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娇记(穿越)——桐盏
时间:2017-11-07 20:18:57

  自己能顺利出来,又在户部谋了职位,他私心觉得这定和恭亲王府脱不开干系。想想,应该是他差人往恭亲王府传话,恭亲王才出手相帮的吧。
  若能趁势娶恭亲王那位外孙女做继妃,岂不就……
  也不算大皇子异想天开,实在是,那恭亲王外孙女这次能避开危险,都是因为他暗中相帮。若不是这样,她便是黄氏的结局。
  就凭这个,她心底应该多少会对他有些仰慕之意吧。
  一旁,容妃却是直接吓的脸色都白了。
  她气急的捶了儿子一拳,颤颤道:“你疯了不成?这些年,我战战兢兢,生怕讨了圣上的厌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打什么主意,你以为圣上是傻子?别到时候,非但没能顺心,反倒惹了圣上的猜忌。”
  容妃的忧心不无道理,这儿子好不容易才脱险,她万万不想过那胆战心惊的日子了。
  大皇子看她一眼,沉声道:“母妃,这事儿不需要您出手,儿子自有法子的。”
  容妃不明所以,可看儿子的神色,也知道自己即便是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的。
  她沉沉叹息一声:“罢了,你素来都是有主意的。只是,万事完全第一。千万别落到三皇子那样的境地。”
  提及三殿下,大皇子嘲讽的勾勾唇角:“母妃,自三弟出事,翊坤宫那位可有些日子闭宫不出了。日后啊,看他还怎么在您面前趾高气昂的。”
  容妃拍拍他的手:“这话你可不能再外面乱说。淑贵妃到底得你父皇多年恩宠,许眼下这只是一时的。若什么时候,圣上生了恻隐之心,你可就麻烦了。”
  大皇子冷哼一声:“不会的,母妃,不会有那一日的。”
☆、第128章 傀儡
  自个儿儿子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容妃虽觉得有些不妥, 可如今三皇子前往乾州, 废太子又在禁宫, 圣上膝下这么几个皇子, 唯有大皇子如今在户部历练,算是有些出息了。
  她这辈子就输在出身卑贱上, 连带着, 大皇子自小到大也没脸的很。如今,大皇子好不容易得到圣上的青睐,这个时候,若是能巴上恭亲王府,确实是有很大助益的。
  可这事儿,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老恭亲王那位外孙女,她也曾远远瞅过几面, 只是,这事远没有那么简单,圣上那里,太后娘娘那里, 尤其是淑贵妃,这个时候岂能容许大皇子这般得意。
  夏嬷嬷见自家娘娘眉头紧蹙,斟酌了下, 出声劝慰道:“娘娘,这若说起出身,奴婢说句僭越的话, 太后娘娘当年也不过是个宫女子。您又何须一直这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眼下,大皇子得圣上器重,这个时候若是不好好把握住机会,怕是大皇子这辈子再无这样的好机会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容妃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大皇子得圣上器重,可她这当母妃的,在六宫中,一直默默无闻惯了。让她这个时候去替大皇子说亲,圣上那边,她该如何开口。自打她生下大皇子,圣上可从未再来过她这里。
  夏嬷嬷也自打自家主子的为难,思询几秒,缓声道:“娘娘,您何不去探探太后娘娘的口风。三皇子前往乾州,淑贵妃再无往日的尊贵和显赫了,这六宫妃嫔还不是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好在您熬出来了,这些年,您得太后娘娘庇佑,这情分,可是旁人比不得的。”
  容妃自然知道眼下后宫的局势,可她也不蠢。太后支持皇长孙上位,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她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惊胆战的很。她私心是想着,日后还是别什么事儿都叨扰太后娘娘,否则,难免有一日招了祸患,自个儿还后知后觉。
  可恭亲王家那位外孙女,看儿子那劲儿,怕是不肯轻易放弃的。如今他在户部历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有这样的打量,想借这位恭亲王外孙女,辗转和恭亲王府沾上关系,她这当母妃的,当然也知道他的考量。
  他一个皇子,岂能抛头露面,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是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出头的。唯一能靠得上的,也唯有她这个母妃了。
  既如此,她虽对太后娘娘心生忌惮,可也不能不往慈宁宫去一趟了。
  慈宁宫
  三皇子往乾州去,淑贵妃再没有往日的荣宠,郑太后原本该得意的,可她却怎么都得意不起来。
  她不是无知妇人,这些年,虽说后宫从不干政,也因为和成元帝的嫌隙,她从未插手朝政。可这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一点儿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
  乾州,眼下人人都说三皇子遭了贬黜,怕是日后再无回京之日。可知子莫若母,为何儿子偏偏就选了这个地方呢?
