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竟趴在条桌上呜呜痛哭起来,气得叶传宗钢牙紧咬,直道这女子不仅心机颇重,却还如此的善于演戏,一番话不仅将花辰月诬了个实在,还将自己的委屈尽数的在父皇和母后面前表现了出来,说是不做这天女也罢,其实就是想激父皇母后为其说话!
果不其然,叶开林似隐忍了许多的怒气终于爆发开来,伸手重重的一拍龙案,喝道:“宗儿,你今日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跟在朕的身边二十年,衷心可鉴,云樱天女下界后也一直守规守矩、一片赤诚,竟被你如此看待,本来朕还觉得那花辰月或许也可能是天女人选,如此看来,莫非那花辰月却是冒充天女进宫故意接近你?或者你已经受了那花辰月的,与她有了什么牵扯?”
叶传宗:“父皇!您还看不出来么?这两人一唱一和,还刻意不唤辰月天女一起过来对质,分明就是有意要欺瞒于你、让你定下这陈云樱为天女,还望父皇不要受这两人的蛊惑!”
叶开林:“住嘴!你如此维护那花辰月,朕倒觉得你是受了蛊惑!你你、你今晚真是要气死朕了!”
叶开林一时气急,忍不住一阵急咳,脸皮也由黑黄变得微红,温皇后赶紧端水过来喂了叶开林几口,了半天,叶开林这才慢慢的缓了过来,温皇后看了一眼站在底下一脸倔强的叶传宗,叹了口气道:“宗儿,就算有不同的见解,和你父皇说话也不要这么冲,你父皇毕竟年纪大了,现在身体也弱……”
叶传宗见叶开林被气到急咳,心下也是一阵后悔,便弱弱的说了句:“是儿臣莽撞了,以后定会多加注意和收敛,还望父皇和母后饶恕。”
叶开林:“罢了,朕还没有老糊涂,说的话朕相信,但如此就定下陈云樱为天女未免与那花辰月不公,无论如何也得两位天女同时在场对质一番方能正公平的确定,你以为如何?”
:“陛下,贫道做出此举实在是觉得实无必要再叫那花辰月过来,毕竟这天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机率太小,贫道倒是不信那花辰月也恰巧是和陈云樱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便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
温皇后:“以本宫看还是应当给花辰月一个机会,万一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岂不是凭白冤枉了她?陛下,今日天色已晚,此事不如改日再议?”
叶开林还未表态,就听又补了句:“娘娘宅心仁厚,听娘娘如此说来,贫道确是应该给那花辰月一个机会,但事不宜迟,不若现在就着人喊花辰月过来对质吧,免得……贫道今日已然透露的生辰八字被人听去私下传出,若被那花辰月听到按此复述岂不是又无法分辨?”
听到这句话,叶传宗心头之火再次冒了出来,但却强压怒火淡淡说了句:“此间只有父皇、母后、、陈云樱,太监宫女都被清了出去,刚才又是本宫为表公平一力维护着花辰月,以之言,是指谁会将这生辰八字付出?莫不是单指本宫?”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叶传宗,缓缓道:“贫道不敢,只是恐隔墙有耳。”
叶开林:“罢了,今日就到此吧,朕有些累,想回宫休息了。”
这时,早已停止装哭的陈云樱站起身朝叶开林盈盈一拜:“还请陛下莫忘了睡前服下清毒保天丸。”
叶开林嗯了一声,叶传宗一听,惊道:“父皇,不是刚停服大还丹要调养一些时日么,怎地这么快又开始服用新药了?”
叶开林:“这是云樱天女用上界的配方,结合三十年的炼丹手法新研制的仙丹,不会再有副作用,宗儿放心吧。”
叶传宗狠狠的瞪了一眼陈云樱和,心道,什么上界的西方、的手法,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才是江湖骗子,但吸取了刚刚气到叶开林的教训,便稍缓和了下说道:“父皇,是药三分毒,仙丹也是药,还是慎用为好。”
叶开林:“不必多言了,停药这几日朕的身体比不服药之时更加无力、精神也更加不济,今晚这新药是第一次服用,好与不好父皇会自己分辨的。”
叶传宗:“父皇!”
叶开林已经在温皇后的搀扶下从龙座上站了起来,冲底下几人道:“好了,都退下吧。”
几人起身恭送叶开林和温皇后起身离去,叶传宗看了一眼一脸阴险的和一脸心机的陈云樱,袖子一甩:“真是好计谋!”
