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白图谋——二十九楼
时间:2017-11-05 16:16:50

  对着那一双不屑的眼神,白芍心中那口恶气直涌上嗓子眼儿了,抬手一剑就刺向白图的肩胛骨,顿时血流不止。
  被刺一剑的白图仿若未闻,一动不动的蔑视她,这如此的神色更加刺激了白芍,她伸剑又是一刺……
  “叮”,清脆的暗器打在剑身上的声音,白芍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门口是一张阴郁的面庞,正是阳起。
  白芍怔怔望着这张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呐呐不语。
  阳起走过来,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开了铁笼的门进到里面。
  白图的脚上带着镣铐,那粗壮的链子没入洞内石壁。
  阳起盯着白图的面庞,举起的手按着帕子盖在了她肩胛的伤口上,“疼吗?”
  可她丝毫不正眼看他,罔若未闻。
  对于她的不理不睬阳起毫不在意,径直拿出钥匙去开她脚上的镣铐,白芍扑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阳起,你干什么,开了镣铐她跑了怎么办?”
  阳起头也不抬,“你抓了她的朋友在这里她不会逃,”
  他语气中毫无情绪,仿佛就是对石壁说的。
  几天几夜的精神煎熬,再加上这一剑,白图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阳起抱起她,走出了地道。
  身后的白芍看着那转角消失的背影心中如万蚁噬心一般煎熬……
  夜色朦胧起来,水陆街却熙熙攘攘如清晨了,云中郡的夜生活此刻可见一斑了。
  阳起轻轻揭开床上昏睡女子的衣衫,纤细洁白的脖颈和优美蝶翼一般的锁骨袒露了出来。
  他颤抖的手指温柔的敷上肩胛那处狰狞的伤口,血似乎早已止住,暗红的血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触目惊心。
  他拿着湿巾轻轻的一下一下擦拭着。
  替她合上衣服的那一刻,他终于还是伸手取下了白图脖颈上挂着的那个金属吊坠。
  他想起那一日在妙心山庄。
  那一日他奄奄一息,吊绑在廊下,她一人一剑,坚毅决绝,不死不休,决战到底……
  那确实是父亲的计策,赌的不过是她对他的心……
  而最后她对他的心终是死了吧!
  想到这里,阳起忽然觉得胸口溺水一般喘不过气来的难受。
  阳起的父亲,黑衣人回来的时候站在屋檐下,透过窗户,就着房内豆大的灯光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微蹙眉头,终是欲言又止的离开。
  白图醒过来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天光。
  “你醒了!”她一动床边的阳起就察觉到了,他似乎是在房中陪了一夜,面上的疲倦一览无余。
  “给你熬了稀饭,我去端来。”他轻扯一个笑容,起身出去。
  白图一抬眼就看到房间墙壁上关着八荒的笼子。
  她心顿时沉到谷底,怪不得这么多天八荒一直杳无音信,原来是被关在了笼子里。          
  她怎么就忘了,阳起是知晓八荒本事的。
  再看自己,双脚被绳子捆在了床尾,双手也被绑在床头的柱子上。肩胛那里的伤口似乎包扎处理过来,这会儿已没有任何不适。
  阳起端着一个小瓷碗进来了。
  他轻轻拿着勺子舀起,柔和的吹着,“来,喝点稀饭暖暖胃。”
  白图撇过头,不看他,阳起又说到,“怎么了,不愿意吃白稀饭吗?”他轻言浅笑,“乖,我知道你不爱吃稀饭,你若是喝了这碗稀饭我就去街上给你买豆皮。”
  白图闭上眼,不看不听。
  阳起轻轻放下碗,说到,“是不是手脚绑着不舒服,我给你按按……”
  说着他伸手去按抚白图的脚腕,白图扭腿低喝到,“别碰我,走开!”
  阳起那手边一下顿在了空中,他觉得自己的心黄蜂蛰了一下般的扎心难受起来。
  他就那么默默坐在旁边看着她瞥过去的面容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阳起还是端起了碗,一勺一勺的将稀饭喂到白图的口中,逼着她吃了下去。
  一出房门就看到堂屋里,白芍恨恨的盯着阳起,语气不善的说到,“她既然那么在意她的朋友,若以那两个人的性命为要挟,她必会心甘情愿将血蛊过渡给你!”