  看着虽说不起眼,可想到西南靖南王的属地,这难道真是个巧合?
  这些年,靖南王府倒也算安分。本朝几个异姓王,若说真正让朝廷忌惮的,唯有西北那位镇北王。可人心是最不可考量的,她隐隐觉得,儿子把三皇子贬到乾州,其实是暗中防着她。
  靖南王府这些年,瞧着是安分,可不可否认,他占据整个西南。若儿子是防着她有一日垂帘听政,特意给李氏家族留下最后一条后路,这也未尝就是她多心了。
  她不由的叹息一声:“他到底还是防着哀家啊。”
  一旁,桂嬷嬷不轻不重的替她捶着肩膀,缓声道:“主子,咱这位圣上,这一招确实挺让人难以捉摸的。若真如您所说,是故意提防您,这可怎么办啊?”
  其实桂嬷嬷也怕啊,这扶持皇长孙上位,日后垂帘听政,听着是好听,可如何服众,如何收拢各世家大族,诸位朝臣。
  别说郑国公府早已今非昔比,就说太后娘娘,这些年和圣上不和,手头根本没几个能用之人。若要垂帘听政,最重要的可是手中有重兵。
  若没这些,谁能对你心存忌惮,谁还听你的。
  “主子,这冯振这次肯站到您身边,怕也是觉得皇长孙年纪尚小,更适合做傀儡。可不管怎样,这天下,岂能让一个阉党拿捏在手中。您不能不防啊。”
  “到时候,这李家的天下,还能真正被您把控?”
  闻言,郑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轻声道:“那你说,哀家该如何才能不这么被动?”
  桂嬷嬷犹豫几秒,喃喃道:“奴婢不敢说。”
  郑太后瞪她一眼,“你侍奉哀家多年,放心,哀家知道你没有私心。哀家也不是听不得真话的人,何况如今哀家确实手中没有东西能服众。这个是若不准备起来,到时候,怕是悔之晚矣,只能受制于人。”
  “这些年,皇帝对哀家心存芥蒂,哀家这慈宁宫,虽看着尊贵,可谁又真的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再不能如此了,哀家要做的是这天下第一人,而不是一个傀儡。”
  郑太后话已至此,桂嬷嬷咬了咬牙,沉声道:“主子,圣上把三殿下贬黜到乾州,若真如您所忧心的那般,老谋深算,唯一能和靖南王府较量的,唯有镇北王了。”
  郑太后闻言,目光沉沉,有些忧心道:“你所说,哀家又何尝没想过。只是,哀家怕养虎为患。这些年,皇帝这般忌惮镇北王,就怕他狼子野心,想推翻李氏江山,坐拥天下。哀家是真的怕啊。”
  “主子,您也看过不少史书,那镇北王还真敢篡位了?您收服他只是权宜之计,可日后若能瞅着机会,暗中除掉她,西北那边,您大可以安排您信得过的人。不是吗?如此一来,这天下谁敢不服您。”
  “再说了,镇北王虽说功高震主,可他手下那些人,谁真的能一点儿异心都没有。只是现在还不到合适的时机,若有您暗中谋划,不怕收拢不了人心。”
  郑太后知道,桂嬷嬷所言,确实在理。可镇北王那性子,如何能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主子,傅家人入京已经多日了,没错,您和镇北王之前并未有什么交集。可您何不试试从傅姜氏入手?奴婢早已打听过了,傅家那位大爷,可是王爷的同胞兄弟,前些年死了媳妇,至今可都未续弦呢。”
  郑太后瞥她一眼:“傅姜氏?你是说让哀家抬举她?”
