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剧女配——我是你酒哥
时间:2017-10-06 16:37:08

  否则这往年都风调雨顺的春夏之际,怎么会爆发出突如其来的灾难呢?
  村民们无法用自己的知识来解说这件事,便只好寄希望于这个黄眉道士。
  请了这么个“神人”来开坛做法, 那必定是拖家带口去观看的, 哪怕不顶用,去沾点这“神人”的气运也是好的。
  相比于其他村民的积极, 君然和沧月对此兴致缺缺,在院子里借着天光吃完了晚饭,便一道在院子里头纳凉,倒是显得几分悠闲。
  门口又跑过一拨孩子,嬉闹着从君然家门口跑过,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士”、“神仙”和“妖孽”之类的词语。沧月原本吃得饱饱的,正缩在躺椅上纳凉,听闻这一阵动静, 便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身旁的君然, 他此时正在用那把在地震中都没有丢失的斧子劈着明天要用的柴火,被她这么一踢,便回身看她。
  “怎么?”不会是想过去看看那个道士吧?
  现在过去可不是个好时机, 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端看沧月能不能忍住。
  但这人总是被他轻易猜到自己的想法。
  说是已经有了上神的风范, 实则还是个傻傻的小上仙。贪玩的性子一点都没有被磨掉,在他身边待着的这几个月反倒是愈发严重了。
  虽让君然每日的生活都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但总得来说还是哭笑不得更多一点。
  “我想……”沧月开口, 眼神轻悄的瞥向隔壁的王家,似是人还未过去,就已经被这动静吸引了心神,连回答君然的话都如此漫不经心。
  她又顿了顿,也不知这人怎么回事,自从这黄眉老道来了村里,他就不怎么出门了,也甚少带着她一块出门,隔壁王家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毛病,夜半还请这位道士念经来着,只把陷入睡梦之中的她吵得不行。
  更何况她一个真正的仙,还没有见过装神弄鬼的“人”呢,出去见识见识,又有何不可?
  君然鼻腔之中发出“嗯”的一声,随即手起斧落,将面前竖着的粗木棍劈成两半。眼睛都没抬起给沧月一个眼神,只说了“不许去”。
  他光是说了不许去,却没有说为何不许,这样的独断专行让挺着背脊正往王家看的沧月蓦地泄了气,躺回了纳凉的躺椅之上,发出一阵“吱呀”响声。
  她侧身背对着君然,胸口不断起伏着,像是被君然这般的无理取闹气着了,明显是一副等着人哄的姿态。可此时君然也正背对着她劈柴,所以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这一对娃娃怎么又吵架了的即时感。
  不过这样的气总是过一阵就好,原因无他,谁让君然手艺这么好呢?
  很快便是入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总归是大部分古人的作息时间,原主身为一个农夫加猎户,更是十分遵循这样的作息,不说是法则,至少也是他的规矩。又没有WiFi又没有手机的,身为现代人的君然也只得好好遵守。
  但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至少在君然和沧月铺开床铺准备睡觉之时,隔壁王家依旧是灯火通明,男女老少的喧闹声和着这位圣祖道士诵经摇铃之声,好不热闹。
  沧月在炕上辗转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困意,只得从炕上坐起,看向地上侧身背对她的君然。
  不会这么吵还能睡着吧?
  她翻身下炕,动作轻巧,不过一只小脚丫刚踏上放置在地上的鞋面,君然便转过了身。
  “睡不着?”他问,窗外的夜色意外的透亮,照在君然面上,倒显得有几分朦胧。
  沧月点点头。
  所以不如也去看看隔壁在搞什么啊?沧月的眼神很有戏,比养的那窝兔子都有戏。
  原剧情里要夺命的第一反派都出现了,也就这姑娘这么不警惕。不过也不能否认的是,这个道士应该内法深厚,让这个降生了一千四百多年的神仙都察觉不出来,那么修为应该是在沧月之上的。
  所以肯定来说,若是这道士有心要沧月的命,取她仙骨,那么沧月就绝对对抗不了这个道士,只能剩下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更何况请这妖道来的钱雨,暂时情况不明。到底是因为想要超度和测算还是想试探沧月究竟是不是妖孽,这些事情还有待商榷。至少从空间距离上来将,沧月已经不算安全了。
  有时候人之恶,才是酿成悲剧的原因。至于其他的,君然不能多做评论。
  君然也从床褥子上坐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只是一个站着,一个在下方坐着。
  君然轻叹了一声,“钱雨似乎一直都很怀疑你的身份,况且那道士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若是两相勾结,欲对你不利,你可有想过后果?”
  不过就是去看看一个凡人装神弄鬼,哄骗另外一群凡人的闹剧罢了,怎么还牵扯上了她的安危?