  她这句话就当是对着空荡荡的堂屋说的,话说出去毫无回应,阳起是她为无物。
  即便是阳起训斥她或是冷言冷语都行,可她就是见不得得她对她不理不睬熟视无睹的样子,她怒火中烧悲从心中来,奔过来,一把拉住阳起,“你竟不肯看我一眼……”
  阳起拂袖挣脱,抬脚就走,白芍一下从背后紧紧环住他的后腰,“我才是要和你白头偕老的妻子。”
  她语气中的悲凉和急切让房中床上躺着的白图都觉得胸闷难受……
  紧接着她听到外间一阵噼里哗啦的破碎声,似乎是水壶水杯摔地,桌椅被劈裂粉碎……
  黑衣人拿着那奇怪的吊坠点点头,“不错,这就是开启圣巴教谷门的钥匙,现在只要你拿到血蛊,我们就成功了。”
  白芍惊喜到,“爹,真的啊!真是太好了,那我把地道里那几个人抓出来逼她过渡血蛊给阳起。”
  黑衣人点点头,“点了哑穴,别让他们出声惊动了周围邻居。”
  “嗯,放心吧!”
  白图看到大悟和小米被带进来要挟自己的时候并不意外,她知道,这一刻是迟早的事,但当她看到南宫红衣也被带进来的时候还是震惊了。
  对于她的意外神色,白芍得意洋洋,“想不到吧?南宫大小姐也在我们的手上,你不是一向自诩和她是好姐妹吗?”
  三人被绑得严实,又被点了哑穴,但眼睛却看得分明,明摆着这些人就是拿他们三人的性命要挟白图什么。
  大悟眼神急切的看着白图,使劲儿摇头示意她。
  小米和南宫红衣也是一副神色悲呛之态。
  白芍一把抓了大悟的发髻,明晃晃的匕首就挡在他咽喉处,“你这么逞英雄我就先割了你的喉咙。”
  小米睁大了眼睛看着大悟,双眼欲滴,豆大的泪珠滚落……
  白芍扬唇轻笑,放下了他,又走到南宫红衣面前,抓了她的长发扬着脖子对上匕首,“那从南宫大小姐开始吧,你不是最喜欢穿红衣吗,那我就割开你的喉咙让你的血慢慢流在你的身上,我相信你的鲜血一定将你彻底染成红衣……”
  南宫红衣双目怒视着眼前的白芍,看着那嫣红如樱桃的唇瓣吐出的恶毒语句,她龇牙以对,但全身的颤抖却将她的恐惧暴露无疑。
  “你若杀了她们,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白图盯着阳起说到,语气寒风凛冽。
  “不原谅又如何?”白芍恼怒道,举着明晃晃的匕首蓄势待发。
  “那就鱼死网破。”白图淡然道。
  黑衣人一直坐在旁边未发一言,他站起身说到,“只要你将血蛊传给起儿,我必不会伤这三人。”
  白图闭上眼片刻,仿佛是下了决心,“好,血蛊我传给阳起。”
  白芍刚面露喜色就听白图继续说到,“但无血缘关系的男女传递血蛊的方式只能是男女钟情合欢。”
  白芍立时怒气勃发到,“你瞎说!”说着就要上前动手,被阳起一把拦下,她顿时扭头冲着阳起暴怒到,“是不是正和你意”
  白图不紧不慢说到,“好歹我也是圣巴教的圣女,和男子如此苟合太折辱我的身份,你若真想和我纵情合欢便和我正式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我答应你!”还没等她谁说完阳起便一口应下,他看着床前地上跪着的三人又说到,“正好,你的朋友都在,我们就当着他们的面拜堂成亲。”
  白芍气结,还想说什么,眼神一碰到黑衣人终是按捺了下来。
  他看着白芍淡然的说到,“还不赶紧去安排,操办喜事。”
  而此刻,大悟,小米,南宫红衣三人已从惊魂未定中缓了过来,睁大了眼睛盯着白图看。
  那眼中太多的疑问和震惊。
  尽管白图躺在床上,手脚被绑在床架上,但她头和脖子还是能动的,她昂起头迎上她们质询的神情说到,“我确实是圣巴教圣女,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这次又连累你们担惊受怕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她目光沉淀的看着他们。
  
☆、81
  81 虎口脱险
  白芍搂着一叠红艳艳的喜服红段子进了门,果然是白图说的,正红色调锦缎,带着百福多子的花纹。
  这会儿室内只剩下被困床上的白图。
  见她睡得悠哉,白芍心中恶气难出,看着白图的双眼带上了几分嫉恨。
  白图抬抬眼皮子,轻巧道,“哟,不错,就是这个料子,红的正,百福多子被!”
  白芍丢了衣服被子一把砸在她脸上,“别得意,这喜服也是你的丧服,还百福多子,想多了吧!”
  白图撇撇嘴,“丧服喜服无所谓,横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和美男子销魂一夜,死也值了。”
  她说得邪气,半真半假。
  门外的悄然矗立的阳起本担心白芍和她独处一室,正欲抬脚进门,听闻这句话竟一时止步,进也不是退又不舍,心中五味具杂。
  白芍轻蔑一笑,“别拿话激我,你心里的美男子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阳起能有几分真心你又怎比得上我……”
  白图看着她一脸鄙夷,“喜欢不喜欢的凭的好像还真不是谁付出的多!你付出这么多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看着我和他洞房花烛”
  白图见她又露出那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到,“你恨我也没用,有本事你杀了我”
  “你不用激我,为了阳起我暂时一定不会杀你!”