  要知道,每逢初一十五,内外命妇入宫往慈宁宫请安,郑太后从未刻意抬举过谁的。
  傅姜氏和这些人比起来,算什么东西,在傅家身份尴尬,她如此屈尊抬举她,这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桂嬷嬷笑笑:“主子,奴婢也说了,这是权宜之计。傅家那位大爷虽说和镇北王是同胞兄弟,可这些年,一个名震天下,一个却一直在乡下,默默无闻,这心里难免没点儿计较。您若能利用这个,从中作梗,日后不怕拿捏不住这傅家人。”
  却说这边,圣上已下令,三日之后,便是三皇子离京之日。
  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哦,不,还是戴罪之身。再没往日的显赫了。
  身为三皇子妃的殷锦娴,虽早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酸了鼻子。
  戴罪之身,又是被贬黜的皇子,平日里吃穿用度,再不能由着自个儿了。原她还想着带着往日太后娘娘赏下的宝贝,到时候许还有些用处。可谁知,这些都是内造的,这个时候,她如何还配拿着这些。
  “姨娘,圣上怎的如此狠心?”
  说着,她扑倒在郑氏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郑姨娘拍拍她的后背,宽慰道:“好了,再不许小孩子气了。姨娘就在京城等着你回来。总有这么一日的。”
  “圣上如今不过是在气头上,你且提醒三殿下,莫不可真的和圣上置气。虽说被废黜了,可每日的请安折子,还得照常送到京城来。否则,圣上怕是真的会忘记三皇子,觉得三皇子狂妄自大,更怕的是,觉得三皇子对他心生怨怼。”
  殷锦娴眼圈红红:“写了请安折子又如何?宫里惯是些迎高踩低之人,淑贵妃也不复往日的尊贵,大皇子如今又是得意之时,怎么肯让这些折子送到圣上面前去。”
  这些,郑姨娘自然也是想到的,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缓缓道:“姨娘会经常往慈宁宫去给姑母请安的。有姑母在,应该会帮帮你的。”
  殷锦娴一把推开她的手,一脸嘲讽道:“姨娘,你怎的到现在了都看不明白?三皇子出事至今,您瞧见姑祖母替三皇子说过一句话没。她可是急着推皇长孙上位呢。你糊涂了不成?她会这个时候帮三皇子?”
  闻言,郑姨娘身子猛地一僵,不可置信道:“你,你的意思莫非是?”
