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醒来看到谢凡在身旁也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道:“现在几点了?”
谢凡瞥了眼手机,“过六点了。”
姜泠轰地一声清醒过来,拿出手机确认了一番,见真这么晚了,有些头疼地敲了敲脑袋,“怎么这么晚了?”
“我也想问,你中午去哪了,困成这样?”谢凡哼哼两声,控诉道。
姜泠揉了揉被自己压得发麻的手,含糊道:“我出去办了点事儿。”
和她交往了这么段时间,谢凡也知道她的脾性,如果她不想说的事,你硬逼着也撬不开她的嘴来。
有些气馁地叹了声气,他站起身,说:“吃饭去吧。”
姜泠没发觉他的异样,低头收拾好东西后便跟在他身旁去了饭堂。
晚上还要去云铁兼职,两人吃完也各自回了宿舍,谢凡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有时候当得可真不是滋味呢。
姜泠到宿舍时,里边只有高美一个人,一关上宿舍门,高美便拉着她到了一边,神秘兮兮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点余年年。”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姜泠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诶……我也不是想惹事,但你相信我的直觉,今儿个下午去上课,我看到余年年和班长一块去的!”
姜泠听了不以为意,“你也太紧张了,可能他们路上碰到的。”
“这样是最好的,但我总觉得他们两个怪怪的,反正你自己小心点!”高美往嘴里丢了颗坚果,喃喃道。
姜泠点了点头,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去了阳台,将绿毛给提了进来,找了个位置给它拍了个照,顺便找出姚白岩沉在谷底的微信给他发了过去。
高美在一旁默默看着,缓缓说:“干嘛,要把它卖了啊?”
“没有,给它原先的主人发张照片。”
“噢……”高美点头,弯腰仔细打量了绿毛一眼,“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只鹦鹉是不会说话的吗?”
姜泠放下手机从柜子里拿出鸟食,嘴上道:“会啊,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对了,我今天社团有事,出去了啊,我跟你说的事,你可别不当回事儿。”高美又一次嘱咐姜泠。
姜泠敷衍地点了点头,摆手让她赶紧离开。
喂好绿毛,姜泠收拾了一下也去云铁兼职,天气转凉,奶茶店的生意进入淡季,加上期末考快到了,甄意也已经辞职没再干,所以这里就只剩下她和林洋两个人。
没有事干的两人都各自找了个地方玩手机,姜泠刷朋友圈才发现,谢凡好像和朋友去外边玩了,难怪从刚刚分开到现在都没在微信找她。
姜泠从朋友圈返回到聊天界面,刚打算关了微信,刚刚在聊天排行里位居第五的头像忽地窜到第一。
姜泠被惊了一下,缓了一会后才打开窗口——
姚白岩:嗯,变胖了。
姜泠有些得意,“那是,我一个月有一半的生活费都是花在它身上。”
这次姚白岩秒回:“那你饭量可真小。”
姜泠:“……”
已经很久没遇到比她还不解风情的话题终结者了。
姜泠:“对了,关于我的身份,你有眉目了吗?”
姚白岩:“就这么急着想知道?”
姜泠撇了撇嘴,“当然,这疑问藏在我心里好几年了。”
姚白岩:“暂时不清楚。”
姜泠:“【失落.gif】”
姚白岩:“周末有空吗?来我家,顺便把绿毛带上,有人想见它。”
姜泠手指一顿,沉默了一会才回道:“谁啊?”
姚白岩:“它主人。”
额。
它的主人,不是她吗?
不过迫于姚白岩的淫威隔着屏幕也没有丝毫减淡,姜泠只能答应下来。
——
离青大最近的一家湘菜馆里,谢凡正和社团的干事聚餐。
前不久社团刚举办了一场大型活动,现在是庆功宴,两张大圆桌,坐了十几二十个人,其中还包括了班里的高美和余年年。
余年年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因着上次高中聚会的事,谢凡心里其实挺不待见她,但碍于女孩的面子,也没直接起身换了位置,只是稍稍将椅子与她拉开了点,饶是如此,两人还是不免有些身体上的接触。
余年年不可能不知道谢凡的举动,不过想着自己心里的打算,她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饭局过了一半,谢凡起身出去,余年年想了想,还是起身跟上了。
包厢出来就是大堂就餐的地方,余年年跟着谢凡穿过一个个饭桌来到洗手间的位置,正打算拐进女洗手间时,谢凡忽地停了下来,转身,一脸怒容地看向余年年。
“你跟着我干嘛?”