  况且她是个神仙,制住一只修为颇高的妖孽都是可行的,更遑论是一个骗人钱财的神棍了。
  可她倒是没想过面前这人竟然会这样在意她的安危,这样的惊喜让她心里萌生一丝窃喜,甜丝丝的感觉充斥整个胸腔,和几个月前那种冷寒到窒息的疼,是天翻地覆的差别。
  既然他关心自己,那么她又何必去和他对着干呢。不去看,就不去看吧。
  深夜的天空如同一条暗色的织锦,斑驳的落上几点银辉,这一圈银包围着那最闪耀的皎洁,有种说不出的平和之美,也怪道会有“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之类的词句出现了。
  这样平和的夜,伴着细碎的蝉鸣,明明该是一直沉醉到第二日清晨,才会醒来的美梦。
  却在这样的静里,被打破。
  君然是被几个大汉五花大绑了出来的,原主这具身体一向睡得死沉,就算是天塌地陷也不能叫醒他分毫。而今却被当初他以下跪换得性命的村民们绑住了。
  他皱着眉,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身边的这个大汉,这人和原主也算是称兄道弟一起长大的,怎么就忽然将他绑起来了。甚至神色还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那愤愤不平并不是对着君然的,而是不远处被另一群大汉绑住的沧月。
  天气转热,她睡觉便习惯了只着一件绸布中衣,平日里君然还笑话她不懂什么叫“既来之则安之”,穿着丝绸的衣物也来这村里久住着。
  可此时她被绑住,整个人被一群大汉狠狠的踩在脚下,雪白的中衣沾染了布满湿气的土地,润泽的泥巴便贴在了沧月的衣衫上。
  她因为身躯被踩着,虽则面上没有,但却不可避免的顺着身体一起贴到了地面上。
  莹白的脸上出现了一大块污渍。
  很像是他们初遇时,君然故意抹在她面上的泥巴。可是这时候的她,又是慌张,又是无助,君然却觉得怎么也不像了。
  原剧情到底还是因为沧月的尚未离开发生了。
  一个被娇养着的,伸手就可以得到一切的神仙,竟然被一群凡人和一个妖道狠狠的打落泥潭……
  接收小世界剧情之时,从来都是言简意赅,将女配的一些情节能省则省,更多的侧重于男女主的互动。君然从未想过,这样的情节真的发生在女配身上,又会是怎样的惨烈。
  当初没有守住女配林蕤的孩子,是因为他的疏漏。而此次出现原剧情再次降临,也依旧出自于他的心软。
  君然不禁责怪自己,若是、若是当初能够坚定一些,是不是沧月就不会受此折磨了?
  他望着她,心里一阵发紧。脑中却没有停摆,不断思考着可以脱身的法子。一边朝着人群中张望,寻找张、沈和陈三家的人。
  但身边这群大汉,每一个都是原主那般的体魄,论健硕,根本不可能抗得过他们的攻击,更甚至还有周围这群不知是该怎样形容的村民们。
  沧月其实一直在试图挣脱这条绳子,但是这绳子似乎会随着她的身形变化而改变,甚至她使用仙术,都被无情化解。
  这时的她忽然想起六姐沉碧曾经和她说过,有些妖孽邪祟过重,便会采了那些小仙的仙骨,将抽出的仙骨汇成一股绳,那便成了他们这群神仙的梦靥——捆仙绳。
  她贴在地上,为了看清整个情况,只能使劲瞪着,上下颠倒般的看向那群她曾经帮助过的村民们,几个月前看着一切恢复原状的喜极而泣,还有他们的面上曾经产生的无限感激,在这样的夜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只剩下了此时的狰狞丑陋。
  他们义愤填膺的站在她不久前还好奇过的黄眉道士身后,对着她,似乎既恐惧又愤恨,往日里对她的温柔和善,一夕之间喂了狗。
  恨不得啖食其肉,却苦于不敢靠近。
  那个道士看起来慈眉善目,眉毛留长一直到了下巴颌,和他的长须齐长,皆是那般不健康的黄色。
  他穿着一身玄色道服,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捻着灰黄的胡须,嘴角衔着温和笑意,似是对村民这般举动十分满意,当然更满意的,似乎在于被绑又被踩住的她。
  “你们这些人,为何要伙同这神棍老道来绑了我和君然!”哪怕被压制在地,沧月也依旧不肯服输,只朝着身边这群村民朗声道。
  像是要用这样的音量,将“沉睡”中的他们彻底唤醒。
第96章 捉到一只小仙女(结局)
  夏季的风, 已经开始渐渐湿热起来。有了些山雨欲来的味道, 怕是快要下雨。
  众人手中的火把将君然的院子照的亮如白昼。这整个场景充满着一种邪佞又苍凉的氛围,沉沉的森寒之气从人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明明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破晓鸡鸣也不停的出现, 可整个世界却好像还是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一般, 一点都看不到天际出现的光明。
  沧月说完话之后,静静的贴在地面上, 她刚才挣扎的太久,费了不少力气。知道这捆仙绳是特意给她准备的之后,便只能趴伏在地,希望能伺机而动。
  正在此时,隐匿在人群中的钱雨走至圣祖道士身边,面带讥笑,“若不是那天我亲眼看见这妖孽手往身后一变就变出了一块银锭子给个小乞儿,恐怕大家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嫉妒使女人丑陋, 这句话当真不假。她手臂环抱, 身后跟着哆哆嗦嗦、模样懦弱的王长连,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入尘埃的沧月,眼神讥讽又仇怨, 像是看到了一件无比肮脏的东西。
  “大家难道没发现吗,自从这个妖孽来了这里, 咱们村子就发生了种种怪事,到最后甚至连地龙翻滚和瘟疫都来了,村民们死伤无数, 田地庄稼毁于一旦。”她嘴角衔笑,划出和那个妖道一样的弧度,“可又在这短短几个月之间,房屋建成,土地丰收,大家伙难道就不感到奇怪么?”