  说着,她再不敢说下去。
☆、第129章 避嫌
  许府
  许老夫人的脸色着实有些不好, 折腾这一个多月的选秀, 终于是落下帷幕了。虽她已经对许蕙失望透顶, 可到底在她身边讨巧卖乖, 如今却成了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 她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更听闻,虽如今还未有正式的封号, 可圣上已经连着十几日翻了蕙姐儿的牌子, 圣上这些年沉溺丹药,对男女之事并不贪恋,可这段时间这是怎么了,对蕙姐儿如此宠幸。一时间,坊间可谓是各种流言蜚语肆起。
  区区一个庶出的姑娘,也未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貌, 怕是也唯有床笫间比较合圣上的意了。这样的流言蜚语,岂不让许老夫人面上难堪。这不是打她的脸吗?谁不知道,她向来宠着这孙女。加之孟姨娘如今也去了,人们不会说孟姨娘教导无方, 只会说是她这做祖母的,纵容成这般了。
  大太太顾氏看许老夫人这样,虽有心宽慰, 可这事儿,如何能解释的清楚。已经是这样了,看看别家这次留了牌子的秀女, 如今都回府等着内务府的人则吉日让她们入宫,唯有蕙姐儿,有如此殊荣,连府邸都没回,就已经是宫里的贵主了。
  因为这,大太太其实也挺没脸的。再加上废太子妃罗氏前些个儿去了,大皇子得圣上器重,宁氏一族,算是彻底倒了。她那大媳妇是宁家的闺女,虽说罪不及出嫁女,她也私底下宽慰过大媳妇,可大奶奶宁氏,还是病倒了。
  世事无常,这若是往常,顾氏也便不说什么了。只如今,郡主眼瞅着就要大婚,这若真有个什么不好,闹出什么笑话来,不说许老夫人会不会怪罪她,单说二房,她这长嫂就难以给二房一个交代。
  二太太萧氏这些日子也是提着心,今个儿早上,为着这事儿还特意往她这里来。言语间,虽有些唏嘘,可也不免透出些想让她做主把大奶奶送往郊外的庄子上,如今是多事之秋,这若真的出了事儿,可是许家的笑话。
  原本许老夫人的事情已经让顾氏烦心了,这会儿,二太太萧氏再整这么一出,她这都从没这么头痛过。
  等萧氏离开之后,顾氏看看粱嬷嬷,暗暗叹息一声:“嬷嬷,您说我这到底招惹的什么事儿啊,宁氏自打嫁到我们许家,每日晨昏定省,从未失了规矩。这节骨眼儿上,我怎的忍心让她出去避嫌。”
  可话虽这么说,她也知道,宁氏已经病了有些日子了,这若一时半会真的想不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她真的难逃其咎。
  “太太,您心里其实未尝没有数,只是狠不下心罢了。要不,让大少爷和大奶奶好生谈谈,大奶奶通情达理,不会对您心生怨怼的。她毕竟是宁家出来的,宁氏一族落到如今这境地,她心里难免苦闷,觉得失了倚仗,可不管如何,这眼瞅着郡主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这可是圣上亲自指婚,若大奶奶这节骨眼儿上真的有个什么不好,不是徒增晦气吗?”
  闻言,顾氏半晌都没说话,可粱嬷嬷知道,她这是已经点头了。
  栖鸾院
  眼瞅着大婚之日就要到了,许姝这几日,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紧张。
  上一世,这是从未有过的。
  琥珀和香凝看自家郡主这般,忍不住打趣道:“郡主,奴婢还以为您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不是呢。”
  许姝看了看手中已经差不多绣好的荷包,微微勾勾唇角:“你们两个丫头如今越发是没规矩了,连本郡主都敢打趣了。”
  “等什么时候,你们出嫁了,看你们紧不紧张。”
  说着,许姝上下打量了琥珀一番,直看的琥珀微微有些拘谨。
  上一世,许姝连自保都不行,更不要说保护琥珀和香凝了。可这一世,既然重生了,她当然想着给这两丫头一道恩旨。
  只这些,她还没想好,琥珀和香凝虽说是她的贴身奴婢,可这些年相处下来,除了主仆情分之外,多少也有些姐妹之情。
  依着许姝的意思,势必是不舍得琥珀和香凝离开自己的,这些年,都由她们近身侍奉自己,要再找这么合适,这么忠心的人,虽也可以,可到底不比之前。
  还是等大婚之后吧,比起把两人许给府邸哪个管事或者去哪家做小,许姝更愿意让两人留在自己身边,而唯一的法子,就是镇北王麾下那几位将士。
  这些男儿,征战沙场,加之镇北王治军严明,若他赞许的人,身上该是不会有哪些恶习的。
  正暗自思询着呢,却听外面的丫鬟传话说,大奶奶身边的丫鬟急着见郡主。
  对于宁氏,许姝其实挺喜欢她的。又因为当年她被圈禁禁宫,她更能理解宁氏如今的绝望和忐忑。
  只她不明白,怎的宁氏身边的丫鬟,会突然找到她这里来。
  想及此,许姝突地把视线落在琥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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