余年年拔了拔羊毛衫上的毛,缓缓说:“我没有跟着你啊,我也要上厕所。”
“你……”谢凡闭上眼,深呼了口气,又慢慢睁开,“余年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是你舍友,你如果还有点道德心的话,就和我保持距离。”
余年年看着似乎觉得他这话有些好笑,呵呵了两声,才道:“谢凡,不提我是不是真的跟你,就算是,这是我的事,喜欢你也是我的事,缠着你也是我的事,你如果是颗无缝蛋,还怕我盯着不成?”
谢凡冷笑一声,“你知道自己跟苍蝇一样烦人就行。”
话说完,谢凡转身进了男洗手间,徒留下余年年一脸菜色。
她理了理头发,在原地平复了下心情后又继续往女洗手间走,只是刚要进去,便和里面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高美上下打量了余年年一下,满眼鄙夷。
余年年也不清楚她听到了多少,只是尴尬是避免不了的。
“之前我还以为你只是戏多了点,没想到你这三观也是够了,当陌生人的小三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你更厉害,连舍友的男朋友都不放过!余年年,你还要脸不?!”
高美木着脸质问道。
余年年被说得满脸羞红,垂在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可碍于自己无理在先,也就不敢反驳。
“我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才和你在同个宿舍,好自为之吧你!”
高美说完,昂着头气冲冲离开,连包厢也没回,直接打车回学校了。
她憋着一肚子的话想回到宿舍一股脑地吐给姜泠听,可一到宿舍才发现姜泠今天要兼职还没回来,只有徐冉一人。
徐冉看她脸色很差,好心地询问了句,高美本想跟她吐槽,可转念一想,刚刚在厕所她听到的只是余年年自己在作妖,班长似乎没什么表示,既然这样,自己还是别瞎掺和了,别到时候把话说了传到姜泠耳朵里,倒影响了她和班长的感情。
在心里分析了利弊后,她刚刚还满是煞气的脸瞬间带上了笑容,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啊,太累了。”
“噢。”徐冉点了下头,没有多想,“对了,你不是和年年一起去聚餐的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高美听到这名字嫌恶地‘切’了一声,“你见过我和她出双入对吗?”
徐冉捂嘴笑了下,“诶,你对她的偏见是不是重了点,她也没做啥呀。”
高美哼了声,“一点也不,我还嫌自己没有早点看清她的本质呢!”
“啊?”徐冉一脸不解。
“哎呀没事没事,你只要知道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就行。”高美兴致寥寥地搪塞了下徐冉,然后收拾了衣服进浴室洗澡去。
徐冉看着突然空无一人的宿舍,摇摇头,无奈地叹了生气。
住在这种宿舍,其实也挺累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卡了一整天,终于憋出来了/(ㄒoㄒ)/~~
☆、曼陀罗(4)
周末一到,早上不过才刚八点钟,姜泠的闹铃便响了。
有些不舍地从暖暖的被窝里探出身来,她在床上静坐了一会,才耷拉着脑袋去洗漱。
舍友们都还在睡梦中,姜泠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以比平时更轻更慢的动作收拾好自己后,她又蹑手蹑脚地去了宿舍门去楼下。
冬天的青州太阳常被浓厚的云层遮住,晨间的寒霜似乎还未消散,连空气都冷得渗人。
绿毛因这天气,看着也比平时消停了许多。
在宿舍门口刚站不久,一辆黑色的豪车便缓缓停在她跟前,司机还是上星期的那位,姜泠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下车替她开了门,那态度,让姜泠有些儿收受不起。
“麻烦你了。”
司机听到姜泠的话,小小地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带上了更温和的笑容,“姜小姐言重了,这是应该的。”
姜泠悄悄吐了吐舌头,屈身进了车里。
司机的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加上周六日,这个时候交通比较通畅,不一会儿便到了姚白岩的家。
只是进了里边时,姜泠才知道姚白岩还没起床。
老森也没有要去叫人的意思,只带着她去了客厅,给她端上了一些零嘴让她自己玩自个儿的后便走人了。
姚白岩这人向来古怪,他这种待客之道,姜泠也就觉得很正常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家里的东西还真好吃,也没有外包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不过多吃一点,总没错的。
正吃着手里一块凤梨酥,姜泠余光看到有人来了,以为是姚白岩,别过脸一看发现是老森,顿时松了口气。
哎,干嘛那么怕他呢?
