下担心兄弟们守护不力便亲自值夜。”
宗政明月点点头,“你考虑周全。”
接着他像是随意似的又问到,“昨夜有何异常否?”
飞羽一愣,随即迅速答道,“一切正常,并未有任何异动。”
宗政明月挥手让他退下,嘱咐卓公子将那张写有“侯爷好细腰”信件原件留下,不必追查。
两月前,白图从云州出发南下时因要装着腿部受伤所以坐的马车代步。坐着马车自然就慢了,从云州出发到苏京再到岭南道都快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但如今回程路他一人一骑,白天赶路半天游玩,晚上就投宿休息,即使这样,算算也可以在他假期完结之前回到云中郡镇国侯府报到的。
九月白露接秋分。
白图回到云中郡那天正是秋分时节。
正应了那句, “金气秋分,风清露冷秋期半。凉蟾光满,桂子飘香远。”
秋分时节的云中郡整座城都洋溢在桂花香中。
穿城河道两边都是大株的金桂树,河道边的青石板路上散落的桂花像铺上了一层金粉似,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脚底飘香。
不知道是因为回到了云中郡还是秋天本来就是一个舒适的季节,秋风送爽,白图觉得身心都是一阵惬意。
白图直接回的是他自己的住所,云中郡西城的水陆街。
他回的正是辰时时分,正是水陆街一天最热闹的时分。
在水陆街过早,是云中郡人最欢喜的事。
水陆街两旁都是古老的银杏树,此刻树叶虽未完全金黄却也黄绿斑驳间。
清晨的阳光就虽未浸透,但清新的空气已被街道两边的烟火味儿打得零零散散,热气腾腾的摊位飘着香,闻着味儿就偷偷咽口水。
做三鲜豆皮的阿斌并不知道白图是从南边儿回来的,还以为他是从侯府回来的,热情打着招呼,“小白,休沐了啊,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啊!”
白图微笑着点点头,掏出几个铜板要份豆皮当早点。
阿斌接过铜板熟练的铲起两块豆皮,又加了一大块上面,笑容满面的递过来,“不够吃再添。”
金黄的蛋皮下是一层厚厚的粒粒饱满的糯米,咬一口软糯香滑,里面还有厚实的牛肉粒。
白图狼吞虎咽,面上一副无比满足的神色,感觉到袖中八荒的蠢蠢欲动,赶紧捡了几颗牛肉粒塞到袖子里给它。
白图前脚进了自己的小院,后脚屋门就被人推开了。
只见穿着一袭长长短短桃红雪纺纱衣女子斜靠在门上,三千青丝泼墨般未绾未系的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瑰丽眼眸。
正是白图小院前面春风楼的姑娘白芍。
白图看她无骨妖孽般的懒懒靠在门上风情万种的模样,有些没好气的说到,“你就不能好好站着,软骨头一般靠在门上。”
白芍嘟囔着红唇委屈道,“我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你不让我依靠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门都不让靠!还让不让我一个弱女子活啊!”
说着竟眼泛泪花了。
白图给自己甩了一巴掌,“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白芍瞬间破涕而笑,看得白图一身鸡皮疙瘩,“不愧是卖笑为生的,变脸比六月天都快。”
白芍立即沉了脸,她见不得白图提她卖笑。
“我青楼卖笑,你侯府卖身,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起码我还没有性命之忧,你,呵呵……”
白图讨好的笑着,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是,是,是,咱们半斤对八两,给,苏京的桂花糯米芝麻饼。”
白芍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这么久没见了想我波?”
白图抽抽嘴角,女人心海底针,变脸和话锋转的跟车轱辘一样快。
见他不予理会回应,白芍娇嗔道,“这会儿脸皮倒薄了,当初来春风楼招惹本姑娘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嘛!”