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道:“贫道不敢……”
折腾了一番,回到永福宫时已近子时,叶传宗一直在后宫紧皱着眉头踱来踱去,心里想着怎么样第一时间去翠竹苑把今天说的这个生辰八字去告诉花辰月,在出言反驳、给花辰月争取来这么一个新的验证机会的同时,叶传宗就已经怀疑所言的自己重新推算天女生辰一事多半是和陈云樱勾结好了要一起欺骗父皇的,再结合两人当场眉来言去、同仇敌忾既的表现,更加确定此事就是两人提前谋划好了的,既然这生辰八字一事是假的,那花辰月的生辰八字肯定是和所说的对不上的,如此以来,让花辰月也说个一模一样生辰八字出来,倒要看看如何圆慌,总不至于不要脸的再说自己又重新推算了一次。
叶传宗一直都知道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卫福平是的人,在宫里眼线颇多,自己如果要出宫直接去翠竹苑告诉花辰月今日之事自然没人阻拦,但下次两名天女对质之时必然会有人把自己出宫去找花辰月的事告诉父皇,到时候又被抓住把柄说自己是和花辰月私下有染了,肯定还要另行再出主意诬陷花辰月,此事怕是纠缠越多、越久对花辰月越是不利。
第三十七章仓鼠传信
身边这两个太监和宫女宫里人也都认识,也不可能派他们去通知花辰月,派身边的侍卫更不可能,说不定还会落个侵扰后宫的罪名,最主要的是,和卫福平肯定会派眼线盯在翠竹苑那边,这样无论是谁以什么样的理由接近了翠竹苑都会被发现,到时候如果花辰月真的说出同样的生辰八字,找出当晚接近过翠竹苑的人一审便知,也是瞒不住的。
见叶传宗紧皱着眉头走来走去,一旁拿着毛巾、端着脸盆打算伺候叶传宗洗漱的小安子和小德子也不敢多嘴,只等着叶传宗发话,突然叶传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小安子,道:“小安子,小德子,本宫想给辰月天女传句话,可是又不能让人发现有人去过,你说说,这世上还能有什么办法么?不要说信鸽,本宫没养。”
小安子思索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奴才愚笨,实想不出主意……”
就见小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叶传宗:“小德子,你有什么主意?快说。”
小德子:“禀太子殿下,奴才倒是想到一个兴许能成的法子,但说出来望殿下不要责罚奴才。”
叶传宗:“别废话。”
小德子:“奴才……偷偷的在住处养了一只颇有灵性的小仓鼠,平日里歇班便揣在袖筒里,有一次去翠竹苑传信儿曾忘了取出,便带着这仓鼠前去,期间这小仓鼠曾差点从袖筒里溜出来去啃咬地上种植的菜叶,倒是吓了奴才一跳,幸好辰月天女未看到,奴才便把它收了回来,但却记得了翠竹苑的气味和位置,如若写个条子绑在这仓鼠的脖子上,兴许它能跑过去从门下的缝隙里钻进去,这样,只要院里有人听到动静或看到这仓鼠便可以了。”
叶传宗眼睛一亮:“那如果这仓鼠跑进院子里未及时被人发现再从院里溜出来,岂不是白跑一趟?”
小德子:“这个殿下倒不必担心,这仓鼠平日里最喜吃绿菜叶儿,辰月天女的院里现在满地都是散发着清新气味的菜叶,这仓鼠如果进去怕是一晚上都舍不得出来了。”
叶传宗抚着下巴:“如此倒是稳妥多了……这仓鼠食量如何?不会把一院子的菜叶全都啃光吧,如果这样怕是辰月天女也承受不住。”
小德子:“不会,这厮食量极小,咬不了几颗,只是嘴馋又贪心,吃不下就装嘴里看着也舍不得走,甚至还会傻乎乎的发出像老鼠一样的叫声呼唤同伴。”
叶传宗:“如此甚好,辰月天女听到老鼠叫声也定然会出来查看她的宝贝蔬菜了。”
小德子哭丧着脸:“我只希望辰月天女不要真把我这小鼠儿当成老鼠打死才好……”
叶传宗:“放心吧,辰月天女何等聪明,看到这鼠儿脖上的字条之后定然不会再把它当老鼠打死了。”
小德子:“殿下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回宿舍去取仓鼠。”
不大会儿,小德子就快步跑了进来,从袖筒里掏出只灰毛黑背的小东西来,如果不是看它圆短的身体和凸凸的小尾巴,第一眼看确实和老鼠十分相像,但仔细看便知道这确不是老鼠了,上并无老鼠般长长的尾巴,且比老鼠可爱漂亮许多,小东西一出来就好奇的眨着亮亮的小眼睛趴在小德子的手掌心嗅来嗅去,一幅鬼灵精的模样。
叶传宗赶紧写了个条字,上边只有一行用左手写的字:若有人问你生辰八字,记得说是天启历一千三百八十六年五月二十七日卯时六刻。
写完后并未留名,也未签章,以防止被人误捡到抓到什么把柄,叶传宗相信花辰月看到这字条即使不完全相信,当有人问她生辰八字之时也会警觉,更何况这问她的人只可能是、陈云樱和父皇、母后其中之一,在这样的场合她定能马上就明白给她传送纸条之人是谁。