  白图撇撇嘴,不再做声。
  暮色时分也正是水陆街喧嚣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夜市络绎不绝的摆上了。
  花楼一家家的依次点上了长串的红灯笼。
  小院子里的红色喜庆仿佛被淹没在周遭的喧嚣嘈杂之中,只剩一片惊目的刺红。
  阳起的爹,黑衣人高坐上位,证婚人反倒成了白芍。
  大悟,南宫红衣,小米依次站在旁边,五花大绑,嘴也被塞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场毫无喜气的婚礼,默默进行着。
  也许还有一个唯一喜气的人,那便是阳起。
  他目光如水,焦灼在红盖头上。糊里糊涂的进了内室。
  白图一坐到床上,便自行拉了红盖头,看着阳起。
  他温柔一笑,“我终于等到了今天!”
  “是啊,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
  白图语带讥讽,他毫不在意。
  “小白,过了今夜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好吗?过你说的生活。”
  他伸手抚到她被反绑的手,“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你开个花店,我开个炸鸡店,我们安生度日可好?”
  呐呐半天,白图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哽咽,她强忍着说到,“过了今夜我们还有明日吗?”
  她面上的神情带着三分戚然三分绝望又三分坚定,还有一分惋惜,看得阳起微微一愣,心中刺痛万分,双手已自然的去环抱她。
  见白图并未反抗,反而温顺的依在怀中,他竟觉得眼眶微热,无比的心满意足,对着那额头便是一吻。
  白图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到,“你可知,我将血蛊给了你,你若是不还给我我也是必死无疑!”
  阳起一愣,“怎么会没了血蛊,你不用背负圣巴教圣女的身份岂不更自由,也不用藏匿在镇国侯府躲躲掩掩一辈子”
  白图淡然到,“其实世人都道是血蛊让圣巴教圣女不死不伤,其实,确是圣女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养育血蛊,血蛊在,便身不灭,血蛊不在身即衰。我的母亲可以说是被西蜀太子所害,也可以说是因血蛊传我而亡。”
  “你我之中必死一人,此生我们注定无缘。”
  说完,她就那么定定看着他。
  阳起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似乎想看出她这一切都是谎言,可他不敢不相信。
  白图的身体在微微战栗,而他的心也跟着锁紧,颤抖。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阳起瞬间暴起,他抚了桌上的酒具茶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随即跌坐在桌边,愣愣的看着白图。
  “你骗我!你骗我!”他双目绝望般的赤红。
  “你是在恨我,恨我骗你,所以你才这样骗我……”
  他冲回来摇着白图的肩膀,低哑的嗓音撕心裂肺。
  “我已不恨你。这些天我已经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前后原委。”
  白图十分平静的说到,“你的母亲应该就是我们圣巴教的圣女护法花长老。而你一出生便有先天心疾,本就活不长久,但你的母亲也就是花长老,为了替你续命这才铤而走险,和你父亲合谋利用西蜀皇室骗夺我母亲身上的血蛊,只是你们不知我母亲察觉到危险,为了保护事先将血蛊传于了我。”
  白图双目看透世事一般的苍凉。
  “你如何确定?”阳起默然问到。
  “我先也只是猜测,直到我看到白芍身上的那个荷包。”白图想起前世,有一次西蜀太子无意间透露给她消息,花长老虽然死了,但却留下来一个女儿。
  “那个荷包是我们圣巴教才有的样式,应该是花长老留给她的,而白图应该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而你们鬼洞族王室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向来都是近亲成婚生子。”
  说完这些白图像是有些累了似得,“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付出任何东西,我不怪你的母亲背叛我的母亲,换做我是这个母亲我也会这么做。”
  说着她脱了身上的大红喜服,露出内里洁白的亵衣,兀自躺在床上,“我自会说话算话,血蛊我给你,但自后你我此生再无瓜葛,你我生死不再相见。”
  阳起站在床上看着床榻猩红间闭目以待的女子,身姿显露,安详美好,然而他的心中却无半分喜悦,胸腔确是鼓鼓囊囊的难受。
  “宗政明月!”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男子,恣意勃发,骄阳出鞘,势不可挡,竟难以置信。
  在镇国侯府的暗桩报来的消息称宗政明月重伤卧床,并且双目失明,没想到这么快竟然找到这里。
  白芍倒是反应很快,迅速将刀架在了南宫红衣的脖子上。
  “白图在哪儿?”他冷峻凌厉,看都没看一眼被绑的三人。
  高台上燃得正欢的红烛。
  从内室而出的阳起,一身大红的喜服豁然出现,宗政明月面容顿时寒冰风霜,那骄阳带着无比的锐气直击阳起当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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