白图叹口气,“唉,白芍姑娘,你就当我那次是鬼迷心窍吧,能不能不提了。”
白芍咯咯直笑。
不过一会儿,院门推开一个小丫头搂着油布包进门。
是白芍的丫头小翠。
她气呼呼的将油纸包放在他面前,脆生生的霹雳吧啦说到,“白侍卫,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叫我家小姐日思夜想,心心叨念的,就这醉仙楼的都知道我去买酥油鸡一准就是你休沐了。”
白图讪讪的笑了笑,感觉到靠在门上女子柔情目光,后背又僵了僵,有些自嘲的说到,“都姓白呢,同姓情意,同姓情意……”
白芍垂下眼睑,神情黯然。
丫鬟小翠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白图吭哧吭哧只顾低头大快朵颐的模样儿狠狠瞪了他一眼。
☆、19 自投罗网
19自投罗网
南宫红衣面前一摊子的南方特产,桂花糕,糯米粑粑,牦牛肉干儿,她一副馋涎欲滴又英勇抵抗的神情。
“小白,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图眨眨眼,一脸无辜,若有深意的说到,“细腰。”
南宫红衣舔舔嘴,又叉手比比自己的腰身,愁眉苦脸的说到,“侯爷好什么不好,偏要好细腰。”
娇憨模样儿逗得白图哈哈大笑。
白芍的小丫鬟小翠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两人嬉笑的场面,对着白图狠狠啜了一口,头也不回的跑了。
白图看着她一阵风跑走的背影哭笑不得。
正准备开口取笑,院门再次被推开,去而复返的小翠一马当先,“小姐,枉费你对他一片真心,你看他!”
后面是面色铁青的白芍。
她一进门双目紧紧盯着南宫红衣上下打量,见南宫红衣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心中又怄又气。
“哟,这是哪家的姑娘啊,小白可真是桃花运不断啊?”
白芍挑衅的看着南宫红衣。
白图一看南宫红衣那兴奋的小眼神儿就觉得头皮发麻,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女人的性情,若是互掐起来怕是比一台戏更闹腾了。
果然,南宫红衣杏眉一挑,“你是谁?”
说着她还故意往白图身边挨近了些,一副亲昵的模样。
白图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哀求,明摆着就是说,南宫大小姐,你就别挑事儿了,行吗?
南宫红衣回以他幸灾乐祸的飞眼儿。
在白芍看来,两人这明显是当着她的面秀暧昧,心里气恼,面上冷笑,“你又是谁,怎么认识我们小白的?”
南宫红衣撇撇嘴,“还你们小白?他可是我的小白!”
说完,故意拿起小桌上的点心放在嘴里,“小白,你对我真好,不管到哪儿都记得买我喜欢的泥枣糕。”
说完洋洋得意的等着看对方的表情。
白图看看白芍,又瞪瞪南宫红衣,头疼,扶额。
白芍手里拿着的竹篮直接飞砸过来。
白图怕砸到南宫红衣伸手一挡便接了下来。
南宫红衣故意躲在白图身后,又探脑出来,扬着下巴趾高气扬对视白芍。
白芍还要拿小翠手里的托盘丢,白图轻喝道,“住手,闹够了没?”
这一喝叫白芍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幽幽望着白图的眼神快要沁出泪来。
转身说了句,“我要染甲色。”
便扑进门口那一片凤仙花中,疯了似得将那些凤仙花一阵蹂-躏……
白图和南宫红衣看得目瞪口呆,连小翠也睁着眼睛愣住了。
南宫红衣看着白芍负气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说到,“没想到她真生气了,我只想逗逗她的。”
白图看着满园浪迹的凤仙花,淡淡说到,“随她去吧!”
“万一她以后真不理你了怎么办?”
“不理也好。”
“啊,小白,那姑娘看来挺在乎你的,你这样……”
不等她说完,白图转移话题,问她近来镇国侯府的动静。
想着过两天回侯府上工可得赶紧将那张仿轻山公子的面皮还回库房去,免得夜长梦多。
最后一日的假期,南宫红衣邀请白图去南宫府做客。
白图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得硬着头皮前往。
进了府,南宫红衣大大方方的,白图也不好畏畏缩缩,索性也大方起来,叫看花就看花,叫吃好吃的就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