“这是今天刚买来的西瓜,用冰凉了下,姜小姐尝尝。”
姜泠看着晶莹的果盘上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西瓜,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西瓜可以败火,姜小姐刚吃了点心,正好要吃吃这个。”
姜泠被他左一句‘姜小姐’,右一句‘姜小姐’叫得有些脸红,捂着嘴笑了笑,说:“您直接喊我姜泠就行,我听着比较习惯。”
“好的,下次改口。”老森微笑说:“那你在这等等,先生他应该很快就能下来了。”
“恩恩,你去忙你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好。”
姜泠以为姚白岩这祖宗多少我念在她是客人的份儿上早点起床,可没想一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姜泠已经把老森拿的东西很不好意思地吃了一半,还没见着这厮的影子。
明明说好的让她早上过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觉得她时间很廉价么?!
中午时分,弯曲的盘梯总算传来一阵踢踏声,姜泠深呼了口气,转过头静静地等着楼上的人,脸上满是不忿。
姚白岩走路的节奏就和他教网球般,温吞懒散,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姜泠真不明白他怎么把自己活得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似的。
“老师,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姜泠站起身,木着一张脸正视着来人。
姚白岩踩楼梯的脚一顿,愣在原地看了她几秒,才继续下楼来,边走边说:“你怎么还没走?”
“???”姜泠瞪圆了一双眼,“我一直在等你啊!”
姚白岩眯了眯眼睛,在片刻怔忪后回过神来,“没见着傅令宇?”
姜泠‘啊’了一声,“谁?”
“你网球老师啊。”
姜泠一脸懵逼地摇头。
姚白岩‘嘶’了一声,从兜里摸出手机,嘴上骂道:“臭小子,都让他今天过来认认亲戚了,居然敢放鸽子,翅膀硬了?!”
“……”
姜泠看着他气冲冲地跑到窗边打电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网球老师?
臭小子?
啧啧啧,这个姚白岩,架子可真大呀。
“嘛儿去呢?”姚白岩满是不耐烦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玩?可真会挑时候……我前几天跟你说什么来着?忘啦……你那鸟儿,回来了,你来看一眼……我不管你那里是皇帝老子还是王母娘娘,赶紧地,给我滚回来,不然你就回来给你那支网球拍收尸吧!”
霸气侧漏地把电话给挂了之后,姚白岩猛地一回头,便看见客厅中间的小姑娘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看什么?”
姚白岩一个眼刀子飞去,姜泠猛地回过神,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这鹦鹉不是你的,你当初干嘛自作主张把它送给我呀。”
“我掏钱买的啊。”
“……”
“你来多久了?”
一提到这个,姜泠又没好脸色了,她鼓了鼓腮帮,很是不满地说:“两个多小时!”
姚白岩听她这么说,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抱歉,还浮起了一抹鄙夷之色,正当姜泠以为自己看错时,便见到他凉凉开口:“等这么久,你不会主动问一下吗?”
姜泠被这么说很是气急,“你让我问谁啊!让我来这的人可是你,你主动约人家,不早点起床招待客人是你自己不对,怎么反倒成我的错了?!”
姚白岩被怼地无言以对,叉着腰‘嘿’了一声,好一会才说:“倒是牙尖嘴利哈。”
姜泠脸一红,哼了一声。
还不是被逼的。
姚白岩抓了抓头发,在心里默念了句‘不跟小屁孩计较’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吃饭了没……”说完瞥见茶几上的点心,他挑了挑眉,接着自己的话,“看来已经吃好了啊。”
姜泠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下自己的杰作,有些难为情。
姚白岩见她这副表情,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迈着步子出了客厅,也不知干什么去,很快便又回来了。
见姜泠还跟支柱子一样杵在原地,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而自己却绕到绿毛旁边,一伸手将笼子给提了上来,凑近几分观察了下里边的鸟儿,又用手准备戳戳它。
姜泠见他这一举动,有些耐人寻味地瘪了下嘴,在心里祈祷着绿毛能狠一点啄死他。
可奇怪的是平常吊炸天的绿毛今儿个却像只蔫皮球似地一直往一边缩躲避姚白岩的触碰,不过姚白岩这人总有属于他的恶趣味,见绿毛躲成那样,逗得更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