  众村民被这么一提醒,原本还有些于心不忍的人们,甚至想要冲上去踩死沧月。但终究被几个大汉拦住。
  “大家稍安勿躁,这不是我们王家特意请来的道长么,面对沧月这样的妖孽,必定有比咱们更好的方法。”钱雨似乎是对这妖道十分信任,一直使劲撺掇着村民把沧月交给那道士处置。
  村长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皆是认为钱雨说得不错,他们不过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会有比这“神人”更好的斩妖之法呢?
  纷纷点头,表示确定。
  君然被一群大汉阻拦在后,口中甚至还被塞进一块布条,几个人齐齐拦着他想要往前的脚步,只将手中的麻绳扯得更紧,牢牢的束缚住有所举动的他。
  “君然怕是已经被这妖孽迷惑的深了,见这妖物竟还想冲上去帮她,不若求求这道长,问问可有什么还魂之术,好让咱们君然回来?”
  身边和君然一块长大的汉子摸了摸脑袋,他倒是好心。可惜竟将信任交给了那个妖道,以为自己做的是好事,却偏偏将君然送上了断头台。
  那妖道便是捻了捻灰黄的长须,后头跟着钱雨一行迷信之人走至君然等人的面前。
  他弯下身子,左右看了看君然的状态。
  君然双目如冰,狠狠的望着这个妖道走近,偏偏他此时行动受限,无法做出什么反击之举。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看了又看。
  最终站起,朝着身后众人道:“这小子被妖孽迷了眼,若是不好好调养,恐怕将来便会随着这妖孽一块屠灭整个村子。届时涂炭生灵,便是尔等纵容之。”
  村长一听这还得了,赶忙的问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君然“恢复正常”。
  那道士一时间没有回答,便也只是颇为神秘的笑了笑,捻着胡须接着往沧月那里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道士这般走来走去是有个什么法子。
  从窃窃私语到安安静静,不过也只在瞬间。
  沧月和君然的视线,透过这通天的火光,穿过人影憧憧,终于触碰到了一起。
  沧月眼中似是有泪,又带着一种苍凉无比的情绪,她有些委屈的趴在地上,身上还有几个大汉为了压制住她而踩上的脚。
  她其实是很痛的,心里更是酸麻不已。若放在平时,谁给她气受,她必定是锱铢必较,还得附赠大哭一场。可此时嘴唇却紧紧地抿在一起,似是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
  哪怕是死,她也是个神仙。神仙,就该有神仙的风骨。
  若是在死前还要懦弱的哭,那神仙还有什么是值得人么期待的呢?
  她蓦地唇角开出一朵笑花,笑里带着清晰的欢喜和悲哀,她终是忍不住开口,朝着君然做了个口型。
  虽然隔得远,但那口型分明就是对不起……
  君然望着她,内心只有无尽的自责和后悔。
  应该是他说对不起的。道歉的人,不该是沧月。
  “当真是愚蠢至极的凡人,我沧月为神者在世一千四百年,初次下凡游玩,便遇到这么些个愚昧无知之人。”她似是解释,又似是挑衅,总是那样轻蔑的笑容,着实是灼伤了这些村民。
  他们其实也处于一种选择困难的境地,先是听了这道士的分析,后又有钱雨的撺掇,真相似乎就是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这村子半年来的异状实在太多,让他们不得不怀疑。
  于是一些人将与君然家交好的陈、张、沈三家看住,这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冲进了君然家,将“被迷惑”的君然捆起,又将沧月狠狠压制。端看这道士仙风道骨、两袖清风的模样,又和钱雨的想法不谋而合,大家便如此深信不疑。
  可现在这沧月又说自己是神仙,大家不禁联想到往日这姑娘娇憨纯真的模样,刚才还坚定不移的信念,似乎又有了动摇。
  若真像这道士和钱雨说的,沧月是个妖孽,处置了便也罢了。可若是污蔑了她,便是私下处置了一个神仙。
  他们信神的旨意,便是怕自己做了这样的错事,万一受到了天上的处罚……
  结果便是万劫不复。
  那妖道一个回身,便是两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一手向着沧月一指,手中便发出一道金光,直直的射向沧月。
  沧月正被捆仙绳束缚着,根本无法动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妖术朝着自己过来,直到自己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一下没有忍耐得住,便叫了出来。
  随后侵袭而来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那叫声凄厉悲壮,痛苦到极致,甚至让闻者肝胆一颤。
  君然闭了眼,不愿意将这样的场景收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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