想好之后,叶传宗把这娟纸写成的字条小心翼翼的卷成了一个纤细的小筒,之后拿了条丝条牢牢的绑在了这仓鼠的脖子上,小德子又从手里拿出一小片绿菜叶仓鼠的鼻子里嗅了嗅,之后便把这仓鼠放在了宫门口宫道的地上,还刻意的把手往地上轻轻敲了敲,接着又指了指翠竹苑的方向,这鼠儿犹豫了片刻,马上就迈起四条短腿顺着宫道飞快的往前跑去。
看着仓鼠渐渐跑得远了,已经转了弯消失在眼前,主仆三人这才回了后殿,洗漱完毕躺在,叶传宗脑袋枕在双臂上看着纱帐的顶部,只祈祷这鼠儿能真有小德子说的那么灵性、顺利的跑到翠竹苑,然后再及时的被发现,这样,即使明天就让花辰月过来对质便也不怕了。
翠竹苑。花辰月早已和两个小宫女吃完烤红薯,且已洗漱完毕躺到了,心里却一直挂念着不知道皇帝唤叶传宗过去什么事,何况和陈云樱也去了,唯独没请自己过去,背着自己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便也睡不着,只翻来覆去的在烙饼,正迷糊间,忽听院里吱吱响起两声老鼠叫的声音,不由得惊了一跳。
自从院里培育的种子发芽以后,花辰月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天天都怕有什么耗子、鸡鸭,甚至鸟儿落下来毁坏菜苗,所以对院里的动静非常敏感,好在这些日子并未发现院里有老鼠,但今天已是深夜,万赖寂静,自己恰巧没有睡着,竟然听到老鼠叫,莫非真的有老鼠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花辰月屏气凝神,隔了几秒,马上又听到吱吱两声清晰的叫声,这时候就听到院里厢房的门吱呀轻响了一声,接着便听到粉蝶小小的一声轻呼:“哎呀,有老鼠!”
接下来便是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和扑打声,恐是怕吵到自己,所以动静已经尽可能的小了,花辰月马上便从跳了起来,披上纱衣来到院里轻声问道:“真的有老鼠?”
粉蝶:“是,我刚才一眼就看到了,就在菜地里吃菜叶子,快,天女大人,往你那边跑过去了,快捉住它!”
花辰月从小在农村长大,见多了家鼠、田鼠,对这小东西委实也不怕,只是嫌脏罢了,见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受了惊吓往自己脚边窜了过来,一伸手便捉到了手里,这时绿萼也打开门揉着眼走了出来:“什么……真的有老鼠么……”
粉蝶:“有,天女大人好象已经捉到了。”
凑着朦胧的月光,花辰月盯着抓在手里这只软软的小东西,这东西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看,嘴巴里塞了鼓鼓一嘴的菜叶,气得花辰月小声喝骂道:“小东西,竟然敢偷吃我的宝贝蔬菜,看我不剥了你烤了!咦,不对劲儿,这东西脖子上有东西!”
花辰月捏着这只小东西回了房,凑着屋里的灯光看了下,却发现这小东西不是老鼠,而是仓鼠,仓鼠花辰月还是认识的,有同学就养过,认出是仓鼠后,花辰月便把仓鼠脖子底下用丝线绑着的东西解了下来,原来是一个被裹得很细的绢纸小纸筒,这种绢纸只有皇室才会使用,平时宫里公务书写用纸是不会用如此名贵的纸的,花辰月满心疑惑的打开,便看到了上边那行字:若有人问你生辰八字,记得说是天启一千三百八十六年五月二十七日卯时六刻。
此时,粉蝶和绿萼也从院里走了过来,问道:“天女大人,这老鼠交给奴婢处理吧,您赶紧洗了手睡下吧。”
花辰月把袖子一甩就盖住了纸条,回过头来道:“没事,我自己处理就好,这在我们上界小事一桩,你俩继续睡吧。”
关上门,花辰月又仔细看了一遍上边所写的内容:谁会写这么一个没头没尾不知所谓的纸条给自己?还这么有才找了一只小仓鼠来传送?会是叶传宗么?他一个大太子宫里哪里不能去,犯得着如此神秘兮兮的找只仓鼠过来送纸条?不是叶传宗又会是谁?莫非是那牛鼻子老道或陈云樱定下的什么计谋?啊呀,不会是这纸条上或仓鼠身上有毒吧?
花辰月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毫无异状,闻了闻仓鼠和纸条的味道,也没什么味,却还是放不下心来,毕竟传闻中有的毒药是无色无味的,在房间里左右走了几步,花辰月把这小仓鼠随手放到了梳妆台的一个空抽屉里,本打算把这纸条收起来的,想了下,万一真的是叶传宗特意传送过来的,必定是涉及到了什么他不方便来传的重要信息,看过影视剧都知道,这种东西最安全的处理办法就是烧掉,于是便捏起纸条在灯头上烧了,之后灭了灯躺在了:睡觉睡觉,反正就算有毒现在知道也晚了……
第二天一早,花辰月起了床,见那只小仓鼠还躺在抽屉里大睡,还拉了些便便,便重新合上了抽屉也没管它,来到院里,果然看到那片小油菜有几颗被这仓鼠啃了个七七八八,幸好这小东西食量有限,不然可真要心疼死了。